脉冲星的余烬在舷窗外凝结成冰晶,谢晏星银纹战甲的裂缝渗出暗金血珠,在零重力舱室内悬浮如星屑。
江弦酒噬魂钉尖挑着一枚赤狐胚胎残片,残片表面妖纹突触般抽搐:“瘟疫源头是谢燃的基因熵——他把自己拆成纳米级诅咒,寄生在恒星风里。”
战甲战术屏骤然爆红,警报声撕开死寂:【检测到信仰污染,编号X-000-β】。
谢晏星银纹扫过舱壁,冰刃剜下一块增生组织——金属表面竟长出人类心脏的肌理,冠状动脉间缠绕青铜代码。
“不是机械变异……”他指尖碾碎组织,血肉碎末中迸出细小的祷告声,“是生物质在朝拜某种东西。”
“朝拜我们。”江弦酒噬魂钉刺入自己左眼,挖出晶状体抛向空中。
晶体折射的光斑在舱顶拼出星图,每颗恒星都延伸出青铜脐带,连接着无数蠕动肉瘤,“谢燃把我们的基因链编成圣经,凡被妖纹感染的物种……都会把宿主当神明供奉。”
暗金妖纹突然缠住谢晏星咽喉,将他拽向观测窗。脉冲星残骸表面浮出巨型浮雕——九百个江弦酒克隆体跪拜谢晏星的青铜像,雕像心口插着噬魂钉,钉身刻满《创世书》节选。
“虔诚得恶心。”江弦酒舔舐钉尖锈迹,突然将谢晏星按在窗上。妖纹顺着战甲裂缝钻入,银纹应激反扑,在他锁骨咬出深可见骨的伤口,“感觉到了吗?那些祷告在重塑你的基因链。”
谢晏星瞳孔骤缩。战术屏显示他的线粒体正在异变,DNA螺旋被青铜代码替换。舱外肉瘤群突然暴动,伸出血管触须叩击舷窗,黏液在玻璃上书写扭曲的赞美诗。江弦酒噬魂钉贯穿触须核心,爆出的却不是血液,而是泛黄的婚书碎片。
“第十次轮回的婚约条款。”他碾碎纸片,冷笑声裹着血腥气,“谢燃连我们洞房夜的床单花色都做成了圣物图腾。”
话音未落,整艘星舰剧烈震颤。培养舱内涌出胶状肉块,表面浮现两人交缠的基因链投影,每段碱基对都在吟诵祷词。
谢晏星冰刃劈开肉块,飞溅的黏液却在空中凝成微型祭坛,供奉着他被斩断的左手模型。
江弦酒突然拽过他残破的战甲手套。暗金妖纹顺指尖攀附而上,在谢晏星掌心烙出逆十字:“既然要当神,总得给信徒降些神迹。”
烙痕迸发强光,所有肉瘤同时痉挛。舰桥控制台自动输入坐标,跃迁引擎轰然启动。
谢晏星撞进主控座椅时,看见导航屏显示目的地是片瑰丽星云——无数婴儿胚胎在星尘中沉浮,脐带纠缠成克莱因瓶结构。
“恒星子宫。”江弦酒噬魂钉扎进操作台,妖纹顺着电路逆流,“谢燃在这里给自己造了座圣殿。”
星舰撞破星云胎膜的刹那,两人基因链突然不受控地外显。
谢晏星银纹战甲崩解成星髓铁洪流,江弦酒噬魂钉熔为暗金岩浆,彼此缠绕着刺入胚胎群。最近的三个婴儿睁开眼,瞳孔里流转着青铜代码铸就的《创世书》。
“父亲,母亲。”胚胎们齐声呢喃,声波震碎舷窗。谢晏星被妖纹拽出舰体,悬浮在星云中央。
他的银纹碎片化作流星雨,每一片都刻着江弦酒的名字。肉瘤群疯长成血色神殿,廊柱是他断裂的肋骨,穹顶是噬魂钉拼出的荆棘冠。
江弦酒在神殿祭坛现身。他撕开胸腔,掏出跳动的赤狐核心按进神龛:“不是要供奉吗?把你们的神血喂给它!”
亿万肉瘤同时破裂,脓血汇成洪流注入核心。谢燃的虚影在血海中凝聚,青铜代码在他周身编织教皇长袍:“看啊,你们的爱正在哺育我——”
谢晏星银纹突然从虚空中重生。他抓住江弦酒的手,星髓铁与妖纹交融成弑神刃,斩断谢燃的王座。核心爆裂的冲击波中,赤狐胚胎残片四溅。一片碎骨划过江弦酒脸颊,他舔去血珠轻笑:“纯度不够,下次记得多恨我一点。”
神殿开始坍缩,血肉廊柱化为青铜雪。谢晏星银纹扫描到雪粒中的异常信号——每片雪花都是微缩的《婚约》条款,强制执行项写着“永恒共生”。
江弦酒噬魂钉搅动雪暴,钉尖勾出条青铜脐带:“抓住这个,我们要掉进谢燃的子宫了。”
脐带尽头连接着星云深处的肉茧。谢晏星斩开茧膜,内部竟是座机械教堂——青铜长椅刻满两人的基因序列,彩窗玻璃拼出九百次婚礼的残影。
江弦酒噬魂钉刺穿布道台,钉尖挑起蜷缩在圣杯中的赤狐幼体:“崽子,你爹教你什么叫洞房花烛。”
幼体突然睁开眼,瞳孔倒映出谢晏星被妖纹侵蚀的脖颈。青铜代码如毒蛇窜出,却被江弦酒徒手捏碎。
暗金妖纹顺着他的腕骨蔓延,在教堂地面烧灼出焦黑的誓言:【所有诅咒,皆为情书】。
星云外传来谢燃的狂笑,声浪震碎彩窗。谢晏星银纹裹住江弦酒的腰,星髓□□成隔离舱将两人封存。在绝对寂静的黑暗里,他咬破对方染血的唇,咽下最后一句祷词:“那就让瘟疫……从亲吻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