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朋友这么帅，小奶狗啊？”莫纯年坐正身体，打量着林子度。
“啥狗？”林子度本来在低头擦头发，闻言转头往客厅的方向看去，一眼就看到了那位传说中的漂亮女舍友，一头栗色的直发，大眼睛小巧脸，正满眼含笑地看他。
莫知与在旁边给莫纯年介绍，说：“这是我朋友，林子度。”然后他抬头看林子度，“这是莫纯年。”
“呃，你好。”林子度愣愣地问候了一句。
“你好。”莫纯年看看他又看看莫知与，“哎呦你们帅哥都是一块儿玩的吗？怎么样？要不要跟漂亮姐姐玩？带你们去哈啤酒！”
“呃，好……好啊。”林子度突然结巴，没见过一上来就请人去喝啤酒的姑娘。
“哈哈哈，不要紧张小弟弟。”莫纯年朝他招招手，说，“你这几天安心在这里住吧，有个这么帅的临时室友我还挺高兴的。”
“好，谢谢你。”林子度笑着，把耷拉在头上的毛巾扯下来，跟莫知与悄悄对视。
“好了，我也不打搅你们了，今晚累死我了要赶紧睡觉，我先回房了。”莫纯年把自己甩在两脚边的购物袋提溜起来，又想起什么似的问莫知与，“方哥还没回来吗？”
“没有，他说又加班。”莫知与答道。
“噢，太可怜了，他公司简直不是人，明天就国庆了这是抓着人赶在休假前多压榨两滴血吗？是我我早跳槽了。”莫纯年“啧啧”了两声，转身回房间。
林子度平移过来，歪着身子看莫纯年的房门，说：“卧槽你这室友大美女啊，你还跟我说是可爱室友？你对可爱是不是有什么误解，这明明是知性大美女啊！”
“端正你的态度，别乱撩骚。”莫知与一肘子撞向他歪着的身体。
“哎，我这冤的。”林子度倏地直起身子，“我刚刚都不敢跟她讲话，明明只有我被撩的份儿好吧。”
“再说了你怎么一路上都怕我撩你舍友，我是这么龌龊的人吗？你都交过女朋友了我这还母胎单身呢。”林子度委屈了。
“因为我了解你。”莫知与一脸我都洞察的表情，说，“她是你喜欢的那种类型吧？我就没见你跟哪个女孩讲话结巴过。”
“你闭嘴！”林子度压着声音伸手来捂莫纯年的嘴，小心得看向莫纯年的房门。
莫知与被他没轻没重地拍了一嘴，嘴巴一痛，他拍开林子度的手，笑说：“这墙很隔音，你放心。怎？我没说错吧？”
“是……是没错。”林子度别别扭扭。
莫知与看着他，说：“你先别去丢脸，这些天相处看看先，她要是不排斥你，乐意跟你说话，你再打算。”
“好。”林子度嘟着嘴，坐到莫知与身旁说，“其实你让我去追我也不敢追，第一她是你舍友，第二我这没追过女孩子，都是别人追我。”
“咋？还给你得意上了？”莫知与靠上沙发背，晃腿撞了撞林子度的腿，说，“行了，你到底是来找我玩儿的，还是来追女孩子的？”
“一开始是来找你玩儿的，但现在好像又多了个目的。”林子度笑着回撞他。
莫知与懒得跟他幼稚，收回腿，起身说：“回房间吧，准备睡觉了。”
莫知与找了个衣架给林子度晾毛巾，林子度晾完进房间，莫知与正坐在桌前翻书，他关门凑过去，问：“你在干嘛？”
“写题目。眼瞎？”莫知与打算睡觉前做一篇英语阅读理解，笔尖正圈着单词。
林子度略过他骂他，回身瘫倒在床上，问：“阿姨……原谅你没？”
“嗯。”莫知与点点头。
“卧槽！”林子度惊得从床上坐起来，说，“我还以为你们得冷战半年，毕竟吧……这事儿挺大的。”
“我跟她解释了，以后遇到什么事情我也自己处理，也不再跟她要生活费。她估计还气，只是没再拉黑我。”莫知与刷刷刷地填下答案，拿书把试卷一压，回头道，“睡觉，困死了。”
两人躺在黑暗里，莫知与听见旁边的林子度说：“莫大爷，你真的挺牛逼的。我都不敢想象，我觉得我还根本没能力承担自己的生活。”
林子度虽然在学校有跟一些老师做点项目，但目前刚刚起步，根本没什么钱，要是家里断了他的生活费，他觉得自己根本没法生活了。莫知与一意孤行地退学，然后来这里打工，虽然他一开始觉得很酷很man，但后面又开始替莫知与担心，怕他的人生走不回人们所定义的正轨了，也怕他如果不能再重回学校，就凭现在的学历，以后会不会很艰难。
无论怎么辩解怎么不愿意承认，这其实就是个看学历的时代，林子度清楚，莫知与自然比他更清楚。
莫知与闭着眼睛，在黑暗里沉默着，久到林子度都以为他要睡着了，他开口，声音里满是困倦：“我之前也不敢想象，但能怎么着，先干呗，干了再说，我不相信退个学还能让我的人生一落千丈。”
林子度抖着身子笑起来，他叹了口气，说：“从小到大，我最佩服的就是你这股劲儿，都是先干，但又不是有勇无谋。你每次都能把很多事情处理好，我妈那时候老是让我多学学你，我有时候气不过，凭什么就要学你？我就会单方面跟你冷战，但你一找我，我又憋不住要跟你讲话，唉，没出息。”
“你还跟我冷战过？”莫知与抓住重点，“我怎么不知道？”
他印象里没跟林子度吵过架，两人青梅竹马长到现在，一直关系都很好。
“我都说是我单方面嘛。”冷战什么的太小孩子气了，林子度侧过身看他，笑说，“但每次都憋不过一天。我记得小学五年级时有一次考试我没考好，但你考了年级第一，中午回家我妈就念叨我，一开始我没吭声，也知道自己没考好在那儿站着憋眼泪呢，都快憋回去了，结果我妈来了句“你能不能学学小知与？”我当场就哭了，心里暗暗发誓再也不跟你玩了。”
莫知与笑着问：“然后呢？”
“然后傍晚放学，你来我班门口叫我一块儿回家，我又屁颠屁颠地背着书包跟你牵手走了。”
“哈哈哈哈。”莫知与笑出声，“你还干过那么蠢的事情呢？”
“唉，后来我也承认了，你确实比我优秀很多，我妈那么喜欢你不是没道理，但我也不怨她。”林子度朝他眨眨眼睛，说，“因为我也挺喜欢你的。”
莫知与也笑着看他，嘴里不饶人：“你恶心到我了。”
“啧，你这人就不能对你说好话，睡觉睡觉。”林子度转身平躺回去。
屋里又安静了一会儿，莫知与听着林子度逐渐平缓的呼吸，冷不防的又出声道：“你也很优秀，没必要有我比你优秀这种想法。每个人都独一无二，你身上也有我曾经羡慕的优点，我们都有想从对方身上学习的东西，这正是朋友存在的意义之一。”
“虽然你这话让我很感动。”林子度有点咬牙切齿，“但能不能早点说，非得等我快睡着了再说？”
莫知与拉了拉被子，说：“好，不说了，快睡觉吧。”
夜里很静，窗帘布偶尔被路过的风吹起，莫知与睁着眼睛看了半响天花板，直到林子度再次有了睡着的迹象，他才撑不住眼皮的困倦慢慢睡着了。
一夜无梦，莫知与醒时林子度还在睡，他起床出房间。十月的早上有点凉意了，莫纯年已经起床，正蹲在阳台给她的多肉喷水。
“早上好。”莫知与问候道。
“哟。”莫纯年放下喷壶，回身看站在门内的莫知与，说，“早上好，这么早？”
“嗯，醒了。”莫知与看着她脸上化好的妆，问，“今天也上班？”
“不是，今天约了朋友去玩。”莫纯年起身，问，“今晚也上班？”
“嗯。”莫知与点头，今天国庆，可能会很忙。
“等有时间了我去你们酒吧捧场。”莫纯年调皮道，“给我挑最好的卡座上最好的酒噢。”
莫知与笑了，两人起身回客厅，莫纯年又做了三明治，还磨了热咖啡，她看着餐桌，说：“我给你们都做了三明治，不知道你们喜不喜欢吃，我做了鸡肉的和三文鱼的，你尝尝？”
莫知与说：“谢谢你，但等一下，我还没刷牙。”他说着转身欲进卫生间。
“好，那你去刷吧。”莫纯年朝他挥挥手，说，“我已经吃过了，先出门啦。”
莫纯年拿起自己在沙发上放着的小包，转身去玄关穿鞋。
“好，路上注意安全。”莫知与说。
莫知与刷完牙出来，莫纯年已经走了，他打开房间门，林子度还在睡觉，但听见开门声就眯开了眼睛，哑着声音说：“这么早？几点了？”
“九点多了，起床吧。”莫知与拿起书桌上充电的手机看了看，问，“今天想去哪里？”
“嗯……”林子度长长地嗯了声，说，“我也不知道，我们有没有约纪念馆或者博物馆？”
“没有。”
国庆人多，根本约不上。
“那好吧，那去个不太累的地方吧，你今晚还得上班，我们去到两三点左右就回来，你还能休息一会儿再去上班。”林子度说。
“这么替我着想？”莫知与起身拉开窗帘，昏暗的房间立马被射进来的阳光照亮。
林子度拉起被子盖脸，嘴里喊道：“啊！被阳光暴击了！”
“好了戏精，起床吧。”莫知与笑说，“国庆肯定哪里都多人，我们去那个风景区吧。”
林子度声音闷闷：“行~”
“纯年给我们做了三明治和咖啡，再不起床咖啡要冷了。”莫知与说。
林子度的声音清晰了：“非常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