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发生什么？”趁机摸鱼的楼斯玥跑上楼去找他小叔，无比嚣张地对着楼浅发问。
楼浅按按太阳穴，“派人去查了，起因似乎是你们从画展带回来的皮。”
这般说着没好气地瞪了楼斯玥一眼，这个闯祸精，悔过书还是写少了。
不知道即将背负双倍债务的楼斯玥一脸无辜，“又关我们什么事？”
楼浅站起来，看向窗外。
原本明亮的视野被薄雾阻挡，落地窗反射出楼浅挺直的背影，有几分肃穆。
“说话就说话，不要用背堵人行不行？”
楼斯玥不卖他小叔这笔账，他见不得有人比他还装。
楼浅一面对自己的侄子，良好的教养都会破功，很多时候他能深刻体会到自家兄长的无奈。
“这是断网前，后勤部发来的监控记录，你自己看。”
楼浅甩给楼斯玥一个平板，平板上打开着一个视频。
视频清晰记录着，存放封魔箱的仓库，其中一个倒在地上呈开启状态。
十几厘米开外，有一团东西在向外挪动着，方向正好是仓库大门。
貌似察觉到监控的视线，这团未知物骤然伸出长鞭打落了监控录像镜头，之后再无记录。
“这也没证据说明是我们搞的事。”
视频播完，楼斯玥开始自我申辩。
楼浅一脸看白痴的神情。
“封魔箱上有编号，眼睛烂了？”
所有进封魔箱的物品都有特定编号，这是特管处恒古不变的规矩。
视频上倒下的封魔箱，的确可以清晰见到面向监控方向的盒面，印着属于画展皮囊的编号。
“我不管，进了特管处就归后勤部管，这也是特管处的规矩。”
楼斯玥强词夺理。
楼浅微笑，“现在，立刻，给我滚去消灭这东西。”
老子才是特管处最大的规矩，懂？
楼斯玥一边嘟囔着官大一级压死人，一边朝外走。
事情不如他人想的顺利，薄雾不仅包围特管处的外部，就连通往仓库的道路也被蒙蔽。
在楼斯玥刚刚走下去的时候，先头部队就出现了死亡。
“他怎么死的？”
楼斯玥瞧着地上瘫着的皮，对旁边惊魂未定的先头部队发问。
说是先头部队，不过是事件发生时，被后勤部调过去查看情况的空闲非战斗人员，手里就算拿着特制武器，僵硬的身法根本派不上用场。
加上对手似乎不是祟气和祟种，特制武器发挥不上作用。
一切发生的突然，他们没靠近薄雾，薄雾率先攻击他们。
原本调来的6个人，莫名其妙死去2个，一瞬间薄雾吞噬两人，不到三秒，薄雾退去，地上留下的就只有皮了。
楼斯玥听完描述，脑袋突突。
他们从画展带回来的皮可是经过严密检查，确认皮里皮外没有任何东西才放进封魔箱。
现在却出了这档事。楼斯玥不管，肯定是特管处风水不好，与他们无关。
楼斯玥手握横刀，试图开出一条通往仓库的路，然效果见微。
横刀陌路的力量来源于祟种，与其余祟种相生相克，最大的本质是互相吞噬。
遇上这种情况，横刀无法发挥用途，它吞噬不了任何东西。
在薄雾映衬下，微微绿光从楼斯玥头上散发，站在楼斯玥身后的人，隐隐约约看到智慧的光芒？
“死去的这两个人，平日表现如何？”
楼斯玥刀尖指着地上的皮，半侧身子发问。
一脸茫然的队员，磕磕巴巴描述着。
死去的两个人平时为人尚且可以，他们工作期间很少聊私事，下了班就真的下班，没联系所以不怎么清楚。
“这两个人，犯过口孽。”
顾京微慢悠悠走过来，说道。
楼斯玥沉默，“只剩一张皮，你都能看出来？”
顾京微得意地仰头。
“说了我是全九州最厉害的相面师，别说只有一张皮，就算他化成灰我都能看出他造的孽！”
这已经不是人类范畴了吧，顾京微是不是已经异化完成了，要不趁现在把她噶了吧？楼斯玥琢磨着。
“你似乎在想什么很失礼的事情？”
顾京微双手环抱胸前，打量着楼斯玥的表情。
“你除了看出他们犯过口孽，还看出什么？”楼斯玥佯装淡定地说。
“你当我是人肉资料收集器？”顾京微说。
楼斯玥侧头，“这不是你说的？相面天下第一，难不成你搞了半天只相出刚刚一句？”
顾京微语塞，她的确是天下第一相面师，但人都变成一张皮了，生机不再，她能看出这个人生前犯过口孽已经算很好了。
她们家没几个能从死人身上看到东西。
“所以你牛皮还是吹大了呗。”
楼斯玥不愧为众多特管处人员讨厌的对象，没有之一。
“闭嘴！你要是有本事，你自己闯进去，说那么多干什么？”顾京微生气。
楼斯玥冷哼一声，“学着点，菜鸡。”
说罢猛然朝薄雾冲去。
不是，顾京微愣住了，她虽然讨厌楼斯玥，但也没想到对方会故意找死啊，来不及阻拦眼睁睁看着楼斯玥消失在薄雾中，顾京微深觉要死。
这可不是她怂恿的啊，局长一定要明察秋毫，不要怪她啊。
冲进薄雾的楼斯玥反倒不曾感到不适，涌动的薄雾沾附在他身上，并未伤他半分。
楼斯玥在薄雾中看不清方向，凭借强大的记忆力找到仓库的大门。
细细摸索一番，确认大门情况，横刀直直劈烂大门。
仓库门需要工卡开门，现在特管处上下被薄雾笼罩，别说工卡开门，外面的人也都进不去特管处大门。
得亏楼斯玥本身强大，横刀里的祟种亦不寻常，不然一时半会真劈不开这扇钢制大门。
劈出容纳楼斯玥身形进入的小口，他并没急着进去，在门外认真感应一番，薄雾迷蒙他的双眼，靠着楼斯玥的身体机能，隐隐约约看到大概。
他可不想被人瓮中捉鳖，至少在之前搞清楚敌人在哪。仔细感应，确认没多余的东西，他才敢朝里走去。
“谁？”
楼斯玥探入几步，模糊中貌似见到一个身影，姿势奇怪。
林惊有些无语，他就说哪个傻子砍门砍得惊天动地，见到来人的绿头，更是确信对方是个傻子无疑。
林惊出地铁后，非常顺利地摸进了特管处的仓库，非常顺利地见到薄雾的制造者——人皮。
与林惊的想象稍稍有所不同，林惊来的先前，没料到弄出这种阵仗的是一张皮。
失去宿主的人皮，因为长期沾染上宿主的力量，导致产生异变，虽然只有小小的薄雾，但似乎还混杂着一些东西。
林惊抓起地上小幅度挪动的皮，认真研究着。
刚刚得出结论，就有人破坏大门。
本该离去的林惊在那瞬间透过他的力量，看到了未来。
所以他选择留了下来。
于是一个陌生又熟悉的绿头人再次冲刷林惊脑海里的印象。
“谁？”
见到来人，林惊不再好奇，随手把手上的皮丢过去，转眼间消失在薄雾里。
隐约看见有东西袭来，楼斯玥直接挥刀砍去，刀身砍中物体的手感传来，视线却再无人影的痕迹。
被砍中的人皮，倒在地上，忽然在楼斯玥见不到的角落膨胀起来。
空中弥散的薄雾顷刻间快速倒退，仿佛被什么东西暴风吸入。
楼斯玥的视野逐渐清晰，仓库的构造一一展现于人前。
“叭！”
有东西攀附在楼斯玥的脚背。
他低头看去，干瘪勉强看出五官的三张团在一起的人脸正仰视他。
“……”
见楼斯玥没反应，人脸上应该是嘴巴的位置再次发出声音，“叭！”
“……”
楼斯玥一把踹开，来回检查仓库，没发现别的人影。
他刚刚进来的小口就在他身后，人如果从他背后逃跑，他应该会有所察觉。
但他没有，真相只有一个，这人有能力来回闯入特管处且不被发现。
楼斯玥没正面看到对方，可总觉得哪里遇到过。
“叭！”
人皮被踹开后，再次爬到楼斯玥的脚背。
他没时间管，薄雾消失，楼浅还等他报告，嫌弃地用刀尖挑开，找了个空着的封魔箱塞进去。
别的事，别人来管。
楼斯玥把在仓库发生的事情汇报完，再次回到仓库，方才离开前，他吩咐人守着，先不要进去。
所以仓库还没被其他东西混杂，他沉下心，认真感应追溯。
良久，他终于嗅到弥散在空气中，丝丝仅存的香味。
前不久才在一个店里闻到过的楼斯玥，顿时确认这丝香味。
“檀香。”
“老板，你出去一趟有什么收获？”
明伥倒了杯茶给坐在沙发上的林惊。
林惊接过喝了一口，“没有。”
“不过，倒是遇到个有点意思的东西。”
林惊没等明伥发问，话锋一转。
“所以那雾是什么？”
明伥生平没见过，不由发问。
“一种保护手段，与你们祟种不同，有些夹杂在祟种和人类之间，极其偶然诞生的物体为了保护弱小的自己，总会有些千奇百怪的手段。”林惊解释。
物体？”
“对，没有名字，没有种族，甚至只有一点点的自我意识。除了保护自己的手段，还会融合诞生之前接触到的特殊东西，从而成为自己全新的力量。”
林惊把茶杯放下，他传承到的庞大记忆里，这种不知名的物体仅仅出现三次，这次是第四次。
“对我们有害吗？”
“不会，严格来讲，它顶多算是个道具，派不上什么大用处，只要有人用力打它一下，就会收回伸出的爪牙。”
这是林惊近距离研究之后得出的结论。
想了一下，林惊还是大发好心解释。
“它是因为接触过画灵和高倩，身上遗留了高倩强大的执念，所以会不由自主攻击口无遮拦，喜欢造谣的人。
顶天了就是个惩罚道具，虽然被攻击到的人，会像它本体一样，只剩一张皮。”
“这点就跟它之前的宿主有关系了。”
明伥洗耳恭听，旁边数钱的阿钱不禁侧侧身子。
“三张人皮，三个寄宿主。”
“而这三个寄宿主，与陈家村的邪神有关系，因此皮才会产生自我意识。
那个菜鸡邪神好歹有了丁点神格，稍微沾上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出现。”
三个寄宿主逃去哪里，林惊暂时不得而知。
皮上残存的记忆，只停留在三只傻蛋对画灵垂涎三尺，准备吞了对方饱餐一顿。
再往后，毫无记忆。
在这个波谲云诡的世间，天即将倾覆倒下，不管杂碎谋划什么，林惊可不会容许它们阻碍他的计划。
明伥没料到陈家村的邪神还有这么大本事，怎么看都很菜的样子，哪里有老板说的那么厉害。
“小尔呢？这个点数还不回来，欠抽？”
林惊看看时间，发现早该放学了，正常上课的某只祟种却没有按时回家。
“可能跟朋友去玩吧，最近小尔说在学校新交了一个朋友，估计现在难舍难分。”
阿钱插嘴，平时基本都是他看管熊孩子小尔。
“回来作业加倍。”
林惊冷漠无情吩咐，外面世道多危险，一个个拐走他的员工，他煞费苦心才追回来，盯得紧。
现在的他，已然忘记被他嫌烦丢进大山的阿默。
别的祟种是命，他就不是？阿默默默流泪。
“队长，求求你快点去仓库一趟吧。”朱之明默默流泪。
薄雾骚动结束，他被调派去仓库处理之前闯下的事。
调派他的理由很简单，皮是他们带回来的，事也是楼斯玥解决的，责任也对他们负责不是理所应当吗。
于是乎，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