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同字营(1)
花子祺在府衙办理完交接手续,看着府里的管事保管好棺木,才悻悻然的与自己前身再次分别。
从府衙出来,他没有回自己府上去看一看。
实在是不敢面对他老子,不想花不俗从他口中知悉儿子身亡的噩耗,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再蹦出实情来...。
所以,他决定日后再去看望花不俗,先去侍卫营报道,他急需这个新职务。
花家堡的直系子弟都有自己的侍卫编制,只是大部分人都不用;
或者用的人手很少,仅有一两个近身侍卫,凑不出一个营来。
所以,花家堡的侍卫营里只有两个营:
一个是花不老的‘老字营’,另一个便是花不同的‘同字营’。
同字营形制简单,一排清亮瓦房是兵营宿舍,一个大操场,便是全部营区了;
负责的是个络腮胡稀疏的矮胖子,名叫花五锡,有冲虚境八阶实力,是营中最强者。
因他名字中间有个五,便被众人顺口咸称为‘五提辖’。
时而久之,连他本人也认可这个昵称,戏言自己是‘真的排行老五’。
花子祺赶到营内时,看到操场上站着两队人:
一队服装整齐,均是花家堡侍卫装束——暗黑色的紧身劲装;
另一队则是五花八门,衣装各异。
听闻花子祺来做侍卫,花五锡指着花花绿绿的那一队道:
“花小淘已经跟我说过了,看到没有?那都是这两日新来的,你去跟他们站在一处。”
花子祺进入队伍时,许多人向他点头示意,似乎是拉近彼此的关系,表示一份友好。
花子祺壹壹颔首,在队伍的后面站定。
只听花五锡在前面琅然道:
“我再重申一遍:同字营不是一个简单的营!
做我们六爷的侍卫,可不是什么美差事!比起老字营的侍卫,这里就是刀头舔血的地方!”
说到这里,他遥指那队侍卫装束的,直言道:
“你们也看到了,我们营就剩下这十几个人。否则的话,也轮不到你们来补缺。”
“上次六爷出堡子办事,二十六个侍卫,无一生还,六爷还受了内伤。
你们当中若是有谁怕死,现在就可以离开同字营,没人会笑话你!”
“毕竟,命只有一条!有没有要离开的?现在就可以走啦!”
这队人面面相觑,却没有人走出去。
花子祺好奇之下,打开识神探查一番。
发现,他身边的这些替补侍卫,居然都有冲虚境以上修为。
再仔细一探,发现原先剩下的那队侍卫,却是清一色的最低境界,都是子元境的仙家。
尽管有几个是子元境上阶巅峰的存在,但仍然没有破境到冲虚境界。
花子祺猛然想起花小淘的说法:“花不同对侍卫有新的要求…。”
难道说,就是这个?必须是冲虚境的仙家?
花子祺有点好奇花不同上次的遇险了,会不会与那幕后黑手有关?也想除掉花不同?
放下这些狐疑,接着听花五锡说道:
“很好!你们都是好样儿的,不愧是花家子弟!”
“在场的每一位,都是一个姓氏,我们都姓花,同字营是兄弟营!
在这里,我们不论辈分,皆是同堂兄弟。
到了战场之上,你们便知道这兄弟情义有多么珍贵了!”
说着话,他从彄环中抖出一个布袋子来,召唤众人上前,说道:
“每个人从里面抓取一枚石子,接下来,我们搞一场仙家比试。”
“一来,是看看各位的仙家本领;二来,是要选一个仙法最强的,作为另一队的小队长,是为‘六提辖’。”
这些仙郎听闻有机会做个一官半职,便人人争先,上前抓取石子。
都想校场夺魁,一鸣惊人。
那石子很像是围棋子儿,一种黑色,一种白色。
花五锡指挥他们,以手中石子颜色为区别,重新分成两个纵队。
后面有混淆的,再重新抓取,直到分成双,分成对儿。
他简单讲述规则:“淘汰赛,所有仙家本事都可使用,没有限制。
原则是,不伤人性命,点到即止。”
“我们同字营都是香火兄弟,你们未来也会成为生死弟兄。
所以,在比试中伤人性命者,会被逐出同字营。”
“所谓‘杀人不过头点地,得饶人处且饶人。’还请诸位,注意手下分寸!”
说完,便点指两列最前面的二人,进场较量。
两人一开战,剩下的众人,便不由自主的看向身边人
——这就是自己的对手!
花子祺身旁是个小个子,鹰眼剑眉,目光枭瞯。
放在平时,他这是英气袭人;放在此时,便是面带杀气,看着不像一个好相与。
再看其仙家修为,此人足有冲虚境界六阶实力,高出花子祺整整五个小阶,令花子祺心里有点打鼓。
就算对方不是花家真传的谱系,没有习得花家精妙功法,单看这境界修为,也够花子祺喝上一壶的!
而花子祺最担心的,还不止于此。
他所修炼的仙法和花不甜一样,都是南风拏雪传授的《真影大法》。
要使用这真影大法的初级召唤术,手上必须有妖兽的元神才能召唤出来。
但是,保存妖兽元神的返魂木,....在玉瑶瑾手上呢!
此时,花子祺空有一身本事,却没有称手的物件。
他想到这里,就有点懵逼的感觉,这要如何对敌啊?
哪怕他有点花家祖传刀法的基础,也可以打拼一二,奈何...他一招不会啊!
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
花子祺后悔,后悔当初没有好好练习花家刀法,全部精力都用来研习真影大法了…。
身边这位,见花子祺直勾勾的打量自己,终于按捺不住,冲他敛手道:
“在下花翦,敢问这位同堂兄弟名讳!”
花子祺这才发觉自己失礼,急忙还礼道:
“原来是花翦兄弟,在下花子祺,幸会了!”
花翦亦把花子祺打量一番,注意到了他的一身素服,疑惑道:
“子祺兄弟...这一身是?”
花子祺赶忙解释一番,花翦听到后面,这才恍然道:
“哟,子祺兄弟...原来是二公子的跟班啊?好差事啊!”
花子祺苦笑道:“再美的差事也无用啊!现在人没了,...不也和兄台一样,...来做侍卫了嘛!?”
花翦对他的遭遇颇有几分感触,安慰道:
“没关系!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看成败,人生豪迈,大不了,咱们从头再来!”
“子祺兄弟不必伤怀,人之境遇,我们无法左右。
只能拼尽全力,剩下的交给老天爷来决断!”
“这同字营的待遇很高,若是一会儿能拿下这六提辖的空缺,每月便有小三万灵石的收入。
可不比你原来的跟班待遇差!”
“你能来此做侍卫,没准儿啊,还是件好事哩!”
“哦?”花子祺被他说得一怔。
他是道家弟子,老子门生。
这三年来,都是吃百家饭走江湖的。
是个兜儿比脸干净的穷酸道士,别说花不甜看他不舒服,就是花在云自己,也觉得和他花家二公子的身份不符。
一个月三万灵石的收入,对于身无一块灵石的花子祺来说,那就是天文数字一般!
登时两眼金光直闪,急切追问道:
“翦兄弟,你...这是怎么算出来的?
我们一个月的薪俸…能有这么多的灵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