颂卿归,“我本也没打算说,那是让你留下来陪我两年的费用,如今是我来寻你,我为什么还要告诉你?”
又低声说了一句,“或许我死前,那时你还没找到的话,我可能会告诉你。”
“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眉头皱着,他很不喜欢这种话从颂卿归嘴中出来,听再多遍都听不惯。
“这是个事实,还有什么好忌讳的?”
朗翡,“卿归,你就不想和我多做些开心的事儿吗?”
“你若不喜欢江湖,我们就离开江湖,不再管江湖纷争,我们可以去游历天下,看山水美景,吃各地美食。”
“烟雨江南见过了,你是不是还没和我一起去过大漠,那里的景色壮丽又雄浑,有你肯定没吃过的烤全骆驼;”
“去完大漠,我们可以去爬天山,听说那里终年积雪,还有着药用价值极高的雪莲,我们可以一起去探寻;”
“之后我们或许还能去昆仑找找传说中的天池……”渐渐的说不下去了,因为颂卿归的神色一直都没有半丝变化,就静静的听,那双自带笑意的弯眸会给人别样的错觉,又在看到没半丝弧度的唇时,就会明白,他不在意,他无所谓,他没有丝毫心动。
“你不喜欢游历山水,我们可以寻一山清水秀的地方定居,就比如浔逢城,那里就挺好的,在一地只有我们两人,能做的有趣的事也很多,就比如说,你有看过春宫图册吗?上面有很多姿势都还未曾开发过,或许我们可以在书桌,窗边,镜前,梨花树下,秋千上……各种你喜欢的地方,新奇的事物很多,都可以尝试。”眨眨那双漂亮的翡翠瞳,用轻快的语气说:“我很经得住折腾的。”
“你真的甘愿吗?”低沉又嘶哑,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朗翡,“只和人上一次床,你就能心甘情愿做到这种地步吗?”
朗翡直视着颂卿归,冷嗤一声,“你是不是太看不起老子了?要真是那样,假设老子被人轮了……”
“噼啪~”
颂卿归扫落桌上的碗,死死瞪着朗翡,死灰色的雾气聚起阴云,浓稠密布,“朗翡。”阴沉又狠厉。
“你只要敢死,我就找十七八个男女在你灵堂里轮流表演活春宫。”有些人就是不能宠着惯着,越哄越起劲。
死灰色中染上红丝,更加诡异瘆人,兀地轻笑,“我对你温柔心软,可不是想让你得寸进尺的。”
朗翡怒气上头才口不择言,说完就有些懊恼了,听到颂卿归的话,抖了个机灵,眼中不自知的恐惧,脑中是大大的“要玩”两字。
“卿归,我……”后面的话变成压抑的.呻.吟.,如一团火在身体中猛地炸开,燥热飞速传导到四肢百骸,手脚虚软无力,跌入一个并不宽阔的怀中,脑子却是十足的清醒,清醒的感受身体的变化,热,非常热,只有贴在颂卿归身上那部分有丝丝的清凉,却如隔靴搔痒,只会折磨的人越难熬。
“你想要的,我自然会满足,书桌,窗边,镜前,梨花树下,秋千上……”
……
天亮了,然后天又黑了,丝毫察觉不到时间的变化。
除了床榻上,其他地方基本都留下了些欢好过的痕迹。
朗翡被做昏过去又被做昏醒来,整个灵魂都似不在自己的身体里了,像个木偶般任人摆弄。
最后结束的时候,是彻底昏死过去了。
颂卿归脸色很差,左腿处的疼穿骨入髓,渗入灵魂,抱着将人清理完一遍,拿出盒药膏,冷静甚至是冷漠地在各处伤口涂抹上药膏。
最严重那处难以闭合,涂药时,身体恐惧地瑟缩,颂卿归强迫地按住人,把药涂了上去,拉起被子将人严严实实的盖住。
依着床沿跪坐在地上,灰沉沉的眼盯着虚空的一个点,黑夜中看不见他脸上的神色,更窥不见他眼中的情绪。
“啪嗒~”细微的水滴敲击地面,一滴两滴,好像屋顶漏雨了,在屋中下起一场小小的只打湿一地的雨。
————
“我果然流着他的血脉,不知不觉间学了他的行事,一样的垃圾,一样的混账,我怎么还活着?活着在这糟蹋人,我配吗?”很平,平的没有任何起伏,并不祈求人的回答。
【经系统检测,宿主患有精神疾病的可能性高达百分之九十九,在古代,碍于时代限制,暂无可治疗的药物,请宿主克制情绪,克制行为,寻找恰当的发泄方式,勿做出伤人害己的事。】
“我有病?”冷嘲一声,“我都没打算为我找理由开脱,你竟然妄想给我递台阶。”
“我知道的,我控制不住,我反复无常,阴晴不定,我就是个疯子。”说到最后一句,声音又轻又淡,带着点他都未察觉的茫然与自厌。
“我……”声音很嘶哑,有点难以发声,可话还是挣扎着从喉咙中出来,“我该放他走,他不是我的.泄.欲.工具,他再待在我身边,会死的。”
浑身泄力,歪歪倒倒地站起身,一瘸一拐地走出这个温暖的空间,门声“吱嘎”,掩住一片沉寂,手上拿着那条细细的锁链,上面有着各类干涸的液体,在门口顿了顿,还是将锁链扣到了自己手腕上。
“你……也走吧,离开这,寻找比我更懂情爱的人。”
江南是烟雨江南,雨是少不了的,走出屋檐遮蔽处,细雨扑面而来,绵绵柔柔,雾雨朦胧,不大,挺好的,很舒服。
有杏花悠悠飘落,这景很美。
小院的门关上,关上了满室繁景。
【抱歉宿主,系统特殊原因,暂无法脱离,即将陷入深眠,不会再打扰到宿主,宿主若有事可在内心呼唤三声,系统将重启。】
“嗒,嗒,嗒……”是伞尖磕在青石板上的轻响,颂卿归如同条幽魂飘荡在这寂静空旷的巷中,对于系统的话并未给出任何答复,就静默的走着,向前向前,踏入黑暗的世界。
————
……
阳光穿破窗棂撒入房中,床上的人睫羽抖动,露出一双涣散失神的翡翠瞳,硬生生的让那张野性十足的脸添上了丝媚意。
缓了好一阵,坏掉的身体才重新连接起神经,疼,浑身上下都疼,也不单纯是疼,随便碰到一下都敏感的要死。
最难以启齿的那地方更是无法形容,想起一天一夜的折腾,瞳孔中浮现恐惧,艰难移动手臂,摸向自己的小腹,是平坦的,有着清晰的腹肌纹路,闭了闭眼睛,将那段记忆深深封闭在脑海深处。
挣扎着动了动,难受,非常难受,以前在沙漠与邪魔大战时都没现在这么难受,此刻的身体仿佛都要散架了。
朗翡不是个无法忍耐的人,拖着浑身上下都不对的身体踩下地,腿软的差点跪到地上,扶着床沿缓了缓,才再次聚起力,走到桌边,抖抖索索地为自己倒了杯水,一杯凉茶入肚,灵魂才真正回归。
脑中疑惑,卿归去哪了?
一步一挪地走到房门边,打开门,院中空空荡荡,独留随风而落的杏花。
拖着不方便的身体将整个小院走了一遍,没人,还是没人,这座小院中,除了他之外再无第二人。
本就没多好的脸色更差了,停在灶房里,灶膛里的火早已熄灭,只残留点余热,熬好的粥温温的,用碗盛起来,半靠着灶膛借力,一碗粥用不了多久就喝完了,空空的腹部被唤醒了饥饿,静默着喝粥,却只要细细一看,就能发现他眼中幽幽暗暗,如同夜间亮起的绿色狼眼,恐怖而骇人,随时要择人而噬。
喝完粥,重新回到床上躺着,养好身体才更好去逮人,到时才有精力收拾人。
闭着眼睛,很快睡了过去。
暮色四沉,身体比先前好了很多,抱着点不切实际的幻想,扫过四周,唇角扯了扯,“颂卿归,你死定了。”咬牙切齿,嗓子哑的不像话,更加阴沉沉郁。
下床,目光一定,弯腰从桌边捡起一张纸,密密麻麻的写了很多,都说字如其人,颂卿归的人与字却不太搭,他的人有点疯,有点不正常,他的字却端正刻板极了。
仔细看完,一把揉皱了那张纸,气得浑身发抖,翠绿的瞳孔周围都染上了血色,这副气极了的模样,假设现在颂卿归出现在朗翡面前,他一定会抽刀砍人。
——
【对不起,没想到从未低头的我,竟也能如此心甘情愿地写下这三字,或许人之将死,心真的会变得柔软。
我这一生从未活明白过,前十五年被人逼迫着学武,随后三年都在杀人中度过,之后的五年浑噩的生活,等待着死亡的降临,却没想到,最先到来的不是死亡,而是你,或许是我脑袋坏了吧,做出了那件荒唐的事,真的很对不起呀!
我明知道那件事是错的,我明明很厌恶这样的事,却又控制不住的做下这件事,我想对你好的,我真的是想对你好的,可是我控制不住,控制不住我的脾气,做出来的事,连我自己在冷静下来后都能说句后悔,“后悔”,这是个多好的用来认错的借口。
遇见你后我才品味到各种情绪变化,但情绪起伏越大,越难控制我的身体,我不知道我还会做出些什么事,才发生的那件事已经很好的给我们都提了个醒,我不想把你当成个发泄情绪的工具。
大概我还良心未泯,与其互相折磨,彼此都难受,未来的哪天我控制不住不小心杀了你,我离开才是最好的,我不该锁着你,不管是有形的链条还是无形的链条,它们都不该锁着你。
好像写了太多,都不是多重要的,接下来和你讲点重要的吧,“枕槐宝库”与落叶山庄有点关系,找到落叶山庄的人,就能找到“枕槐宝库”。
再见,请忘记我给你带去的痛苦,好好的生活,继续做一个逍遥自在,肆意洒脱的江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