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只臭乌鸦赶紧给我离开桃山啊!”
“你这个丑男才是,给我离我主人远点!”
老远就听见我妻善逸和小丸子之间互怼的声音,桑岛慈悟郎好奇的伸长了脖子去瞅,狯岳却黑着脸,尴尬的脚趾扣地,要不是师父在的话,她一定要把废物师弟和小丸子有多远赶多远!
她咬牙切齿的想着。
远远听见师姐传来的愤怒心音,我妻善逸顿时一个激灵,立马从不可言状的争吵状态中挣脱出来,意识到自己竟然狗胆包天的把狯岳师姐抛到一边,还和一只妖怪乌鸦激情争吵,脸立马就白了。
当即滑跪到狯岳面前,很做装模作样跟个小媳妇似的躲在狯岳后面,抱住那双大长腿干嚎,“师姐你看看,这只妖怪乌鸦竟然会说话啊,说不定跟在师姐你身边就是不怀好意,还是赶紧把这只臭乌鸦赶走吧!”
听见这个丑男竟然在美人主人跟前说自己坏话,小丸子双目喷火,张着尖利鸟喙疯狂在我妻善逸身上啄啄啄啄啄,恨不得叨出个洞来,“丑男闭嘴!丑男闭嘴!”
我妻善逸强忍着没有还手,怆然欲泣的抬头仰视着狯岳,金黄色的大眼睛泪汪汪的欲语还休,似乎在期盼着什么一样。
狯岳眉梢微动,不动神色的抬起头,出手如电直接抓住小丸子,淡淡道:“行了,本来就很傻了,再叨下去人都要被你叨更傻了。”
打赢了胜仗,小丸子趾高气昂的站在狯岳肩膀上,又讨好的捏着那口娇滴滴的嗓子,“听你的狯岳~”
系统倒吸一口凉气,“不得了了,竟然进化成绿茶了。”
它没想到宿主师弟进化竟然如此之快,这速度堪比异形啊。
狯岳:“?”
在师姐没注意到的地方,我妻善逸咬着牙,很嫉恨的瞪着小丸子,不过就是区区一只妖怪乌鸦而已,竟然敢蹲在师姐肩膀上,还拿乌漆嘛黑的鸟脸蹭师姐脸颊。
哼,不要脸!
不过这样一对比,本来师姐就很白皙柔嫩的脸蛋现在看上去更加像剥壳的鸡蛋一样,光滑细腻,没有一点瑕疵。
瞧着瞧着,我妻善逸的脸又红了红。
师姐真好看啊,他呆呆的想着,手指偷偷摸摸的捏住了那青色的流云羽织。
许是在藤袭山那七天七夜几乎不眠不休的杀鬼,狯岳本就上挑的丹凤眼在微微低垂间泄露出一丝摄人的寒光,被那眼神从上至下的一瞧,我妻善逸僵了僵,嘴里嘀嘀咕咕,很不甘心的松开了手指。
“真是很活泼的鎹鸦啊,正好可以多陪陪狯岳你说话。”桑岛慈悟郎很欣慰的看着小丸子,他不由得想到自己曾经的那只鎹鸦,眼中泄出一丝伤感。
“师父你好啊,我叫小丸子,是美人主人的鎹鸦哦!”注意到桑岛慈悟郎,小丸子眼珠转了转,它知道这是美人主人很尊敬的师父,当即跳到对方肩膀上,声音娇娇软软的介绍着自己。
对比和我妻善逸的待遇,不说天差地别,那也是天壤之别,云泥之分。
桑岛慈悟郎被小丸子逗得哈哈大笑。
我妻善逸:“……”
他疯狂啃咬住衣角,只觉得这果然是可恶的妖怪乌鸦!
*
阔别多日的叙旧落幕,狯岳皱着眉让我妻善逸去训练,也让过于呱噪的小丸子去别处玩去,自己则姿态端庄的跪坐在桑岛慈悟郎面前,低声汇报着在藤袭山上的那七天。
桑岛慈悟郎有点头晕目眩,他捂住自己的额头,自从得知狯岳一人一刀就干光了藤袭山上的所有鬼,他就一直处于这种朦胧交织的迷离梦幻感,飘飘忽不知其所然。
“师父?”狯岳伸出手在桑岛慈悟郎面前晃了晃,蹙眉喊道。
眼前骤然聚焦,桑岛慈悟郎激动的浑身颤抖,心情波涛起伏犹如滚滚浪涛,难以平息。
心情过于激动之下,桑岛慈悟郎猛地拍一下地板,发出巨大的碰声,他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微红的手掌,声音激昂道:“狯岳,你是第一个想到斩杀光藤袭山上所有鬼并付诸行动的猎鬼人!”
“好哇好哇,我们雷呼一门祖坟冒青烟长出息了啊!这下子看那些老家伙还怎么嘲笑我们雷呼一门人丁稀少!”
“我们人是少但质量个顶个的好!”
桑岛慈悟郎志得意满的哈哈大声笑起来,笑声洪亮,连外面训练的我妻善逸都听见了。
面对师父的夸赞,狯岳很含蓄的笑了笑,哪怕内里差点被师父夸赞得上了天,但系统一年多的训练也不是吃素的,面上清清淡淡,嘴角的弧度始终不变。
桑岛慈悟郎看在眼底,心里却更加满意了,说道:“狯岳你此次表现如此优异,想必现在消息已经传到主公哪里去了,基本是等于在上面挂了名,这对于你将来的晋级是颇有好处的。”
“但即便如此,狯岳你往后也绝对不能松懈一分,需谨记无一日敢懈怠,无一事敢马虎;心存敬畏之心,不要得意忘形。”[1]
桑岛慈悟郎细细的叮嘱道,恨不得将所有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塞进大徒弟的脑袋里。
对于狯岳的出师,桑岛慈悟郎既感到骄傲又倍感忧虑,生怕哪天鎹鸦传来的会是自家徒弟的死讯,啊呸呸呸!胡说八道什么呢!
真是老了,人也变得多愁伤感起来了。
这般感叹着,桑岛慈悟郎大手一挥决定今天晚上去桃山下的镇子里搓一顿大餐。
这番决定让我妻善逸大声欢呼起来,当即扔掉刀想要回房间里好好梳妆打扮下,他要争取在这十五天内好好的和狯岳师姐相处,多多制造一些幸福快乐的回忆,以免出去后师姐见多了花花大世界就把蹲在家里的可怜师弟给忘得一干二净。
此时的狯岳还不知道我妻善逸做了一个让她一连十几天都在做噩梦的可怕决定,她听见师父的话也不禁心生愉悦,打了一声招呼便打算好好清理一下身体,毕竟选拔七天外加赶回来的时间里根本就没有好好休息过,一门心思只想着赶回来。
系统提醒道:“宿主记得要护养身体,经过扫描您身体的皮肤状态下降了6%,这是多么可怕的数据啊,希望在这十五天里请宿主尽快恢复皮肤状态。”
狯岳嘴角微微抽了抽,没好气道:“知道了知道了。”
桃山后山深处有一处清澈如许的浅谭,潭水最深处也只到狯岳的腰际处,最令人惊喜的是这处潭水水温温热,非常适合细细清洗疲乏劳累的身体,
她提起装满护肤保养品的篮子与换洗衣物,身形如电,快速朝后山位置奔去。
“咦,师姐是要去后山的那处池潭吗?”眨了眨眼睛,我妻善逸小心翼翼的扒拉着纸障门,伸长了脖子张望师姐离去的背影。
后山处除了她和系统也没其他人了,不过这一年多的相处狯岳完全没有拿系统当人看,字面意义的不当人看,她至今以为系统是神志怪异小说上类似神一般的存在,因此就算被看光了裸·体也不会觉得羞涩。
笑死,电击时的丑态百出都不知道被系统看了多少次,区区不穿衣服的身体对这样的存在来说估计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狯岳轻盈的跃入水中,白皙的躯体犹如游鱼灵活的在潭水中游弋,如墨般泼散开来的头发在清澈的水中像盛放的玫瑰一般随风摇曳,婀娜多姿。
哗啦——
蓦然破开水面,狯岳轻轻呼出一口热气,双手将湿漉漉的头发向后捋去,水珠在光洁的脸庞上滑落,滴答一声掉落回潭水中。
温水仿佛将多日来的疲惫都驱散了,狯岳抬起手揉捏略显酸痛的肩膀和手臂,之前没有察觉但一下入水中身体深处的疲乏就一下子全涌了上来。
缓缓走到岸边,狯岳打开塑料盒子挖出一大块乳白色膏体,双掌合十摩擦乳化,随即才细细涂抹在肩颈处按摩促进吸收。
手掌深入水下揉捻,水面上一圈圈水波纹层层荡漾,水声哗啦不绝。
看着岸边石块上那一篮子的瓶瓶罐罐,狯岳就不禁怀念过去活得粗糙的自己,那个时候哪里有那么多繁琐的步骤要走,几分钟连身体带脸洗刷几下就好了,哪里像现在全部流程走下去堪堪两个小时才勉强做完。
女人,真是太伟大了!
狯岳哀叹一声,为自己逝去的青春自由而懊悔,她无比痛恨曾经身为男性的自己不懂得珍惜,直到现在才知道女人是多么的不易。
这个世道对女人来说实在过于苛刻了,处处要求女人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还要兼得容颜美丽,然而对于男人却处处包容。
所谓浪子回头金不换,也仅仅单指男子罢了。
她轻叹一声,身体仰后如白鱼戏水滑进水中,水波轻轻摇曳,温柔拍打着蜷缩起来的身体,温热潭水如母亲内宫中的羊水,在这种细腻的包裹下,狯岳只觉得每一处毛孔都似乎舒展开来了。
实在太舒适了,狯岳浮躁的心思也随之沉静下来。
“奇怪,师姐怎么还没有回来啊?”我妻善逸老早就已经准备好了,等了半天都没有等到狯岳师姐出来。
突兀的,我妻善逸徒然睁大了眼睛,脸色瞬间惊恐起来,他想到了一个可怕的猜测,师姐不会是被溺住了吧?!
“师姐,我这就来救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