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感觉怎样了?”寒山无崎说,“我观测到你身上的诅咒基本上都消散完了。”
“我……”木兔皱了皱眉,“我真的被诅咒了吗?”
“唉——事到如今,我也只能告诉你真相了,你有勇气听吗?”寒山无崎装模作样地叹气,“其实,世界上根本没有魔法这种事。”
木兔惊呼出声:“怎么可能!连圣诞老人也没有吗?”
“当然不是,圣诞老人是存在的,魔法是……”
首先,提出一大堆风马牛不相及的概念名词,然后,用看上去说得通细想却不太对劲的逻辑把木兔绕晕,最后,趁木兔陷入了思维陷阱里时铿锵有力地得出玄之又玄的结论。
“每个人对快乐的需求是不同的,而你的需求量格外的大,但是外界太烂了,它无法源源不断地提供,就像汽车需要燃料才能发动一样,你只是暂时停下了休息一会儿,等累积到了某种程度后就可以使劲踩油门全速发动了。”
“原来如此!”木兔用拳头轻捶手掌,“所以是因为我是特殊的。”
“嗯。”
“那我现在的燃料……够了吗?”
“十分充沛。”
白石小春给木兔递水:“木兔前辈,加油!你可是丑三的王牌啊!”
先岛叮嘱场上的其他人:“尽可能把对面拦网骗走吧,最开始失误也没关系,木兔应该可以撑到第二局的吧。”
他看向寒山寻求认可:“可以撑到第二局吧?”
寒山:“不清楚。”
“……说点好听的话不好吗?”
“加油。”
“……加油。”
时间到,队员重新上场。
牛岛轮转到前排,白鸟泽二传手发球。几个回合后,球重新回到白鸟泽半场,托给牛岛。
牛岛有很多的选择。其中直线球的落点旁是一大片空当,最为稳妥。
但他重重挥臂,出手是一道更加凌厉的斜线球,气贯长虹,朝寒山扣球。
超手!
绪方和潜尚保呆呆地目送着这球飞去。
“吱——嘎——”
寒山右脚往斜后方滑下在适当的位置定住,重心也迅速下落,膝部内侧接近地面,双手交叠,提肩抬臂,接下此球。
更烫了,两条胳膊仿佛成为了在火炉里熊熊燃烧的薪柴。
球和他像两块同性的磁铁相斥,球往上走,他跌到下方。
“又接到了!一传到位!”
“接得漂亮!”先岛面不改色,“绪方!潜!”
平松在三米线外助跑,潜尚保跟上,绪方作保护。
“哈——”
平松蓄力深蹲,牛岛、小副攻和大主攻跟着起跳拦网,平松自己却没有立刻起跳,反而是等了一会儿再蹬地。
一人时间差!
他挥臂扣球。
“咚!”
先岛立刻转头看到手臂发红的寒山:“寒山,你怎么样,没事吧?”
寒山低头检查了一下手臂,没什么大问题,刚刚快燃烧的手臂也慢慢地降下了温度。
“嗯。”他朝先岛点头。
先岛发球,白鸟泽自由人一传到位,二传手插上前排,托给牛岛,这次扣的是直线球,寒山行进的路线被其他人挡住。
“丑三中学,member change!”
潜尚保和木兔交换:“木兔前辈,加油。”
“放心好了!”
白鸟泽大主攻发飘球,菊田上手接飘球,先岛托给木兔,木兔爽快地扣出一记斜线球。
“扣出来了!”木兔也惊喜地和其他人击掌。
“加油加油加油!木兔!”
“发个好球——木兔!”
骨头咯吱咯吱地拉开,木兔蹦起来,离开束缚他的大地。他的掌心包满球,用力压腕。
一道强烈的闷响!
“OUT!”
发球出界。
“啊——可恶!”
先岛拍拍他的肩:“Don’t mind,don’t mind!”
白鸟泽小副攻朝着五号位发球,菊田一传半到位。先岛给二号位,绪方的直线球被救起。
白鸟泽二传手再次给牛岛。
面对绪方和平松的双人拦网,牛岛起跳,平松跟上了他的高度但没能停留多久。
牛岛收腹,肌肉绷紧,转体挥臂。
“嘣!”
球擦过绪方的指尖往后飞去,直砸木兔脸部,木兔双手放在额前挡球,球往斜上方弹去,落到了界外。
小副攻第二次发球,菊田一传到位,木兔在进攻线后起跳,把球砸到五号位。
白鸟泽大主攻和小主攻谨慎地对视了一眼,望着那球掉到地板上。
“抱歉!”他们异口同声。
广尾和菊田交换,丑三中学平松发球,白鸟泽大主攻一传,二传托给牛岛,广尾和绪方双人起跳拦网,牛岛直接超手朝着寒山的手臂重重一扣。
寒山很快反应过来并调整好姿势,垫起来球,但被巨力推着往后一退,球反弹到网口。白鸟泽大副攻抓住时机,直接原地起跳扣了记探头球。
哨响。
“大力跳发,发球的是牛岛选手,气势汹汹。丑三一传半到位。”
先岛托给木兔,广尾掩护,菊田保护,白鸟泽小主攻和大副攻双人拦网。
“嘣——”
木兔跳得很高,一记漂亮的直线球穿过拦网。
“后排进攻,漂亮!白鸟泽一传没到位。打了个后排调整攻,牛岛选手击破拦网,打手出界!”
又高又慢,意图很明显,会托给牛岛,但就是拦不住,在高度和力量层面都被碾压得死死的。
广尾和绪方对视,彼此的眼里都充满了不甘和恐惧。
牛岛的第二个发球。
寒山前脚掌用力,脑内规划好了一条路线。
“砰!”
“一传到位!”
寒山移至菊田的右上方,半跪垫起了这发斜线球,同时右脚内侧刹车,在接球后稳住身子,手撑地重新站起。
先岛悄悄打出夹塞进攻的手势,广尾和绪方听从安排各自到位,菊田上前保护。
绪方打半高球,但被大副攻和小主攻拦死。
“呼——”菊田直起身深呼吸,刚才如闪电般蹿到他前面的寒山差点把他吓了个半死。
但帅也是真帅,自己这个自由人都快丧失掉站在场上的正当性了。
“白鸟泽白鸟泽!白鸟泽——”
牛岛的第三个发球。
屏息凝神。
双脚一前一后,腿部放松。
大力跳发,带侧旋,落点在五号位区域。
往斜后方滑步移动,还要注意不撞上其他人。
寒山含胸提肩,再随球撤臂缓冲卸力。
“嘣——”
一传半到位。
牛岛的力气又变大了一些。还有上升的空间,没有到极限。
“给我!”木兔高喊。网前白鸟泽三人拦网已经就位,他们都盯着木兔,但先岛还是给了木兔。
“默尔索之球——”
上步,起跳,扣球。
木兔抓住拦网手双手间的空隙。
“嘣——咚!”
白鸟泽自由人接飞。
“Nice ball!木兔!”
“扣得漂亮!木兔!”
“加油加油加油!丑三——”
“加油加油加油!寒山——”
丑三中学发球,寒山发了一个跳飘球。
估摸着球的移动轨迹,应该会出界,白鸟泽众人便没有追球的行动。
但。
“IN!”司线员举旗。
“下一球下一球!”
“加油加油加油!白鸟泽——”
看着寒山助跑的步伐,白鸟泽已经判断出这又是跳飘球。牛岛抬肘,上手接球,一传没到位。二传手把球托得很高,球也旋得厉害。
二号位高空,牛岛后二进攻。
白鸟泽薅牛岛比他们薅木兔还狠得多,什么样的球都往二号位那里抛,抛得高就行。
先岛咂嘴,这都能扣,太怪物了。
白鸟泽小主攻发球。菊田跨步,低姿接球,手臂被撞得发麻。
“接得好,菊田!”先岛托给木兔。
从边线外开始助跑,在标志杆旁制动。
接着——
跳!
“嘣——咚!”
长长的大斜线,球拖着尾巴砸向地板,发出了响亮得惊人的撞击声。
绪方发球,白鸟泽自由人低姿垫球,一传没有到位,小副攻抬臂垫传给牛岛。
牛岛抬肩,左臂挥起,朝十三号不在的那一侧扣球。
白鸟泽到达局点。
“加油加油——白鸟泽——”
菊田接住白鸟泽小副攻的发球,一传到位,先岛把球给木兔。前排一触卸了一点力,小主攻勉强接住,二传手调整传球,托至二号位。
牛岛扣球,如同对待过去的每一个扣球一样,上步,助跑,起跳,转体,挥臂,他用尽全力。
这颗排球像是一枚沉重的炮弹,填装,然后被发射出去。
他瞄准了十三号在的位置。能接住他球的人不在少数,可这个十三号就是很怪,让人感到不太痛快,有股一拳头打在空气上的感觉。
寒山后退一小步,深蹲降低重心,摆出合适的垫球姿势。
“吱—吱———”
球在高速旋转,挤压着周边的空气。
当球飞到击球点时,他顺着这股力撤臂缓冲。
“嘶—嘶——”
“砰———”
随着球的反弹,触点的热量彻底地爆炸开来。
没有稳住。
双手熊熊燃烧。
第一局。
21-25,白鸟泽胜。
“寒山,你没事吧?”先岛伊澄跑了过来。
刚才把球接飞了啊。
寒山无崎观察着发红的手臂:“嗯。”
在手臂内侧有道擦伤,伤口不大,只是轻度擦伤,完全不痛。
伤势不重,医护人员简单地清洗了一下他的伤口,涂上碘伏消毒,贴了块纱布。
菊田英二手臂也有处擦伤,平松辉远和广尾幸儿往手指上缠了圈胶布。
“唉…”绪方骏刚叹气就挨了先岛伊澄一拳,“干嘛打我!”
“……”先岛伊澄打了打木兔的背,一视同仁。
教练见士气有点低迷,清了清嗓子,想发表点鼓舞人心的话语:“咳。”
“……这说不定就是我和你们一起打的最后一场比赛了,”绪方骏抢话,“就算不赢,大家也打得开心、尽兴一点就好了。能在最后来一趟全国,我就很满足了。”
广尾幸儿撇撇嘴:“你是要死了吗?”
“才没有!这是在给大家立FLAG啊!”
“还没结束,你就觉得我们要输了?”先岛伊澄又给了绪方骏一拳,“所以我要打你,懂吗,还有两局呢,这里才不是终点,既不是人生的,也不是比赛的,全都给我拿出精神来!”
先是一片寂静,广尾幸儿第一个开口:“是!”
接着陆陆续续也有人应声,最后声音越来越大:“是!”
“这就对了嘛。”先岛伊澄满意。
绪方骏小声:“都说了是FLAG了,你们这群不了解网络流行的人。”
“什么意思?”木兔光太郎不解。
“理解成乌鸦嘴就好。”寒山无崎说。
第二局开始,双方的阵型也有了更改。
丑三中学发球,寒山站一号位,他活动了一下手腕,手指敲打着排球,食指中指交替。
皮肤表面已经不烫了,但热量却融进了血里。
他的脑袋难得如此发胀,难受得清醒极了。
砰通砰通。
在抛球的一刹那,倒悬。
膨胀。
“吱—吱———吱——”
该死的,爽快。
“嘭!”
把疯狂塞入球中,一声脆响。
解说员大喊:“大力跳发,无触球得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