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部活时,沢田秀二看着戴着口罩,全副武装的风早栗饭原,有些失语。
“不至于戴着口罩吧!”
风早栗饭原没有理他,安静地在队伍里站好,准备晨跑。
“风早,今天怎么戴起口罩了?而且这个口罩的样式很眼熟呀!”黑尾铁朗拍着风早栗饭原的肩问道。
他昨晚睡得太迟了,以至于早上没有早起,也就不可能在路上碰见风早栗饭原,这会看见了他的新造型自然忍不住发问。
“佐久早推荐给我的。”风早栗饭原说完,思绪回到了昨天晚上。
当时他结束部活回到家,想起怒所排球社的人员众多,各种汗味、脚臭味混在一起简直像是生物炸弹。
于是破天荒地风早栗饭原回到家,没有第一时间洗澡,而是给佐久早圣臣打了个电话。
“喂!佐久早吗?我是风早。”
风早栗饭原打电话主要是想询问他日常用的是什么口罩,打算日后出行也要随身携带口罩。
“这里是佐久早,风早前辈找我有什么事情吗?”佐久早问道。
“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只是想问问佐久早,你平时用的是什么牌子的口罩,我打算买一点常备着。”
“风早前辈,之前不是不戴口罩的吗?”
风早栗饭原只好解释道:“怒所排球社的人太多了,各种气味混杂在一起,令人难以接受,所以这才向佐久早请教一下,有什么好用的口罩吗?”
佐久早圣臣被最后一句的请教,弄得不太好意思,他支吾了半天后说:“口罩是xx牌子的,这个牌子的口罩舒适、透气,还物美价廉。”
风早栗饭原听到牌子的名字后,重复念了两遍用来记住这个牌子,他也顺便向佐久早推荐了一个产品。
“我前两天看到了一款免洗手消毒凝胶,看广告语感觉还不错,但是我还没有买,你可以先买来试试看。”
“好的,风早前辈,我用过之后会给你说一下我的使用观感。”佐久早认真地保证着。
风早栗饭原听着佐久早的一本正经,轻笑道:“好,佐久早,我等着你的使用观感。”
佐久早不明白风早栗饭原怎么突然笑了,但他想到一件事儿:“风早前辈,我现在给你送一些口罩吧!这个口罩只能在商场里买到,这个点商场已经关门了,你明天还有部活,肯定要用。”
“不用了,我再忍一天,明天部活结束后,第一时间去买。”风早栗饭原出言婉拒了,现在天还不是很热,他还能再忍耐一天。
但佐久早没有听,只说了句:“风早前辈等我。”便挂断了电话。
于是第二天,风早栗饭原如愿地戴着口罩参加部活了。
时间回到现在,黑尾铁朗听见风早栗饭原口罩是佐久早推荐的,便懂了为什么口罩上去这么眼熟了。他只是觉得风早栗饭原晚上还去便利店买口罩,太麻烦了,但绝不会想到口罩是佐久早送过来的。
早上的部活,只有一个半小时,其中一个小时用来长跑,剩下的半个小时用来自由训练。
因为昨天荒木教练的安排,现在风早栗饭原几个人便和二三年级的人一起训练。
风早栗饭原的实力,新生们有目共睹。黑尾铁朗也不算无名之辈,国小好歹打过全国性质的比赛,也获得过最佳选手奖。鹫尾辰生虽然没有什么名气,但他个子高,人高马大的,也不是新手,拦网技术也可以。
只有夜久卫辅,新生们对他很不满。觉得他无非是之前抱团的时候,抱了个好大腿,所以在风早栗饭原和黑尾铁朗可以跟前辈们一起练习的时候,才会把他给捎带上了。明明只是一个新手,个子也不高,却好运地和前辈混在了一起。
一开始还只是背着夜久卫辅说些酸言酸语,而夜久卫辅不是跟着三年级的前辈野村修一起学习自由人的技巧,便是跟着风早栗饭原和黑尾铁朗一起训练接球的能力,一直都没有听到这些对他不满的话。
于是更加愤愤不平的新生,直接付诸了行动。
在几天后的一次部活结束时,轮到夜久卫辅按照石上康仪安排的排班表整理器材室时,被新生直接锁在了里面。
他们锁住夜久卫辅时,还沾沾自喜。
今天轮到夜久卫辅整理器材室,所以他是最晚走的人,他们肯定能锁他一晚,保管没有人发现。等明早再偷偷过来打开就好了。
他们能这么笃定,是因为他们看见风早栗饭原,已经走了。风早都走了,黑尾铁朗肯定也跟着走了。
可他们没有料到的是,夜久卫辅忘记和黑尾铁朗说,部活结束后不和他一起回家了。以至于黑尾铁朗以为夜久卫辅能很快整理好器材室,于是没有先走,反而在排球馆里等他。
风早栗饭原要去商业街买东西,因此没有等夜久卫辅,先走了,留黑尾铁朗一个人等他。
可黑尾铁朗久等不来夜久卫辅,于是心生疑窦地去找他,随即发现了被锁起的夜久卫辅。
“夜久,你在里面吗?”黑尾铁朗焦急地大声喊着。
“是小黑吗?我在这里,我刚刚已经喊了半天了,都没有人听见。”夜久卫辅语带哭腔地说着。
“你等我一下,我去找钥匙开门。”黑尾铁朗听着夜久卫辅的哭声,却没有时间安慰他,他要先找还在学校里的老师借电话,找主将或者是教练找钥匙开门。
而且夜久卫辅被锁在器材室的事情也很恶劣,这完全就是霸凌,也必须通知他们。
好在石上康仪的家在学校附近,并不远他在接到黑尾铁朗的电话后,立马赶了过来,把夜久卫辅从器材室放了出去。
“知道是谁干的吗?”石上康仪沉着一张脸问黑尾铁朗。
黑尾铁朗摇头道:“我也不清楚,我只是看夜久一直没有出来,不放心才过来找他的,当时他已经被锁了好一会了,我并没有看见什么可疑的人。”
夜久卫辅这会情绪稳定下来了,他去洗了脸后过来,也是摇头:“我当时正在低头擦排球,只听到了“哐”的一声,门被关上的声音,并没有看见人,等发现的时候,门已经被锁上了。”
“好,我知道了,这件事情一定会给夜久一个交代的。”
匆匆赶来的荒木教练,对夜久卫辅保证道。
“荒木教练!”“荒木教练!”
石上康仪和黑尾铁朗齐声喊道。
荒木顺铁青着脸,面色难看,但还是拍了拍黑尾铁朗的肩膀,夸道:“你做得很好,幸亏你发现得及时,要不然人真的被关一晚上,指不定出什么事情。”
而后他拉着夜久卫辅的手:“我向你保证,一定严肃处理这件事,一旦查到相关人员,全部退社处理,主犯酌情看是否需要学校劝退。”
“唉!”荒木顺叹了口气,“我执教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碰见这么恶劣的事情。”
随后荒木顺只留下了石上康仪,让黑尾铁朗陪着夜久卫辅先回家,这件事要先查一下,明天再看看要怎么处理。
黑尾铁朗也知道事发突然,一时半会理不清都有谁参与了这件事,于是同意了先陪夜久卫辅回家。
路上夜久卫辅一直在沉默,良久他才开口说:“我不理解,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黑尾铁朗实话实说,他也理解不了那些人的想法,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那么做,因此这个时候他不能准确地给夜久卫辅一个答案。
但他只问了夜久卫辅一个问题:“你接到风早的球时,开心吗?”
“开心呀!”夜久卫辅说话的声音,下意识地拔高了,“风早的发球,扣球那么难接,我现在也只偶尔能接起来几个,但每接起来一个,便觉得自己多喜欢一点自由人这个位置。”
夜久卫辅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低,直到连尾音都消失在空气中。
“那你打排球,打到它什么时候让你再也不会开心时你就不打了。”
“你呢?为什么打球呢!”
“一开始只是因为能把球扣过网的成就感,后来遇见风早,被他的排球技术所折服,想着为什么都是同龄人,他却能这么厉害。想和他同台竞技,想在比赛中打败他,于是磨砺自己的技术,加强自己的训练,追逐着他,渴望着有一天能打败他。”
“我以为你们关系很好啊?”夜久卫辅游移不定。
“我们关系是不错呀!但这并不妨碍我把他当成对手,趁着现在还是队友,我可要认真观察他的一举一动,争取早日找到他的弱点,然后一击即溃。”黑尾铁朗笑着道出了自己的打算,“你可不能告密,我正在研究他。”
夜久卫辅头把摇成了拨浪鼓似的:“我肯定保密。”
而后他低声说道:“你说这件事,最后会怎么处理。”
“退社,退学!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黑尾铁朗收起了笑意,冷酷地道。
“那我还能和你们一起训练吗?”
“为什么不呢?你喜欢自由人不是吗?刚好你在上面还有点天赋不是吗?为什么要因为别人而犹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