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尚知予第一次见到任溪穿得这么……露……不对,是清凉。就算在医院更衣室换衣服的时候,任溪也没有同时露出这么多肌肤,而是只露半个身子,时间那么紧迫。
同为女性,尚知予自小见过很多女性的身体,可从来没有一个人能让她产生如此强烈的躁动,她呼吸不由得急促起来,耳朵一阵发热。
此时的任溪好诱人,尚知予很难抑制住自己的欲.望,看着那愈来愈近的窈窕身影,她忽然有种错觉,任溪不是来和她谈工作的,而是沐浴后来找她睡觉的。
可惜,这只是她的幻想。
任溪带着一身清香坐在了尚知予床上,坐下后,她一边用左手梳理自己微微凌乱的长发,一边微笑着看向尚知予:“方案你看完了吗?”
听到任溪如此正经的问题,尚知予连忙收起自己那见不得人的小心思,回答道:“嗯,很好,我觉得没什么需要改动的地方。”
尚知予洗完澡之后迅速将方案看了,不是她瞎吹捧,而是任溪做得确实好。
任溪点点头,假装看着电脑屏幕,实际上心思已经完全不在上面了。她现在还真如郑莹所说,想得是如何勾.引尚知予。
造化弄人啊,不知怎么就到了这一步。
她拿的是瓶麦卡伦25年,是瓶威士忌,43度,低度数的不好装醉,但也不宜太醉。她只倒了一点酒,另加了颗大冰球,醉三分,装五分就好了。
两杯酒下肚,任溪忽然觉得胃里一阵灼烧感,脑袋也晕晕的,没想到这酒上头居然这么快。
她喝酒助眠的事是真的,她没说谎,她和郑莹都爱喝酒,偶尔会小酌一杯,但她们喝的都是啤酒,白酒她也能喝,酒量还可以,她以为威士忌应该和白酒差不多,没想到她严重低估了威士忌的威力。
借着晕劲,任溪趴在了桌上,两只手臂交叠在桌面,额头抵在手背上,要多柔弱有多柔弱。
一直注视着任溪的尚知予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任溪的不对劲,她缓缓坐起来,一点一点靠近任溪,鼻端那沐浴后的清香越来越清晰,不停地刺激她的神经,令她一阵悸动。她稳了稳心神,手轻轻搭在任溪的肩头,在她耳边轻声问:“困了吗?困了就回去睡吧。”
任溪将埋在手上的脸微微扭向尚知予,眼神湿漉漉声音软软地说:“嗯,头晕,起不来。”
她们离得太近了,已经超过了正常人际交往的距离,尚知予没忍住,垂眸看了眼任溪近在咫尺的红唇,眼前的唇色无比诱人,她下意识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愣怔一秒后,她忍着想低头的冲动说:“那你躺下吧,直接躺我床上,没关系。”
任溪的脸颊带着微醺的红晕,眼神迷离,竟也看向尚知予的嘴唇,“真的吗?可我们都喜欢女人诶。”
是啊,她们已经互相吐露过性取向了,两个直女睡一起没关系,一直一深柜也没关系,但两个都知道对方喜欢女人的女人睡在一起,这举动就有点不合适了。
尚知予承认,自己对任溪确实不纯粹,从那次春梦开始就已经纯粹不起来了,她刚刚好想吻任溪,她还是第一次有这样的冲动。
她向来不是个重欲的人,食欲如此,她本以为对感情也会如此,没想到这才和任溪重逢没几天就破了功。
不知道任溪对她是怎样的感情,但以她不太多的看小说的经验来看,任溪并不讨厌她,也不排斥她的接触,不然也不会主动留下来照顾她。
那任溪喜欢她吗?
尚知予想了想,随即否定了这个想法,生活不是小说,怎么会这么巧,自己暗恋已久的人正好也喜欢自己。任溪应该只是喝醉了吧。
任溪抬起水润的眼眸看向尚知予:“你刚刚……是想吻我吗?”
尚知予的身子瞬间被定住,自己的意图这么明显吗?她要怎么回答才好?
“逗你的,你往里面去点,我困死了,想睡觉。”任溪的声音软软的,因为醉意吐字不是很清晰。
原来任溪只是在开玩笑,尚知予有些庆幸又有些失落。庆幸的是任溪没看出自己对她的心思,失落的也是任溪没看出自己对她的心思。
她关了灯,身体立即往另一边挪动,给任溪腾地方。
看样子任溪真是困得不清,笔记本电脑没关机,直接将屏幕一合,就迅速爬上了床。
她很自觉地钻进了尚知予的被子里,还瓮声瓮气地说:“你不用离我那么远,我很瘦,占不了多少地方。”
尚知予腹诽,人是占不了多少地方,但奈何浑身散发的清香太诱人,存在感太强。腹诽归腹诽,她还是听话地往回挪了挪。
没想到她挪动的同时任溪也在挪动,赤.裸的手臂猝不及防碰到了带着另一个人体温的肌肤。尚知予吓得立即将手臂收回来。
下一秒,那温热的肌肤便将她的手臂整个包裹——任溪抱住了她的手臂。
任溪打算赌一把,输了就说自己喝多了,赢了就可以继续得寸进尺。
两个人手臂的肌肤紧紧相贴,是尚知予从未体会过的柔软的感觉,尚知予半边身子都麻了。
如果任溪在白天对她做这个动作,尚知予可能不会有这么大反应,但这是在床上,更别说黑暗又放大了她的感官。两人相贴着的细腻的肌肤微微一摩挲,她都能清晰感受到。
感觉有点过头了。
任溪向来很有分寸,怎么会突然对自己这样亲密?这是把她当成前女友了吗?
黑暗中,尚知予看着黑黢黢的天花板暗自咬唇,不知道任溪有过多少前女友,才会在睡觉时如此熟稔地抱别人的手臂。
尚知予心里不断泛起酸意,像有人在一瓢一瓢往她心里浇着醋,很难受。
头晕是真的,但任溪的意识依然是清醒的,尚知予对她有欲望,她能感觉到,尚知予刚刚看她嘴唇的目光很不一样,哪怕只有几秒。
现在她抱住尚知予的手臂,尚知予的身体立刻紧绷起来,不知道是因为喜欢她,还是不习惯和人接触,她要试一试。
任溪得寸进尺地钻进尚知予怀中,头枕着她的手臂,手搂着她的腰。
她的耳朵离尚知予的心脏很近,尚知予心跳的声音特别清晰,怦怦怦的,绝对不是正常的心率。
尚知予因为她的接近心跳加速了。
意识到这点时,任溪的心里特别愉悦。不是为了八十万尾款即将到账的愉悦,而是单纯因为尚知予的反应愉悦。
还不够,她还想让尚知予的心跳得更快。
任溪的左手慢慢抚过尚知予的手臂,来到尚知予的脸颊,她轻轻托住尚知予的侧脸,将她的脸往自己这边转,自己的脸也跟着往一处走。
她们的唇贴上了。
任溪感觉到尚知予的心跳陡然加快,胸腔起伏地厉害,身体更僵硬了,甚至在微微颤抖。
尚知予的唇好软,任溪用唇轻轻在尚知予的唇上蹭了一下。
只一下,她就暗道糟糕。
好像玩脱了,她以为自己已经见过大风大浪,见过无数open的男男女女,哪怕自己尚且没有经验,也不会同她们一样沉溺于这种事上。
但现在,她能感觉自己的心跳也加快了,浑身散发着热意。
这种感觉是不对的,任溪将唇移开一厘米,缓了缓神,接着慢慢将自己的身体从尚知予的怀中移开,假装昏睡过去。
被任溪吻的时候尚知予整个人都是懵的,她一时间甚至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毕竟她有过“前科”,但对方唇瓣上那她并不熟悉的牙膏味和淡淡的威士忌的味道让她清醒,是真的,任溪真的吻了她。
虽然这个吻十分短暂,短暂的连那晚春.梦的十分之一都没有,但她身上因此泛起的麻意还未褪去。
尚知予心里既雀跃又难过,雀跃的是任溪吻了她,难过的是任溪把她当作前女友了。
尚知予承认自己双标了,在冯萱突然吻她的时候,她觉得是冯萱不尊重她,但任溪突然吻她的时候,她想的却是任溪为什么不吻得更深入一些,任溪又是不是把自己当成了别人的替身。
身边已经响起了任溪均匀的呼吸声,任溪睡着了,独留她一个人在黑夜中凌乱。
过了不知多久,尚知予才记起要把被任溪掰过去的脖子转回来,维持一个姿势太久,脖子又僵又酸,她借助了两只手才得以完成这个动作。
好热,浑身躁.动不安,忍了许久,尚知予终于忍不住了,完全没有一点睡意,她慢慢掀开被子坐起来,轻手轻脚下床,打算去其它卧室冲凉。
在尚知予走出卧室的一刻,任溪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