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
司空砚初给燕宁使了个定身术,又轻轻将她放在一边靠在石壁上,转而开始运功逼出吸入的情花毒。
只过了一刻钟的功夫,他的面色便已经恢复如常。
下一刻,他便随手一挥,解开了燕宁身上的定身术。
燕宁一开始是有些生气,但见他竟然可以自己运功逼出,惊讶道:“你为何?”
“我练的是九曜功法,至纯至阳,可以化解一切毒,情花毒虽有些麻烦,但也不是不能靠此功法逼出。”司空砚初柔声解释,朝她望去的眼神里带了连自己都没发觉的温柔缱绻,顿了顿,又抿唇低声道:“所以你不必用那种方式救我,不过还是多谢。”
燕宁懒懒地嗯了一声,九曜功法,她自然知道,这可是上古功法,当今世上,能有资质修炼者寥寥无几,除了万年前的那任天帝,便是如今的凌光神君。
方才,她也是慌张则乱,又见他那难受的模样,竟忘了他会九曜功法。
“哈哈,没想到我这小小的洞府,竟招来了两位不速之客,不仅破了我的结界,连情花毒也不惧。”
一声尖锐又诡异的声音在山洞内响起,但却不见其人,只闻其声。
“那么多年了,你还是只会使如此下三滥的招数。”燕宁站起身来,环顾四周,她知道情魔就在附近。
“你是谁?竟敢如此对我说话。”
燕宁双手抱臂,轻蔑一笑,“我是你的姑奶奶,三百年前,你被我打趴下,难道那么快就忘了?”
那尖锐刺耳的声音一下子没有再出声,洞内的空气静谧了半晌后,就见一身穿绿罗衫的妖艳女子从对面缓缓开启的石门后出来。
那情魔媚眼如丝,扭着腰肢,款款走到燕宁跟前,绕着她走了一圈,朱唇轻启,嗓音不似方才的尖锐,反而娇柔了很多:“奴家道是谁呢?原来是在外被现任鬼王追捕的前任鬼王。”
想当年,情魔在寻找猎物时,意外误打误撞找了燕宁作为目标,偷偷在她身上种下了情蛊,却发现情蛊对她丝毫不起作用。
因为燕宁没有爱慕之人,没有动心的人,就连情/欲都生不起来,又如何能让情蛊起效。
情魔以摄取他人情/欲为生,无情无欲之人对她毫无用处。
当她发现这一事实后,便想着取回自己的情蛊,却被燕宁当场发现了,狠狠地教训了她一顿,害得她损失了不少修为,将养了好一阵子,又摄取了好几个人的情/欲之力,这才恢复过来。
“废话少说,把你今晚抓走的那俩人交出来。”燕宁的嗓音带了点冷意,面上却是带着笑,可那笑容在情魔看来确是瘆得慌。
“奴家好不容易抓到的猎物,凭什么给你。”情魔硬着头皮开口,当初她的确是被燕宁打怕了,但如今她也没碰这位姑奶奶,凭什么还要将自己的猎物拱手相让。
况且今晚抓的这俩人皆是有情有欲之人,于她而言,极为大补,她可舍不得放手。
情魔大着胆子靠近燕宁嗅了嗅,嗤笑道:“鬼王大人还是这般无情无欲,至今连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滋味都不知晓,还真是可惜啊,要知道由情生欲乃是世间最美好之事。”
她的话音刚落,便出现一把燕宁用法力幻化的剑抵在她的脖颈上,那剑散发着冰冷的寒气,好似下一瞬间,便会取了她的脑袋。
情魔冷不丁地脖子瑟缩了下,娇滴滴地嘟囔道:“三百年了,你这妹妹怎么还是那么冷心肠,一点儿也不懂得怜香惜玉。”
“好妹妹,我们好歹也算是故交,别那么对我。”她忽而又委屈地看向燕宁,见抵在她脖间的冰剑微微松开,立刻像一条灵动的蛇一般,呲溜儿地转头滑向司空砚初那边上。
她媚眼一转,唇边泛着笑意地盯着司空砚初看,“一向听闻凌光神君骁勇善战,却从不滥杀无辜,哪怕魔族与神族为敌,魔族中无辜之人,皆会被神君放过。”
“但你看起来并不无辜。”司空砚初轻描淡写地开口。
“神君冤枉啊,以摄取他人情/欲之力为生,是奴家的本能,若没有这些,奴家迟早会耗尽精气而死。”情魔叫苦不迭后,又笑容暧昧地往司空砚初和燕宁身上来回看,不明所以地笑道:“神君,爱上一个无心无情之人可是很痛苦的,趁爱的不多,倒不如尽早收回吧,但若实在收不回,那便把这心中滋生的情/欲送予奴家可好?往后你便不会再因这份情而痛苦,当然,奴家在摄取的时候并不会伤及神君性命,那些凡人又怎可与神君相比。”
“你这情魔倒是会花言巧语。”燕宁面色冷了下来,再次将凝出的冰剑举向情魔,“废话少说,赶紧将他们二人放了,否则我可不敢保证,你这次还会不会只是损失一点修为。”
就在情魔还有几分不情愿的模样时,司空砚初直接凝聚法力朝情魔挥去,仅仅一瞬间,那赤红的光圈便缠绕在情魔的脖颈处,她不服气地瞪大眼珠,想要施法解开,却被这光圈越缠越紧,甚至让她有了窒息的感觉。
“这是缚阳咒,你越是反抗,便会缠你越紧。”司空砚初云淡风轻地将双手负在身后,“这是本君自创的咒术,除了本君,无人可解,按她说的办,本君会考虑放了你。”
情魔瞬间泄了气,她听说这燕宁现在法力大不如前,方才才敢如此,没想到这凌光神君竟然会真的帮这潜逃在外的燕宁。
“二位饶命啊,实话跟你们说吧,不是奴家不愿,而是奴家办不到。”她轻叹口气,顶着面前这两尊大佛带来的压迫感,道:“他们二人的情/欲之力是我所见过的最为纯净的,但同时也是最难摄取的,因此我用了天欢草来麻痹他们进入梦境,借取天欢草能让他们进入更深的梦境,但用天欢草后,一旦施法强行让他们醒来,只会让他们当场死于梦境中。”
“那还有其他办法吗?”燕宁轻轻收剑,冷然道。
情魔点头道:“除非有人以元神入梦,愿意进入他们的梦境中去破梦,唤醒他们二人,告知他们这只是梦境,而并非现实,让他们自愿醒过来。不过往往这梦境是他们内心最为渴望发生的,所以很难会愿意承认梦境的一切都是假的,甚至也有可能宁可沉溺在虚幻中不愿醒来。”
“先带我们过去看看。”司空砚初提议道。
情魔自是不敢不听,在前头领路,带着他们走进方才出来的石门后。
石门后是间幽闭的密室,密室正中间的大床上躺着一对男女,正是嘉南和季怀玉。
“因他们二人的情/欲对象皆是对方,所以我便将二人的梦境连在一起,简单来说,就是他们现在正在做的梦是同一个梦,共享梦境,这对于我来说,若是此时等梦中的他们得偿所愿后,我再去摄取他们的情/欲之力,只会让我功力比之以往大增不少。”情魔贪婪的眼神扫向石床上的二人,可惜地舔了舔唇,但碍于燕宁和司空砚初在场,又悄悄眼神闪躲地别过头叹气。
司空砚初上前施法查探一番后,轻声道:“她所言非虚,她确实给他们二人用了天欢草。”
“既然如此,你们也知道我说的都是实话,能不能烦请神君替我解了这缚阳咒。”情魔指了指缠绕在她脖颈处的光圈,故作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司空砚初还未开口,燕宁便笑道:“不着急,等我入梦将他们二人唤醒后,就让神君替你解了。”
破梦之事,危险极大,且不说能否成功唤醒,若稍有不慎,便会被那梦境吞噬。
情魔犯难地瞅了一眼司空砚初,若是这燕宁入梦后真出了事,那这凌光神君怎么可能还会给她解咒。
“你要一个人进去?”司空砚初微微蹙眉,紧张地盯着燕宁看,根本不管在一旁用眼神乞求他的情魔。
“不然呢?”燕宁挑了挑眉,“难不成你还要陪我进去?”
“我陪你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