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不不!”琴吹栗看着递到面前的短裙,目光瞥见两个少女几乎只到大腿根长度的,连忙后退摆手。
说实话她和小坂田也不熟来着。
这个家伙可真是自来熟。
看见琴吹栗这么抵抗的样子小坂田遗憾地撇嘴收了回去,反手递给她一条十几厘米长的白色带子,上面还写了几个大字。
【青学加油!】
小坂田晃着手里的彩球,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那你带这个就可以了吧!”
琴吹栗点头,撩起刘海绑在脑后,眼神扫过在附近观战的越前龙马,小声问两个女生:“什么时候开打?”
虽然琴吹栗说得有种要去揍人的既视感,但是龙崎樱乃还是回答她:“下午才是青学的比赛。”
“哈?”琴吹栗一瞪眼,又掏出手机确认了一番时间。
上午十点。
所以他们这么早来是为了什么。
午饭当然是包饭的,但是这群人并不是出去吃,而是由小助理龙崎,小坂田和三个小部员坐的,基本上都是三明治,饭团之类的。
吃到肚子里有些凉,但琴吹栗从来不挑,并且给龙崎樱乃打了个大大的好评。
反正她是做不到做十几个人份的午饭。
那几个男生,一个人要吃三个正常人的份,实在能吃。
吃饱后琴吹栗坐在修剪平整的草坪上,海豹拍肚皮一样躺着,晒得暖洋洋的。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叶撒落到身上,让人昏昏欲睡。
突然间感觉有什么东西靠近自己。
她感觉有人坐到自己的旁边。
是谁?
琴吹栗侧着头看去,就感觉到有人把什么东西放到自己额头上。轻柔而温暖,接着就是一张俊秀的脸蛋映入眼帘。
“lucky!遇见一个可爱的小姐!”少年的语气带着调侃与玩笑。
“……啊?”琴吹栗愣了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她抬手摸向自己额头,把放在额头上的东西抓到手中,捏起一看。
是一朵娇艳,但她不认识的花。
她没有想到会有男生主动来搭讪自己。
说实话,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遇见。
但她已经心有所属了,思考了半天挤出两个字:“谢谢?”
“哈哈哈哈……”男生明显愣了一下,那双眼睛笑得眯起来,“为什么要说谢谢啊,还是疑问句,好奇怪的反应!”
他凑过来,像变魔术一样从手里又变出一朵花,递给琴吹栗:“你真可爱!”
琴吹栗:“……嗯。”
她不知道说什么了,明显对面这是逗小孩一样的手法。
“琴吹?”
突然熟悉的懒怠冷淡的嗓音响起,琴吹栗的心猛地一跳,她慌乱地抬起头来望去,就看见了站在自己身前不远处的越前龙马。
琴吹栗一瞬间松了口气,来得正好!
她对着越前龙马夸张地做口型。
‘救我!’
妈妈啊!她是真的不擅长和不认识的人交流,简直就是尬聊。
越前龙马走过去把琴吹栗从地上拉起来,眼神扫过她手中捏着的花,看向旁边笑眯眯的男生:“千石前辈。”
千石清纯笑得一脸无辜:“嗨,越前,好久不见~”
越前龙马点头算是回礼:“千石前辈我们先走了。”
千石清纯十分夸张地叹了口气:“走吧走吧!竟然是个有主的……”
他后面嘀咕的声音不小,甚至有些故意地大。
“有主的?是指我吗?”
这样想着,不自觉地就说出来了。
得到的只是越前龙马的沉默。
越前龙马背影比自己高一个头多,她需要仰视才能看清他的脑后,他耳朵越来越红。
琴吹栗突然念头像潮水一样涌入脑。
他为啥耳朵这么红?
可恶,看不到脸!
他是不是脸红了?
他是不是……喜欢我?
越想越激动,任由越前龙马牵着她的手往外面走去,目光下移,看着他那骨节分明的手非常自然地握着自己比他小一两圈的手。
他的手因为常年在阳光下运动,被晒得很健康的肤色。
相比之下,琴吹栗发现自己的手和他对比得格外明显,白皙得像一团刚揉好的面团。
下意识地,她亲昵地摩挲了一下他的掌心。
她的指尖在越前龙马的掌心划过,痒痒的。
不知道是因为天气的原因还是什么,有些湿溺,带着点潮热的感觉,但是并不难受。
越前龙马的手一抖,脚步停住。
他扭头看着琴吹栗:“花给我。”
琴吹栗灰蓝的眼眸浮现一层迷茫的雾霭,似乎完全没有弄懂越前龙马在说什么。
越前龙马头上的帽檐遮住他一半的脸,阴影之下,琴吹栗只能看见他不知道是不是被太阳晒得有些微红的脸,和紧抿着的唇,才意识到自己另一只手上还捏着的花。
“哦哦,好,给。”琴吹栗乖巧地将花塞进越前龙马的手里。
越前龙马垂着眼眸接过花,用鼻息轻轻地哼了一声,然后转身,就在琴吹栗以为他要继续往前走时,听见他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以后别乱接别人给的东西。”
啊?
花也算吗?
琴吹栗不小心说出心里话后才意识到,有些尴尬地捂住嘴。
“……”越前龙马没有答复,而是压低了帽檐,把花塞进衣服兜里。
“唉……”琴吹栗忍不住叫住他,“你放到衣服里,到时候挤压外套兜里都是这个红色……”
越前龙马顿住脚步,扭头盯着她看了几秒,然后说道:“我又不会像你外套都不叠的。”
他说着这句话,把外套脱下来,叠好,看向琴吹栗:“帮我拿?”
琴吹栗呆滞地站了片刻,摸了摸鼻子:“啊,又让我拿啊!”
“到时候把你衣服当枕头别怪我啊!”琴吹栗嘟囔了一句,伸手接过外套。
“嗯。”越前龙马说完之后又补充了一句,“别流口水在上面就行。”
“我才不会!”琴吹栗瞪大眼睛。
两人一路拌嘴,一直到越前龙马走到网球部前辈们附近,琴吹栗才小声又快速道:“我去眯一会。比赛加油。”
“……嗯。”越前龙马其实想说她好歹看看比赛,又觉得这句话十分不妥,思索间就见人已经抱着衣服跑到附近的树下躺着了。
脑壳垫着的衣服上有一股越前龙马身上经常会带着的洗发水?还是沐浴露的香气,琴吹栗也不清楚,但她就这样迷迷糊糊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十分不安稳。
兴许是太久太久没去在意心中那块痛点,今日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梦见母亲了。
梦境杂乱无章,一会是母亲抱着自己,一会是自己被父亲带走……
不知道是不是母亲之前写信说自己剃光头,梦里竟然梦见大把大把的头发堆满房间,像虫子一样蠕动,淹没在自己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