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

桐乡望拎着手提箱不紧不慢地走在路上，在来往的欧洲人里，她的亚洲面容和一米六二的身高显得人越发娇小，尽管已经成年，但在异国人眼里依旧宛如孩童，可来往的人并未对她投来异样的目光，走在人群里丝毫不突兀，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她绕过缩在街角的流浪汉，体重超标的执勤警察，大着舌头嘻嘻哈哈的青少年们，避开充满垃圾的小巷，从消防楼梯里进入了一栋公寓，在确保没有监控和人证的情况下，她敲响了目的地的房门。

“请进。”

在等到回应后，桐乡望拧开了房门，门没锁，整间屋子空荡荡的，没有一件家具，只有一个背对着房门对着电脑敲敲打打的少年，从她的角度只能看见后脑勺剪的干净的碎发和从衣领里探出的一截修长的脖颈，“您好，”伴随着关门的声音，桐乡望把手提箱放在身前，微微鞠身，“感谢您的信赖，维特利先生。”

敲打键盘的声音为之一顿，少年将电脑搁在一边，缓缓转身，像是海洋般深邃的蓝色眼睛在镜片后审视着故意摆出温顺模样的少女，三七分的刘海长度刚好停在眉毛上一点，裸露在外的手臂线条看不出多少锻炼过的痕迹，看起来只比桐乡望大了几岁，“您好，”他对着桐乡望点点头聊做打招呼，语气平稳地几乎没有起伏，“你就是那位优秀的掮客？”

“谬赞，”桐乡望在少年冰冷的评估眼神里安静坐下，两人的视线接近持平，在一之濑朔享受正常的家庭生活里的这段岁月，她也没闲着，向养父的朋友学习着各种谋生的本领，并且小有成就，“只是大家抬爱，维特利先生。”

“我的委托是长期的，这期间需要的资源我都会按照事先说好的那样给予你，你会拥有极大的自主权。”少年的寒暄只是走个形式，他直接提出了自己的需求，“报酬是我的遗产，就像之前说好的那样，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没有，虽然危险度的确很高，”桐乡望摇摇头，“但获得足以弥补，我没有拒绝的必要...”

“那为什么你还要提出这次见面，”少年的语气里听不出半点好奇，他更像是在陈述，“这除了提高风险外，并无好处。”

“我只是见您一面，问您一些问题，想知道您是什么样的人罢了，”桐乡望抬起头，黑漆漆的眸子里没有一丝的光亮，“您是出于正义才会选择...？”

“不是。”少年直截了当地回答，从神态里，少女可以肯定他没有说谎。

“是吗？”桐乡望轻笑了一声，朝着少年伸出了手，“合作愉快，维特利先生。”

但是成功了的话，就可以拯救更多的人。

即便目的不是正义，那也不需要纠结了。

“梅森·维特利，叫我梅森就可以了，”出于对同伴的认可，少年硬邦邦地表示了亲近，“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梅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