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沧玠走出去没几步，陆别年便默默跟了上来，大气也不敢出，一副小媳妇样。
有不长眼的丧尸闻着味道过来，段沧玠便直接开枪就地击毙。
“段哥，原来你的枪法这么好？”
“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段沧玠冷脸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实际上心里早就摇起了小尾巴。
两人有惊无险地上了车，陆别年还被副驾驶的新鲜死尸吓了一跳。
“这是？！”陆别年毕竟只是个男大学生，今天见到的一切对他来说都太有冲击力了。
“死人，没见过么。快丢下去，上来坐好然后关门。”段沧玠烦躁地啧了一声，怕陆别年吓得手足无措还难得贴心地为他把该做的事都口头罗列好。
时间紧迫，陆别年咬牙克服恐惧心理，将尸体掀到地上，手脚并用地爬上车关上门。
暴雨被阻隔在车门外，哗哗的雨声也锐减。满车的车载香水混血腥味意外地令人安心。
“你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段沧玠很快发动车子朝郊区的别墅驶去。
这个时候回市中心的公寓太冒险了，难进不说更难出。
“我没受伤，就是有点头晕，可能是车里太闷了。”
段沧玠不说还好，他一说，陆别年顿时感觉自己身上哪儿哪儿都不得劲。
“你淋了雨但是没变异。”段沧玠百忙之中抽空从前视镜瞥了他一眼，一脚踩下去油门又撞死几个挡路的丧尸。
“啊？”陆别年没搞明白他在说什么。
“这场雨有丧尸病毒，你淋了雨却没感染，说明什么？”段沧玠进一步说。
陆别年瞬间皱巴了脸，可怜兮兮地看段沧玠：“我变异比较晚……段哥，你待会儿不会要亲手杀了我吧？”
段沧玠被他气笑了：“不然呢，难不成等着你把我咬死？”
陆别年想抱着段沧玠的手臂贴着他耍赖，又怕打扰到他开车，只好轻轻拉了拉段沧玠的衣角：“那你还是杀了我吧。我不想伤害你，更不想死在别人手里。”
“你是真蠢还是装傻？你既然没有变异，只能说明你要觉醒异能了。”段沧玠白了他一眼，干脆摆明了告诉他。
试探了半天什么也没试出来，反而被陆别年搞得心里升腾起奇怪的情绪横冲直撞，搞得段沧玠焦躁起来。
“觉醒异能？！这样的话，我就能保护段哥了！”陆别年的高兴看上去不似作假。
段沧玠因此多看了他两眼，半晌毫不留情地泼冷水道：“你怎么知道觉醒的一定是攻击性异能？况且，凭借我的身手，还需要你保护？”
陆别年想起从段沧玠出现开始他的种种表现，一刀爆头、一枪爆头，干脆利落地解决掉所有想要近身的丧尸，发觉对方确实不像是需要人保护的样子——甚至还能还不费劲地再保护一个自己。
“我会努力变强的。段哥这次救了我，我以后也要保护段哥。”
段沧玠默默没搭腔。
【苏厌凉，陆别年这副成长型小白花女主剧本是谁给的？拿错了吧！】
可能是异能觉醒过程异常难熬，陆别年接下来没再说话，乖乖靠在座位上，面朝窗户咬牙硬挺。
安静了一会儿，段沧玠瞄了他一眼，脸蛋通红，额头还淌着大颗大颗的汗，想必是热的。陆别年整个人已然晕过去了。
“真菜。”段沧玠嫌弃出声，手却违和地打开了车内的空调冷气，想让陆别年更好受些。
到达目的地，段沧玠一路开进自家地下车库。
折叠门在开关控制下快速开合，将外界的纷扰暂时隔绝于这方小世界。
郊区人相对没那么多，段沧玠没有在外面看到太多丧尸。不过他不确定这里的住户还剩下多少幸存者——就算知道，也与他无关，他并不爱多管闲事。
陆别年还处于昏迷状态，整个人身上灼热的热气都影响到坐在旁边的段沧玠了。
段沧玠不打算亲自抱他上楼，遂干脆坐在车里等他自己缓过来，顺便研究自己为什么淋了雨没反应。
【难不成因为剧本里我没有异能，所以我天生有不了？那意思是我也不会变成丧尸咯？】
段沧玠意识回到识海，为自己幻化出一个舒适的懒人沙发。
苏厌凉不在他的识海里，段沧玠在空旷偌大的空间转悠了几圈，无论怎么喊都无人回应。
“真是奇了怪了。”段沧玠挠了挠自己的下巴，嘟囔着打算离开。
一个陌生的人影忽然出现在他的面前：“不好意思，阿凉他有事，你在这边的情况暂时交给我监管。”
段沧玠抬头上下打量一番来者，这熟悉的声音唤醒了他的回忆。
他瞧着对方，笃定道：“顾喜暖？”
顾喜暖点点头。
“所以我刚刚的问题……”
“不是这样的，剧本只是个参考，阿凉应该给你解释过很多遍了。每个人的体质差异和觉醒的异能差别会导致觉醒情况不一，你可以再留意一下。”顾喜暖有条不紊地解答道。
“你看起来没苏厌凉那么鲜活——我是指，你看起来更像个人工智能。”段沧玠听了半天，突兀地说。
顾喜暖点了点头：“没错，我是阿凉创造的智慧灵体，用你可以理解的名词概念来解释，确实可以划分到人工智能的范畴。”
“哇哦。”段沧玠毫不夸张地惊叹一声，“像你这样的系统还有很多吗？”
“不。我是唯一的智慧灵体，你可以理解为我是唯一有自主意识的系统。”顾喜暖那双无机质的眼睛看着段沧玠，不带任何情绪。
“唯一？那苏厌凉算什么？”段沧玠抓住了重点。
“用你可以理解的概念解释，阿凉是创世的神。”顾喜暖无悲无喜的样子很难让人认为他会说谎。
段沧玠眼皮跳了一下，朝他挥挥手便离开了自己的识海。
创世的神？从顾喜暖嘴里套出来的信息，可靠吗？
如果苏厌凉真的是创世的神，那他和陆别年这群人到底又算什么呢……
段沧玠中断思考，睁开眼睛。
陆别年已经醒过来了，整个人看起来还很虚弱，靠向段沧玠的方向。
“感觉如何？”段沧玠低头看他，例行公事般问了一句。
陆别年朝他扬起一抹笑容，手指间出现一个浅紫色的雷电团展示给段沧玠看：“我觉醒了雷系异能。”
陆别年在镜世界就是雷灵根，觉醒雷属性异能也不奇怪……段沧玠心中思忖，难不成他会觉醒木系异能？
【异能觉醒和镜世界灵根并无必然联系。】顾喜暖的声音在段沧玠的脑中响起。
【噢，这样。那你能看出我觉醒了什么异能吗？】段沧玠为顾喜暖主动跟他交流感到惊异，毕竟第一次跟他合作的时候，段沧玠可没忘记对方沉默寡言公事公办的样子。
【是精神系的异能。你有感觉头晕或者头部不适吗？】
段沧玠认真感受了一下。
【没有。】
【可能是还没体现，你别急。】
【好的。】
段沧玠见陆别年缓得差不多了，便下车走到他那边：“走吧该上去了。需要我扶你一把么？”
陆别年原本打算开车门的手一顿，随即朝段沧玠虚弱地点点头：“段哥我打不开车门，只能麻烦你替我开一下了。”
段沧玠心中嗤笑对方的弱不禁风，拉开车门的同时，嘴上也毫不留情地嘲讽：“你应该庆幸，我的地下车库很安全，车里也没有丧尸。”
不然你就等死吧。
陆别年扶着段沧玠的手臂下车，隔着薄薄的衬衣料子，能感觉到对方因用力而鼓起的灼烫的肌肉。
“能站稳吧，我在前面开路，自己跟上。”段沧玠没有放松警惕，将陆别年的手从自己手臂拿下来后递给他那把小巧的迷你手枪，“自保，会吧？”
“嗯。”陆别年的脸浸在阴影里，注视着段沧玠越过他走在前方，乖巧地应了一声，眼底升起复杂的神色。
他举起枪对着灯光打量了片刻，将枪口无声地对准了段沧玠的心口，食指扣在扳机好像随时准备按下去。
“跟紧点，别拖后腿。”段沧玠感受到身后的人落下一段距离，不耐烦地出声催促道。
陆别年不知想了些什么，若无其事地放下枪，三两步跟了上去：“我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