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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七章缺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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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未来如何,当下折丹王还活蹦乱跳的,日子还得过。

何况谁能保证嗣君屏翳和陆君南河一定能坐上帝后的位置?

折丹王又不是没换过嗣君和陆君,前一任嗣君陆君,一个流放一个被赐死。

图南道:“不论直觉准不准,你的心态都很好。”

“不及你。”五郎道。“不论在什么环境都能过得很好。”

“那是自然,人生只有一次,也不会重来,必须珍惜。”不想继续海国统续这种糟心话题,图南换了个话题。“折丹王尚年轻,未来可能的危机还很遥远,你在此之前有什么想做的事吗?”

“和你在一起算不算?”五郎问。“和你在一起我很开心。”

被神颜暴击的图南捂住心脏。“你长这样说这样的情话真是太犯规了。”

“那你喜欢吗?”

图南毫不犹豫的回答:“喜欢。”

“那以后我多说些给你听。”

图南想了想,忍痛摇头。“还是不要了。”

“为何?你不是喜欢吗?”

“我舍不得自己的脑子,怕它离家出走。”

漫无边际的闲聊着,到食材完全搅拌好,图南将食材上锅蒸,继续一边聊天一边等材料蒸熟,话题也发散性到图南之前买的五刀纸。

“你买纸时,纸铺掌柜怎会给你打五折?”

虽然商贾会给大客户打折,一刀纸一百张,图南一口气买五百张纸,确实是大客户,但打五折就很离谱了。

“哦,她家纸便宜,我经常去她家买纸,买多了成了大客户,再加上我们聊得来,便给我打了五折。”

“经常买?你已经在著书了?”

图南笑着摇头。“怎么可能,我如今的知识量还不够,按我目前的计划,自己著书得三百载后。”

“那你怎么买那么多纸?”

“我之前答应给杜若,就是我一个亲戚朋友,我答应帮她设计一种更轻便的船,设计过程中需要大量计算和草稿,非常费纸。还有算圆周率,我每天都要读书和研究,久了也会累,需要放松一下脑子,圆周率正合适,但圆周率需要进行大量计算,我的心算能力和记忆都不够强,必须将计算过程用笔记下来,不然很容易忘。”

说到最后,图南忍不住吐槽道:“现在的文具真贵,拿林精城来说,用墨我从来不挑,有颜色就行,但一方墨最差也要二三十钱,砚也简单,砚是用来研墨的,我不玩砚,可以自己捡一块石头制作,完全不需要花钱。最麻烦的是纸和笔,能用于书写的纸,最便宜的也要12钱,好写的纸就不提了,我买不起,更便宜的纸质量又太差,影响书写。虽然也可以用竹简,比纸便宜,但竹简太笨重了。笔也没好多少,做工太差写不了几个字就秃毛,能写得久不轻易掉毛的,一支笔要七八十钱。偏偏我写得还多,一支笔写半个月就得换。若是文具的技术,造纸术与制墨技术能进一步改良就好了。”

五郎回忆了下自己用的文具,呃,不具备比较性,他随便一套文房四宝的价格都抵得上图南用的几百套,但是——

“半个月一支笔,你都写什么了?”

图南也很茫然。“我感觉自己也没写多少,笔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秃了。”

“你说的这话在你买纸量前毫无说服力。”

没写多少=买纸随便一买就是五刀,那你写了很多得是多少刀纸?

“好像是这样,你有空吗?”

“有空。”

“那过两天陪我去周围的森林里猎狼猎兔吧,我的笔快用完了,得重新做一批。”

“为什么不买?”

“贵,没钱。”

“我有钱。”五郎不假思索的取出自己的钱袋给图南。

图南推回钱袋。“我习惯用自己做的笔,买的笔用起来手感不如自己做的顺手。”

五郎坚持道:“那可以用来买纸,笔可以自己做,一天做一批,一批用一年,但纸的消耗量那么大,也自己动手制作,你哪还有时间做别的事?”

图南闻言从善如流的收下钱袋。“谢了。”

见图南收下钱袋,五郎开心道:“你需要就好。”

闻言,图南离家出走的脑子终于回到家,眼神在五郎的脸上打量了一圈,道:“你开心就是最好。”

桂花糕蒸熟后,图南取下材料,与五郎一起将材料倒进模具中二次加工。

水委抱着罐子提着小篓回来时俩人正坐在院子里享受桂花糕,边吃边聊,聊得很开心,吃得也很开心。

“幼崽的话,我没想过要生几个,看缘分,只希望幼崽生得好看,这样和又漂亮又可爱的幼崽一起吃饭,用献的话来说就是,美崽在前,饭都能多吃两碗。当然,不漂亮也可以,都是亲生的,我都喜欢,最多就是五指长短不一,但都是手指。”

五郎:“你颜狗得真实在。”

图南对水委招手道:“水委你回来了,要不要尝尝我做的桂花糕?”

水委的目光在啃桂花糕啃得一脸享受的五郎身上转了一圈,迟疑片刻,道:“好啊。”

图南递了一块糕饼给水委,同时对五郎介绍道:“这是水委,我的大姐的曾孙,水委,这是五郎,我的情人,你带了什么回来?能吃吗?能吃的话正好一起。”

五郎礼貌的点头打招呼。

水委点头回应,接过糕饼。“你的情人越来越美了。”

图南这家伙不知道是不是爱神临世,找的情人不仅越来越美,还美得百花齐放,啥类型都有,让人深刻理解为何这家伙读书时能搞出脚踩六条船的事,若六条船每个都这种能上史册的美貌,能狠心六选一而非脚踩六条船的得是圣人。

图南身为凡人,还是好色之徒,做不出选择也很正常。

五郎道:“谢谢。”

水委咬了一口糕饼,表情立时凝滞,沉默一息后呸的吐出。

图南皱眉。“你怎么能浪费食物?”

“你做桂花糕的手艺不百载如一日的稳定,我也不会浪费食物,看他吃得那么享受,还以为你的手艺终于正常了,没想到一点都没变,知道你放的是糖,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将糖和糯米粉搞混了。”水委不可思异的看向吃得一脸享受,眼睛都眯起来的俊美少年。“你不觉得甜得受不了吗?”

五郎再次拿起一块桂花糕。“不会啊,我觉得甜的正好,就是这个味道。”

水委只能表示佩服,只听说过情人眼里出西施,未曾想这世上还有情人舌尖出膳祖。

将吃剩下的糕饼放在一旁,水委打开自己带回的竹篓。“我今天去务色了竹子,谈妥时,当地人送了我一些特产,你们看看,今天想吃什么。”

图南与五郎探头看了眼,竹篓里全是白白胖胖的虫子,密密麻麻得足以令人产生密集恐惧症。

“竹虫,夕食炸这个。”图南惊喜道。

元洲南方多竹,竹简要用竹——虽然有纸,但竹简更便宜,为了省钱,尽管官方公文已经改用纸张,但底层小民与官序仍旧用竹简——家具农具生产工具都要用竹,最重要的是,养竹虫也需要竹。

最底层的百姓吃不起肉,但人是偏肉的杂食生物,身体馋肉,为了吃肉,遂盯上竹虫。

虫子也是肉。

元洲人族自上古人族王朝赤帝时便开始推广竹虫养殖技术,在经历过海国北落相利用鱼肉打击陆地国家后,元洲更是大力推广竹虫养殖技术,是底层平民的重要肉食来源。

但竹虫的丰收季节是春末夏初,其余季节也有,产量却很虐,丰收时都比羊肉贵,何况欠收时,图南在林精城生活半年也只吃过一次。

“还有什么?”

“腌笋。”水委打开陶罐,一股咸香扑鼻。“你觉得这两样东西有没有商机?”

图南用筷子夹起一根腌笋送进嘴里。“鲜,嫩,推荐你往寒带卖,寒带没竹子,不论竹笋还是竹虫都没有,同时秋冬时节吃点菜蔬不容易,腌笋也是菜蔬。”

图南说着也给五郎夹了一根。

五郎尝了尝。“还可以往文鳐城卖,文鳐城坐落于岛屿上,人口稠密,市场也很大。”

水委担心道:“但文鳐岛的人会喜欢竹笋竹虫吗?”

“会。”五郎回答。“文鳐岛虽然也有竹子,产竹笋竹虫,但竹林生长的地方不长其它植物,文鳐岛的土地要先顾着粮食种植,不能大规模种植竹子,竹虫很有市场。”

图南莞尔:“吃鱼都快吃吐了,能换口味肯定没人能拒绝。”

禺京之乱的尾声,数十万大军在本来就因为陆地疆域大幅度缩水而跟着萎缩的鲲都开片,乎民虽然赢了,但也喜提一座与废墟无异的王城,同时还要以这座废墟王城面对来自北方元洲人族相继建立的煌王朝、兕国(早兕)与龙伯象国的压力。

岂止压力山大,某种意义上,图南了解这段历史时都很想为乎民默哀。

以为干翻了老爹就可以轻松下来,结果被现实毒打,人生就是一道又一道坎,过了这道坎,下一道坎更难。

到折丹王,干脆迁都文鳐岛。

文鳐岛虽不如鲲都强盛时四通八达、衰弱时四战之地的战略优势,但有个优点,在世界渔场北龙伯洋渔场边缘,要粮食有鱼,要蔬果有鱼。

据说刚开始迁都时人们是很开心的,可以敞开了吃肉(鱼肉也是肉),但几百年下来....看到鱼还没吐纯粹是因为这是主食,即便如此,贵族们也想方设法的改善伙食,吃谷米吃蔬果,努力对鱼说不。

图南翻出炉子和小锅,将竹虫现炸了,边炸边吃,再配桂花糕,美上加美。

水委例外,看着图南与五郎一口竹虫一口桂花糕,只觉牙疼。

“你们该庆幸自己是鲛人。”水委道。

图南回以不解的眼神。

水委道:“鲛人牙齿属前扑后继型,蛀牙速度赶不上换牙速度,不然你俩这个吃法,迟早蛀牙。”

图南舔了舔自己的牙床,鲛人的牙齿不如陆地生物坚固,但也有优点,每年都换牙,永远不用担心蛀牙,蛀牙速度追不上换牙速度。

“我比较喜欢羽人、古妖、菌人与疍人的牙,坚固,只要掉了就会迅速长出来,不掉就不会长。咱们的牙也不能说不好,换牙期间说话漏风还好,麻烦的是啃不了太硬的东西,容易掉。”图南道。“这种易掉的牙齿太妨碍享受一些需要牙口的食物。”

水委安慰道:“你想想人族,只有两排牙,恒牙掉了就只能一直说话漏风,虽然可以安假牙,但假牙哪有真牙好用。”

图南道:“所以我说的是比较喜欢羽人、古妖、菌人和疍人的牙,没说人族。人族的牙不能说不好,但掉了就是掉了,不会再有就很糟心。虽然龙伯与靖人也是掉了就不会长,但比起人族,龙伯的牙起码能多掉几次。总得来说,这俩都是牙齿很好,可以百无禁忌吃嘛嘛香,一旦牙没了,就吃嘛嘛不香,有利有弊吧。”

五郎问:“无启和白民呢?他们的牙齿一直很好。”

“很好,但好过头了,还不如人族,起码人族不用定期打磨牙齿,不过这也是植物生命的特性,感觉还挺神奇的。”图南咬了一口竹虫。“都有点理解上古人族王朝时那位写下演化论的作者的崩溃心理了,智慧生物完全不遵守自然界的生命规则,脸都打肿了。”

*

“也还好,最后搞明白了怎么回事。”

坐在树枝上与朔一边喝酒一边欣赏人间烟火的启抬头。“什么?”

“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一些事。”

朔叹息道。“千载匆匆,人事皆已非。”

建木树中出现一道朔与启皆无法听见的波动补充道:“人事已非的就他俩,婧你是故人死得差不多了。不过你现在经历的,他俩以后也会经历的,毕竟这俩一个返祖古妖,一个拥有神力的神子,都超长待机。但最惨还是婧,就算是他俩也活不过你。”

“我不是你,我不会放不下过去无法往前。”

“....人性是苦恼也是甜蜜,可惜你没有。”

“可有可无的东西,没什么好可惜的。”

*

吃饱喝足,图南将没吃完的桂花糕打包给五郎,再将人送回辛夷泽。

五郎不太想走,但图南坚决拒绝五郎留下。

回到辛夷泽的五郎目送图南离开,颇为疑惑的坐在泽中树根上,打开桂花糕吃起来。

杜若自水中跃出,坐在五郎身边,不客气的拿起块桂花糕啃了一口。“呸,怎么是图南那家伙的手艺?”

随手将吃剩下的桂花糕扔进水中鱼群,须臾被鱼群分食,从鱼儿啃完一口就走的反应来看,显然不合口味,只是鱼群数量多,一鱼一口也啃完了。

转头看向五郎,发现五郎已经在啃第二块,皱眉看着被扔掉的糕饼,见杜若看自己,将剩下的糕饼拿远,一副拒绝杜若再拿的模样。

杜若无语。

图南搞出这种地狱糕饼是为了补充能量,本质上是一种另类的高能量行军干粮,平时吃的还是正常食物,但五郎是真拿这种齁死人不偿命的东西当零食。

“不是每个人都喜欢这种齁死人不偿命的甜食,我记得你小时候的口味挺正常的,现在怎么成这样了?”

“人会长大,口味也会变。”

“还会发胖。”杜若回忆道。“说起来那家伙二十七任,加上你二十八任虽然风格多样,但没一个胖的。”

五郎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肉质紧致,八块腹肌层次分明,不比鲨鱼逊色。“我每天都有习武锻炼,不会胖。”

杜若一言难尽的看着五郎的反应。

图南那个妖孽真是害人不浅。

杜若换了个话题。“找到了吗?”

“找到了,她没有回海洋的打算。”

“很聪明。”杜若道。

*

“你还不睡吗?”

水委在床上打着哈欠问临窗读书的图南。

“还不想睡。”

“你的样子也不像看得进书的模样,睡吧,起码将门窗关上。林精城什么都好,就是这点不好,不论什么时候都亮如白昼,不拉窗根本没法睡,话说你今天怎么了?昨天跑了那么久都看得进书,今天就走神了。”

图南起身关窗放黑色窗帘。“我感觉五郎他似乎缺爱。”

水委回以懵然的表情。“啊?”

“每个人生来世上,懵懂稚子时都会经过一个探索世界,通过对照了解自己是什么的过程,被爱也是这个过程中需要的参照物。被溺爱与不被爱的幼崽都无法建立起健全的认知,前者易愤世嫉俗戾气丛生,后者易极端,尤其易自卑缺乏自信。”

“听不懂。”

“我今天给他买了他想吃的肉糜他便感动得不行,这不像建立起健全认知的人该有的反应,更像从未被爱过的人会有的反应。因为从未被爱过,被正常对待过,便会将正常人的正常对待当做珍贵的宝石。”

“我虽然不太清楚你对他做了什么,但有没有一种可能,不是每个人都有你的素养。”

图南是渣女,但只是私生活渣,其它方面都在及格线以上。

水委补充道:“还有,你说他自卑未免扯淡,你看他那张脸,怕不是打小众星捧月的长大,不自信心满溢就不错了。”

图南想了想五郎的脸。“道理是这样,但若父母不爱幼崽呢?虽然成熟的人都明白,不是所有父母都会爱幼崽,虎毒不食子,智慧生物会。但被父母带到这世上的幼崽,很难接受将自己带到这个世界的父母不爱自己。”

水委:“不懂。”

“其实我也不懂,毕竟我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我对这些的经验都是来自旅途中所见所闻。”

她父母虽然谈不上靠谱,但对幼崽的爱还是到位的。

图南道:“说不定我感觉错了。”

“不过碰上那样的父母,确实很倒霉。”水委道。“将心比心,我没法想像父母不爱我,我该做什么反应。”

“好好爱自己就行。”图南随口道。“至于父母,他们不爱你,你也不要爱他们,没有妨碍时井水不犯河水的当陌生人处着便是。”

水委看着图南。

图南不解:“我说得不对吗?这世上真正爱幼崽的父母本就稀少,大部分父母都不怎么爱幼崽,更有甚者跟兔子似的,虚弱时吃生下的幼崽补充体力,也不能说这种行为有错,毕竟生物最爱的是自己,但幼崽也有反抗被吃的权力。”

“很对,但心魔最难过。”水委道。

图南点头。“人最难战胜的敌人便是自己。”

“五郎若是这类人,你准备怎么应对?”水委道。“我记得你以前好像说过,你的第八任就是一个原生家庭有问题的贵族,发现你脚踩六条船后的反应....啧,就差拿刀杀了你。”

图南道:“他确实想杀了我,那家伙脑子有病,想杀了我再自杀,搞个双双殉情的戏码,只是没打赢我。”

睡眼惺忪的水委立时惊坐而起。“什么?!”

“已经过去了。”图南道。

“这么大的事你怎么没跟家里说?”

图南答:“我当场夺刀捅了他三十五刀,让他从学宫休学,轻松解决,这种小事没必要让你们担心。”

“....死了没?”

“死不了,我学过医,避开了要害。”其它就不保证了,但死不了人就是小事。

“那就好,虽然对方死不足惜,但他是贵族,容易将你搭进去,那就不值当了。”

“我明白,所以我下手很有分寸。”

将窗帘拉好,图南抱起书与文具往外走。“我去外面,你睡吧。”

水委委婉道:“原生家庭有问题的人这么危险,你与五郎要不算了?”

“五郎跟莲花似的,就算以后分了,相信也能好聚好散。”

“是舍不得他的美貌吧?”

图南辩解道:“那只是一方面,但他的气质给人的感觉确实和莲花很像。”

水委总结:“美貌的分量抵过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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