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铺的掌柜是个老爷爷,见余晚晚来了,他微笑着看着她:“要买些什么?”
余晚晚往铺子里瞅了一眼,想了想:“我要买一些敷伤口的药。”
“姑娘你来对地方啦。”老爷爷似乎很高兴,他转过身去,从身后一格一格的药柜子中拿出了一个小瓷瓶,搁在了柜台上。
他语气神秘且得意:“这药是整个楹海城独家的,治疗伤口有奇效,无需消毒,只需将其涂抹在伤口上,不出几日便能恢复。”
余晚晚也不奇怪,毕竟楹海城本就不是普通的地方。
可这装药的瓷瓶,只有拇指般大小。
想着宴寻的伤,再看看这么一丁点儿的小药瓶,怕是还没用就没了。
“有点少啊,给我拿……三瓶吧。”
药店的老爷爷哈哈笑了起来:“不少了,这一瓶保你够用。”
嘛……既然他都那么说了,余晚晚也不好强求他给她拿药。
交完银子,道一声谢,余晚晚捏着小药瓶回去了。
没有迷路,顺利到达客栈。
余晚晚踏着客栈的木楼梯上了楼,推开了屋子,宴寻已经撑着脑袋,闭着双眼,侧躺在榻上了。
开了门走进屋内,余晚晚合个房门的功夫,一转身,宴寻还保持着方才的姿势未动,眼睛却已经睁开了。
余晚晚见宴寻醒了,便不再刻意放轻脚步,捏着拇指大的小药瓶就走到了他面前。
“药来啦,把衣服脱了吧。”
宴寻没有动,他横卧在榻上,撑着脑袋抬眸看她,眸中似有水光潋滟。
原本未觉得有什么不对之处,叫他这样一看,余晚晚有些羞臊,她背过身去,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那个……要不你先脱,脱好了再叫我。”
“晚晚。”宴寻在余晚晚背后撑着榻坐了起来。
“怎么了?你好了?”余晚晚像块木头杵着,仍然没有回过头去。
只听身后那人道:“你来帮我。”
“……”
“快点,别让我等。”
宴寻说话间,已经伸手将余晚晚的手腕捞进了手心。
余晚晚只好转过身去,被他拉着在榻前坐下。
真的要她来脱吗……
既然要攻略他,那这一步是迟早的事,先熟练熟练也并非不可。
余晚晚将收伸到了他腰间,犹豫了片刻,垂着脑袋就开始解他的衣带子。
她越是急于想快点解好,手中的动作就越是慌乱。
慌忙之中,宴寻将她的手握住。
她猛然抬头对上他的眼睛,又心虚地躲开了,恨不得挖个坑躲起来。
脑袋旁传来宴寻的声音:“你抖什么?”
对啊……她抖什么?
不就是解个衣带子吗有什么好紧张的。
一定是思想不干净了。
余晚晚欲哭无泪,“还是你自己解比较好。”
她想把自己的手从他手心抽出来,却被他捏着放到了腰间。
“别躲,这些你总要学会的。”
余晚晚内心一顿咆哮。
宴寻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啊?学会?她学会解别人衣服干嘛?
然而余晚晚嘴巴像粘住了似的,无力去反驳。
宴寻握住了余晚晚的手,带着她一点一点将衣带抽开。
一层一层将衣物剥下,他贴身而穿纯白的亵衣显然已经换过,仍染上了一些血。
看着他身上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余晚晚方才的羞涩刹那间烟消云散。
白皙的皮肉像是被利刃割开了,内里血肉模糊。
仅仅看着就觉得极疼。
“白苑怎么把你伤成这样?什么仇什么怨啊!你又没惹她,是她自己作恶在先。”
余晚晚都快被气死了,要不是她没什么能力,她现在就能把白苑了结了!
这女人才是个真疯子,害人不浅。
等等……宴寻是杀不了白苑,那别人难道不可以吗?
他中了白苑的反噬蛊,可其他人没中啊!
余晚晚眼睛一亮,刚要开口问,宴寻却她先一步道:“这些不是白苑伤的,是我伤她后反噬在我自己身上的。
想到她也痛着,我便觉得这些伤值了。”
话毕,他居然看着余晚晚笑了。
余晚晚倒是替他气愤了起来:“怎么不是她伤的!她对你用了反噬蛊,才导致你也要承受同样的痛。这些伤虽不是她直接打在你身上的,但却是拜她所赐。”
余晚晚捏起药瓶,将瓶塞子拔了出来,一股清香的气味绕上鼻尖。
还挺好闻的,居然不是普通药物的气味,非要形容的话,闻上去倒有点像是清晨植物上的露水,还伴着花瓣的香气。
这药瓶小得就像小孩过家家用的迷你玩具。
出药孔自然也十分小,顶端是柔软的,只需要直接就着瓶子点在伤口处即可。
“宴寻,背对着我。”
“先擦前面。”
“不行,先擦后面。”
“先擦前面。”
捏着小药瓶的余晚晚脱口而出:“你复读机啊?我说先擦后面就先擦后面!”
宴寻一双黑润的眸中安安静静的盯着她,闪着一点儿疑惑与求知并存的光。
“什么是腹毒击?”
糟了,一不当心说漏嘴儿了。
看着宴寻求知的眼神,余晚晚蒙了,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圆过去。
她若无其事地低下头:“你说的对,我应该先帮你擦前面。”
无比生硬地转移了话题,余晚晚捏着药瓶轻轻擦上他的腹部,脑袋上面传来他的声音。
“晚晚,你这样抹不匀。”
“可以抹匀的。”余晚晚头都没有抬,认真用瓶子口轻轻将滴出的药在伤口上抹匀。
不知这药是什么做的,流动性极好,却不会沿着重力方向滴下来。
只要滴上一点,横推几下便能大面积覆盖伤口。
没想到这么好用。
这样的好东西,回头她说什么也得再去哪家药店囤上两瓶。
“嘶……”
宴寻的腹部忽然猛地缩了一下,余晚晚这才停下手中的动作,仰头去看他。
“很疼吗?”
她下手已经很轻了。
“好疼。”
“那我再轻点。”
余晚晚捏着小药瓶准备继续,宴寻的一手横出,将她手中的小药瓶夺去了。
“晚晚,你用手。”
“哈?”
“用手帮我把药抹匀。”
余晚晚抬手去夺宴寻手中的药瓶子,顺带向他解释:“这个瓶口部分是软的,而且用它抹比用手干净一些。”
宴寻将小巧的瓶子捏在二指之间,不打算还给余晚晚。
他有些不满地瞅了一眼手中的瓷瓶。
“这个瓶子戳得我疼……”
看他有了些委屈的样子,余晚晚无可奈何地妥协了:“好吧,我用手给你抹。”
晚晚将指腹轻轻贴上宴寻的伤口边,小心翼翼地蹭了一下,试探着问道:“这样会疼吗?”
“不疼,比瓶口好多了。”
得到这位小祖宗的肯定,余晚晚便继续专心替他将药大面积抹开。
忽然间,一双手覆上了她的后脑勺,沿着她头发的纹理,从前往后缓慢轻抚了两下。
余晚晚整个人一顿,包括那只抹药的手。
狐狸在抚摸她的脑袋?
这又是闹哪样?
是她乖乖用手给他抹药的奖励吗?
……
“怎么停了?”
从脑袋上面传来的那声音中似乎有一丝不满。
“噢,我继续我继续。”
余晚晚低着头,假装什么都未曾发生。
将药在宴寻腹部的伤口上抹匀之后,她坐直了身子,瞥见他左肩的肩头还有一些凌乱的小伤。
这些伤口说小其实也不小,只是相较于他腹部的要小许多。
“宴寻,不够抹了,把药瓶给我。”
余晚晚不指望他会递给她,她自力更生,伸手就去他手里夺药瓶。
意料之外的,这回从他指尖轻轻一抽便抽了出来。
余晚晚捏着药瓶轻轻在宴寻肩头点上一点,对上他了的眼,再次确认:“还是要用手抹?”
他点头。
余晚晚领会了他的意思,她将小药瓶的塞子暂且塞上,放到一边。
肩头上取这一滴便已足够。
指尖轻轻覆上去,推动着将药物慢慢向四周匀开,包裹住伤口。
正专心涂抹着,一只手忽然揽上了她的腰,将她往前一带。
毫无防备的余晚晚被宴寻捞进了怀中。
“我涂着药呢……”余晚晚小声嘀咕。
“晚晚。”他在她耳边柔声唤着。
“怎……怎么了?是不是我弄疼你啦?”
余晚晚被他抱着一动不敢动,生怕蹭到他的伤口,光想想就觉得疼。
宴寻的声音在她耳边铺开,似能蛊惑人心:“晚晚,你为什么要对我好?”
傻孩子,还能是为了什么?
因为系统要我攻略你啊。
余晚晚并未将这样的话说出口,等哪天她不想活了,或许可以试试。
试试就逝世……
余晚晚的脑袋瓜子嘀嘀哒哒运转着,出口的话与第一反应所得的截然不同。
她轻轻靠在宴寻身上,仗着看不到他的眼睛,才敢说这样的话。
“因为……因为我喜欢你呀。”
一只手够上她的后脑勺,怔了一刻后极尽温柔地抚了上去,如同在顺小动物的毛发。
“真的?”
“真的,你别总是误解我喜欢沈哥哥了,我……我喜欢的人是你呀。”
她说着还没羞没臊地抬手,指尖轻轻蹭过他肩头未受伤的部分,带着怜惜与撩拨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