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刘安拿出酸笋去给邀功,这边就出了一件大事——刘老太太快要不行了。
说起来,刘老太太都八十多了,就是去了也是正常。这在五羊七队来说,都是一件喜丧了。
自古七十古来稀,少有能活到七十岁的,刘老太太八十,已经超过人多人去了。
三月十八,刘老太太难得的清醒了过来,让其他人出去,留下刘安一个人。
“老四,把床柱头那张纸撕了。”
刘安掩饰住悲伤,他明明跟刘老太太相处没多久,这悲伤的情绪确是真心实意的。
他把那纸条撕开,这才撕开,里面就漏出端倪来,是个小木匣子,不过巴掌长短,一寸厚,上面的雕工很是精湛,浑然天成。
“这是你爷留下来的,当初我把你爷捡回家,你爷爷身上就只有这个,现在我要走了,这个就留给你了。你藏好……”
刘安把盒子绑到大腿内侧,老太太这才欣慰的笑了,她微微闭上了眼睛,“你好好的,我也要走了,你爷也接我了。”
外面的人只听里面传来一声悲戚的哭声,冲进去的时候,也已经晚了,老太太已经走了。
这个时候,丧事不能大办。
刘八和几个兄弟把藏住的薄棺拿了出来,一家子请了一天工,然后把老太太送上了山。
刘安念着老太太对他的好,半夜去给老太太念了一段渡魂歌,全当这段时间老太太对他的照顾。他们这种人,什么都需要会的,这个渡魂歌也是不例外。
刘八半夜睡不着,就出去走走,听见有人的动静,偷偷的跟了上来,就看看刘安这小子半夜不睡觉,居然跑这坟山来,身上的汗毛没给吓的竖起来。
又听见这奇奇怪怪的歌,居然奇迹般的静下来了。等这边刘安跪拜老人后,才出现。
“你这小子半夜不睡觉,怎么跑山上来了?”
刘安出来没有吓到人,但是他爹成功的把他儿子吓到了,刘安拍拍胸口,“爹,你别大半夜的突然出声好不好?”
刘八拎住刘安耳朵,“你也知道这是半夜啊,你小子,半夜不睡觉,怎么上山来了?还有你在你奶坟前唱的啥玩意儿,这东西现在是能乱唱的吗?小心带你游街去。”
“疼疼疼,快放手,耳朵要掉了。”刘安挣扎了好一会儿,他才把耳朵从老爹手里成功的解救出来。
他揉揉依旧还疼的耳朵,“我这不是晚上才来的吗?爹,你怎么在山上,还有,你怎么知道我唱的是什么?”
刘八白了他儿子一眼,在白惨惨的月光下,刘安还真的看见了他爹那对亮晶晶的眼睛。
“你说呗,你怎么知道我是干什么去的?”
“你这小子,来之前,怎么不打听打听,你爷爷我爹是干啥的?”
刘安还真不知道,“我爷爷干啥的?”
刘八摇摇头,“不可说不可说。”
刘安好奇心给勾了起来,缠着他老爹,“爹,我爷爷以前干啥的?你说说呗,我保证以后都不给外人说。”
但是刘八就是不理他。
刘安不放弃,继续纠缠,最后还是刘八辩不过儿子,在他耳边说了一句。
刘安目瞪口呆,感情他跟他爷爷居然是同行哈。
刘安回到家,两个小娃娃还在酣睡,着着的,一点都没有要醒来的意思。刘安却是睡不着的,他想着之前老太太让他拿的东西,这究竟是什么?
他把盒子拿了出来,点燃蜡烛。仔细一看,这才看懂上面的那些雕刻是什么?
居然是他祖传符箓中的一种,刘安知道,但是画不出来,听说是纳物符,是一种高级符箓,一旦画成,里面就会自成一个小空间,能够装东西。
刘安也是听他爸指给他看过,样子是这样子的。
想到这是什么东西,刘安呼吸都急促了几分。纳物符啊,这可是只闻其名,不见其物的纳物符啊!
今天居然摆在了他的面前,可真是幸运。
可是,这东西要怎么解开?
他爹没有教过他啊!这老祖宗也没有传下秘诀啊!
这简直就是……,刘安都不知道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了,简直就是空守宝山而不可得啊。
真是气死他了。
刘安气得想摔着宝盒,又舍不得这宝贝,就在要放不放的时候,这宝贝他,自己打开了。
开了。
刘安能感觉到这里面的东西,这盒子空间并不大,刘安能感觉也就普通医药箱大小,里面的东西只有三种,一只符笔,一本书,还有一本符箓大全。
刘安把书拿出来,翻开看了下去,这些都是繁体,但是刘安他们家的藏书基本都是繁体,他能看得懂。
等把这本书看完,刘安终于明白之前他为什么会画符不成功了。
画符简单。
想要符箓有灵,画符人就得有气。
这本书,就是一本练气法。
刘安又把剩下的几样也看了,剩下的那只笔,很显然的就是一只符笔。那本符箓大全一看就很厚。
当刘安把那本符箓大全拿了起来,却看见下面还有一封信。
信里的内容则是交代这些东西的来历,并且叮嘱他要继续传承下去。
他又把符箓和放回了空间,然后专心看起了练气法。书里也说了,练气法最佳修炼年纪是十二岁以前,他这具身体都要二十四了,早就过了年龄,也不知道还有没有用?
修炼了一个晚上,传说中的那种气刘安没有感受到,但是腰酸腿麻手麻加抽筋是真的。果然,老骨头就是老骨头。
天外,公鸡打鸣,刘安抬头看向窗外,突然他看见了一道紫色雾气自东而来。
他心中一动,修炼起来了练气法。
他感觉到了一丝紫色雾气被他吸入体内,进去丹田。就在紫气进入丹田的一瞬间,刘安就感觉到一丝灼热自丹田传来,随之而来的就是丹田就要被烧毁的感觉。
他心中一惊,没有办法,他抱着最后的希望,开始修炼这练气法,让这气离开丹田,在身体中流转。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刘安这才醒了过来。
刘安睁开眼睛,就对上一面雪白的墙壁。
这是怎么回事?他不是在家里修炼练气法吗?之前灼热的感觉立马回到了心里,他下意识去摸丹田处,那一缕紫气还在,感觉温温的却不灼热了。
他又打量着这身处的环境,这里又是哪里?他不是在家里吗?
“老四,你醒了?”
刘安扭头,就对上吴庆芬惊喜的眼睛,“老四,你醒了,感觉怎么样?之前你真是吓死我了。”
“你别急,我先去找医生。”刘八同样高兴的说。
没一会儿,刘八就带着医生来了。在这期间,刘安已经弄明白他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修炼练气法的时候,不小心把紫气练了进去,差点给烧成废人。
两个小东西醒了找爸,看见刘安满身通红,口鼻流血的躺在地上,吓的急忙找奶奶。
吴庆芬刘八这才赶紧把他送到医院来。
医生给他检查了一下,听了心脉,然后又问了一些问题。医生自己也很奇怪,昨天这个病人送来的时候明显就快要不行了。怎么今天一检查,什么都好好的呢。
他想不明白,把好奇藏下,让他们出去缴费可以出院了。吴庆芬还有一点担心儿子的情况,询问医生还需不需要再继续住院观察一两天。
医生摇头,“不用,这位小同志的身体很好。心脉十分有力,不用再观察了。”
吴庆芬还是不放心,带着刘安回去后,也不要他上工,让他歇两天。
队长是亲自送他去医院的,知道他的情况,浑身发热,口鼻流血,十分严重,也就批了他的假期。
期间,吴庆芬也问了刘安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看起来那么吓人?
刘安不可能说实话,就说他昨天回来后,就感觉身体特别热,就像是要爆炸了似的。
这么一说,吴庆芬还没怎么样,刘八就一拍巴掌,“嗨哟,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老四,肯定是昨天晚上你唱的那个啥。都跟你说了,这种东西不能乱唱,不能乱唱,你怎么就不听,以后可不实在乱来了。”
刘安还担心着他爹娘不信呢,结果他爹就亲自给他找了借口,这可真是感天动地的父子情。
刘安谢过了这感天动地的父子情。然后跟吴庆芬说,他想要歇一歇。
两夫妻自然没有不答应的。吴庆芬还想知道昨天晚上他们去干了什么,逮着刘八的耳朵就问,“你说,昨天晚上老四唱的啥?昨天晚上你回来之后难道又出去了,不管你出去了,你还把老四带出去了?”
刘八见瞒不过妻子,也就不再隐瞒,实话实说吧,昨天晚上的事情都告诉了她,“我怀疑,我娘私底下在教老四一些东西。”
吴庆芬差点给激动得背过去,“你说,老四老四他也会?你明明之前只说你爹会的,没有说你娘也会呀。”
刘八不在乎,“万一我爹偶然教了我娘两招,这也是很正常的嘛,别大惊小怪的。”
“去年娘的大惊小怪,这种东西现在能够摆出来吗?你是想让老四去游街,你还是想让老四去睡牛棚?”
刘八怯怯的,“不能吧,我们多叮嘱一下老四。让他这些东西先别亮出来了,悄悄的放心里去。”
吴庆芬无法,“不行,我也得先问问老四再说,不问我不放心。”
刘安刚刚再准备修炼一下那个练气法,吴庆芬就又来了,“老四,你告诉娘,是不是你奶偷偷教你那些歪门邪道的东西了?”
刘安就见不得有人诽谤他,说他学的是那些歪门邪道的,下意识的就开始反击,“什么歪门邪道的?咱们这是正经的面相算命画符。”
这下不光吴庆芬站不住了,就是刘八也不行了,老天爷,他之前明明只听说他们家只是画符,怎么还冒出面相算命什么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