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然心跳鼓噪起来,眼神闪过一丝慌乱,她不知道接下来会不会听到什么不想听的答案。
江闻序偏头,撞入了一双琥珀色的眼眸中,他温声笑笑:“别多想,是为你准备的。”
林清然愣在了原地,耳根还是没出息的有些发热。
江闻序倒是丝毫没有尴尬,蹲在地上开始为她挑选:“我提前做了功课,有哪些做的不对的地方,可以随时为我指出。”
这句话过于官方,听上去像是乙方对甲方会说的话,但是对于林清然来说却意外地受用,她心湖泛起一片涟漪。
因为他的这句话,眼眶忍不住红了一圈。
她忽地想起第一次来姨妈的时候,她没钱买卫生棉,只是和养母提了一嘴便被说恶心倒胃口,那时候她只能用很粗糙的卫生纸垫着,是自己一点点扣出生活费攒钱买每个月的卫生棉。
还没来没有人给他买过卫生棉,感觉还挺不一样的。
空旷的客厅灯火通明,一室的温情和暧昧迅速蔓延,林清然忍不住垂下头去看他,这个角度他白皙修长的脖颈线条尽收眼底。
才理的发被修剪的利落清爽,细碎的发丝发质柔软且蓬松,暖黄色的光线在他发顶铺上一层晕染,本就温柔的人更添几分慵懒。
他很认真而且用心。
林清然知道自己完了,严格的说是她从初次见到江闻序那天就知道自己完了。
她很了解自己,她没得到过什么爱,她总想着或许哪一天有人对她稍微好一点,她就会被勾勾手指头付出全部。
她清醒且冷静,她知道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江闻序对她的好不是稍微好一点,是很好,非常好。
他这个人并不随和,在别人口中和眼中甚至可以说是很冷漠了,但是他却将他所有的温柔全都给了她,而且明明他做的已经够好了,却还总是谦虚的说他做的不够好,总是让她觉得哪里不够好向他提出意见。
这样的人她怎么能够不喜欢?
她内心闪过一场风暴,蹲在地方的男人慢悠悠开口:“这款吧,我和他们集团有过合作,也去参观过工厂,还不错。”
“好。”林清然回过神,立刻接着收回目光:“谢谢闻序哥。”
从洗手间回来,林清然脸色有些苍白,整个人窝在沙发里,瘦弱单薄的身形看上去脆弱极了,剧烈腹痛让她根本无心看电视。
江闻序端来煮好的红糖生姜茶,语气中带着关切:“喝了这个会好一点。”
林清然接过捧着喝了起来,喝完后又有气无力道:“哥哥,我想睡觉了。”
江闻序站起身,思索一下又道:“去我房间睡吧。”
“啊?”林清然双目瞪圆。
江闻序顿了下,眼神温柔道:“抱歉,我只是想着方便照顾......”
“好。”林清然迅速打断他的话,这种要求她根本拒绝不了。
他的房间干净整洁,装饰简约大方,很符合他的气质,整个卧室萦绕着淡淡的、属于他身上的香味。
不过,他的房间有些奇怪。
有两面大大的落地窗,没有遮光窗帘,而是薄薄的一层白色弱光帘,对林清然来说,这样的卧室真什么安全感。
躺在柔软的床上,林清然的心脏提了起来,感受到枕头上残留他身上的气息,她莫名觉得心安,整个人全身心都舒服很多。
直到身旁凹陷下去,林清然忍不住地攥紧被子,这还是第一次和异性睡在一张床上,虽然知道他们不会发生什么,但那是喜欢的人,她不得不紧张。
但是这种紧张中并不全然都是害怕,反而掺杂着一些期待,荷尔蒙的气息在四周疯狂流窜,林清然吞了吞口水。
江闻序察觉到了异样,偏过头来轻声问:“小腹还疼吗?”
“还好,我吃点止疼药就好。”林清然突然想起包里似乎有止疼药,想着吃上一片能够睡得更舒服,也就直接坐起身。
一片漆黑中,她伸出手去打开灯,下一刻却被男人的一股力气裹进怀抱里,浓郁的清冽气息涌入鼻息。
猝不及防地触碰,林清然甚至僵硬着无法放松,她在黑暗中盯着他,应着一点儿灯光可以看到他利落锋利的喉结,性感的勾人。
“以后别总吃止疼药,对身体不好。”江闻序温和的嗓音落在耳畔。
林清然反应过来埋在他怀着:“好。”
“那快睡吧。”江闻序一只手臂揽着她的腰肢,一只手则揉摸着她的发顶,安抚道。
他们贴的好近,近到可以听到他平稳的呼吸,隔着薄薄的睡衣,感受他身上温热的体温,暧昧在整个房间交织交错。
林清然心跳节拍渐渐紊乱,快到心脏下一刻就要挣跳出来。
她承认,对他自己一直都有贪念,但这种贪念在此刻变成了贪欲,她不停地吞吞口水,任由自己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感受到他的灼热的呼吸洒在发顶,林清然慢慢抬起头看向他,她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轻轻说:“哥哥,正常来说的话,情侣之间是不是要发生点什么?”
“嗯?”江闻序堵在嗓子里的话还没说完,蓦的被两片温软香甜包裹住,柔软的触感简直不敢想象。
林清然不敢睁开眼睛,她知道她此刻一定看上去像个流氓,但是那又有什么所谓,她亲到了喜欢的男人。
江闻序率先移开脑袋,柔软的触感离开,两人彼此的呼吸错乱交织,在这静谧的卧室很易察觉。
空气静默几秒,林清然道:“对不起,冒犯了。”
他承认自己此刻心乱如麻,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给予他不同的新鲜感,他愣怔的看着她好长一会都没有说话。
“怎么,小腹不疼了?”
“我没谈过恋爱。”林清然道,“但是我觉得像亲亲这件事是非常正常的。”
“嗯,你开心就好。”江闻序愣了下,继续将她拥入怀中。
早晨,明亮的光线照亮卧室,窗帘紧闭不至于刺眼,林清然侧着身子盯着江闻序,整整一夜,她都没睡着。
其实,五点多外面就已经亮了,只不过那时候还看不太清他的脸,而阳光照进来她却可以看到了。
他的睫毛很长,鼻子俊挺,最重要的是他的肌肤嫩白到毫无瑕疵,五官轮廓好像是精心雕琢的艺术品。
这样的长相女蜗娘娘要费多少心血才能造成一个他,长相比起女人更好看,像是电视里蛊惑人心、摄人心魄的妖孽。
男人的唇因肤白对比而显得十分殷红,以前总停他是浓颜系的帅哥,林清然只觉得他好看,直到这一刻她才意识到浓颜系是这个意思。
林清然看着他,突然凑过去,将唇印在他的唇上,一触即离,没有贪恋,发现自己如此冲动,她侧着脸看向窗外,脸逐渐发热发红。
她到底在做什么?
感受到身旁的男人有了一丝动静,她连忙闭上眼睛,迅速稳定心绪,可再睁开眼时便是两个小时后,头昏欲裂。
身边空无一人,她拖着沉重的身体起床洗漱,出去时发现客厅放着一份早餐。
江闻序恰好从书房走出来,见她醒来,轻声道:“快来吃早餐。”
“好。”林清然挤出一抹笑意坐在岛台前,看着眼前的三明治和牛奶,转身看着他,“哥哥,你吃过了吗?”
江闻序声音淡淡的:“吃过了。”
她不仅头昏沉沉的,捧着牛奶杯也觉得异常沉重,刚仰头喝了一口,忽而一股恶心直涌而来。
“怎么了?”
江闻序迈着长腿走了过来,离得近才清楚她脸上的红并非是气色好。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滚烫传入手掌,她在发烧,以他的经验来说温度定然在三十八度以上。
“清清。”他半弯着腰看向她,“你在发烧。”
林清然睁大眼睛仰头看着他,须臾后才出声提醒,“闻序哥,你手那么摸,不准的。”
“那我去拿体温表。”江闻序说着便要站起身。
“不用。”林清然迅速拉住他的手臂,将额头朝着他的唇瓣贴了过去,嗓音轻柔道:“这样就可以。”
江闻序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往后退了退,他郑重其事道:“别闹,你在生病。”
空气静默一瞬,她的方法确实是有用的,她的脑袋确实很烫,很奇异的烫,江闻序怕她会烧坏脑子,于是连忙将人拉起来去医院。
医院距离很近,十分钟就到了。
验血后医生说是扁桃体发炎,吃点药多休息几天就可以恢复了,江闻序又问了注意事项,这才领着人回家。
一定是这几天吃火锅的次数比较频繁,导致她发炎,毕竟前几天就已经有点不舒服了。
坐在车里,江闻序姗姗来迟,林清然问道:“闻序哥,你去干嘛了?”
“我帮你给辅导员请了几天假。”江闻序系上安全带,启动车子。
林清然停顿一下,又说:“发烧不要紧的,不需要请假。”
“这几天在我家休息。”江闻序轻声道:“我白天工作,晚上回来会陪着你。”
看到男人认真的神色,她脑海中的贪念竟然再次生出,她幻想着他们可以以生病照顾之便拥有更多的甜蜜接触。
她鬼使神差地轻轻嗯了一声,没有再拒绝,毕竟有更好的理由和他待在一起,她巴不得,耽误的学习她熬夜补回来就好。
当晚,他们仍旧同枕而眠,林清然反反复复烧了几次。
每次吃完布洛芬,大约四个小时就会复烧一次,她一会热一会冷,又出了很多汗。
刚要拿着衣服偷偷去洗个澡,江闻序迷迷瞪瞪中下意识地将人捞回来,疑惑开口:“干嘛?”
“我想洗个澡。”林清然回过头看他,不知道他怎么反应这么大,只好轻声解释。
江闻序彻底醒困,开了灯坐起来道:“发烧不能洗澡。”
“我已经退烧了,不信你摸摸。”林清然又带了几分试探:“这种也算物理降温,我冲一下就回来。”
“嗯,你不头晕吧?”江闻序这才松开她。
“不头晕,我体力已经恢复了。”看着她起身冲进洗手间,江闻序也站在门前听着动静,他抱着手臂一副懒散的姿态。
一整个晚上,林清然都没怎么睡好,江闻序肯定也是,每次她醒来的时候,他也跟着醒来,为她更换退烧贴,倒水喂退烧药。
事实上,她从来没被这么照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