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茉啊,我和你娘没什么钱可以住客栈。”谷武几番纠结,还是说出了这番话。
谷茉看着腰背有些弯曲的爹,发鬓也有了银丝,虽然这个有些可怜的人和自己关系不大,但是为了原主,她也应该敬孝心的,“爹,所有花销我们自己拿,玉竹的那些聘礼,我只要两匹做嫁衣,剩下的东西都是给你们的。”
谷茉这话一说出口,谷武就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这,这五两银子你就不要了?”
“嗯。”谷茉点点头,“爹,那银子到时候你就收好,布匹和首饰你给娘就好了,以后还可以帮弟弟提亲用。”虽然谷茉厌恶这个后娘,但是也有些无可奈何。
等所有的事情都商议好了,太阳也快日落西山,谷武见苗氏还没有从里屋出来做饭,一时有些尴尬,冲谷茉说,“小茉,你先伺候女姑爷喝点水,我去看看你娘在干啥呢。”
“爹,你去吧,我们自己可以的。”谷茉点点头,谷武才转身离开。
归安因为太闲了,就已经缩在谷茉的怀里睡过去了,一直有午休的习惯,这两天奔波的太辛苦,连玩儿都提不起劲头。
谷武进了里屋,看见苗氏正坐在炕上绣花,就上前两步开口说,“这都快下午了,你还不去厨房煮饭,这女姑爷第一次上门,别丢了礼数。”
苗氏的脸上还挂着泪痕,头发也没有梳理,凌乱的盘在头上,苗氏狠狠剜了一眼谷武恶狠狠地说,“你和你闺女亲,让她给你煮饭吃啊,你现在知道丢礼数了,你打我的时候咋不嫌弃丢人呢?”
谷武一听,就晓得苗氏还没有释怀刚才的事情,只得坐在炕边,低声下气的赔罪,刚才那一阵的得意瞬间消失的荡然无存,叹气说:“你说说你,现在的女姑爷是从军回来的,从军是什么人,我们能和她对着干吗?”
谷武这话让苗氏有一种醍醐灌顶后的后怕,可这后怕中又带有一丝抑制不住的侥幸和不屑。
再怎么着,那方玉竹也是个女娃子,她还能比男娃子凶狠?要知道女娃子都脸皮薄的!
但又不得不畏惧,生怕方玉竹会把她怎么样了,其实她们二人着实想多了,方玉竹哪里是那般粗暴之人。
“那,那你说咋整?”苗氏一脸傻相的看着谷武。
谷武摇摇头沉声道,“我刚才已经和她们商量好了,人家根本不用我们出银子,只需要我们到场就好了,而且一路上的开销女姑爷全部掏了,就冲那些钱你就不能安生点?”
苗氏一听这话,立马喜上眉梢,不过还是摆出一副嗤之以鼻的口气道,“你这个闺女真是好运,你当初还怪我呢,要是没有我,她能找到这么好的婆家,娶到我你就知足吧!”
“是是是,你是贤妻良母,那你快出去煮饭吧,女姑爷难得来一趟。”谷武叫苗氏消了气,就让她赶紧做饭。
苗氏本想再说些什么,可是回味了一下刚才谷武说的那一席话,还是忍住了,和啥过不去都不能和钱过不去,既然自己这个女姑爷是个财神,那就要好生供着,估计到时候还能多要点。
想到这儿,苗氏的心里才舒坦几分,扭着腰身就从里屋出去了,见到外面坐着的方玉竹,突然一声轻笑道,“你们先休息会儿,我去给你们煮饭,这好不容易回家一趟,可不能饿了肚子。”
谷茉听了苗氏这些话,愣了好久,这女人的性子真是多变,刚才还和自己像仇人一样呢,多一会儿功夫啊,就这么变了性格,恐怕是自己那个挂名爹说了什么吧,谷茉实在不想搭理苗氏,所以并没有说话。
方玉竹看一时冷了场,虽然心里对这个岳母很有意见,但还是挤出一个笑容说:“辛苦岳母了。”
苗氏见自己的示好并没有人领情,心里又有些不舒服,翻了翻白眼就出去了。谷武出了里屋看到这副光景,只叹自己这个婆娘唉,真不晓得该咋说。
等苗氏把饭菜端上了桌,谷茉越发生气,这算什么一回事,一盘豆腐,几个窝窝头,还有一盘青菜,看不到丁点儿的油腥,呵,还真当苗氏开窍了,想来是白搭。
谷武看见这简陋的晚食,一时哑然,老脸一红,想说的话都被堵在了嘴里,看见女儿女婿的脸色比自己好不了多少,谷武只能把目光投向苗氏。
可是哪里想到,苗氏看着这桌上寒酸的饭菜还一副洋洋得意的表情招呼道,“快吃吧,这窝窝头用的新玉米面做的,香的很。”
归安坐在谷茉的身边,看着那些没有食欲的饭菜,撇撇嘴低声说,“娘亲,我想吃肉肉。”
还不能谷茉说什么,倒是被耳朵尖的苗氏听去了,脸色一黑,不高兴的说道,“小孩子家家的整天肉啊肉,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苗氏可以说谷茉,但是绝对不能凶归安,看着被吓到的儿子,谷茉心里一阵阵心疼,也拔高了几分音量说,“我怎么记得当初,弟弟是天天吃肉的,怎么娘就不怕对弟弟身体不好呢?”
“谷茉,你这是什么意思?”苗氏也盛气凌人,丝毫不愿意退让。
谷茉冷笑一声,目光凛冽看着苗氏道,“我敬你是我爹明媒正娶的,所以尊称你一声娘,如今看来,你却是担不起这样的称呼了。”
苗氏看着谷茉,讶异她居然敢这么和自己讲话,被气得一时半会儿说不出来话,只是脸色越来越难看,谷武看着苗氏被女儿呛声,忍不住说道,“小茉,你是怎么说话的,不管怎么说她也是你的娘。”
“哦,原来是娘啊,长辈就是这么对待小辈的吗?”谷茉一天的隐忍终于爆发了,归安紧紧贴着娘亲坐着,好似一副做错了事情的模样。
方玉竹见状,虽然是个老实内敛的性子,可是此刻却也生气起来,自己的妻儿回趟娘家,从进门开始就不得清闲,若是媳妇儿的亲娘还在,恐怕也不会这个样子吧,想到此处,方玉竹也开口说道,“岳父,今日就到此为止吧,我先带着小茉回去了,等事情都准备好,我再来接二老。”
说罢,拉着谷茉,抱起归安头也不回的踏出了谷家的院门,谷武看着远去的女儿和女婿,一时颓唐之感满腹心房,扬起重重的失落感。
苗氏看见二人抱着孩子走了,不屑道,“哼,走了三四年,一回来就嫌这嫌那的,感情我这个娘家是那么好回的?那些东西有啥用,连点银沫子都看不见,要我说回来就是惹人嫌的。”
“闭嘴,你少说几句舌头会烂不?”听见苗氏一遍啃着窝窝头一遍说着这么恶毒的话,谷武终于发起火来,其实她并不是不疼这个女儿,只不过是发妻去世后,苗氏给自己生了个儿子,这份心就被渐渐平分了,却不想,也和自己的女儿渐行渐远了。
谷茉被方玉竹拉着走出了院门没多久,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分外委屈,伏在方玉竹宽厚的肩膀上不停的落泪,这伤心泪不止是为原主,也是为了自己。
这一股脑儿的委屈宣泄成眼泪,哭得梨花带雨,方玉竹一时愣住,嘴笨的她此刻不晓得说怎么样的话才能安慰爱妻这颗脆弱的心。
归安也被娘亲的模样吓了一跳,乖巧的呆在方玉竹的怀里,方玉竹伸出手把谷茉脸上的眼泪一点点拭去,柔声的说,“媳妇儿,你别哭了,以后咱不回来就是了,这娶亲的事咱们回去再商量吧,好不好?”
谷茉哭的伤心,此刻哪里顾得上听方玉竹说话。
方玉竹看谷茉哭的越发受不住,心里着了急,这怕再这样哭下去,头晕可就不好了,眼看着天色渐晚,这路上并没有什么行人,方玉竹壮大胆子,一手轻轻捂住归安的眼睛,一边把自己的嘴唇送了上去。
“唔。”谷茉一下被一张柔软堵住了嘴,刹那间呆住了,连同哭声都停住了下来,轻启薄唇刚想要说话,却早已经被攻陷,贝齿早已经被那柔软的舌尖轻舔而过,上颚处传来让人颤栗的触感。
方玉竹明显能够感受到怀中人儿的一阵轻颤,情不自禁的就将揽着谷茉的那只手中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两人的身体更加贴近在一起,都能够听见彼此心脏的悦动,使得方玉竹想要索取更多。
谷茉从深吻中缓过神来,脸颊骤然变红,害羞的她抬起手推开方玉竹的身体,呆呆站在那儿,不知所措。
方玉竹反应过自己的不由自主后,也有一些难为情,放下捂着归安眼睛的手,为刚才那鲁莽的行径感到懊恼,也不知道谷茉是怎么想的。
“母亲,你为啥捂着我的眼睛啊?”归安对于自己母亲爹刚才的行径,感到十分不满,撅着小嘴一脸不高兴。
“呃。”方玉竹被归安问的语塞,又看不清谷茉此刻脸上的表情,莫名感到一种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