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姐你一句干什么都行，不能是包括让我来为你儿子的行为付账买单吧？
现在拒绝说回公司开会还来得及么？
然而，脑海中的弹幕也只是无声的BB，理智让元涟漪只能继续等待对方出招。
“元总！”还行，眼神看起来挺无害的。
“第一。”乖巧的竖起一个指头有种小学生举手发言的味道，但很快，元涟漪就知道自己大错特错了。
“母亲和父亲现在婚姻紧张，之前我一直在国外生活，现在母亲希望我能跟她多亲近，如果你能帮她留下我，听说你需要我妈的投资？这也许可以成为你的筹码。”
元涟漪第一反应是这家伙还挺条理清晰的，紧接着意识到自己到底听到了什么，做出的第一反应就是控制自己不要去看彭姐的脸色，毕竟这么私人的事情。然后就是不由得感慨，彭姐也算是一个靠谱的人，这丈夫得是多不靠谱才能生出这么一个孩子来？
难不成是基因突变了？
场面一时很尴尬，只有元涟漪的尴尬。
因为老母亲一脸开怀和鼓励，仿佛乐见其成。“这孩子是率直脾气！”
行吧！元涟漪本着既然我不尴尬，那就没有人尴尬的原则，决定为了四千万，折不折腰是一回事儿，听一听这手把手教攻略自己的虽然是第一次，可也没什么大不了！遂举手示意请继续！
“第二。”第二根细长笔直满足手控的手指接踵而至竖了起来。“我是加州伯克利EE的硕士，导师让我继续读博，但我更喜欢创造市场价值。”
老母亲控制不住自己骄傲的心情，插嘴到。“他导师是Dr. Tim Hunter。”
这名字元涟漪很熟悉，彭姐也是，简历背得烂熟。“就是波士顿动力的首席科学家，世界上第一天机器狗的诞生，就是他推动的。Altam之前在小组里也参与了波士顿动力S3系列机器人的设定。这孩子很有天分。”
点了点头，元涟漪觉得这个背景确实可以，大拇指点赞表示回应。
“第三。”Altam的手指灵活，表达三用的食指，中指和无名指，无名指伸得很直。“我有自己的商业计划，但是……虽然我有两个很有钱的父母，却没有人肯拿钱出来给我创业。”
这熊孩子有话是真敢说啊！
“不，Altam！”彭姐的解释让元涟漪感觉默默的躺枪。
“管理公司管理人是一件很麻烦的脏活儿！让别人去干，你的才能太珍贵了，怎么可以浪费在不重要的地方！”
元涟漪看向一脸真诚但逃避自己眼神的彭姐，很想拆台问一下，你是认真的吗？
很好，不用问了，是认真的很认真！
“妈咪绝对全力支持你！Anytime，Anyway！所以我才把涟漪，啊，元总叫过来啊！元总这边，你不是也说吗？有目前国内商业化最好的案例，而且元总有丰富的经验，她可以帮你解决诸如实验环境，如何判断市场机会，投入规模，跟人打交道的工作，对不对？”
元涟漪觉得自己没有翻白眼，真的是四千万的功劳！因为可恶的彭总居然在桌子下悄悄地比了个四的手势！
什么是资本家，这才真是资本家！居然就用一个手势吊着自己！
然而元涟漪自问，自己能不吃这个饵嘛？不能！
放过任何可能的机会都会让元涟漪晚上睡不了觉！更何况是这样重要的一笔！
不就是个熊孩子吗？手下管了几百号人的元涟漪先给自己打个气！
“彭姐说的对。”
“但我还有第四！”熊孩子可以的，你没完没了的样子实在像极了背靠老妈准备合理榨干元总每一分可利用价值的资本家的亲儿子。
“我需要独立的实验室和团队，在研发上不允许任何人让我不开心！”
母子两人四只眼睛盯着，元涟漪在压力中看到了机会。
各取所需是这个世界最古老的商业本质，遵循这个原则，就是成功的开始。
“好啊！欢迎你加入我的团队！”
Altam并没有直接接受元涟漪伸出来代表友好的握手。反而问到：“你就这样接受了？你能保证做到？”
“谁知道！”元涟漪无耻的双手一摊。
“那你怎么可以就随便答应？”一脸单纯的圣伯纳犬简直觉得遭受了巨大的世界的恶意。
“第一。”元涟漪也学着伸出一根手指。“你也说了，你有两个有钱的爸妈，而且我现在有求于彭姐，这会让我的忍耐度上升不少。”
“第二。”元涟漪伸出第二根手指。“我愿意为有才华的人创造环境，当然，最后我也会从他们身上赚钱。只要你值得！win-win！”
“第三。”元涟漪遭遇了滑铁卢，不听话的无名指像折耳兔的耳朵一样就是不肯好好站起来，努力之下也不得不靠另一只手掰着，实在坍台了元总的气势。“好吧，第三就是我相信你妈！既然以彭姐的眼光能放心的把如珠似宝的你交给我，我又有什么理由不相信我自己呢！我的自信心不允许啊！”
扑哧一笑，算是彭姐表示赞同？
“第四。”总算把无名指解放出来，元涟漪瞬间舒服了。“彭姐，四千万是投资的价码，如果还要帮忙带孩子，可就不只是四千万咯！”
“谁是孩子！”圣伯纳犬原地表演一个恼羞成怒！
“不是孩子就不要说孩子话了！你能不能过的开心，很简单，只要你确实能弄出来我想要的东西，对我有用，我就会把你当个宝贝，让你开心！如果你没有那个能力，还想要不对等的享受，那就看你妈打算出多少钱让我带孩子了！当然，你爸出钱我也么意见！”
元涟漪继续笑眯眯的火上浇油。“要是对自己实在没信心，咱就原地解散？反正你妈的四千万我现在也套不到手，而且按我对彭姐的了解，哪怕是四百万的决策她也不会因为感情的影响而胡乱决定。最后彭姐如果愿意投资我也只会是因为我展现了足够的潜力，而不是因为我把你照顾的有多好！所以你这个放长线，什么时候，能不能钓大鱼都是空头支票！与其指望我相信你对彭姐的影响力，我觉得还不如指望你自己的真材实料来的快！”
沉默是这会儿的包间，两个女人喝茶，对视一笑传递着也不知道彼此是不是清楚的信号，中间的Altam则捏着手指思考了一下。
“你的话，听起来不那么舒服……但也许有点儿道理，有一点……”Altam很认真地强调着：“我的价值不止四千万！哪怕是我母亲，也会为了我而去做投资决定的，这一点，我很肯定！是不是？”
“Of course！宝贝儿！你知道妈咪最爱你了！”热情的拥抱是彭姐表达母爱最常用的方式，很西化，面对Altam看过来写着’你看吧！’的狗狗眼，元涟漪选择微笑。
“非常好！”彭姐表达开心的方式也很西化，越过大半个桌子两手臂左拥右抱住儿子和元涟漪，响亮的biu biu两声亲在儿子Altam的脸颊，并在元涟漪反应过来之前，也顺势被biu了一下！
彭姐开心了！圣伯纳犬emo了！元涟漪，元涟漪觉得自己也算是体味了一种没经历过的来自长辈的认可和关爱，有些甜。
“正好妈咪的司机也到楼下啦！你也达成所愿，我就把你交给元总咯！跟妈咪say goodbye！”
彭姐轻松退场！
元涟漪也带着四千万的抵押物奔赴下一个战场。
“走吧，下午四点我还有一个会，一起去公司！”
一路上元涟漪开着车，脑海中有时是在安静的思考问题，有时也忍不住会打量一下看着随遇而安很享受沉默的Altam。
元涟漪心里觉得好玩，彭姐那种掌控欲强的E人，竟然有个这么与众不同的i人儿子，可见造物主的神奇。
恰此时，元涟漪的手机响起了微信提示音。
“根据她的行为习惯，这条短信很可能是她发给你的，你不看看嘛？”Altam低着头，似自言自语。
元涟漪倒没想到这熊孩子还有做神棍的癖好。“司机开车的时候不许看手机，遵纪守法是做个好市民的基本操守不知道吗？”
Altam打量起人来，眼睛很是温润，不过眼睛里的意思似乎在说你是吗？
“给我讲讲你擅长的技术方向，和之前的商业构想吧？”
元涟漪决定利用有限的时间，问了一个自己感兴趣的问题。
“我妈应该是……让你去做坏人，让我感受一下世事险恶，这样我才能体会到世上只有妈妈好，去依靠她。”
这答非所问让元涟漪深深觉得自己真的应该再多加吗四千万才对得起这个二十几岁了还充满着中二气息的年轻人。
元涟漪耸了耸肩，她是不知道面对这种情况别人会选择怎么温柔的开导，反正她只会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了。
“要不……你自己看看手机？”
“哎？”大圣伯纳犬眼睛瞪得溜圆。“可以这样吗？”
“信息是发给我的，我同意了就可以。”
Altam的手伸了一整个红绿灯的时间才做出决定。“需要密码！”
逗小孩确实挺有趣的，元涟漪伸手用指纹开锁。
“你怎么还在用这么老的型号？现在都是面部识别了！”
对于熊孩子的吐槽，元涟漪当没听到，手机啊，车啊，这些都是够用就好，需要花钱的地方实在太多了，能省则省，好钢要用在刀刃上！
这些，从出生就含着金汤匙的人确实很难共情到！
就如元涟漪也很难共情Altam的矛盾，靠爸妈不奋斗有这么难吗？
虽然元涟漪大概能猜到，以彭姐的个性会发什么样的消息，但看到Altam表情的纠结，倒好奇了几分。
“怎么样？你算的对不对？不敢念出来听听！？”
元涟漪也不摧，就让熊孩子垂着头沉默了两个路口，不过心里也不由得感慨怎么血脉相连的母子关系也搞得比她管理各有心思的团队来的复杂？
“我说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