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彦醒来的时候,发现贺听澜依旧是以一副八爪鱼的姿态缠在他身上。
只是屋子里也太亮了,傅彦眯着眼睛往窗外瞄了一眼,估摸着都快巳时了。
竟然已经这么晚了吗?
然而贺听澜还是丝毫没有要醒的样子。
傅彦推了推他,“醒醒,太阳晒屁股了。”
贺听澜用鼻子“嗯”了一声,然后翻了个身,四仰八叉地伸了个长长的懒腰。
“好久没有睡得这么舒服了!”贺听澜感叹道。
“对了,追影今天怎么没来叫你?”傅彦用一只胳膊支撑着身体,半侧躺着,好奇地问贺听澜。
一般来说追影卯时过半就会准时来叫贺听澜起床,比公鸡打鸣还准时。
“哦,我把窗户和门都锁上了。”贺听澜打了个哈欠道,“好不容易回来了,能睡个安稳觉,谁都别想打扰我!”
傅彦乐了,伸手捏住贺听澜的下巴,扳向自己,迫使他和自己对视。
“你昨晚睡得挺快啊,我还以为你跟我一样会睡不着。”
“为什么会睡不着?”贺听澜眨眨眼睛,也撑起自己的上半身,意味深长地笑道:“反而睡得更香了呢。”
这人心真大,傅彦暗暗地想。
贺听澜眉眼含笑,藏着坏,一点一点靠近傅彦,几乎形成一个相拥的姿势。
他的手从傅彦的胸口一路往下滑,若有若无地触碰着傅彦的肌//肤,弄得他一阵痒痒,不住地咽口水。
下一刻,只见贺听澜勾起一抹笑意,那只乱来的手快准狠地往下一探。
傅彦几乎是在一瞬间捂住了。
“你还来?!”傅彦惊呼出声。
贺听澜“扑哧”一下笑了,“看看你早上有没有反应。”
然后一副失望的表情,叹了口气道:“好可惜哦,居然没反应。”
傅彦面红耳赤,梗着脖子道:“昨晚都弄过了,早上还有的话那也太多了点……”
“没有吧。”贺听澜十分认真道,“难道是你不行?我就不是这样,你要不要摸摸看?”
说着他拉过傅彦的手,就要往自己的某处摸过去。
傅彦吓得连忙把手抽了回去。
“哈哈哈哈哈哈……”贺听澜笑得肩膀直颤。
傅彦被他笑得也想笑,于是搡了贺听澜一把,“你够了,说谁不行呢?”
他红着脸,故作淡定地科普道:“这种事不能贪多,否则元气大伤。你十四五岁那会儿有没有看过郎中?几乎每个郎中都会说,在这种事情上要懂得细嚼慢咽、徐徐图之。就像吃东西一样,不能看什么好吃就一次性吃个痛快,否则万一吃伤着了,之后就不觉得好吃了。”
结果贺听澜笑得更厉害了。
“嗯,对……你说的太对了哈哈哈哈哈……”贺听澜狂点头,又问道:“那昨晚好吃吗?”
傅彦:“……”
贺听澜凑过去抱住他,“我怎么记得某人昨晚很享受来着?”
然后贺听澜的目光又移到傅彦的领口处,明知故问道:“诶?你穿的好像是我的衣裳,你自己的衣裳呢?”
我的衣裳湿了不还是拜你所赐?傅彦在心里犯嘀咕。
不过两人不管是身长还是胖瘦都没差别,傅彦穿贺听澜的中衣中裤意外的合身,就像是穿他自己的一样。
贺听澜又凑到傅彦的领口,嗅嗅,“以后你都穿我的衣裳吧,这样你身上就有我的味道了。”
见傅彦似乎没什么太大的反应,贺听澜就越来越肆无忌惮,各种作弄调戏他。
终于,傅彦被闹得忍无可忍,一个翻身把贺听澜压在身下。
“再闹,信不信我立刻办了你?”傅彦故作恶狠狠的样子,威胁道。
话一说出口,他立刻就后悔了。
这词儿也太羞耻了!
贺听澜立刻反应过来,傅彦说的是《猫妖奇情记》里小木匠的台词。
见傅彦说完,便偏过头去,耳根子红红的,贺听澜忍不住乐了。
这家伙是真不会调情啊,居然照搬话本子里的台词?
不过察觉到这一点之后,贺听澜反而更起劲了。
于是他伸出双臂勾住傅彦的脖子,仰头冲他笑着说:“是吗?我怎么记得故事里说要办了对方的人,最后可是被对方给办了呢~”
傅彦哽住,好像……是这么回事。
怎么办?好尴尬!
傅彦觉得自己像被架在火上烤,下也下不来,只能默默忍受着,脸像被烧了似的发烫。
结果贺听澜还得寸进尺起来,勾着傅彦把他往自己身上拽,一边拽一边道:“来啊,快来办了我,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真的?”傅彦意味深长道,然后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贺听澜:?
感觉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还没等他回过味来,傅彦便开始扒他的衣服,一边扒一边道:“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哎哎哎!”贺听澜一个鲤鱼打挺从榻上弹起来,护住自己的衣裳,双手胡乱地冲着傅彦一顿扑棱。
“不是,你玩儿真的啊?!”贺听澜嚎道。
“你自己说已经迫不及待了啊。”傅彦一脸无辜道,“你都这么说了我如果还不满足你,那不是坐实了我不行这件事吗?”
“我……我开玩笑的。”贺听澜小声道,“那个,时辰不早了,快点起床吧。”
说罢,他手脚并用地往榻边爬去。
傅彦抿着唇直笑。
就知道必须得跟这家伙动真格,他才会老实。
果不其然,贺听澜现在这副表面淡定、耳根子却悄悄红了的模样,看着十分招人。
“今天有什么安排?”贺听澜有点受不了屋子里寂静的氛围,开始没话找话。
傅彦想了一下,道:“没什么安排。”
“济慈堂那边要求的书你都编完了?”
“嗯,编完了。”
“这么快?!”贺听澜瞪大了眼睛。
距离去桐城交差还有将近一个月呢,傅彦也太能赶进度了吧?
“那你呢?一会下山打猎?”傅彦问道。
“不去,我还有点别的事。”贺听澜摇摇头。
“什么事?”
“当然是……”贺听澜按了按拳头,把关节按得咯吱咯吱响,“算账!”
用过早饭后,贺听澜大摇大摆地去到了陈素琴的房间。
他推门而入,只见陈素琴正忙着缝补衣服。
“琴姐?这么早就开始干活了啊?”贺听澜关心道,“你才刚解了毒,休息两天再干活吧,也不着急这一时。”
“嗳,我身体早就没事了,你不用担心。”陈素琴笑着说,“好几天没拿针线了,我得赶紧熟悉熟悉,要不然就该手生了。”
说罢,她冲在一旁收拾柜子的赵大成道:“大成子,快给大当家倒杯水。”
“哦,好。”赵大成放下手中的活,双手使劲在衣服上蹭了蹭灰,便去拿水壶。
“不用了。”贺听澜声音冷下来,“琴姐你先忙。”
然后他看向赵大成,道:“你,跟我出去一趟。”
说罢贺听澜转身就走。
赵大成一头雾水地看看贺听澜的背影,又看看陈素琴。
“快去吧。”陈素琴柔声道,“好好说话,别惹大当家不痛快。”
贺听澜背着双手站在院子里。
“大当家,您找我什么事?”赵大成有些心虚道。
“你自己不知道?”贺听澜蹙眉。
“我……”赵大成挠挠脑袋,“我不知道啊。”
贺听澜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道:“我离开寨子去找解药之前,是怎么跟你们说的?我不在的时候江如惠就是大当家,所有人务必听从她的指令。”
“而你呢?屡次三番违抗命令要私自下山,你知不知道这样有可能给寨子带来怎么样的后果?”
赵大成连忙解释道:“大当家,我这不是担心素琴嘛,也是一时冲动所以才……”
“可是寨子里的其他人没有义务替你承担冲动的后果!”贺听澜厉声道。
赵大成哑声了,低着头不说话。
“官兵就在山下守株待兔,不要小看官府的酷刑和手段。只要被他们抓住,他们有千百种办法逼你透露出寨子的秘密。”
“我发誓,就算是被他们凌迟,我也不会透露有关寨子的半个字!”赵大成急了,连忙竖起三根手指发誓道。
“少来这些!”贺听澜呵斥道,“我不想听什么宁死不背叛的话,自己的性命比什么都重要,为了活命做出什么事都是人之常情。所以我要的是从根本上杜绝这种事情的发生,也就是不会让你们任何一个人落入这样的处境。”
“赵大成你给我听着,我当初把你们一个一个带回寨子,不是来给自己培养死士的。既然你说过感谢我当初救了你一命,那就好好珍惜自己的这条命,照顾好自己,照顾好琴姐。而不是不动脑子就冲动行事,这样只会害了所有人。”
赵大成咬着唇,眼眶红了。
“明白了没有?”贺听澜问道。
赵大成用力点点头,“明白了。”
“那行,不过既然做错了事,就该受到惩罚。”贺听澜想了一下,道:“就罚你两天之内砍够三百斤柴,去库房交给老张。可有异议?”
赵大成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没有异议!我这就去干!”
说罢他连忙跑走了。
教训完人,贺听澜一身轻松。
他伸了个懒腰,环顾四周,琢磨着找点什么事情做。
完了,还是想去找傅彦。贺听澜心想。
别人也是这样吗?哪怕没什么事情要做,也想和对方黏在一起,只要分开一小会就心痒痒。
好奇怪哦。
不管那么多了,想做就去做!
想到这,贺听澜脚步轻快地往傅彦的房间跑去。
嘿嘿嘿,我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