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独不独特，先放到一边。”系统道，“有一点，我觉得爱丽丝说的对。”
“什么？”
“人家念咒语放魔法，虽然没到“求求你啦”的程度，也相当客气。”系统说，“但是，宿主，你知道吗，你的语气，和“给我识相一点”没什么两样。”
“也许，带不带感情的吟诵咒语，还真的会影响施展魔法的成功率？”
“......”公羊昭坚定地摇头，“问题不在这。”
她说：“你看，斯科皮教授做示范，有感情吗？艾特他放魔法的时候有感情吗？克里斯·诺顿有感情吗？”
“那确实也是没有......不对，艾特和克里斯都是瞬发魔法，压根就没有念咒语吧！”
公羊昭耸肩，“没关系，反正问题不在这儿。”
她问爱丽丝，“是谁告诉你念咒语要有感情的？”
公爵之女一时间回答不上来。
“欸，好像是......爸爸告诉我的？”金发的洋娃娃小姐精致的眉头扭结，“是我爸爸告诉我的。”
爱丽丝自信道。
“我爸爸说，魔法元素们喜欢有礼貌的好孩子！”
系统仗着除了公羊昭，没别人能听到自己的声音，“噗”一下笑了出声。
同样感到好笑的娜塔莉娅就没那么大胆，这个黑发女孩害怕自己的笑声会得罪到公爵之女，只好背过身蹲下，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笑得一抽一抽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系统乐不可支，“宿主，宿主，你问问爱丽丝，这是她爸爸在她几岁的时候说的话，哈哈哈哈哈——”
公羊昭问了。
哪知，公爵家的女儿足足回忆了有一刻，才不确定地说道，“好像是......两岁半？”
两岁半。
“........”
黑发少女对系统说，“我说了吧，不关吟诵咒语的语气的事情......是爱丽丝独特的掌握魔法的办法。不对，现在有可能得加上诺顿公爵......”
可是诺顿公爵，是当今世界上唯一的七级魔法师。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到后来，竟真的考虑起了这个方法到底有用与否。
“宿主，宿主你不要相信啊宿主！”系统刚被说服，转眼一看，她有动摇的意思，大惊失色道，“七级的魔法师也是有哄孩子的需求的！宿主——”
公羊昭嘴角抽了抽，“行了，闭嘴。”
她清楚自己在魔法上的天赋不怎么样，就像清楚自己的魔法水平一样。
“好哦，”系统仍不放心地叮嘱道，“宿主，你千万不要因为诺顿家族有一个算一个，全是魔法师，就想去这样干哦——我真的会以为宿主你被什么附身了的！我真的会的！！”
它想一想那个画面都觉得窒息。
“宿主，你千万不要猛女爆改卡哇伊萌妹，我会哭的，我真的会哭的！宿主，维持你冰清玉洁的模样好么宿主！”
“......放心吧，”公羊昭无奈道，“不会的。”
系统这才安心住嘴。
黑发少女揉揉太阳穴，向她一片好心，前来传授经验的学姐道谢。
“不用不用——那个，我来找你其实还有别的事情......”金发的爱丽丝扭扭捏捏道，“本小姐听说，是你发现有小偷进了我的宿舍的......那个......”
公爵家的小姐的碧眸水汪汪的，“本小姐来问问你，你要不要进本小姐宿舍的权限？”
“当然——”
她紧着前一句话接了下去，生怕公羊昭拒绝她，“提出这个问题只是因为，本小姐不想你因为不走正门，第三次弄坏门口的魔法阵！绝对不是因为什么其他的东西！绝对！”
黑发少女歪头。
她没有及时地对爱丽丝的话作出反应，而是看着金发少女因不敢直视她而侧的脸蛋。
公羊昭的身高比这位洋娃娃小姐要高上许多，更广阔的视野让她可以看清公爵之女的每一个小动作。
比如悄悄瞥向她的蓝眸
“！”爱丽丝羞红着脸，“好不好啊！你说句话呀！”
“哦，”她点头，“好啊。”
“但是，我是什么时候......第二次弄坏，你宿舍门上的魔法阵的？”
爱丽丝展开扇子，听见她的问题，毫不迟疑地回答，“今天上午呀，本小姐才找人修的，那家伙说，魔法阵被破坏的方式，和前天一模一样。”
公羊昭不解道：“但我明明很小心了。”
“你是在怀疑本小姐骗你？”金发少女不满道，“你要是想，我现在就可以带你去实地看看。”
公羊昭皱眉。
“不用了。”她摩挲着自己的指关节，攥紧魔法杖，“你没什么事了吧？下课了，我得去还魔法杖。”
她平铺直叙的冷硬语气，将爱丽丝从喜悦的情绪中赶出。
黑发少女那张惯常没有什么表情的脸，附上了严肃的色彩。
“……”公爵之女道，“……你生气了吗？”
爱丽丝说：“本小姐又没有怪罪你，你为什么要生气？”
公羊昭垂眸，看到了这位如洋娃娃一般精致的公爵小姐，脸上的慌张无助。
这位小姐，金发璀璨。
“我没有生气，”她出言，“我只是，想到了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黑发少女不说话。
她越过爱丽丝，看向艾玛。
“她也有能随意进出你宿舍的权限吗？”公羊昭问道。
“有、有啊，”金发的公爵之女结巴道，“怎么了啊，我家的仆人都有啊，不可能只给你一个人开放的。”
“要是你想的话，那个，也不是不行？不对不对！”爱丽丝急切地补充道，“我是邀请你了，但没有把你当我家的仆人！我没有！”
“本小姐只是……我只是……”
爱丽丝一咬牙，一闭眼。
“我只是，想和你说声谢谢！”她恨不得钻进地里，“哎呀，我在说什么——”
“反正权限就是我没话找话说提出来的，你爱要不要！”金发少女跺脚，“但是，本小姐已经把名字签在你的报名表上了！公羊昭！你别想摆脱我！”
“……”
系统不被允许说话，于是它默默在小白板上面写了几个大字：
傲娇大小姐。
然后擦掉，又写：
克里斯·诺顿。
再擦掉。
它写就算了，还非要模拟出“吱吱”的，毛巾摩擦白板的刺耳尖声。
公羊昭额头冒起青筋。
“你要说什么？”她问。
系统得了准许，开开心心地照着它的原著道，“克里斯抚摸着站在他手臂上的乌鸦，嘴角勾起邪魅的笑容，他想：艾特，你的口口处可是有着我的名字——你是摆脱不了我的！”
“嘿嘿嘿，”系统说，“不愧是兄妹啊！嘿嘿嘿嘿！”
公羊昭吐气，一拳砸在了系统脑门上，直把它砸得眼冒金星。
然后她甩了甩手上的魔法杖，对爱丽丝说，“不用谢。对了，权限也不用了，不过在这个方面——”
“最好查一下你家的仆人，”公羊昭意有所指，“还有你的朋友。”
“朋友？”金发少女不明所以。“谁？”
自被公羊昭注视着问出“她也有能随意进出你宿舍的权限吗”的问题后，就脸色灰白，紧张不已的艾玛·克林顿，听到爱丽丝这样说，竟然放松了下来。
艾玛主动走上前，“公羊昭，有话直说不好吗？”
这个黑发女孩身上的恐慌消失不见，很爽快地承认道：“对，小姐你的昏迷、宿舍进贼，都和我有关。”
“其实，我所图不止这些。”艾玛道，“没想到，丹尼尔·史密斯自己没用就算了，雇佣的人也没用，拿一个昏迷不醒的女学生都没办法。”
“你什么意思？丹尼尔·史密斯又是谁？”爱丽丝娇喝道，“谁允许你插话的？退下！”
“我自己。”艾玛道，“小姐，我知道你让人去查了，为什么会有贼能闯入你的宿舍你的房间？为什么你会被迷昏？你不敢告诉你的哥哥，因为你怕他会因此觉得你麻烦，并怪罪破坏了你门口魔法阵的公羊昭。”
“没有了你那该死的哥哥，凭你的能力，是永远找不到真相的。”
艾玛供认不讳，“你的女仆里有被丹尼尔·史密斯收买的，哦，丹尼尔是个干着违法贩售兽奴生意的小商人之子。他早早地就盯上了你，还挺会做梦的，联系我，让我带去你的贴身衣物，“布置你们的爱巢”，呵呵。”
“你……这样做了？”爱丽丝迟疑着。
“对，我做了。反正要求又不难，小姐你的衣服还很多，”
艾玛道，“搬空几个衣橱而已，小姐你不知道，我能换到大笔钱财呢。丹尼尔还许诺我，在他成功娶到你后，还会利用诺顿的关系，帮克林顿家族“重回荣光”。”
爱丽丝震惊地问：“娶……我？”
“对，虽然我不知道，丹尼尔是怎样设计的，不过嘛，他说只要我按他说的做了，他就一定能成功娶到你。谁知道呢！”
艾玛道，“算算时间，他应该去见了你的哥哥，并阐述了他与你的、虚假的恋爱经过了吧。”
“小姐，以防万一，你现在最好去找你哥哥确认一下。”黑发女孩道，“不然，小心你下一次听到丹尼尔·史密斯的名字，就是在你们的婚礼上了，呵呵。”
公羊昭淡定安抚住了爱丽丝的情绪。
“你为什么要答应丹尼尔·史密斯？”
“因为我是“一个强撑面子的小贵族女儿”啊。小贵族的后代，没地位，没钱。”艾玛道，“还有，我不想再□□丽丝·诺顿的仆人了，很简单不是吗？”
“为了家族，我一共有两个任务。一，讨她的开心——”黑发女孩指向公爵之女。
“二，讨克里斯·诺顿的开心，如果可以，做上下一任的诺顿公爵的情妇。”艾玛道，“稍有不慎，我父亲就会发信责骂我，而我受够了这种生活。”
“公羊昭，”艾玛望向她。
“我很羡慕你，你实力弱小，却强大在讨人喜欢上。”
系统顿时不乐意了，抗议道，“胡说！谁弱！本系统的宿主才不弱！”
公羊昭连着爱丽丝和系统一起安抚。
“你运气也很好，撞见了我和丹尼尔的交易现场，及时救了爱丽丝，成了公爵之女的恩人，对吧？”艾玛道，“刚才你看过来的时候，我好像被你看穿了一样，可害怕了。”
“我害怕做的事情被发现，害怕爱丽丝生气，害怕被家人指责害怕被家族抛弃。”艾玛说，“但是想一想，也就这样吧，有什么呢？”
“没有什么，”这个黑发女孩自言自语，“我参与了丹尼尔的计划，得到的所有的钱我都寄回家里了，他们不经思考就将其用掉，充面子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后果……比如，我得罪了诺顿。”
“爱丽丝，”艾玛·克林顿看向金发少女，道，“我犯的错，我认了，但我不后悔。”
“以后，怕是诺顿会让我在伊斯顿过不下去吧？”她笑了，很明媚，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我会退学，再也不出现在你的面前。克林顿家族随你们整治。”
“……”
爱丽丝问：“你要去哪？”
“去当冒险者。”艾玛道，“我通过了魔法师二级的考试，水平马马虎虎，总之肯定有团队要我，饿不死。”
金发的公爵之女抿唇。
“反正，你也没有真的犯下大错……”公羊昭听见爱丽丝说，“你也不是不可以留下，继续念书……”
“不了，”艾玛摇头，“我曾向丹尼尔提议过，让他把你……生米煮成熟饭。而且，继续留下来，当你的仆人？顺应家族的期望，使尽浑身解数地勾引你的哥哥成为克里斯·诺顿的情妇？这太痛苦了。”
“我想要……自由，而当冒险者能给我这一份自由。”
艾玛道：“爱丽丝，是你先把我三年以来付出的感情，毫不在意地踩在脚下的。每当我以为，我破除了你的心防，你都会用事实告诉我，我这种小贵族家的女儿，根本就不配做你的朋友。”
这个黑发女孩转身，就要离去。
“我没有！”爱丽丝激动道，“我才没有！你和娜塔莉亚都是入学时爸爸为我选出的玩伴，我不缺仆人！我缺的是朋友！”
她们二人的争执，让本就胆小的娜塔莉娅不知如何是好，她缩在一旁，什么也不敢说。
“是吗。”艾玛在笑，却像是在哭。
“那你对娜塔莉娅好点吧，小姐，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