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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莫醒来的时候，脑袋还搁在迪安的肩膀上。从昨晚的冲动中恢复过来，两人尴尬地地换好衣服，没人过问为什么两人从同一张床上钻出来，因为只是一晚，霍格沃茨的情况就天翻地覆——邓布利多被迫离开，海格被抓进了阿兹卡班。

西莫虽然和海格不熟，但也对这位性格真诚的大号禁林看守颇有好感，而邓布利多是西莫来霍格沃茨上学最大的理由——他是为数不多爱尔兰人真正敬重的英国巫师。

虽然没有任何人去世，但整个学校都表现得像在参加葬礼一般。

但德拉科·马尔福却很高兴他不仅提议让斯内普担任校长，还故意在罗恩勉强侮辱赫敏。罗恩冲了上去就要和他开打，迪安和哈利只能强行把他拖离现场。

西莫惊讶的地发现，还有比马尔福更讨厌的家伙——是自以为是的洛哈特。他一口咬定海格就是凶手。

“谁说的？”迪安尖锐地指出。

接下来的课堂时间里，迪安在教材封面的洛哈特头上画了一坨精致的大便，甚至用了个小咒语让它动了起来。

雪上加霜的是，期末考试竟然没有取消。

“什么，还有考试？考我们谁能活到最后吗？”

也不知道麦格教授什么心理，竟然黑色幽默道：“那我希望你能好好复习，斐尼甘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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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迪安去见玛西亚时，告诉了他关于寝室失窃的事情。

“你的寝室遭贼了！卷宗全都不见了？”玛西亚瞪大了眼睛。“你说……”玛西亚眯起眼睛，“会不会是有人不想让你知道你父亲的信息？这是不是侧面说明我们的猜测是对的？”

“格洛丽亚还没给我消息。”迪安叹了口气。

“别说这个了，现在教职工乱作一团，谁会发现你？我们聊点开心的！”玛西亚丰满的脸颊上泛起两朵桃色的红晕。“迪安，你是不是要过生日了？”

“确实，要放暑假了，我生日就是暑假刚开始那会儿。”迪安这么说着都不敢相信又过去了一年。

玛西亚俏皮的眨了眨眼睛，“你喜欢惊喜吗？考试前的那个周五记得来取哦！”

这句话就这么一直萦绕在迪安的脑子里，西莫敏锐地捕捉到了他明媚的情绪，“你怎么好像很期待考试一样！”

迪安眨了眨眼睛，“玛西亚说她要提前给我生日礼物。”

“啊？她还能突破画框不成吗？”

“我也不知道，这是个惊喜。”

“可是我也有给你准备生日惊喜！”西莫忽然跳起来，“我……我们再办一次去年那种派对怎么样？我会叫更多人来人我会……我……”

迪安愣住了。西莫这架势，怎么好像玛西亚送礼了他就送不了一样。不只是这次，每次他提道玛西亚，西莫都会有种微妙的别扭感，就好像他很不喜欢这个素未谋面的女孩。“你觉得合适就好，不用那么隆重……”

西莫没有说话，但他阴郁的情绪持续了下去。

麦格教授在早餐时宣布曼德拉草已经成熟，今天就可以让石化的人全部醒来。

这样的好消息自然也让迪安如登云霄。让他心烦意乱了一年的东西终于就要被揪出来了，邓布利多和海格马上就可以回来，即使他找不出自己生父是谁，这一切也结束了。迪安已经完全不在乎自己的考试了，全部不及格他也无所谓。

自赫敏出事以来，整个城堡第一次洋溢起了积极的气氛。罗恩直接对洛哈特说：“或许我们并不需要你的看护，先生，为什么就不放我们走呢？”

没想到洛哈特直接同意了。哈利和罗恩走后，格兰芬多们面面相觑，最终迪安和西莫决定先回寝室。

换好衣服后，迪安还是问了一句，“西莫，你想和我一起去见玛西亚吗？”

本来在床上磨蹭的西莫突然跳到了地上检查自己的床底：“算了吧，她是你的朋友，不是我的朋友，我去不合适。”

迪安咬了咬牙。他知道西莫不喜欢玛西亚，可西莫从没给出个像样的理由。“你这次去了就认识她了？”

“你见女孩子没必要带我！”西莫嗡嗡的声音从床底传来。

“我说了我么俩不是——”

西莫终于爬了出来，抱出一摞书，那是去年两人初次调查画像时借来的，没想到西莫一直没有还。

“要是我再不还书，平斯夫人会永远不让我进图书馆。”

迪安叹了口气。他知道西莫只是在找理由，但说到这个份上也没必要再逼他了，便自己出了门。

整个学校空空荡荡的，只有远处有同学们的回音。或许玛西亚哦还不知道曼德拉草已经要成熟了这件事，想着自己得告诉她，迪安熟门熟路地晃悠到了玛西亚平时出现的地方。

一个熟悉的身影掠过画框，玛西亚的脸带着刚刚奔跑过的红晕，白色的印花裙和黑色的卷发还在微微颤抖着。

“你有什么好东西要给我！”迪安迫不及待地叫道，而玛西亚立刻展露一个大大的微笑，“迪安！你早到了一点，不过没事。”她指着迪安身后的一个通风管道，“你可以闭上眼睛对着那里吗，一会儿我叫你睁开，礼物就会从里面掉出来！”

迪安听话地转了过去，一边闭上眼睛一边问，“到底是什么好东西啊？”

玛西亚的声音似乎在越来越远，“当然，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

迪安听见了脚步声，他本以为是玛西亚在走远，但那声音却越来越近，越来越急促。等下，迪安似乎认识这脚步的主人。

“烈火熊熊——”还没等他作出反应，一个带着浓烈爱尔兰口音的声音吼道。

震惊和疑惑一瞬间让迪安睁开眼。但西莫攻击的并不是他，而是……墙上的玛西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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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莫一直等到迪安走出视线才动身。他把书往床上一扔，然后躺倒在一旁。

他不喜欢迪安去见那个玛西亚。虽然她只是个画像，但西莫再蠢也能从只言片语中感受到迪安和她聊了很多，甚至是那些本来只和西莫聊的。

西莫酸涩地想，玛西亚更成熟，不像西莫只能加重迪安的焦虑，她可以解答他的问题。她还有一张漂亮的脸蛋——光是这么想着西莫觉得自己已经输了——就算他现在有了情报优势，迪安估计也不会喜欢他的礼物了。好吧，他其实甚至没想好那个该死了礼物是什么！

完了。西莫捂住了脸。

但凑过指缝，他看见了身边摊开的书页的一幅图——正中间一位年轻的少女弯着腰和一位青年交谈着，少女的立脸上洋溢着一种狂热，西莫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表情，就好像她期待着……被面前的男子生吃了一样。

不对。

在他自己反应过来之前，西莫就抽出了那张一直房放在包里那张素描纸。迪安笔下玛西亚的脸正冲他笑着。

西莫低头。只见照片下写着：拉雅·皮克托之女玛西亚·皮克托（第一排左一）在巴黎和盖勒特·格林德沃的合照。自从十六岁被母亲送到巴黎后，拉雅便和后来的著名圣徒文达·罗奇尔（第二排左）和威尔明娜·格列戈维奇（第二排右）结下了坚实的友谊……

西莫没有看完，他只知道自己飞了出去。一路上他好像撞到了几个人，但他也不在乎了。

他太掉以轻心了。所有人都认为这是最后一天，就连麦格教授都放松了警惕，可邓布利多毕竟没有回来。况且还没单晚上，就算凶手会被指认也已经晚了。

终于，零碎的信息被拼凑成型。他总算知道了为什么第一次听见拉雅的名字会觉得很熟悉，知道了为什么宾斯教授说到她在挤牙膏，知道了为什么这个玛西亚行踪如此奇怪。因为她是霍格沃茨肖像师的女儿，自然来去自如。

而她还是个圣徒。魔法界已经几十年没听过格林德沃的消息了，他的追随者也早就放弃，但玛西亚是个画像，永远保持着当年的灵魂。

而她接近迪安，只会有一个目的。

西莫不记得他是怎么到的陈列室，他只知道当他看见一个白裙的身影时，他没有思考，直接给了画框中的女巫一个火焰咒。

迪安大喊了一声，但西莫没有理他。他能看见的只有玛西亚在越跑越远。

想逃？不可能的。

西莫知道他该做什么。烧掉画布不可取，肖像可以随时转换画框，只有一个咒语可以抓住这个家伙——西莫最不擅长的冷冻咒。

他想起了自己在宾斯那里看的书，想起了家里的影碟。不，那些东西向他涌来。他的能力和知识一直都在，只是被他的自我怀疑所掩藏。

西莫松开了手。榛木魔杖应声落地。奥利凡德说过，魔杖不能解决他的一切问题，只有西莫自己才可以。

“Réudaibh——”寒流自然而然地涌上他的手臂，仿佛他就是凛冬之神卡拉赫（Cailleach），他的身边好像响起了耳语，抑或是风声？他没有去想，他相信了自己的直觉。

一瞬间，耀眼的冰花在画框上炸裂开来，像一场骤然而至的寒冬怒吼，在昏暗火把的微弱光芒，西莫召唤出的寒冰如同嶙峋扭曲的怪石。透过这层寒冰，玛西亚的脸显得更加苍白，她的神情仿佛被这一刻冻结，定格成一个永恒的画面：大张的嘴透着无声的惊呼，棕色的眼眸中布满血丝。

就在那一刻，西莫听见了一个声音。低沉、古老，又陌生，他知道自己从未见过这东西。直觉告诉了他答案——这是一条蛇，不是普通的、都柏林动物园里面那种，这是某种怪物，斯莱特林的恶魔。

每一根毛孔都在被竖起的汗毛拉扯。西莫也像是被冻住了一般僵在那里，只是他还记得去拉迪安。

“别动……别动。”他的声音颤抖，而迪安立刻挤到了他身边。西莫听见了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接着，两人面前的冰锥碎裂了。

脱离冰雪监狱的玛西亚一动不动，她的画框开始冒烟，直到成为焦土的颜色。

刚刚经过的怪物，反而将她石化了。

然后那种恐怖的感觉消失了。可西莫还是不敢动，他知道自己没有被石化，但还是战栗着杵在那里，直到走廊尽头传来了麦格教授的声音。

“真是太不像话了！你们两个偷偷跑出来——”院长猛然停下，想必是看见了玛西亚的画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西莫这才敢回头，他的第一句话就是，“快去找人逮捕拉雅·皮克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