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光明和柳五更以及其他10星系的人一道，乘着星舰来到了鸿渊军校所在的09星系099星。
在星舰逐渐降落的过程中，大家无论是不是主动来这里的，都按耐不住好奇的心，凑到窗边看着这个陌生的星球。
“哇——这里还挺美的。”
不知是谁发出了一声感叹。
099星并没有像某些媒体报道的那样，带着日薄西山的颓废感，反而更像是一座汇集了不同时代建筑的世界，代表了过去现在和未来的交织。
数千年前的人类刚刚开拓这个星球时修建的基地，如今变成了099星最大的机甲与器械零件交易区，许多人都能在这里卖到需要的零件或是成品机甲；
末日时代的幸存人类搭建的安全区遗址，恰好在远离城镇的偏僻地段，成为了存储武器装备与应急物资的仓库，由09星系的星联军常年派兵驻守保护；
异形兽刚刚出现时人类为了抵抗异形兽而修建的那几座钢铁堡垒，已然被改造成繁华的商业区，大家还在楼顶搭建了“空中花园”，种上了品类奇多的植物供人观赏。
街道两旁或是一些居民的屋顶，种得最多的植物，就是鸿渊军校旗帜上的普蒂亚花，硕大绚丽的花朵，装点着大大小小的角落。
十三架星舰停放在军用星港进行保养与检修，从各星系被带到099星的军校新生们也都陆陆续续走出了星港。
艾光明和柳五更因为分属殒异者学院和愈者学院，所以在搭乘各学院派出的飞行器时需要分开。
“光明，那我先走了，我们学校见。”柳五更登上了愈者学院的飞行器。
“好。”
当艾光明坐上飞行器，低头扣上了安全带，一抬头就注意到，对面坐的那位女生正在用一种不加掩饰的好奇地打量着自己。
？？？
艾光明想了想，自己也不是什么不能看的稀世珍宝，总不好问她：你瞅啥？
她撑起笑脸伸出手：“你好，10星系艾光明。”
“你好，06星系顾栀，抱歉，我不是故意盯着你看的，先前在星网论坛看了你的那段采访，所以有些好奇。”
顾栀蒙了一秒，但她很快就反应过来，一边握住艾光明的手，一边解释道。
“......是吗，那......也不算什么吧。”
听完她的解释，现在艾光明更想捂住脸了，她结结巴巴地从嘴里蹦出几个字。
她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遇上了那份名单里的另一位报考鸿渊军校的3S殒异者。
但是，为什么对方是因为那段她一时上头的采访而对她印象深刻的？
艾光明不后悔怼那群胡说八道的媒体，但这个话题总被提起却还是有些尴尬。
“我看了你的回答以后，立刻就后悔了，早知道我也不和那群讨厌的家伙虚与委蛇，还要假装听不懂他们的嘲讽，保持体面和正经，现在回想起来，和他们掰扯真是浪费生命。”
顾栀的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艾光明有那么一秒觉得，如果再继续探讨她反驳那群媒体的话题，自己可能真的脚趾要扣出三室一厅了。
“对了，我在来的路上也看过你的无机甲格斗和附加分考核，等安顿好了，我们可以去格斗场挑战军校里积分榜上的那些学长学姐，争取早日上榜，那就会有不少的学分奖励。”
她终于把话题转换到了艾光明也感兴趣的事情上，艾光明的身体微微前倾凑，打开星讯仪翻到了她在星网上查过的《鸿渊军校新生入学攻略》。
“可我查的攻略里说，首次申请进入机甲格斗场挑战需要先交2500学分，我们新生刚入学只有500的保底分用来在食堂吃饭，好像没那么多学分可以申请去格斗场。”
艾光明蹙眉，虽然这是为了防止老生借着格斗场挑战欺负新生抢学分，但对于她们而言，却是一个不小的障碍。
“我们可以组队先在星网论坛的六大军校专区发起挑战，反正隔着不一样的星网ID，谁也不知道谁，只发挑战时间和‘无界’的房间号，通过机甲实感模拟器挑战其他军校生，赢了别人给你学分，输了你送别人学分。”
顾栀她已经把这些都研究得透透的，一副摩拳擦掌随时准备大干一场的模样。
艾光明听了她的话，打开论坛的六大军校专区。
果然看见有人在发挑战的内容，旁边还有跳蚤市场栏目，大家可以在上面用学分交换需要的东西，上至机甲材料或是武器装备，下至某些约会圣地的门票邀请函，应有尽有。
而挑战使用的星网平台，则是所有机甲实感模拟器都能接入的“无界”，里面有许多模拟的场景，可以单人挑战或是多人对战。
艾光明和许多人一样，在招生考核前用过“无界”进行单机练习，但还没有尝试过和别人组队挑战其他人。
“好，以后有时间你可以拉我一起。”
两人愉快地添加了通讯，关注了对方的论坛ID。
顾栀的ID：黄金杀猪刀
艾光明的ID：不善言辞的好人
她们看着对方的ID名，都有些忍俊不禁。
“你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艾光明努力把想要哈哈大笑的冲动憋回去。
“当初学着驾驶机甲练习挥刀的时候，老师说我用着比黄金还贵的武器，动作却还不如屠宰厂机器人杀猪利落。你的呢？”
顾栀笑着解释完，带着相同的疑惑地问艾光明。
“唉，我的ID是我本来想要树立的人设之一。”
艾光明摊摊手无奈笑道。
她不想“乂兀月”这个账号出现在星联修理定制交易专区论坛以外的地方，毕竟关注“乂兀月”的人数并不算少，大多都是喜欢收集机甲模型或是找她做维修的人。
而且，直到现在，她都还有着不算太多但也较为稳定的定制机甲模型的订单。
若是客户们发现自己居然是个殒异者，而不是他们以为的铸匠，恐怕会怀疑她是不是一个找别人代加工的二道贩子。
............
飞行器停放在了鸿渊军校的南大门外的广场前，那两扇敞开的大门上各自雕刻着一个巨大的鸿渊军校的标志。
校园里不时走过一列学生督察组，以免有人私自在校内私斗或是做其他违反规定的事。
比她们这批殒异者先到的控星使、愈者以及铸匠，都已经去了别的大门并且被他们的学院老师过来带走了。
负责带殒异者的教官根本没出现，而是直接把鸿渊军校的平面图和每个人的寝室信息发到了各自的星讯仪上，让大家自行安排。
唯一的要求，就是明天早晨六点必须准时在训练场集合。
“光明，我帮你拍几张照片，你也帮我拍几张，留个纪念，也免得家里那些人总是对鸿渊军校抱有偏见，觉得我好像不是来当军校生，而是来穷困潦倒的无人区当野人似的。”
顾栀从空间折叠手镯上掏出一个超大的专业相机。
“好，我准备好了。”
艾光明笑着往前几步找好了位置，顾栀那边却迟迟没有让她摆好姿势。
“光明，它好像坏了，图像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她便弄了半天，无奈地放下手中的相机。
艾光明想着自己之前帮人修过这样的相机，便准备走过来帮她看看。
突然有人说话的声音从旁边传过来。
“小同学，把你相机的镜头盖打开呀。”
原来是路过的一位提着工具箱的大叔听见顾栀的声音，往这边扫了一眼。
“啊？！对！谢谢老师！”
两人等大叔走远以后，对视一眼就再也憋不住了，开始放声大笑。
过了半晌，她们才勉强止住了笑，互相帮忙把照片拍完。
“光明，你拍得真不错，看我不用照片去堵住那些人的嘴，我父母本来都不管我想去什么军校，就是听信他们的谣言，天天为我会不会退化成野人发愁得不得了。”
顾栀把照片传到星讯仪上，没开隐私模式，放大了和艾光明一起看。
“同学！你好，请问你能帮我们在校门口拍几张照片吗？”
一对情侣先前就看着她们在这边拍照，等她们结束了才走过来，也看见了艾光明帮顾栀拍的照片，便都看向了艾光明。
两人都穿着鸿渊军校的制服，胸口上佩戴着鸿渊军校毕业生的纪念徽章，男生高大帅气，女生英姿飒爽，他们也带了相机。
“当然可以。”艾光明笑着说完，有转过头问顾栀，“顾栀，我给这两位学长学姐照相，你要不要先进去？”
“不耽误，光明你去吧，我在这边等你。”
顾栀和她说完，再次低下头，继续发照片，同时和顾家的七大姑八大姨们争辩自己选的鸿渊军校就是很不错。
“恭喜你们顺利毕业！”
满脸绽放着姨母笑的散发着单身狗芬芳的艾光明，拿出帮人拍婚纱照的态度，拍了好多不同角度的照片。
两人看了也都十分满意。
“同学，我们准备结婚啦！这糖是一点小心意，谢谢你，很高兴和你成为校友，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
那个女生温柔地笑着说。
她从自己的手袋中拿出一个精致的小布袋，里面装了很多糖果，外面坠着的金色纸片上写着她和爱人的名字——琴鸢，冯彬
“谢谢学姐学姐，祝你们百年好合！”
艾光明收下了她的糖果，目送着对视一眼都像是能冒出粉红泡泡的两人并肩离开，开心地提溜着糖袋子，和依旧埋头在家庭群里舌战群儒的顾栀一起走进学校。
她偶然转头，看见了一栋楼的玻璃外墙上自己的表情，才发现自己的表情笑得像个傻子，她悄悄揉了揉笑僵了的脸颊，压制住自己傻笑的表情。
艾光明暗想：这莫不就是星网论坛上说的嗑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