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越过了一道接一道触目惊心的裂痕，宛如地龙翻身般的景象令人不敢相信这是两个人类能够造就的。

不知过了多久，她灰头土脸地翻过供起的土丘，再抬头，就看到了一个仍然汇聚着硕大咒力的球体，一动不动，死寂到了极点。

就在她刚抬起脚想要在此靠近时，球体倏然爆炸，被爆炸波及的周遭掀起了阵阵风沙，等到视野重归清晰，就见到了两个叠合的身影。

夏油杰抱着昏迷不醒的五条悟，让他靠在了自己的膝上，一只手轻轻地垫着他的脑袋，又抽出一只手握住了五条悟，十指相扣，垂着眼眸静静地看着他。

不知为何，天元从那眼神里看到了一丝不舍。

她拖着沉重的步伐靠近，直到到达夏油杰身边才停下，静默中，夏油杰抬起头，没有看向身旁的天元，而是望向了远方，瞧着太阳升起，阳光逐渐照耀充满血气的大地。

“我查看我的结界曾经记录下了三次异动。”天元缓缓说着，“本来波及世界的爆发，在我的记忆里却不曾出现任何问题。”

“能够在我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对我的结界和记忆被动手脚，除了你们，我也想不到第三个人了。”

“…….”

“夏油，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们能使用我的术式。“

共生，才是天元的术式，但她一直以来都以不死为称呼。

没人想到她不死的来源是与树木共生，只要这世界还伫立着一颗树，她便不会消亡，这也是她选择共生的事物。

同等的是，她的□□会被一点点改造，不断进化成为树的一员。

而夏油杰和五条悟在刚刚的战斗中都展露了操控与本身术式毫不相关的东西，她作为术式的主人瞬间认了出来。

夏油杰选择了土作为他的共生之物，而五条悟选择的是气流，而天与地的对抗爷相当惊天动地。

但让天元真正感到奇怪的是，夏油杰的同化与生涩操控气流的五条悟相差不大，却能格外熟练地操控。

“夏油，你有办法。”天元直直地望向夏油杰，“我不知道过去发生了什么，但是，夏油，你会救他们的吗？”

夏油杰缓缓闭上了眼睛，在死寂中说：“摁，我会救他们的。”

这场战斗波及了整个京都，无论咒术师还是非咒术师，都成了血河的一部分，“五条悟”根本不会区别对待，算得上极其肆意妄为了。

这也是夏油杰最不想看到的。

无论过去，未来，悟不该成为他一样的存在。

“你打算怎么做。”天元暗自攥紧了拳头。

夏油杰沉默了一会，缓缓说道：“这个世界只需要一个怪物。”

“人们也不需要记住一个怪物。”

…….

“五条大人？”

“……”

五条悟睁开了眼，从床上撑起坐了起来，对着一片虚空发呆。

不知为何，他最近总想呼唤一个人的名字，可他连那个人的姓名，包括那个人的脸，那个人的一丝丝相关的记忆都不记得了。

“五条大人，总监部的文件送来了，您作为会长，至少批个红章就行了。”身旁的侍卫苦口婆心地劝解道。

没想到五条大人这次没有回怼他，而是沉默了许久，等到侍从试探性地望向门内，发现五条大人早没了身影。

天元接见了一位不速之客。

五条悟抱着手臂，正没精打采地问了一句让她后背发凉的问题：“他或者她，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