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瘫在床上,憋屈地仰天不说话。
两人互相嘲讽了一顿后就打起了架,结果自然是每天干粗活的夏油杰完胜还有伤的五条悟。
扭打期间,五条悟钓上来的大鱼被一脚踹回了河里,到嘴边的晚餐就这么飞了。
两人蹲在河边干瞪眼了一会,还是夏油杰拍拍身上的灰上山打猎,五条悟则被赶回了寺庙躺着。
“嗯?”
突然间,五条悟听到了些许不寻常的动静从寺庙后的小院传来,他扭头看去的同时起身静悄悄地摸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走近了些许,他闻到了一股烧焦的味道,顿感不妙的他大步上前,看见两三个人正悄咪咪地想要离开,身边有一团点燃的草堆。
在抓人和救火之间五条悟没有犹豫,直接瞬移上前打倒了几个人。
一转头,夏油杰出现在了院子里,拿着木桶在水井里捞水,提起水桶浇在了草堆上,往复三四次,火总算浇灭了。
灭完火后,夏油杰拖着快比他还大的野猪拉回了庙里。
“哼。”五条悟忍不住嘁声道,“那群人来多少次了,水桶都准备好了。”
夏油杰心算了一会,敷衍着说:“数不清,大概从我父母跑了后就开始了。”
五条悟显然没意识到这不是一个很好的话题,有点诧异地问:“这里村民都是土匪吗?”
他耸了耸肩没有回答,只是使唤着咒灵拉来几根木柴扔进灶台里。
他熟练地用捕猎的武士刀处理野猪,找出了能吃的肉,直接丢到了锅里。
武士刀?
“这把刀哪来的?”
“啊,我父亲的,他原本是个武士,得罪人跑到乡间了,后来跑路估计忘带了吧。”夏油杰轻描淡写地说道。
他很感兴趣地挥舞了几下,夏油杰顺嘴问道:“你会用吗?”
“会啊,我们这种人必学的嘛。”
夏油杰看着他使用刀的样子,也来了兴趣,笑着说:“那你教我用刀,就当还养你的钱了。”
“行吧。”五条悟无所谓道。
他本来就缺个对练,夏油杰就是个很好的人选。
以及,这把刀,似乎不是很对劲。
因为从他握住这把刀的那一刻,夏油杰就目不转睛地盯住了他。
也没思考太多的五条悟看着夏油杰急急忙忙地烤猪肉,旁边放着的盐,等到夏油杰将肉铲进了碗里都没见放点什么。
“......”
两人瞪着碗一时之间谁也没动,还是五条悟忍不住说:“你不会做饭吗?”
看着眼前烧焦的肉,夏油杰尴尬地摸了摸刘海,说:“没抓到野兔,我只煮过米和粥,野猪平常都是拿来卖的,没试过怎么做......”
就这么的,现场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最后,还是五条悟视死如归地咬了口肉,以崩掉一颗门牙为结果,两人饿着肚子上床睡觉。
“......噗。”
五条悟想死的心都有了,一脸黑线地质问道:“怪刘海,你是不是在笑。”
“没,没有。”
纯谎话。
五条悟清晰地感受到旁边那家伙浑身都在抖,在憋了一会后,还是忍不住地笑喷出声:“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什么啊!”五条悟恼羞成怒地翻身压住止不住笑的夏油杰。
“哈哈哈!!哈哈!!诶诶!别咬我刘海!”
一场大战在黑夜中降临。
第二日,两人各自面无表情地啃了口抓住的鸟。
各自露出了缺了一颗门牙的牙齿,两人恰好缺了左右两颗。
“......”
“.......”
两人在光天化日下,默默地盯着对方看,不一会就全都笑瘫在地。
笑完了后,五条悟打着哈欠示意夏油杰跟上,他心领神会地拿起武士刀,以及另一把木刀,两人走到了一个空旷的地方。
五条悟漫不经心地展示了两三个动作,类似于呵哈嘿的基础,但他的表现方式对于非比肩他的天才也领会不了。
不过恰好,夏油杰就是那个天才。
夏油杰就循环着练那几个动作,而五条悟一溜烟跑到了阴凉的地方乘凉,靠着树看夏油杰一点点进步。
五条悟思量片刻后,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很懂礼貌的家伙,所以还是开了口问:“那把刀很特殊吗?”
“......什么意思?”
“你太害怕那把刀了。”
“......”夏油杰意识到面前这个白毛家伙绝对没有想象中那么好惹,昨天的试探没把炸出五条悟的性格,先把自己给赔上去了。
他犹豫了几秒,小跑到五条悟身边坐下,歪着头问道:“你想知道?”
“废话。”五条悟轻踹下夏油杰的小腿。
夏油杰还是犹豫了片刻,揣着手有点不安地说:“你觉得脱离实际的愿望可以实现吗?”
“宿傩出门把自己摔死算吗?”
“听你的描述,应该算。”
“嘁。”
夏油杰拔出了刀,在五条悟的注视下轻轻地在手掌划了一横,血液被滴在了一颗草上。
他握住了刀柄,轻声说:“我希望这棵草现在死去。”
话落,被滴了血的草应声枯萎,倒在了地上。
做完这一切,夏油杰有点紧张地看向五条悟,说:“这正常吗?”
“不,绝对不。”五条悟很快意识到这把刀是个咒具,“这把刀真的是你父亲留下的吗?”
“我不确实,当时他们趁着我睡觉跑的,我醒来的时候刀就放在我身边,大概是拿的时候掉在我身边,怕吵醒我才没拿走。”
五条悟思考着,刚刚的一幕被六眼看得清清楚楚,在草死亡的一瞬间,夏油杰的咒力瞬间少了一点,少到几乎不计。
“这个能对人使用吗?就说治好划伤。”
“试过,我经常用这个治伤,以及其实不用念出声的。”夏油杰顺嘴解释道。
夏油杰再次握上了刀柄,瞬间,手掌上的划痕消失。
而这次,他的咒力减少了大概是刚才的三倍。
“我试过救一只死去的鸟,结果我晕倒了,但鸟活了,我还试过野猪,六岁的时候不行,七岁再尝试的时候就可以了。”
顿时,向来平静的五条悟也有点震惊,但他很快冷静下来。
这把咒具能用咒力实现使用者愿望,耗费的咒力或许是根据对象以及愿望难度变化的。
无论怎样,只要咒具暴露在世人眼前,不说哄抢,也得要个杀人夺刀。
“你告诉过别人没有。”
“没有。”夏油杰摇摇头,“就你一个。”
“还好,接下来我们要做的事可多了。”
“什么?”
“为了保命,成为最强。”五条悟伸了伸懒腰,起身向夏油杰伸手。
他逆着光,夏油杰微眯着眼,看见他脸上轻松的笑容,没有犹豫,笑着递过手。
誓言在此结下,未来的路也因此照亮。
或许一路上危险重重,又或许对抗的敌人多如牛毛,但两人将始终相伴。
不过此时的两个孩子忘了件事情,五条悟的伤还没好。
扑通一声,五条悟被夏油杰的重量压倒,撞在一起嗷嗷叫着痛。
......
......
......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五条悟教夏油杰战斗以及读书写字,夏油杰负责养活整个家,还一起打跑不少次闹事的家伙。
期间,五条悟发现了夏油杰的术式不只是操纵一两只式神,完全没有上限,只要把咒灵打半死就可以收服,两人商讨了一会才决定给这个史无前例的术式取名咒灵操术。
转眼间,两人成长为了青年,在十七岁诞辰过后,在夏油杰一再坚持下,还是决定到五条家看看情况。
......
御三家的高层聚集在一块,各个面色凝重,为首的天元更是一副头疼至极的样子。
“六眼还是没消息吗?”
“我当初就说了,就算没找到尸体,他一个养尊处优的七岁孩子怎么在外面活下去?”
“我可记得某些人在放弃六眼的时候反抗地最大声”
“你怎么这么说话!”
“我爱怎么说怎么说?”
“都别吵吵了。宿傩反正就吃几个人又不多,干什么冒着这么大风险。”
“鬼知道那家伙会不会吃到我们头上。”
天元大人扶额说道:“停!”
众人在天元的面子上,瞪了眼政敌后还是等她说话。
“我们不能在指望六眼了,但我们也绝对不能向宿傩低头。”
“那怎么办。”
“......先宣布——”
“大人!大人!”
门外突然响起了激动的喊声,众人转头看去,奴仆赶忙跪下喊道:“六眼回来了!”
“!!!”
“啪!”天元拍着桌子,急忙起身,“控制住消息,把六眼喊进来,不能惊动宿傩。”
幸好宿傩向来不管事,只要没人上门挑衅,就不大会理咒术高层的破事,只要身边一个叫里梅的人时时刻刻会听咒术界的消息。
“但六眼身边,多了一个人。”奴仆犹豫片刻说道,“听他的话,似乎六眼并不愿意回来。”
“哈?”
......
在一通忙活后,只留下了御三家的三个家主,以及天元大人来面见两个少年。
在两人走进房间时,天元便目不转睛地看向为首的黑发少年。
黑发少年面貌青涩,看着年纪就不大,而身上的气场沉稳,少年独属的年少气盛在他身上无影无踪。衣服布料粗糙,显然是个平民,可有读书人特有的书卷气,尽管风尘仆仆却没有半点失态,金色的眼眸在注视人时会有无形的压迫感。
身边的白发少年就好认了,她在五条悟七岁时就见过一面,白发蓝眼几乎没有什么变化,依然淡漠地看向每个人,除了体型变化都没见得多少多少改变,唯一称得上变换的,大概就是明显依赖黑发少年。
看来要五条悟帮忙要先搞定这个黑发少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