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垢大人回来啦!”眼尖的孩子一眼就看到了刚进门的夏油杰,兴高采烈地喊了起来。
孩子们赶忙抬腿跑去,一条白影嗖的一下掠过了孩童,直直的扑到了夏油杰身上。
夏油杰赶忙稳住身体,带着无奈的笑摸了摸扑在自己怀里闹的白毛:“悟,别闹。”
“嗯嗯......”五条悟随意蹭了一会,才恋恋不舍地站好。
旁边眼巴巴看了半天的孩子们这才纷纷涌上来,他将手上带来的甜点递给五条悟,自己蹲下来耐心回答着孩子的问题,顺便说笑着分享外面的咒灵。
说着说着,几个孩子扑到了他的怀里,夏油杰呼啦一下抱起了贴住他的孩子,见状,下面的孩子也欢呼着要抱。
孩子王·五条悟撇了撇嘴,往嘴里塞了甜点才遏制住上前争宠的欲望。
哄完了孩子,夏油杰转身过来哄三十七岁的超级大孩子,一同坐在亭上的护栏上。
炎夏的气息悄然接近,对于大多数人而言,这仍旧是一场更加炎热的夏日,只是对那些无名者,每每升高的温度无疑成了他们的催命符。
尽管总监部建立的制度能够保证咒术师的部分安全,但死亡率依然年年攀升。
政斗带来的风雨本就带给充满怨言的社会深深的打击,同时人口数量也在不断增多,看似普通的社会现象,却成了每个咒术师头顶的催命符。
夏油杰和五条悟作为战力的顶端,自然也愈发繁忙,尤其是夏油杰,别人干不了的,不想干的,他都会跑去干活,也引发了五条悟的强烈抗议。
“杰。”
“怎么了?”
他委屈巴巴地说:“杰没有忘记答应老子的事情吧?”
“怎么可能?”夏油杰干笑道。
他们约定,养大孩子就回去,回到从小就居住的破庙里,办一场只有两人的婚宴,补上年轻时的遗憾,然后骑上马,坐上船,游遍天下。
当年天皇给予他们封号,各自取了白无垢和黑无暇的两字,也是为了这一心愿。
夏油杰轻叹了一口气,接住了倒向他的五条悟,五条悟顺其自然地躺在膝上无聊玩弄着头发,而他慢慢想着当前的局势。
天皇彻底失势,两家幕府饿狼一般分食着散下来的权力,都在找机会干死对方。
退位下来的夏油杰隐隐感觉不安。
伍裟神社太过显眼了,即使没有再参与政权争斗,神社也仍旧是幕府的肉中刺大。
威望,战力,权柄,和他手中的这把刀,都成了那些人眼里的威胁,但也恰恰是这些威胁成了他们不会真正向伍裟神社动手的缘由。
他没有暴露刀的存在,却在半年前从各地传言四起,说他手中的刀能够实现一切愿望,尽管在发酵前就被他摁了下去,还是引起了注意。
高层的忌惮成了伍裟神社悬挂在头上的刀,谁也不知道会不会砸下来,何时砸下来。
“杰。”五条悟的呼声唤回了他的思绪。
“嗯?”
“老子一会就要登船,被派去出海了。”五条悟翻了个身,险些掉进人工湖里,被夏油杰赶忙拉住,继而开始耍无赖,“要去超级久,杰陪老子去。”
“不行哦。”夏油杰笑眯眯地拒绝了他,“悟也要习惯自己生活啊。”
虽然料想到会被拒绝,五条悟还是不满地在他怀里闹,吱哇乱叫着:“不要不要不要!!”
两人闹腾了许久,五条悟在夏油杰的催促下才拖拖拉拉地走了,身边还跟着一只拖行李的咒灵。
夏油杰靠在大门上挥手,歪头笑着看五条悟走到一半,笑容莫名地多了丝忧虑与悲伤。
走到中途,五条悟心有灵犀般地转头,阳光刺得他被迫微微眯起了眼睛,微小的视野中,夏油杰始终是中心。
心中涌起了异常的想法。
留下,别走。
一瞬的想法立刻被挥散而去。
就这样,他走远了。
“出来吧。”
夏油杰盯着五条悟远去,眼神依旧温柔,声线却在面临来者时变得冰冷。
“夏油.......”天元不安地揣着手,尽量维持着沉稳,缓步走出唤了一声他。
“有什么事情吗?”
“你知道消息了吧?”
“嗯。”夏油杰轻声答道,“不就是控告我杀父杀母屠杀村庄吗?我会证明自己的。”
“你清楚他们想要污蔑你让你彻底丢了名声。”天元深吸一口气,“明明交出刀就能避免控告。”
“呵。”夏油杰忍不住笑了笑,“这次完了还有下次,下次还要什么心里都有个门清。”
“我知道,但是五条和你都不在,你难道就确定他们不会动手吗?”
“他们疯了才会在这期间对孩子动手。”夏油杰轻蔑道,“除了激怒我,败坏口碑,幕府还能得到什么?”
正处于夺权阶段的两家,此时对神社动手无疑是将胜利拱手相让。
他们再怎么权势滔天,谁又能够承受他的怒火。
下棋可以,但想撤了棋盘,也得看他会不会把桌子掀了砸他们脸上。
天元活了五百多年,不可能这些道理都不知道,所以此次来的目的.......
“夏油,我明白你有这份自信不让那些人动手,但为什么,要支走五条。”天元抬眸看向了始终没有转头看向她的夏油杰。
“.......”
“资料被改动了。”她轻声说,“一级的任务被拔到只有你和五条才能出动的等级。”
“......”夏油杰合了合眼,没有继续沉默以待,“我不觉得你需要知道。”
“可是——”开口到了一半,夏油杰就直接打断了她。
“我选了我觉得正确的路,一条谁都安然无事的路。”他的声音平静,天元却在此时听出了些许疯狂,“就像你选择融合那个女孩维持身体不老一样。”
他的眼前浮现了那个女孩文静的笑容,不自觉地握紧了拳,“但我不会牺牲任何人。”
......
“那年,神社被幕府以反叛之名覆灭,神社中的孩子尽数死亡,无垢大人见到这一幕,崩溃自杀,神社的怨气堆积,形成了无比凶恶的咒灵,毁灭了幕府,在造成更大的伤害前,由无暇大人亲手祓除。”
菅田真奈美合上了书,抚摸着双胞胎毛茸茸的脑袋,菜菜子忍不住说:“如果是夏油大人的话,一定会亲手把那些家伙都——呜呜呜!”
“小孩可不能整天喊打喊杀哦。”她有点无奈地捂住菜菜子的嘴。
“话说夏油大人呢!”美美子可怜巴巴地看向真奈美。
“啊哈哈哈,夏油,夏油正忙呢,晚点再过来陪你们。”
而他们口中的夏油,正在自己的房间里翻来转去。
难受。
他将泛着红晕的脸埋到了被子中,身下传来的湿润感使他倍感羞耻。
恢复后,他的易感期也随之而来,没想到,他先前破败不堪的腺体留下了五条悟的痕迹。
因为习惯了Alpha的信息素,脱离了大半年后,戒断反应来袭,习惯被压制的腺体异样地发出种种信号。
他的身体在告诉他,他无法习惯离开五条悟。
眼神中不可避免的带上了几分自嘲,默默忍受着阵阵异样感。
他绝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