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城市的天际线被无数的灯光点缀，宛如一条流动的银河。高楼大厦的玻璃幕墙反射着灯光的光辉，将天空的星星与地面的灯火连成一片璀璨。
奥罗拉坐在装饰着高楼的滴水嘴兽上，悠闲地晃着腿，漫不经心地咬了一口辣热狗，边咀嚼边欣赏下方由无数灯光组成的迷人景色。
在短短一个晚上的时间里，她学会了如何使用麻瓜的武器，知道了他们有着巫师都无法拥有的魔法，最后还处理了小丑这个潜在威胁。
然后现在，她坐在哥谭高处，仿佛凌驾于万人之上，享受着美食和晚风拂面带来的清爽。
她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但嘴里食物的美味倒是挺真实的，嚼嚼。
辣热狗，好吃。
咽下嘴里食物后，她侧头看向杰森，“陶德，看在我们组队了两次的份上，告诉我，你觉得蝙蝠侠会怎么处理女巫出现在哥谭这个突发情况。”
坐在她身旁，因解决了心头大患而感到满足又空虚的杰森不再放空自己的视线，他一口咬下半个辣热狗，刚刚对小丑的一顿暴揍消耗了他不少体力。
“说实话，他是不会对你干什么的，”嚼嚼，“你又没干什么坏事”嚼嚼，“他大概就只会密切监视你，试图说服你去抽个血做个体检，然后不断从你身上获取信息，试探你而已，”嚼嚼，“你懂的，就是老一套流程罢了。”
“但是……我才刚和你一起处理完小丑。这在他眼里算是坏事吗？”
“这当然不是坏事！这可是天大的好事，你会因此进天堂的，我确信。而且他也没有必要知道今晚发生了什么。”
奥罗拉不由感到惊讶，“你的意思是你完全不计划去上报这件事吗？就连‘小丑已经被处理了’这样重要的信息都不告诉他吗？”
“我为什么要上报给他，我又不跟他一队。”杰森用肩膀轻轻撞了下奥罗拉，“在这件事上，你才是我的队友。或许我之后会大发慈悲告诉他小丑已经被我处理了的事实吧，但现在不着急，让他自己忧愁去吧。反正他本来也是劳碌命。”
奥罗拉被撞得在滴水嘴兽的边缘晃了晃，稳住身后责怪地瞪了杰森一眼，“……这最好不是那种家族成员间，床头打架床尾和然后把中间人坑了的情况。无论你怎么处理，只要最后别把我扔进车底就好。”
杰森摆摆手，“不用担心，我才不会这样干，若是真有什么，我替你担着。”
就凭半个小时前那场酣畅淋漓的复仇，就算奥罗拉真的杀了人他都能替她担下来。现在若是奥罗拉请求他去揍蝙蝠侠一顿他都会勇敢且兴奋的去尝试满足她。
什么？他本来就喜欢挑衅老头，所以这并不是什么夸张的举动？
哦，对啊。那咋了？
“…真是令人放心呢。”奥罗拉干巴巴地回复道。
但就算蝙蝠侠不计较她做过的事情，不介意她的身份，奥罗拉也不认为她的生活会恢复原状。
这很可惜也很让人难过，因为她喜欢本来的生活。奥罗拉绝不会开口承认，但她这两个月的生活其实完全可以与她魔法界的生活媲美，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更加的轻松有趣。
就是不知道接下来还能不能继续这样的生活。
奥罗拉恶狠狠地咬下一口食物，仿佛那是一切令她沮丧的事情。
杰森把另一半热狗扔进嘴里，然后伸手去够另一个，装作不经意地说道：“别提那些那么严肃的话题了，来聊点轻松的。”
奥罗拉吸了口可乐，“嗯，想不出有什么是话题是轻松的。”
“我有，”杰森吞下食物后没有了阻碍，直接语出惊人，“来聊聊你和达米安的关系吧。”
奥罗拉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话题袭击，她被已经在喉咙边缘要咽不咽的可乐给噎住了，“咳！咳！”
“天，你倒也不用那么激动，”杰森空出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背，“好了好了，不想说我就不问呗，你冷静点。”
“咳！你怎么突然问这个？”奥罗拉抬手擦了下嘴，目光闪躲。
杰森耸耸肩，无所谓地吃完手中拿着的第二个辣热狗，“因为你们看上去很亲密。”
奥罗拉：？
“我隐约记得我们上次在你面前互动的时候是在吵架？你是如何得出‘我们很亲密’这个结论的？”
这对于杰森来说似乎是一个十分有趣的话题，他一下子就精神了起来，宛如合格的侦探一般开始将各种线索呈现在奥罗拉面前，逐条分析。
“首先，恶魔崽子说话非常的冲，而且总是说出让人觉得他没有心的话。相信我，当我说他对你已经算温柔的时候，里面没有一丝夸张的成分。”
奥罗拉冷漠地吸了一大口可乐，“噢不，我可见识过他的攻击力。一开始相处的时候他可远远算不上友善。而且你为什么叫他恶魔崽子？”
“因为他就是恶魔崽子，”杰森一下子将好几根炸得金黄酥脆的薯条扔进嘴里，“其次…”嚼嚼。
“吞下食物再跟我说话，”奥罗拉嫌弃地说道。
或许一下子吃好几根薯条是一个坏主意，因为杰森需要可乐去拯救他。在旋风吸入几大口可乐后，杰森才成功把嘴里的所有东西吞下。
“其次，他很护着你。”
“护着我，”奥罗拉假装思考，“哦，就像他保护哥谭的其他人一样吗？你要知道这是他自己选择的责任，难以理解，但确实是他选择的。”
“他会安慰你，这可很少见。”
“啊…也就跟我说了句‘没事了’而已，这样敷衍的程度居然已经是难得了吗？你跟他组队一定蛮累的吧？”
“可不是嘛，”杰森回忆起过往的经历，忍不住叹了口气，“我跟你说……，等等，你别岔开话题。”
奥罗拉吸了口可乐，继续将话题带向别的地方，“杰森.陶德真的是你的真名吗？”
杰森认为她的问题简直莫名其妙，“当然是真的，为什么你会认为是假的？”
她放下手中的可乐，将辣热狗举到嘴边，在咬下一口前说道：“因为在那个场景下第一反应通常都是给假名字，毕竟我们可是素不相识、在几分钟前还在向对方大打出手的人，给假名字当然更保险。”
“杰森.陶德就是我的真名。我在道上每天出生入死的，怎么可能用假名。”
奥罗拉若有所思地点头，目光眺望远方，机械地咀嚼着嘴里的食物。
杰森侧头观察她，“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达米安。”
哦豁。
这让杰森挑起眉毛，以看好戏的心态继续问道：“在想他什么？”
奥罗拉咽下一口可乐后，深深叹了口气，“呼…我在想…他到底是叫达米安.奥古还是达米安.韦恩。”
杰森：……
淦！
杰森努力让声音保持平稳，“你为什么会怎么想？”
“蝙蝠侠的孩子和韦恩的孩子重名率太高了。达米安、德雷克，还有你，杰森.陶德。让我猜猜，布鲁斯.韦恩就是蝙蝠侠？”
老天。达米安居然还告诉了她提姆的姓氏。
杰森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你倒还挺会分析。”
这让奥罗拉轻哼了下，“拜托，重名率那么高，我不联想到一起都难。”
“嗯…，”杰森唇角勾起，忍不住认同，“确实是，所以我告诉你真名其实是一个致命错误，是这样吗？”
“倒也不全是。”奥罗拉把剩下的一口辣热狗扔进嘴里，“但你透露全名的行为对达米安保密身份这件事没有一丝帮助就是了。”
看来就是他的名字让她确定了达米安的真实身份，杰森轻笑两声，“反正也没有很想帮他。”
恶魔崽子自己不把身份藏好，关他杰森什么事。
而且如果达米安真的想要拥有与奥罗拉长久的关系，无论是交易、合作关系还是什么的，都不好继续用假名（其实也算是真名）隐瞒身份。
奥罗拉现在发现了其实也不是一件坏事。
“真想看看B发现这件事后的反应，”杰森满是期待地说道：“那一定有趣极了。”
奥罗拉忍不住讽刺道：“……你们兄弟的相处方式实在是让人着迷。”
“或许吧？但我也不知道正常的兄弟是怎么相处的，你有兄弟姐妹吗？”
“嗯，”奥罗拉吸了口可乐，"有个弟弟。但我们的相处方式比你们要友好多了，他虽然会给我惹麻烦，但起码事后会愧疚地来道歉，然后试图补偿。"
杰森试探着问道：“你弟弟怎么没跟你一起来哥谭？”
“他哪来的本事支撑他来哥谭？”奥罗拉嗤笑道：“他能好好在学校上课，不惹事就算很不错了。”
德拉科来哥谭肯定会先大发一通脾气，对融入哥谭这件事表现出百分百抗拒。然后在接下来的生活中不可避免地被人或事教育一顿，而这很可能不会让他学到任何东西，只会让他更加抗拒。
这对于德拉科来说将会是地狱级别的挑战。奥罗拉对此并不期待。
“他听上去像也不太好相处啊，不会是另一个恶魔崽子吧？”
“哦，那倒不至于。”奥罗拉眺望远方停滞的车流，“他只是…嗯…被宠坏了。”
“这听上去也不太妙啊，经常给他收拾烂摊子吗？”
奥罗拉叹了口气，似乎回忆起一些累人的往事，“偶尔吧。”
杰森同情地把薯条递给她，“起码恶魔崽子会积极地尝试处理好自己的烂摊子，也算是他少数的优点了。”
奥罗拉往嘴里塞了几根薯条，疲惫地咀嚼着。
杰森正想继续从她口中套出更多的信息，就在这时他腰间的一个装置响了一下。他掏装置看了眼，屏幕上的两个红点正在往他们的位置靠近。
“快乐时光结束了，老蝙蝠正带着他的得力助手往这边巡逻。”杰森开始收拾他们进食后留下的垃圾，然后调笑道：“或许你想和他们聊一聊，反正总有那么一天的。而且你是不是很久没有和达米安见面了？”
奥罗拉打了个寒战，也不知道是风吹的还是被‘与蝙蝠侠交谈’这个可能性吓的，她猛地摇头，“我才不要和蝙蝠侠聊天，刚在犯罪边缘反复横跳，然后转头就和他交流？这实在不明智。”
她用纸巾擦了擦嘴后，把纸巾塞到杰森放垃圾的袋子里，“而且我和达米安也只是两天没见而已。”
杰森戴上头罩，“你倒是记得清楚。”他用一只手拿起本来放在天台内的画像，另一只手识趣地抓住奥罗拉的肩膀。
“真是迫不及待地要回家洗去这一身味了，清理一新施了好几次还是觉得很臭。”奥罗拉低头确认自己没有落下什么东西。
“应该只是你的心理作用吧，反正我是没闻到什么。”
奥罗拉将魔杖握在手心，小声吐槽道：“糙汉。”
“什么？”
“幻影移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