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她思索间,一片阴影自她身边落下,繁幸有样学样,蹲到了她身边,拿起一块石头查看:“这石头有问题吗?”
“没。”阮璃扔下手中的石头,拍了拍手,站起身来:“无聊看看。”
繁幸跟着站起身:“你要是觉得无聊,不如咱们聊聊天?”他脑子一转,想到了一个话题:“这里来这里的就咱们五个人,其他四个人不知道会不会和我们索要线索。”
会不会都无所谓,阮璃这次可不会再好心地把全部信息告诉他们。
单是那个安可就让人放心不下。
她道:“如果他们问,你要讲吗?”
繁幸脱口而出:“当然不了,这可是咱们冒着风险得到的……”说着,他瞧了一眼她的脸色,小心翼翼问了一句:“你不会觉得我自私吧。”
“怎么会。”阮璃含笑道:“这不是人之常情吗?而且他们不想来,自然是认为这里没有来的价值,又怎么会向我们询问呢?”
繁幸叹了一声:“那你可想错了,我看啊,他们纯粹是害怕这里会有危险,没事儿,怎么弄算也是我们人多,大不了分开合作。”
阮璃明白,一次出行,九个玩家已经无形中分成了两个团队。
这是无法更改的事实。
只是,说是五个人对四个人,但其实……阮璃看了一眼如木桩一般的时盛,他可没什么作用啊。
等阮璃收回视线,时盛才望向两人所在的方向。
风渐渐地大了,洁白的云朵缓缓遮住日光,许久,他垂眸望着地上的石头,人需要正常的交际,她曾经说过。
不知不觉间,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
远处,莉莉的身影出现阮璃眼前。
而在莉莉身后,银利正痛苦地半背半拽着一个比他身型大许多的男人。
看来他们成功了。
找了个更为掩蔽的树林,银利哼哧哼哧地将高壮的男人扔到地上,扶着一棵树大喘气。
“这人,怎么,这么,重啊。”银利气息不稳道:“我……”
“行了。”莉莉粗暴地打断他慢吞吞的话:“知道你累了。
银利悻悻地闭上嘴。
莉莉踢了地上的男人一脚,阮璃不知道这一脚力道有多重,但看那男人猛然坐起的动作,她已经能知道他有多疼了。
男人捂着疼痛的腰部,脑子缓缓清醒,他一抬头,几双眼睛正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他的手条件反射性地想抬起枪,却徒劳无动,什么武器都没有了,他只剩身上这一套被石子划得破烂的衣服。
“你们是什么人?”男人怒气冲冲地想站起身,小腿骤然被一只穿着靴子的脚踩住,他隐忍地皱住眉,没有发出一声叫喊。
“如果还想要你这双腿。”莉莉道:“就不要动。”
男人额头上渐渐冒出冷汗。
莉莉收回一些力道,给他留些余力,而后问道:“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男人的忍耐力显然不低,就算处于如此弱势,也不吐一字。
咔哒一声,阮璃似乎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以及男人终于忍无可忍的一声痛呼。
“我看你的骨头也不硬。”莉莉上下打量着男人:“不知道骨头断多少根,你才会受不住。”
阮璃不忍道:“真是残忍啊。”
莉莉回过头,眼神中透露着对她的恨铁不成钢。
还未等她反驳,就见阮璃手中突然出现一把匕首,递给她:“不然直接杀了吧,我再去找个嘴不硬的。”
莉莉:“……“
男人:“……”
阮璃见她不动,似想到了什么:“还是用刀太血腥了?”
男人艰难地滚了滚喉咙,视死如归地闭上眼。
莉莉不知道她是不是认真的,迟疑地接过刀。
“不过,如果万一他们都嘴硬怎么办?”阮璃烦恼道:“那就只能都杀了,那这样说起来,你岂不是害死了好多人。”
她声音幽幽道:“你的那些同伴死后,会去缠着你吧。”
男人猛地睁开眼,对阮璃怒目而视:“毒妇。”
他又瞥向莉莉,仍是那句:“毒妇。”
“哎,怎么还骂人呢?”繁幸嘟囔道:“真没素质,她可不是毒妇。”
他站在阮璃身旁,安慰道:“没事儿,我去也可以。”
莉莉垂眸掂量了一下手里的匕首,踩在男人腿上蹲下:“那你们去,我先来解决他。”
匕首慢慢靠近他的脖颈,在阮璃转身之时,男人突然道:“等等。”
在几人的目光下,男人垂头丧气地重复道:“我说。”
“来吧。”莉莉拿出一张卡牌:“我只听真话,它能检测真假,如果有一句假话,那些人就会和你去地下团聚。”
男人不太信任地看了那张卡牌一眼,但心中也明白这几个人的手段十分诡异,他明明没看到他们有什么攻击道具,但就在见到那女人的第一眼,脑子就失去了意识。
所以,那些威胁,他心中认定,他们是能做到的。
“曾家派我来这里找两个人,一个叫时盛,一个叫阮璃。”他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名字对应的两人:“至于这两个人到底得罪曾家了,我想你们自己应该更清楚,我们团队只负责把这两个人带回去,生死不论。”
这倒和阮璃的猜想相同。
莉莉继续道:“那你们是怎么找到他们的。”
“这座城市里,到处都是监控,找一个人很容易。”男人道:“我们不过是用了一点搜索。”
那倒是难办了,他们的家或许已经不安全了。
莉莉:“那你是连居住地址都知道了?”
“没有。”男人顿了一下道:“那部分监控缺失,但查到是早晚的事情。”
一个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差的消息。
莉莉抬头看向其他人:“你们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银利和繁幸皆是摇头。
阮璃思索一瞬,道:“曾家,曾家的谁吩咐你们来抓我们的?”
已经说了这么多,这个信息也算不得重要了,男人很快答道:“曾珉。”
曾珉,也就是曾翰伟的父亲。
“那么,说说你查到的关于我和时盛的信息。”阮璃的目光落在男人的脸上:“我要听全部的。”
“我只负责查你们的位置,没有……”
刚才还是蓝色的卡片,瞬间变成红色,莉莉的匕首直接插入男人的大腿:“你撒谎了。”
疼痛让男人无法再说出一个字。
“刚才都一直说真话,就这里开始说假话。”阮璃慢慢道:“是因为这个信息十分重要吗?”
男人闭上眼,牙关紧咬,整个心都在震颤,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来历,实在是太难应对。
匕首猛地被拔出,鲜血从他的腿上喷涌而出,他再次痛呼一声。
“早点说,我们也早点结束。”莉莉冷淡道:“不是吗?”
“你,你们以为,还能离开吗?”男人半睁着眼,断断续续道:“就算你们手段多,恐怕也离不开车。”
他们五人的三辆车停在村口,只怕已经被他们破坏了,或者是有人在那里守株待兔。
“是啊,怎么办?”银利有点慌了:“我们不会要走回去吧。”
“放心。”阮璃浅笑道:“我们也可以不用车。”
“怎么可能?”男人不信:“如果你们不用车,何必要开车来?”
正是车子暴露他们的目的地,他们如果有其他方式,早就该放弃如此显目的出行方式。
“这和你没关系。”莉莉虽然也不知道阮璃有什么办法,但还是选择先解决面前的问题:“回答我同伴刚才的问题,我们的办法多到超乎你的想象。”
“是啊。”阮璃怜悯地看着他:“难道说出三句真话,和四句真话,差别很大吗?反正你已经改变不了叛变的事实了,不是吗?”
男人心中的信念摇摇欲坠。
“况且,叛变也不是你的错,你难道不是为了你的同伴?”阮璃循循善诱:“就算说了,你也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救别人的性命,这难道不是一件正义的事情吗?”
一阵安静后,男人突然愤怒道:“都是你们的错。”
几人可有可无地点头,随便吧,只要他能说,就算承认他们是毒妇也行。
男人颓丧地叹了口气,忍着伤口的剧痛,缓缓道:“阮璃和时盛,他们的家境都很好,他们的祖父母,都曾经是玉石商人,就和当年的曾家一样,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
卡牌没有变色,这个男人没有撒谎。
玉石商人这个身份,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阮璃摸了摸手上的平安玉牌,这个副本,玉的出现频率之高,已经让人无法忽视。
“这个人怎么办?”银利指着流血不止的男人,他怀疑莉莉是扎到了男人的动脉。
“自生自灭吧。”莉莉站起身:“我们怎么走?”
阮璃暂时放下玉石的问题,取出一张卡牌:“传送吧,直接到我家,行吗?”
“当然行啊。”银利开心得握拳:“终于不用走那破路了。”
其他人自然也没有异议,如此快捷的回家方式,谁会不喜欢。
设置传送点,他们走进突然出现的传送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