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楚是第几次醒来,顾文睁开双眼,看到的是陌生的洞壁,灰褐色的洞窟,摸摸手底下是丝绸般顺溜的床单,身上盖的更是用料极好的被子。
单是摸一摸就知道不是他这种人用得起的。
起身望向四周,入目完全改变了模样,不再是黑乎乎的密室,整洁,明亮,该有的家具一应俱全。
顾文伸出手,脖子上的伤口消失得无影无踪,连一点疤痕都没有留下,仿佛之前发生的一切只是他的一场梦而已。
但是……并不是梦……
顾文下床,赤脚走在冰凉的洞壁地上,这里同样没有门,应该是用灵力才能通过的通道。
绕了一圈没有所获,走回了床上。
待在这里和在密室没有差别,应该一样会来端饭喂他。
顾文躺回了床上,目前他也没有其他事情做,还不如养精蓄锐。
过了不知道多久,随着一处空荡荡的洞壁肉眼可见的发生波动,一个人从外面走了进来,随着走入洞窟内,那波动也随之消失不见恢复了原本的平静。
端着饭菜,一如既往地走进来,放在桌子旁边。
“吃饭吧。”
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他主动开了口。
拿着勺子晃动,舀了一勺不怎么热的米饭,依然要送到顾文的口中。
顾文望着眼前的庄墨,面前的人像是剪不断,理还乱的一团线:“庄墨,你何必呢?”
“……”
手里的动作停滞住,气氛凝固成一块,若是扔在地上只会发出沉闷的声响。
动作仅停滞了一会,又恢复了之前的步骤,似乎完全没有受到顾文言语上的阻碍:“继续吃吧。”
“我不吃。”顾文挡住那勺子,把它抓在手里,“我们之间这样算什么?你把我关起来,当一条狗似的喂养,想来的时候看看,不想来的时候就不看。”
“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结束了。”
“没有结束。”
“什么?”顾文有点儿错愕。
“我说了没有结束。”庄墨正眼直视他,坦坦荡荡,甚至连手里的碗都没有放下。
顾文忍不住语气变得冷硬起来:“我不是狗。”
“刚开始养没有不叛逆的。”庄墨轻描淡写 ,让顾文听着都怀疑自己耳朵出现了问题,直到庄墨的手从他的胸膛上撩起,画路线图,缠绵悱恻地划到他的喉结、下巴、嘴唇、眼睛。
“如果不听话就铐起来,如果眼睛不好好看人就弄成失明,总有一天会想说什么都可以。”
顾文不敢相信,忍不住大声叫:“你失智了!”
胸膛前的衣襟被狠狠揪起,两个人相隔的极近,几乎能让顾文看到庄墨眼里比任何深渊还要深沉的情感,仿佛一只无形的手把他牢牢抓紧。
“我失智了?怪谁?”
不用明白地说出来,顾文终于清楚明白了面前的人已经听不进去他说的,但还是硬着头皮,他不能按照庄墨的想法永远待在这里做他的宠物:“我们可以好聚好散。”
“不可能。”庄墨松开了手,放任顾文跌坐在床上,重新坐了回去,“当你抛弃我的时候就应该想到。”
庄墨舀起一勺的米饭,伸向顾文的面前,两个人坐在同一平面上,顾文却能清晰地看到庄墨用那种上位者的视角冷漠地俯视着他。
“继续吃饭吧,不要逼我做你不想看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