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希拉在天堂岛轻松友好的氛围，布鲁斯和克拉克这边显得危险和难以捉摸。

首先他们两个被亚特兰蒂斯人视作邪恶的入侵者，还好布鲁斯会说亚特兰蒂斯的语言，不然今天是难应付了。

好不容易解释清楚他们是来求助，不是来找茬和打架的，亚特兰蒂斯人才稍稍放下戒心，让布鲁斯和克拉克这两个一看就是陆地人的家伙前往国家科技实验室的方向。

到了国家科技实验室，克拉克迎着周围人警惕和不善的目光，以及蓄势待发的冷热武器，差点吸了一口咸冷的海水，他无所谓这些东西，但是布鲁斯还在他旁边啊。

克拉克温声解释着，没起作用，反而被一发子弹击中了大腿——钢铁之躯崩飞了子弹。

发射子弹示威警告的亚特兰蒂斯人疑惑地看了看克拉克毫发无损的大腿，和长官对视，退了下去。

克拉克紧张地把布鲁斯往身后拽，被布鲁斯一把扒拉开。

他能怎么办，他只能紧紧抓住布鲁斯的手臂，让生物力场继续发挥作用，否则海底的压力不是穿着普通防护服、配了氧气瓶的布鲁斯能够承受的，他也就没法给原时间线的自己——让好朋友受伤了、给真的绿灯侠阿兰·斯科特——阿兰相信他俩能完成这项任务、给布鲁斯的亲人，还有给美国政府交代了。

克拉克准备再解释几句。

他觉得亚特兰蒂斯人看见了子弹对他不起作用，至少能静下心听听他说的这些东西。

布鲁斯挥手示意克拉克停止解释，哪怕他们说再多都比不得眼前的问题重要，他直接说：“我们可以解决实验室里的海星生物。”

“你们怎么知道——”奥姆皱眉，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布鲁斯和克拉克，“实验室里有海星状的生物，陆地人。”

他的目光凛冽得仿佛要把布鲁斯和克拉克刺死，一看就知道脑海里少不了各种对人类的阴谋猜测，他大约已经怀疑起有亚特兰蒂斯人和陆地人勾结起来颠覆统治了。

“我的朋友可以看穿一切物体。”布鲁斯无心探究奥姆现在对人类的态度，“我们面临着同样的危机，海星斯塔罗的——”他直接称呼海星了，“大部队不日就会抵达地球，你们这里只是很小的一部分，微不足道的一部分。而且，不止是斯塔罗，还有布莱尼亚克，一个超级人工智能，它已经摧毁了很多星球，并使用缩小视线保留了一个城市塞进瓶子里作为战利品——我很遗憾，以亚特兰蒂斯的美丽繁荣富饶，恐怕是布莱尼亚克的不二之选。”

气氛有些冷凝。

夸赞亚特兰蒂斯的话语是受用的，但说王城会被作为战利品关进敌人的缩小瓶子里，这也太看不起亚特兰蒂斯人了。

“我相信你们。”亚瑟看了看布鲁斯，说了英语，“所以，请你们现在帮忙处理下实验室的斯塔罗。这件事我们稍后再谈。”

“当然，海王陛下。”布鲁斯说，他看向克拉克，“卡尔，等会进去，你不用管我，盯着斯塔罗们，实验室里和陆地表面没有太多的差别，就算是昌盛发达的亚特兰蒂斯也需要尊重某些物理学定律。”

亚瑟示意让出一条路，让他们进去。

下面的亚特兰蒂斯人听从了君王的命令，给布鲁斯和克拉克让出了一条宽敞的路。

克拉克立刻拉着布鲁斯飞了进去。

大门重新关闭。

“奥林，你就这么相信了他们。”奥姆略带不满地看向兄长，“万一他们心怀不轨，只是在说谎——”他磨磨牙齿，翻新旧账，“我们可没有更多办法处理人类的核污水了。”

“我知道，奥姆，可是我们还能怎么做？”亚瑟的脸上有些劳累的疲倦，不知是指实验室里的斯塔罗们，还是指人类偷偷排放的核污水，“我是半个亚特兰蒂斯人。”他说这话时非常轻，“我也知道，那只是某几个人类政府的错，与普通人无关。”

“亚瑟——”亚特兰娜和媚拉轻轻地叫了他的名字。

“亚瑟，你是我的哥哥，是媚拉的丈夫，是小亚瑟的父亲，是母亲的儿子，是我们的君王，你应该知道，忍耐和漠视对亚特兰蒂斯没有好处，其他的国家也都在虎视眈眈地看着我们。”奥姆气兄长又提起半个亚特兰蒂斯人这样的蠢话了，他承认，人类里有亚瑟的父亲托马斯那样的好人，但大多数恐怕都对海洋没什么好心，近些年逐渐增加的海洋垃圾就可见一斑了。

“人类并不知道亚特兰蒂斯的存在。”媚拉说，她对陆地的事还算有了解，“他们将海洋视作私有物，划分了各自的领地。海洋生物在人类眼里是没有智慧的资源，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海洋上的问题是否会危及他们自身的利益——他们才会为此付出积极行动。”

“我从不赞成亚特兰蒂斯的避世策略，要知道，十多年前，要不是哥哥的阻止，我已经带领亚特兰蒂斯统治人类了。”奥姆无视了妈妈危险的目光说，“如果我成功了，我就可以把所有的海洋垃圾倒进人类的政府大楼里，让他们和海洋垃圾一起工作。”

亚瑟看了看弟弟，什么都没说。

媚拉也不说话。

亚特兰娜说话了。

“泽贝尔、渔夫国、尼普顿诺斯和波塞冬尼斯赞成和人类对话。”她最终还是仔细思考了儿子奥姆所言的避世入世问题，她希望改变现状，“但克拉斯提努斯、雷姆利亚、妥里通尼斯、沙瑞思的态度保守，至于纳纳威国、咸水国和海沟族，没有讨论的必要。”*

“奥姆，我们连海底都没统一，怎么统治得了人类。”亚瑟听着妈妈念的一大串国家，头都大了，他有政治天赋，但他并不如奥姆那样擅长这些东西，而奥姆都没能解决的，他也不一定能解决。

奥姆这个脾气噌地上来了，他开始阴阳怪气了：“是啊，你开始嫌弃我当初没有狠狠心，把一个统一的亚特兰蒂斯交到你手上了。我们伟大的海王，亚特兰蒂斯的君主，十几年了，也还没有实现统一。”

“少说点。”

媚拉也是受够两兄弟时不时的拌嘴了，连儿子小亚瑟都比他的爸爸和叔叔成熟。

她把目光放在对实验室的观察上，出于维持防护罩的需要，她只能看见外围透明的长廊里，人越聚越多，科学部长维科也已经摆脱了斯塔罗，两个陆地人没有说谎，他们的确有对付斯塔罗的方法。

在克拉克和布鲁斯帮了亚特兰蒂斯大忙的情况下，亚特兰蒂斯一方当然没有摆什么架子，而是非常真诚地表示感谢，并请克拉克和布鲁斯到王宫议事厅详谈，流程如同希拉在天堂岛一样，最后也在同样的问题上卡住了。

“加入联合国，请容许我们再仔细思考一天时间。”亚瑟说，“这件事很重要，我们需要邀请海底的各个国家商量一下。”

布鲁斯和克拉克自然没有不同意的道理。

他们两个在亚特兰蒂斯待下来，亚瑟还安排了他和媚拉的学生加斯和图拉带着两人游览亚特兰蒂斯王城的风景。

克拉克惊奇地发现，布鲁斯和加斯、图拉很聊得来，就仿佛他们已经认识了很久似的。

他想了想，没准真的认识很久了，布鲁斯说亚瑟加入了正义联盟，想必他的学生也在世界上活动，活泼的少年超级英雄们，正义联盟的大人们肯定多有照拂。

这边四人游览王城其乐融融，那边议事厅为是否加入人类联合国争论不休，还有所有人看不见的空间，两个幽灵在亚特兰蒂斯的王城里乱逛，什么稀奇的地方都要凑进去看看。

“够了，不许扯我的头发。”一个穿得像红绿灯的少年如临大敌地把跟他长得很像的小婴儿从头上扯下来，“我受够了，我什么时候才能不做布鲁斯的背后灵。而你，小东西，你怎么没有跟着妈妈？就算是两个时间线的，你也应该跟着妈妈啊，你为什么在我身边？”

小婴儿不为所动，他小小的脑瓜里能有什么东西呢，他发现自己使劲哭也没有眼泪，见不到妈妈，妈妈也不能抱他，他就无师自通地学会了烦未来的自己，至少这个家伙可以陪他玩，陪他等妈妈。

红绿灯少年，也就是死亡了的杰森·陶德，在经历绝赞的一个月天堂之旅后，忽然被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量拽了过来，跟在了蝙蝠侠老爹屁股后边，不仅如此，他还见到了活着的老妈。

他难以描述自己激动喜悦的心情，他死后都不知道妈妈的灵魂去哪里了，她凭空消失了，问天堂的天使们也都含糊其辞。

到了这个世界，他自然目睹了蝙蝠老爹和希拉老妈的交谈，并且见到了旁边这个可恶的小家伙从十八岁少年变成小屁孩的全过程，他们没能说上一句话，因为见到了杰森，这家伙直接就变成婴儿了。

杰森推测，这是老妈许下愿望的时间点的自己。

虽然如此推想，但往细里深究，就会发现处处都不对劲，杰森觉得一切都是蝙蝠螨在捣鬼，关于蝙蝠侠的一切找不到缘由的怪事，一百件里有一百零一件都是蝙蝠螨做的，除此之外，才能勉强分给乱七八糟的敌人和超人的毒唯捣蛋鬼。

“我小时候这么烦人吗？”

“我受够了，来个人快把这家伙带走！”

“杰森·海伍德，不许咬我的衣服，脏不脏，脏不脏？”

“克拉克，布鲁斯，妈妈——”

杰森哀嚎。

小小婴儿杰森快乐地哇哇笑。

杰森看着小婴儿水汪汪的蓝眼睛和胖嘟嘟的小脸蛋，不好意思地碰碰摸摸小婴儿的脸颊，嘟囔着说：“其实我小时候也蛮可爱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