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个鸨母,但朱莉·哈里斯的生活习惯和作息相当规律。
她不抽烟、不喝酒、不用药,她的店也不提供成瘾性药物。
她按时吃饭、按时睡觉,不苛待店里的卖春女,也不偷窃客人的财务。
当然,她也不会拦着她店里的其他人偷东西就是了。
跟她的同行不同,从严格意义上讲,朱莉·哈里斯对她店里的卖春者没有多少控制力。
其他鸨母鸨父们会想尽一切办法,用药、用债务、用暴力控制手下的男孩女孩,搅乱他们的大脑、扭曲他们的认知,让这些在心智上本身就不太健全的孩子们,自觉自愿地把自己当成商品,而不是人。
但哈里斯从来没有用过这些手段。
她只是正常地跟相熟的鸨母鸨父进行合作,邀请他们派人到自己的店面里做外援,买下她看上的姑娘或是小伙,之后就对他们放羊了。
她的店里没什么必须达到的KPI,也没有定时给店内工作人员强行注射药品的规矩,更没有随时随地殴打不听话卖春者的壮汉。
只要每个月给她交一笔不大不小的钱,保证不往店里带乱七八糟的药,并且不跟在店里找事儿,哈里斯就会让店里的人爱干嘛干嘛。
如果想从良,也只需要给她交一笔钱,她就会放人。
她店里的那些人也知道这种鸨母有多么可贵,所以一直没把她店里这些古怪之处说出去。
哈里斯每天晚上七点准时开门做生意,营业到凌晨四点,四点半她关好店门,坐上一辆似乎跟她有长期雇佣协议的出租车回住处。第二天下午三点出门,去她的店里做开店准备。
日复一日,周而复始。
她甚至连买饭的店都是固定的。
而且一日三餐吃的都是一样的东西!
“她每顿都这么吃,真的不会犯恶心吗?”莫兹看着监控屏幕上就着橙汁吃火腿三明治的哈里斯,百思不得其解。
不知为什么,加拉哈德想起了不久前每顿吃蛋白棒凑合的弗雷泽。他说:“可能在她心里,目前有比口腹之欲更重要的事情吧。”
弗雷泽在旁边冷哼了一声:“她一个组织小姑娘卖春的人,心里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把生意做到白宫吗?”
莫兹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加拉哈德看着朋友的笑脸,心想,如果他知道平行世界的某个美利坚总统,确实有可能光顾哈里斯的生意,可能就不会笑的这么开心了。
这是他们蹲点朱莉·哈里斯的第五天。
这几天里,他们摸清了她的生活习惯和家庭住址,也看看见过好几个背靠着不同势力的老鸨把手下的姑娘送进她的店。
但在那段监控录像里出现过的赛琳娜·克鲁兹却一直没出现。
弗雷泽也不想再等下去。
加拉哈德和莫兹理解这个父亲的心情,愿意配合他的行动。
于是,他们准备在哈里斯凌晨回住处的路上绑架她,将她带到加拉哈德租下的一个废弃的幼儿园里,逼问她克鲁兹的行踪。
为了这个绑架计划,莫兹在他们实施绑架的前一天假扮成电工,潜入了哈里斯的店,给店里装了好几个针孔摄像头。
他还弄来了一辆送货车,设法把他们仨全都注册成了某间酒水店的送货员。
之后,莫兹把他的很多设备都移到了车厢里,将这辆老旧的货车,布置的就跟电影里会出现的、特勤机构的监视车一样。
此外,他也弄到了全套的通讯设备,耳机、对讲机和隐藏话筒一个都不少。
加拉哈德打眼一看就知道,这些玩意儿是军方淘汰下来的。
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儿搞来的。
“在我们行动期间,就用代号互相称呼吧!”行动前,这位小个子工程师兴奋地提议,“加尔,你的代号是罗宾,杰夫你是红头罩。”
加拉哈德用怀疑的目光看着他:“别告诉我,你的代号是蝙蝠侠。”
“才不是!请叫我阿尔弗雷德!”莫兹说着,骄傲地挺起了胸。
加拉哈德则做了一回孝子,翻出了他老爹放在地下室的几杆好枪,当做他们这次行动的火力保障。
如果纽约的执法机构知道老麦克劳德手头有这种东西,怕是立马会以非法持有攻击性武器为由,把他送去坐牢【1】。
弗雷泽跑遍纽约,在不下十间二手服装店里,为他们三个每人都凑了一身看起来一模一样的作战服饰。
还有三个黑色的滑雪面具。
一切准备就绪后,他们在实施计划当天晚上八点,把车开进了哈里斯住处附近的一条小巷里。
莫兹负责控制或者破坏周围可能拍到他们的摄像头,弗雷泽和加拉哈德则分头行动,把小巷内外的路灯全砸了。
然后,他们全都钻进了车厢,轮流盯着哈里斯店里的摄像头拍到的画面,静静地等待她下班归来。
凌晨四点五十五,送哈里斯回家的车准时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中。
弗雷泽和加拉哈德最后一遍检查了身上的装备,戴好滑雪面具走出了车厢。
虽然都穿着沉重的战术靴,但他们在行动间一点儿声音都没发出来。
莫兹钻进了驾驶室,准备等另外两人成功把哈里斯抓进车厢,他就立即带着他们跑路。
两个前战斗部队成员走到巷口,利用阴影隐藏着自己的身形。
出租车停在了哈里斯的公寓楼下,车门被推开,加拉哈德对弗雷泽比出“倒计时三秒”的手势。
他竖起的三根手指很快变成两根、一根,最终全部收成了拳。
倒计时也在此时结束,加拉哈德和弗雷泽像两只扑向猎物的毒蛇一样,朝哈里斯扑了过去。
弗雷泽单手捂住这位鸨母的嘴,用另一只手用力压迫对方的颈动脉窦,只用了几秒就成功迫使哈里斯晕厥。
他将失去意识的干瘦女人扛在肩上,快步带进了黑暗的小巷。
期间,加拉哈德用枪指着司机,威胁对方不要乱动,以免他报警或是搞出太大的动静,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加拉哈德以为这是一件非常简单的工作,但出乎他的意料,那位身材矮胖的司机并没有屈服于指着自己的枪口,而是像疯了一样攻击加拉哈德。
他甚至还想夺取加拉哈德的枪!
他们三个做计划时,根本没想到这个出租车司机会反抗的这么厉害。
看对方的态度,加拉哈德肯定,司机在他们离开后,一定会报警。
为免节外生枝,他当机立断,出手制服司机然后把这位英勇善良的中年人扛在了肩上,准备将他也带回车上。
走之前,他也没忘了用脚把出租车门踢上。免得附近游荡的混混把车开走,让这个见义勇为的司机丢了饭碗。
不知道是不是肾上腺素造成的错觉,加拉哈德觉得这个司机轻的像一袋棉花一样,他根本没怎么用力就嗖地一下把这人举起来了。
他一进车厢,车就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
加拉哈德找了几根束缚带,绑住了司机的手脚,还把手绢塞进了他嘴里,这才靠着车厢坐了下来。
他旁边的地板上,朱莉·哈里斯悠悠转醒。
在加拉哈德上车前,弗雷泽已经用束缚带将她绑了起来,并堵住了她的嘴。
看着哈里斯脸上惊恐的表情,弗雷泽心情很好地冲她招招手: “晚上好……或者,早上好,朱莉。别害怕,我们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
话音没落,哈里斯和她的司机就像两条被迫离水的鱼一样,奋力挣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