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和尹清当初跟她说的“底层经济决定上层建筑”不谋而合。
秦朝之后是两汉,两汉之后是三国两晋南北朝接近四百年的分裂局面,最后隋朝再次统一,然后隋朝没有意外的二世而亡了,然而这个时候历史再次出现偏差,隋朝灭亡之后接力的并不是唐朝,而是再次陷入动荡长达两百多年,直到三十多年前再次形成三足鼎立的格局才算暂时安定下来,也就是现在的晋辰越三国。三国之间虽然偶有摩擦,但是总体来说还算是安稳。
不过现在的晋国和和两晋那个晋朝可没有关系,现在这个晋国其实是北方游牧民族鲜卑族和汉族以及其他一些少数民族融合后建立的一个国家,皇室的姓氏是鲜于。开国皇帝鲜于闻就是两族混血,所以晋国建立初期就一直鼓励混居通婚,其实也是动荡的两百多年里打下的底子,现在那边的人既保留有汉族习俗又有游牧民族的习惯。这大概也跟晋国既有适合耕种的地区又有适合放牧的地区有关。
辰国地处西南,从地理位置看简直就是当初蜀国的翻版,晋国是曹魏,大越则是东吴。不过越国比当初东吴强的是,大越成功占据了黄河入海口,也就是现在的泷州。
只是大越的海上贸易虽然发达,但只有获得官府许可的人才能参与进去,像南宫家这种商户是没资格参与的,想出海去找新作物有些困难。
当然也可以偷偷去,但是安全就只能自己保证了,碰到海盗台风啥的自己想办法吧。而且就算你平安回来了,万一被抓到了,货物保不住还是轻的,人也得进大狱走一遭。
信写好后谢堂薇亲自将信件用蜡封好,对着门外唤了一声:“鄞菱。”
鄞菱闻声入内:“小姐。”
谢堂薇将封好的信件递给鄞菱,吩咐道:“明天一早去将这封信送出去。”
“是。”鄞菱拿着信封出去,临退出房间时鄞菱犹豫再三还是叮嘱道:“小姐,已经子时了,您还是早点休息吧!”
“知道了,这就准备休息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鄞菱退出房间,轻轻带上了门。谢堂薇伸了个懒腰,收拾好桌上的东西,吹灭蜡烛,上床休息。
……
第二天一早,尹清、江刑尘、玄风子三人就一起来到山下南宫家的农庄上。农庄里种植着各种作物,能看到不少人在田间忙碌着,只有其中一小块地目前还空着。
一个管事模样的人小跑到尹清三人面前:“尹姑娘,江公子,小的汪福。实在是不好意思,李管事带庄子上多大一些人到县衙去接种牛痘了,庄子上的事情暂时由小的代管,您有什么事情找我就好了。”
“接种牛痘?”尹清有些诧异的问:“现在就已经全国推广了,官府动作这么快?”
汪福恭恭敬敬回应道:“这可是预防天花的大事,自然是越快越好。其实大家都想早些接种也好早些安心,我们庄子上有好些人都还没接种呢!因为县衙那边的医馆忙不过来,县里就安排大家分批接种,我们这些人还没轮到呢!”
“你们也别心急,耐心等等便是。”说着,尹清忽然话锋一转:“道长可以等县衙的人下次来通知的时候一起去接种个牛痘。我们山庄里现在可就道长和那个小家伙目前还没接种了。那个小家伙太小,现在给她接种不太合适,得过两年才行。”
玄风子颔首:“既是能预防天花,这是利国利民的好事,我自然会配合。”
尹清看了看那块空地,心中瞬间有了盘算:“汪管事我们这边没什么事,你先去忙吧!”
汪福应了一声就去忙自己的事了。
“传说里很多道士都会求雨,不知道道长会不会?”
“略懂一些,只是求雨,那也需要天时地利,不随随便便就能求来的。”
“求雨需要什么条件?”
“你问这个做什么?你也不需要求雨吧?”这种事情的内核玄风子当然不会随随便便就透露了。
“那倒不是,只是觉得道长会求雨那也应该会看天气吧?道长知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下大暴雨?会打雷的那种。”
“两天后就会有一场大雨,但会不会打雷不一定。”
“两天后么?”尹清低声呢喃。“道长对于耕种这件事怎么看?”
“农为国本,关乎百姓温饱,国家兴衰。”玄风子捋着胡须说道。
“那道长认为一个国家最好的样子应该是什么样?”
玄风子微微沉吟,目光深邃地看向远方,缓缓说道:“自然是百姓安居乐业,老有所依,幼有所养,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国家繁荣昌盛,四海升平。”
尹清点了点头:“道长所言极是。只是道长认为要实现这样的景象需要怎样的条件?”
玄风子思索片刻,说道:“其一,需有贤明之君主,能广纳良言,制定善政;其二,朝堂之上,官员当清正廉洁,为民谋福;其三,国家律法需公正严明,使民信服;其四,重视农桑,发展商贸,充盈国库;其五,兴办学堂,培养人才,以保国家之长远发展。”
“道长说得很对,但道长少说了一点。”
“哦?我少说了什么?”
“使耕者有其田。”
玄风子微微一怔,随即抚掌笑道:“姑娘所言甚是,使耕者有其田,百姓方能安心耕种,国家根基方能稳固。”
“那道长认为一个国家最重要的是什么?”
玄风子目光炯炯,郑重说道:“一个国家最重要的,乃是人心。得人心者得天下,若百姓心向国家,万众一心,国家何愁不兴?反之,若人心离散,即便有良策美政,也难以施行。”
“道长的话……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没错。”尹清沉吟一会儿:“只是一个国家里有太多人,国家也无法保证照顾到所有人的利益。而且人与人之间、家族与家族之间的利益也是会有冲突的,道长以为又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