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思同心里也很明白,除非自己停止了呼吸,否则这个自称翠美玉的阴险女人,是不会再和他发生直接牵扯了。她只会潜伏于某处隐蔽的角落里,静观死神将他接走。
可他又岂肯坐以待毙?为求一线生机,韩思同选择先从这里走出去。但事与愿违,因人生地不熟,又身中奇毒,加上夜行不便,他背离大路一直走进山里却浑然不觉。
翠美玉想亲眼看着他死,便在他后面尾随。但跟了一段路之后,发现他一个劲往深山里钻。她估计他已经迷路了,撑不了多久,定要埋骨荒山。而她还要找活路,不想冒险跟他干耗,于是放下固执坚定离开。
韩思同走啊走,从晚上走到天亮再走到红日照顶,直到无路可走。
眼见跟前是万丈深渊,实在坚持不住的他,绝望地倒下了。
也是命不该绝,当天恰逢云游四海的“百草医圣”铁定能在此山采药。发现中毒晕倒的他以后,喂了他一颗随身携带的自制丹药“万毒清”。见他面色褪青转红,断定没事后,铁定能才放心离开。
连“奈何寨”炼制出来的超级毒药,他都可轻松解除,显见这“百草医圣”并非浪得虚名。
韩思同苏醒之后,感觉神清气爽,精力充沛。却不知是哪位大仙救了他,心中好生纳闷。
但铁定能救他只是医者仁心,不要别人感恩戴德。更不望人家涌泉相报。所以未待韩思同醒来,他便继续翻山越岭去采药了。
劫后余生的韩思同,跋山涉水来到京都禺州。偶然看到贴在城墙上的布告,发现自己竟莫明其妙地成了“采花大盗”、且正被全国通缉时,他不由怒火中烧!是谁如此无耻,不仅色胆包天还拿我背锅顶缸?他发誓要纠出这个淫贼,送官法办。一者自证清白,再者为民除害。
不该发生的不断发生,只因该发生的没有发生。
一连几天,禺州的布驰郡、全疆郡、金斗郡、章高郡、汉成郡、中都郡、保华郡、大郭郡相继出事。这可以理解为官府无能,也可说成是淫贼太强。
但在职为官,食朝廷奉禄,出了事就得管。管不好会被问责,管好了有望晋升。所以说麻烦来了机会也伴随着来。士还原深谙其中道理,准备得非常的充分。
这单案子性质特严重,情节却很简单。逐郡作案,一无遗漏。所以只要不停用减法,奸徒的作案范围,就会由片缩小为块最后成点。禺州九郡只剩“昌盛郡”暂时平静,但它不可能独享安宁。基于这样的研判,士还原集结人力,精心部署,明岗暗哨,此地擒贼,志在必得。
晚上没有月亮。云密星稀,疏林散户。静谧的乡野迷乱着花香的神秘。
昌盛郡“燕子窝”屯,一扇窗纱昏照。某户人家深夜上灯,居然有黑影于窗前一闪而没。
稍俟,有床第之声靡靡隐约,一男子一如从前地玷污着别人的老婆,仍任她老公于旁侧眼睁睁瞪着。得逞之后他还是那句老话,“我这根钎也是天下第一。”
“淫贼,奸虐人妇,不如禽兽!竟敢栽赃嫁祸,毁我清誉,快出来束手就擒,饶你不死。”屋外有人发话道。
屋里发泄过的男子从容不迫走出来,不屑道:“少啰嗦,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
两团黑影瞬间靠近,金铁撞击交鸣。夜,不再宁谧!
闻到动静,两个人影快速逼近。接着来五个;又八个赶到;他们分别是“中州双煞”孟潇与黄凤娇; “尚武堂”的陶明理等五人;另有卢智捷等八名“挌外队”队员。
三拨人马见两人夜战,分不清谁是谁,便团团将其围住,坐山观虎斗。
蓦地人影忽闪,一人退出战斗,凌空越围而出,边走边说道:“韩思同,你人多,某下次拿你不迟。”
韩思同正待追赶,却被回过神来的“中州双煞”与“尚武堂”的五位师兄弟截住厮杀。
八个“挌外队”队员慌忙去追那个跑掉的人。
知道眼前的人就是“采花大盗”韩思同,孟潇等人岂肯让他走?各自使出浑身解数,全力围捕他。
韩思同要去追坏他名声的淫贼,哪容他人纠缠?他杀机顿起,使出钎万别中狠招“秋风扫落叶”,仅一盏茶的工夫,便将名震江湖的“中州双煞”及“尚武堂”几位功夫精英,一并打发去了阴曹地府。
再说八个“挌外队”队员,正愁追逃不及,没想到对方却回过头来道:“挌外队的是吧!恭喜你们成为南凼英烈。”言毕,一招“惊涛拍岸”,白驹过隙间帮他们走完了人生。
由于解决不同战力的对手而产生时间差,韩思同追丢了“采花大盗”。即无法自证清白。人海茫茫,这贼何处寻得?他一时没了主意。
第二天上午,士还原带领一群衙役,亲临“燕子窝屯”勘察案情。结果发现三拨人马死得一个不剩。七人死于利器。八人亡于掌击。
孟潇断气之前,以指沾血在掌心写下了“韩思同”三个字。这是本案唯一的线索,也是最重要的线索。
士还原传令,就地厚葬了“中州双煞”以及遇难的“挌外队”队员。并派人通知“尚武堂”的人过来收尸。
之后,此案经刑部移交“特侦处”查办,韩思同坐实强淫杀人重罪被全国追逃。
裘俊杰和云梦瑶带人将陶明理等五位师兄弟的尸体收回“尚武堂”之后,悲愤交加。
追悼会上,男女徒弟六十余人齐聚一堂,群情激昂。立誓要报仇雪恨,将恶贼韩思同碎尸万段。
裘俊杰和云梦瑶以师兄师姐的身份,号召“尚武堂”的人,全力以赴追查韩思同的踪迹。非除他则不罢。
强淫的事韩思同没做过,但他确确实实杀人够多。布告上说他杀了“挌外队”队员,他认为可能有之,毕竟他杀人之时,根本不了解被杀者的来历。他哪里知道杀“挌外队”队员者,是那个真正的“采花大盗”。在这件事上他仍属无辜。
但就目前情况来看,不管自己没做的事还是做了的事,在没有找到元凶之前,他即使一万个不服气,也得照单全收。而且这张单不好埋,因为它关系到的不是钱,而是命。
想到自己眼下,已被黑成万恶朝天的公敌,处境凶险,他考虑离开禺州,暂避风头。就去了沙州。
沙州的气候条件及人文环境相比禺州,显然差了不止一个档次。
这里地广人稀,不招耳目,被发现的机率自然就低。
但是,人可以设法躲避官府,却没法饿着肚子。韩思同现时面临的首要问题,是怎安生计?因为他兜里已经没有了银子。
一日,他去集市上看了多则招聘启事,保镖、护院、武教、苦力什么的都有。有的他不敢去做,有的他不想去做。
正自郁闷间,一美艳少妇迈着金莲步过来招呼道:“兄台,你愿意陪我们送趟货吗?价钱包你满意。”
韩思同见是美妇,便联想到“奈何寨”的阴险女人“冷面毒妇”翠美玉。当即疑问道:“你看我行?”
“力气活,你这么结实,准行的。”美艳少妇带着好看的笑容肯定道。
韩思同再问道:“什么货?送去哪?多远?”
“三袋干货,送峡江郡,三天路程,每天给你十两纹银。”美艳少妇仍旧保持着好看的笑容,指着不远处对韩思同道:“你不介意去看看吧,我两个妹妹在那里等着哩。”
“嗯。”韩思同点头同意。
美艳少妇将韩思同领到一块长满杂草的开阔地上,微笑着介绍道:“这是我的两个好姐妹,高点的叫守谧,矮点的叫修事把。我叫勇散花。”
听勇散花说完,守谧只矜持地点了一下头,修事把则射了个媚眼给他。
韩思同见一只骆驼驮着三个大麻袋,三个女人也没啥不妥,就对勇散花道:“就依你说的办。有事只管招呼,我叫韩无名。”
由东向西整整走了一天,一片广袤无垠的沙漠横亘在眼前。
朝阳如石榴花一般红艳,沙面却似石榴皮那样金黄。
风淹驼铃,沙掩足迹,大漠不写流连的画面,只把创痕印在心间。
韩思同本来不想往沙漠里面走,但是,连几个女人都不怕,堂堂男子,又何须惧怯?他这样一横心,就进去了。
经过两天的艰苦跋涉,他们走进了一片绿洲。
但见湖波荡漾,胡杨摇曳,芳草青葱,繁花似锦。一片白墙灰瓦的简洁屋宇,座落于锦湖之畔。风吹鸟翔,水流烟上。
如此景观,有如世外桃源,人间天堂。岂似那大漠深深生绝望,流沙风暴肆恣狂,冷也无常,热也无常!
走到那白屋之时,就见屋是由一堵白色的围墙围着的。围墙高度大约六七尺的样子。木质的院门没有上漆,也没上锁。
“你在门口等会吧,我去跟主人通报一声,领了工钱出来给你。”
勇散花这样说着,也没理会韩思同是否同意,就打开院门进去了。
守谧牵着骆驼自顾往里走。
修事把进院后,回头向韩思同射了个习惯性媚眼,然后掩上门。
韩思同没有听到上闩的声音,觉得自己只是被挡在了门外,这比闩在门外让人心里好受些。看来这些女人也没太提防他。他也放松多了,就在门外等着。可是等到天黑都不见人出来。他觉得不对劲,就推开院门进去,里面静悄悄的。
再去推那白屋的大门,吱呀一声就开了,同样没有上闩。
放眼看去,靠大厅后墙摆着张老长的木背椅。墙上画了一把刃身极长的巨剪。剪下书有“久品恋池”四个粉红色行楷。
屋里有直厅横厅和数不清的房间。间间都摊着木床。床上还吊着睡网。里里外外见不到人影,也没有吃的东西。
他大声叫唤勇散花,没有回应。又喊守谧和修事把,也无回声。
估摸着这次又被娘们算计了,但他想不到什么地方得罪了她们。
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没有灯,也找不到火种。气温却下降得很快。韩思同又冷又累又饿,只得随便进了个房间和衣躺下。不料一觉醒来,却是手镣脚铐的,被人四仰八叉地固定在了一块木板上。更令他尴尬的是,自己全身连块遮羞的布片儿都没有。
他试着扭动身躯,但使不上半点劲,看样子昨晚是被她们下了迷药。还好现在已经是白天了,不冷。
韩思同正思考着那三个女人下一步会怎么整他,房门突然打开。一个女人走进来,随手关了门。
女人玉簪云髻,粉轻黛薄,貌正相端。身材也算高适。穿霞色丝质连衣长裙,趿着双木屐,看上去就三十出头的年纪。说不上美,却颇具风韵。
“韩思同,为何不肯说出真实姓名呢?其实你的情况,我们已经基本了解。之所以把你请到这里来,是因为你最近的所作所为。而将你禁锢,是由于你的名气。你恃武行奸,作践女人,我们必须让你这类渣男,受到应得的严惩。”
听进房的女人如是说,韩思同立马打断道:“你没有证据,别信口开河,快放开我。”
女人平静道:“看你都二十好几的男人了,敢做敢当,玩抵赖有什么意思呢?告诉你吧,我叫漫逐爱,是这儿的头。你知道久品恋池是干嘛的吗?请不要插嘴,听我慢慢跟你说。”
漫逐爱说着,自去遮罗,侧向他坐在木板上。丰满的美箩直贴着他的腿。之后她撩着他道:“我们久品恋池,现有三十二个姐妹,大部分长相不错。当中不是被男人嫌而不娶的,就是被男人娶了又弃的。所以我们恨那些自以为是的男人,更恨那些喜新厌旧薄情寡义的男人。我有个助手叫亓岸夹,她和勇散花、守谧、修事把一般留在总部,等会会来会你。其她的分布在沙州各郡。但凡歧视女人、玩弄女人、糟蹋女人的渣男,只要被我们晓得了,就不择手段把他们弄到这里,逼其为我们服务。玩惨之后,没钱的就剪了他那往女人身上使坏之物,有钱的则通知他家里花钱赎人。不肯就范的和事后失信的,结果都将是,爱物即无!”
韩思同虽被控制住身体,但情性是自由的。面对知性美妇,他面红耳赤,额头冒汗,着急道:“我不想了解你们的组织,我也没害过女人,你别这样,我受不了。”
看着韩思同紧张的神情,漫逐爱坏笑着调侃道:“天下第一钎,也怕剪刀啊!”说完她就俯身下去亲他的嘴。
韩思同身体受制,只得任其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