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唯一,也就意味着是皇位的唯一继承人。
哪怕那时的魏玹还不过是个刚进宫的小太监,她也鬼使神差的应下了。
自那以后,宫中的其他皇子接二连三的亡故。
有病死的,落下马摔死的,更有疯病自缢的。
宫中各妃嫔也无人再有孕。
她的五皇子真的变成了永和帝唯一的皇嗣,皇位的第一继承人!
魏玹也从一个小太监一步步爬到慎刑司掌印。
她心里也愈发的确定要将魏玹这个机会牢牢攥在手中,利用他的权势将她的皇儿推向最高位!
等她的皇儿登基,她再来整治魏玹这个目中无人的阉人也不迟!
贵妃在心中愤愤的想。
只是当魏玹到储秀宫时贵妃了换上了另一副面孔,艳丽的唇瓣勾起一抹笑:“可算是把魏公公你这大忙人儿给请来了。”
纵使贵妃心中对魏玹有诸多不满,但眼下她还得依仗此人,不能与之撕破脸皮。
魏玹故作没有看到贵妃眼底暗藏的讽刺,开口:“不知娘娘召见奴才有何要事?”
嘴里自称奴才却不见半分奴才的姿态,这般明知故问的模样差点让贵妃咬碎了一口银牙。
但面上依旧镇定含笑,身边的大宫女很有眼色的屏退了殿中其宫人。
待人都走干净之后贵妃才悠悠开口:“魏公公可知广安王不日便将抵达上京?”
“自然知晓。”
广安王是以为永和帝祝寿的名义回京,自然是赶在永和帝寿诞前抵达上京。
算算日子的确是该到了。
“魏公公难道真要放任广安王入京?广安王此次回京可是有五千精兵随行。”话语中带着些许不安。
这五千精兵说多不多,但也不算少。
更何况都是随广安王上阵杀过敌,身上的血气自是与镇守上京的禁卫军不同。
魏玹却不以为意的笑了,“娘娘不必担心,广安王就算来了也坐不上皇位,那皇位该是谁的便是谁的。”
魏玹在说最后一句话时带着几分意味深长。
贵妃却以为魏玹话中之意是皇位该是五皇子的便就是五皇子的,提着的心慢慢落下。
她素来相信魏玹的手段,既然他都这么说了便就不会出什么差错。
“不过有一事需要娘娘去添把火。”魏玹忽然说道。
“何时?”
“让皇上半月后的寿宴更热闹些。”
贵妃身边的大宫女听着两人打哑谜一头雾水。
魏玹来时未走正门,去时便悄然无息,无人知道他来过这储秀宫。
待人走后贵妃就吩咐大宫女拿来了笔墨,在上面写下几行字。
随后将之放入信封印上印泥封好递给身后的大宫女,“翠儿,派人将这封信送去宫外我兄长手中。”
“是。”翠儿不敢多问,接过信便匆匆离去。
宫道之上,廉进跟随在魏玹身后,低声询问:“主子,就将那事交由贵妃去办,是否稳妥?”
“事关五皇子的利益,她自然会尽心去办。”魏玹嘴角扬着一贯嘲讽的笑。
人惯会趋利避害,若这次广安王回京对五皇子毫无威胁,贵妃也不会铤而走险应下他的要求。
于贵妃而言,魏玹是助她儿子登上皇位的垫脚石,在魏玹眼里,她亦是手中一枚无关紧要的棋子。
左了也不过是互相利用的关系。
只是,这主导权不在贵妃手中罢了。
翌日。
宋纯熙腰间挂上二等宫女的玉牌去了太后跟前伺候。
太后一见着宋纯熙便和蔼的笑了起来,偏头和一旁的柳嬷嬷说笑道:“我就说这一看就是个水灵的丫头。”
柳嬷嬷也不服宋纯熙第一次见着的那般严肃,笑着附和:“太后说的是,这丫头是叶儿举荐来的,奴婢看是个好的就收进慈安宫了。”
“哦?是叶儿举荐来的?”太后的语调略微上扬,看向宋纯熙的眼神也愈发的亲切:“好好好,既然来了就在慈安宫好好待着吧。”
“是,太后。”宋纯熙垂着眼眸,朝太后微微福身。
纵使太后看起来如何亲切平和,宋纯熙也依旧记着昨日魏玹所说的话。
同样在太后身边伺候的妙竹见宋纯熙这般得太后的脸,气得一口银牙都快咬碎了。
后面又听着太后得知宋纯熙就住在上京便恩准她可回家与亲人团聚一次,袖中双手紧握,指甲更是嵌手心之中。
明明在此在前,这慈安宫中除了柳嬷嬷这个老人儿,就只有她最得太后脸了!
现在却生生被这个刚来的贱蹄子分去了恩宠。
是以妙竹一整日都没给宋纯熙好脸色瞧,对此宋纯熙也不甚在意。
反正从第一日妙竹就从不掩饰对她的不喜,她又何必巴巴凑过去?
以往只要她稍微拉下脸色,其他宫女便都会过来关切并讨好哄乐。
谁知到了宋纯熙这儿,就直接将她无视了!
妙竹脸色愈发难看,从宋纯熙跟前走过的时候还故意重重的冷哼一声。
宋纯熙难能不知妙竹在想什么,心中不免觉着有些好笑。
有些人被人奉承久了就理所应当的认为每个人都该捧着她。
伺候太后午睡后就柳嬷嬷守着就没她们什么事了。
宋纯熙也打算回去休息一番,谁知半路却被妙竹给拦住了去路。
"不知妙竹姐姐有何吩咐?"宋纯熙故作不知妙竹来意。
妙竹见着宋纯熙拿盛着无辜的杏眸,想起今日被太后的冷落便气不打一处来。
“听闻你是从南巷来的?”妙竹抬高下巴,语气中满是对她的不屑。
南巷出来的宫女,总是会比寻常宫女要低看一等。
“从南巷出来的又如何?”只要是有心人一查便可知晓此事,宋纯熙不知妙竹为何会突然提起。
“我还听闻你是容妃娘娘的表妹?”
闻言,宋纯熙的脸色一瞬便冷了下来。
妙竹又自顾自的继续:“你既是容妃的表妹又如何会被贬去南巷,不会是......”故意停顿了一下,“你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惹得容妃厌弃。”
目光肆无忌惮的在宋纯熙的脸上划过,这见不得人的事指的什么不言而喻。
话音刚落妙竹便勾起唇角,本以为会看到宋纯熙恼羞成怒的模样,谁知她却不怒反笑:
“妙竹姐姐竟将这事给翻了出来,可真是煞费苦心呢!”
这宫中知道她与容妃关系的人鲜少,能把这是挖出来,宋纯熙心中倒是对与妙竹暗通款曲的那男人有了几分高看。
这么隐秘的事,妙竹一个人是不可能查出来的。
今日伺候太后妙竹借口出去了一刻钟,这消息恐怕就是那时传到她耳朵里的。
或许妙竹在昨日她成了二等宫女后便让那人暗中调查她,能在短短一两日的时间查出她与容妃的关系,妙竹身后的男人绝非普通侍卫那么简单。
闻言,妙竹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耳根微微一红,却又很快冷哼:“我自是我的人脉,所以不要以为有什么事能瞒住我!”
不知为何,宋纯熙听了妙竹这番话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魏玹的身影,若是按照妙竹的说法,她好像也能借着魏玹知道这皇宫中很多事。
只不过,是要付上不小的“酬劳”。
两个心思各异的人,竟皆是在同一时刻红了耳根。
“咳咳。”宋纯熙轻咳了两声,将脑海中令人脸红心跳的画面给丢出去。
“既然妙竹姐姐如此厉害,又何必与我这等小人物计较?这慈安宫的大宫女,永远都是妙竹姐姐,谁也抢不去。”宋纯熙说道。
这慈安宫,她觉得自己是待不长久的,所以也没有必要和妙竹过不去。
妙竹以为是宋纯熙服了软,脸上露出了洋洋得意的笑。
之后宋纯熙也算是过上了几天平静日子,至少妙竹没再时时给她使绊子,似是在忙碌什么。
日落西山,黄橙橙的余晖洒在雪地里折射出浅浅光辉。
太后那儿也用不着她去伺候,便找机会往住处走。
在路上时宋纯熙还碰见了方婉,不过她一见着自己便如见了猫的老鼠一般匆匆离去。
宋纯熙也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走至房门前便瞧见王小花左顾右盼的站在自己门前。
“小花姐,你找我?”宋纯熙走过去。
“纯熙妹子你可算是回来了!”王小花环顾了一下四周,神神秘秘的凑近开口:“我发现了一件古怪事儿。”
宋纯熙见状去将房门打开,“小花姐,我们进去说吧。”
“好。”王小花哪有不同意的,这外面人多眼杂,的确是不合适说事儿。
“纯熙妹子,我跟你说,我发现最近几日妙竹都频繁的去了那耳房,像是在收拾什么。”一进来王小花就迫不及待的开口。
这事她憋了许久,总算是说出来了,自从知道妙竹从与哪个野男人在耳房厮混,她便时常观察耳房的情况。
然后发现这几天妙竹一直都在耳房忙进忙出的。
“而且我悄悄去瞧过,里面的被褥都被换了新,屋里也烧炭来暖过。”
闻言宋纯熙如有所思,王小花又继续说:“她忙活这么多,不会是还想在那耳房与野男人厮混吧?!”
若是这样,那妙竹的胆子也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