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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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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这情况,要和平解决几乎是不可能的了。温王与几位将领讨论了一下作战计划,齐风禾坐于他旁边,安静听着。

其实她觉得她应该出去,毕竟她算得上是闲杂人员,此等机密之事,不应由她听去,可她刚动此念头,便被温王拉住。

“风禾也留下,此为卿第一次参与战争,虽为小战,可供卿入手刚好。”

被拉住的齐风禾坐立不安,账中二十多人望向她,令她如坐针毛。

齐风禾有些许怕生,她从前便不善与人打交道,如今亦不善,更何况,是在如此情形下。

温王也知她不安,便于案下握住她手,予她安慰。齐风禾惶恐,紧紧抓住温王之手,如同溺水者抓住稻草。

她的指甲抠进温王掌心,印出几道红痕。刺痛感令他五指一缩,但面上不曾显示,依旧端坐着。

陷进温王掌心的手发泄着她的压力,倒令齐风禾可勉强端坐于此,不至于过于失态。

在场的人虽为武将,可能统领一方,也并非愚钝之人,见温王态度,也知他要培养齐风禾,也就顺着他的意,将目前的情况讲明白,一点一点揉碎了,供齐风禾理解。

至于如此合不合适……那些坟头草三尺高的人,已经给出了答案。

“如今的情况是,李风手里有十万兵,我军有三万。虽瞧着情景对我军不利,可事实并非如此。”

军师将情况缓缓道来,他说时,眼睛不时瞥向齐风禾,以确保她能听懂。

军师:“李风手里的十万兵,皆为十郡黔首,几日前才临时组成,毫无作战经验。而我军皆为老兵,随王多次出征。且,李风手上并无多少武器,多为棍棒,铠甲寥寥,猜测不过千副。而我军配甲两万,皆持铁器。若论质量,优势在我军!”

军师所言情况,在场者除齐风禾外,皆心知肚明,这番话便是特意说给她听。

温王侧眸看她,便见她正襟危坐,神情认真地看着严笃。

齐风禾也非愚钝之人,军师说一句便看她一眼,她便知道这些话是说给她听的。虽不知为何让她参与,但她还是努力听着。

别管,老师讲课的时候不要走神,听不听得得懂不重要,态度先要摆正。

她当初就是因为态度端正被导师看上的,有什么事第一个想到她,年纪轻轻的便进了实验室做牛马。

见齐风禾一副听进去了的模样,军师又继续讲道:“虽是如此,可开战于我军而言,百害而无一利,且时间拖得越久,损失便越大。”

怕齐风禾听不懂,军师便将事情拆开讲道:“十郡先为我军财产……”

他一言未落,便被温王打断。

“十郡为风禾嫁妆,是为其私产,非我军财产。”

此言一出,账中二十余人皆愣,军师之声更是戛然而止,众人私下交换神色,齐风禾摸不清他们的想法,适才松下的身体又紧绷,指尖狠狠抠入温王掌心,引得他手一缩。

温王:“……”

众人神色各异,但也无人反驳,军师更是丝滑改口:“……十郡为后之财产,一旦开战,所亡之人皆为后之黔首,所坏城楼皆为后之城楼,良田、作物、钱财……此一丝一毫的损耗,都是后之损耗。战争持续越久,损耗便越多。因已,不战为上策,速攻为下策,将战争时间拖长,则为败策。”

“由此,虽希望渺茫,可某仍提议先行劝说,或策反其内部之人,使其归顺,或从内部瓦解,若此行不通,便夜袭,速攻占领青守,斩杀李风,乱其军心,劝降黔首。”

军师言毕,便转向齐风禾,朝她拱手:“若要劝降,便需后出面。十郡黔首不认温国,坚信自己为齐国之人,而王后为齐王之女,为齐姓,是为齐国王族。他们若死认自己为齐国人,那也需认王后。且齐王放言天下,十郡为后之嫁妆,那十郡便是后之私产。纵观列国,出嫁女之嫁妆,属其女,不属其夫,那后之嫁妆,便属后,非属王,亦非属温国。由此,十郡便无暴动之理。”

虽十郡明面上为齐风禾嫁妆,私底下为齐王赔款,可一旦温国承认前者,并有她亲自接手,那齐风禾的存在使收服十郡天然有理。

但如今闹到了这种地步,对方和他们讲道理的可能微乎其微,提出此策多少抱着侥幸。

可战场上侥幸必死,因而,军师将此策讲完后,便继续讨论接下来的计划。

策反一事与齐风禾劝降同时进行,而速攻,几乎是必然,温王下令全军进入待战状态,一但谈判失败,便攻其青守。

定下计划后,齐风禾便被温王牵起。

现需她出面,同李风交谈。

如此重大之事,乃她头一回参与,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待账中众人离场后,她便不安地望向温王,祈求安抚。

温王见她慌张模样,敛下眼眸,取下狰狞鬼面,露出那张盛世颜,他以双手扶住齐风禾的脸,以额抵额。

“妻,莫惧,吾会站于卿身侧。”

握着温王的手突然空落,齐风禾似溺水之人,慌乱地张手,企图抓住一切可握之物。

温王额心传来温润触感,下一刻,眼前之人便突然靠近,抓住他的后背。

齐风禾也不知她此时情感究竟如何,只想抓住周围的一切,狠狠地抓住,才能令她慌乱的心有所安落。

她的指甲除出嫁那日,便未再修过,这些时日,又有所长长,此刻隔着衣物,将温王背部抓出一个个月牙痕。

这细微的痛楚自然比不过刀伤箭伤,却能令他清楚地知道身前之人情绪的变化,他抬起手,轻轻环住她,拍抚着她的背。

肩颈处突然抵住坚硬物,怀中之人张开了嘴,压在他身上,却迟迟没有咬下。

过一会儿,泪水浸湿他衣襟。

帐中之人早已走净,独立他二人,寂静无声。

许久后,青年如寒冰般冷冽的声音响起。

“妻,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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