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架？”爱衣吃惊，“日向和影山？”
虽然两个人平时确实喜欢斗嘴，但看起来感情其实蛮好的，居然会闹到打架。
“是很严重的事情吗？”爱衣问，“而且在学校打架，被老师们知道的话...”
仁花无精打采：“老师们都不知道啦，而且田中学长很快就阻止了他们，只不过日向他们看起来都没有被对方说服。”
爱衣：“说服？观念问题？”
仁花顺势趴到桌子上，叹气：“日向想要靠自己也能在空中决定击球方向，但是影山君认为现在没有训练这个的必要，马上就要比赛了嘛...”
爱衣：“排球馆维修的时候没有办法训练，他们会好好冷静下来的。”
仁花前几天还在为自己要不要做经理而发愁，现在已经开始为队员们的观念不和而担忧，爱衣说的没错，她其实行动力很强，只要给她一点点的动力。
而现在的仁花，就开始在经理这条路上奔跑。
仁花握住爱衣的手：“暑假集训，你会和我们一起去吧？！”
爱衣点头：“我有向教练申请，他说可以。”
她的家教兼职还有一段时间才开始，暑假前半就是纯粹的休息。
仁花呜咽一声：“希望明年你也能多来排球部看看...”
一想到明年清水学姐要毕业了，好多事情都要自己做，她就由衷的感到恐慌。
爱衣：“等到了明年，你一定也会成为学姐那样游刃有余的经理。”
仁花：“你对我的信心比我自己的还充足。”
爱衣：“因为你现在就已经做的很像样了。”
等到明年这个时候，仁花一定会成为队员心里合格又可靠的经理。
成长就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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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吃饭。
爱衣和月岛在去食堂的路上碰到了独自一人的影山，影山朝着自贩机去了，没有注意到他们。
爱衣收回视线，问：“影山和日向真的打架了啊，脸上的伤好显眼。”
真的不会被老师询问吗。
月岛：“那个伤是田中前辈揍的。”
“嗯？”
月岛：“田中前辈去劝架的时候给了他们一人一拳。”
爱衣感叹：“真硬核。”
月岛：“山口说，昨天仁花都被吓哭了，把田中学长也吓了一大跳。”
爱衣没想到这么严重，皱眉：“在仁花面前打架？”
月岛：“嗯，应该闹得很严重吧。”
爱衣：“不管怎么说，都不该在仁花面前这么打。”运动系的男子高中生，热血上头的时候真的什么都顾不上。
仁花也帮他们瞒着，完全不提自己受到了多大的惊吓。
总之，今天放学的时候月岛直接跟着爱衣去了便利店，在门口等爱衣换衣服的时候，日向也跑来便利店找教练。
月岛：沮丧的像变了个人。
月岛听着日向询问教练有没有可以帮助他变强的方法，正在发呆的他突然感受到了教练投来的目光。
看他做什么？
月岛挑眉，没有说话，这时候爱衣换好衣服背着包从后面进来，说：“我们走吧.....啊拉，日向？”
日向说：“下午好，宫同学。”
乌养熄灭了手上的烟，对日向说：“既然你想要锻炼自己，那我开车送你去个地方吧。”
爱衣：“要出门吗？”
乌养点头，去后面喊老妈。
爱衣对日向点头：“那我们先走一步。”
她和月岛去坐地铁，坐上车了爱衣感慨：“日向真的好喜欢排球，这种时候从来都没想过别的路，一心只想让自己变强。”
月岛：“但是身体天赋在那里，即使付出百分之两百的努力，也可能只达到了别人的起点。”
爱衣看他。
月岛却又闭嘴不再说这个话题。
爱衣：“你希望我现在发表一些意见吗？”
月岛：“不...其实不用，这只是我自己的看法，没有必要附和我。”尤其是你，不用附和我。
但是也不要在这种时候说教我。
爱衣握住他的手腕，将五指慢慢地合拢，与他十指相扣：“那我就不说，这种事情，别人怎么看都无关紧要。”
月岛握紧她的手，轻轻“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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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衣带着男朋友去道场被围观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是其他同事都是成年大人，做不出调侃高中小情侣的事情，闲聊过后，爱衣就要去和大家一起做热身训练了，而她早就帮月岛想好了：“那边有家长等候区，你可以在那里等我，也可以去附近逛逛，会不会觉得无聊？”
月岛摇头：“不会，我就在那里等。”
他坐在等候区里，看着爱衣和一群比她更高也明显更强壮的教练们一起热身、练习技巧，然后道场开门，开始指导学生。
这么看来，爱衣真的比自己成熟很多。
月岛看她即使和比自己大一轮的初学者交谈也游刃有余，就知道她身上那种“成熟感”并不只是一层虚影，她的成熟无视了年龄的差距，是一种社会经验丰富的表现。
和普通的高中生完全不一样。
和他...也不一样。
总是能明白他的情绪，也总是能照顾到他心里阴暗潮湿的地方，给于他情绪上的引导。
所以为什么会喜欢他——真的是因为脸吧。
月岛坐在长椅上，眼神一直追随着爱衣，渐渐地放空起来。
“爱衣酱，那是你的男朋友吧，真的使劲盯着这边呢。”被爱衣指导的白领姐姐趁着擦汗的间隙对爱衣说，“真好，年轻。”
爱衣看了看萤的样子就知道他大概是在发呆，笑了笑：“凌子姐姐你也才二十多岁，也很年轻啊。”
凌子摆手：“过了二十五，身手就远没有那么灵活了，加上总是坐办公室坐到身体僵硬，今天真的感谢你帮我全身放松了一遍，我之后都要来找你帮我锻炼！”
爱衣的笑容甜美：“那就谢谢凌子姐姐啦，多练习空手道，对脊椎也有好处哦。”
凌子转了转身体，点头：“真的，见效很快，要不然你们道场推出一个针对上班族的放松套餐吧，我肯定会买的。”
爱衣和这位第一次来的客人聊着天就把自己的课程推销出去了，这也是道场里的收入之一，有点像健身房课程，但是道场并不强制推销，如果客人愿意一直指名某位教练，那么他也能拿抽成。
爱衣的时薪加上时不时的奖金抽成，加起来相当可观，现在没有了要换兼职的犹豫，她更是火力全开，一周排了四个女客人。
女客人们来道场，总是第一时间找女教练嘛，这几乎是道场里默认给爱衣的客源。
“大家都是温柔的好人，”爱衣结束兼职，和男朋友一起回家，“虽然都是武力值很高的壮汉，对待女性都很笨拙，可是真诚最难得。”
她晃着马尾，心情不似之前那般摇摆不定，更能体会到这份兼职的可贵。
月岛默默听着，爱衣意识到了沉默，停下脚步看他：“怎么了？一直不说话。”
月岛本来想再多思考一下，可是嘴巴听到她问话，根本不准备给他反应的时间，直接脱口而出：“你到底喜欢我的哪一点？”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
爱衣的脸上有些茫然，被这个完全没有前因后果的问题打乱了思路，月岛则是将嘴巴抿的越发紧了，一副很想撤回这个问题的样子。
可是现在让她装作没有听过也不可能啊！
爱衣知道萤在排球方面有些不想提起的东西，可是她一直以为他们之间的感情进展很顺利啊，为什么会突然问出这个问题。
简直就像是萤在怀疑她对他的感情一样。
爱衣：“喜欢你的很多方面，现在要我一项一项的列举出来吗？可能会错过这一班电车。”
月岛的脸染上微红：“不,不是现在。”
爱衣伸出手：“那我们回去说。”
月岛牵着女友往车站走去，走着走着发现女友也开始不说话了。
他的心顿时忐忑起来。
是在想什么呢？想他反常的理由？她总是能察觉到他的不对劲，也会避开他不想谈及的话题——可是他和她比起来就幼稚许多，想要把那些问题摆出来直接问她。
会不会显得特别蠢？
月岛的脑子里也乱糟糟的，两个人牵着手，亲密地坐在电车上，爱衣打了个哈欠，什么也没说就靠在他的肩膀上闭目养神。
月岛紧绷的神经在女友温软的身体靠过来时就渐渐放松下来。
大概是刚运动结束，和他肩头接触的地方温度比较高，沿着他左手的手臂一路向下灼烧到指尖。
月岛也不知道她睡着没有，此刻电车上的人渐渐多起来，声音也嘈杂，他低声说：“我只是想知道，和你比起来，我好像没有什么足够吸引人的地方...除了脸。”
他一向知道自己长得高，脸也不错，相当吸引女生的注意，可是他很不想承认，自己只凭这一项吸引人。
声音消散在嘈杂的车厢中，月岛的视线落在地板上，没有再说话。
电车到站，月岛轻微动了动肩膀：“到了。”
两个人刚走到便利店附近，就听到了乌养教练的大喊：“影山！！！”
爱衣就看着乌养教练从他们俩身边跑过去，和门口的影山汇合，激动地说起排球的事情。
“啊，你稍微等我一下。”爱衣见状，知道没法在便利店里面聊了，她要回去换身衣服。
月岛不明所以，但是也很乖的站在门口等，听到里面教练激动地对影山说“让球停下来”。
看来已经找到了解决方法？就算听起来很难，可里面的影山也是直接说“让他试试”。
“我好了。”爱衣换好衣服下楼，挽住他的手，“我们出去吃晚饭吧。”
月岛有些诧异：“现在吗？”
爱衣被逗笑：“晚饭就是现在吃啊，啊，还是说你必须要回家吃...”
月岛打断她的话：“没有，我和你一起。”
他拿出手机给妈妈发消息。
学校附近的定食店也是熟人开的——田中学长家的食堂，他们过去的时候却没有碰到田中学长的姐姐，但是老板一眼就看出来他们是乌野的学生，还免费给他们上了小菜。
点好各自的食物之后，桌面上陷入了一段沉默。
爱衣拨弄了下饮料里的吸管，开口的第一句话就差点让月岛呛到：“我还以为，我们都是最先喜欢上对方的脸呢。”
结果萤居然不是吗？
她反而有些疑惑：“难道萤你以前在哪里见过我吗？”
月岛难得狼狈地呛咳两声：“不、等等...为什么会这么说？”
爱衣：“你还好吧？”
等月岛平静下来，她才说：“因为一见钟情，不就是‘对方的脸是我的菜’吗？或者说第一次见面的氛围很好，那一个瞬间戳中了自己，所以顺理成章地想要更加了解对方——一见钟情不就是这样的吗？”
月岛、月岛无法反驳。
“我在电车上说的话，你听到了啊。”
爱衣点头：“不过车上人太多，我也还要好好想一想怎么回答你，所以就没有出声。”
好坦诚。
坦诚的这一点也很喜欢。
爱衣对着上菜的老板娘说了声谢谢，开始吃饭，她是有些饿了。
月岛也开始吃饭。
感觉肚子没有那么饿了，思维也渐渐清晰，爱衣慢条斯理地说：“其实我不太明白你为什么会问‘我喜欢你的哪一点’，因为有的时候我没有办法把那一个特点单独列出来，就像是做事很理智这一点，可能我交朋友更喜欢热情一点的人，理智这种特性只有在你的身上才会被我欣赏，并且感到非常着迷。”
她用了“着迷”这个词——月岛的耳根渐渐泛红。
爱衣没有察觉，继续说：“而且我一直觉得，你的情绪特别稳定，我和你在一起很安心，你总是在观察，这一点只有在你身上我才会注意到，并且总是为此感到心动——你在观察我，我觉得很开心。”
“因为是你，所以那些特点我才会喜欢，并不是因为有了哪些特质，我才喜欢你...这么说，你能了解我想表达的意思吗？”爱衣有些困扰，她一向觉得自己的表达能力不弱，在这时候却想着，要是能进行脑电波共振就好了，她的心意可以百分之百、毫无保留的表达出去。
她试图从萤的表情上看出端倪，却发现萤低下了头。
“萤...你的脸好红...”
月岛的声音有些低：“别看我。”
怎么可能不看啊！
她真的很少有看到萤害羞的机会！她的手也蠢蠢欲动起来，摸到了手机。
想拍照...爱衣的念头一起，动作就果断起来，在月岛没有抬头的时候咔嚓一声抓拍了一张，月岛抬头：“等等，你在做——”
爱衣朝他无辜地笑了笑，迅速收起手机。
月岛没想到她明显是要耍赖，心情真的是忽上忽下，被拿捏死了。
他只能叹气：“怎么才愿意删掉？”
爱衣微笑摇头。
托女友的福，这会儿他心里奔涌的情感一下子平静下来了，只觉得她可爱。
“好吧，不要外传。”他轻飘飘地说完，继续低头吃饭。
爱衣戳他的胳膊：“所以我的意思你明白了吗？”
月岛“嗯”了一声。
爱衣笑眯眯地问：“那——萤其实也很喜欢我的脸咯。”
可不只是脸——月岛表情正经沉稳，思维却因为这句话开始发散，他喜欢的......
糟了，这么想，感觉自己的思维好糟糕。
月岛垂下眼睫：“不止脸，远远不止。”
除掉她本身对自己不同寻常的吸引力，只看今天他失态的表现就知道他有多么的欣赏她、喜欢她、甚至于仰视她。
这些话被他吞回心里，他只是又重复了一遍：“远远不止。”
对她的喜欢也是，远远超出了他用语言能表达出来的范围。
爱衣托着下巴看他：“什么时候能告诉我呢？”
月岛：“告诉什么？”
爱衣：“我虽然能理解萤你喜欢自己思考很多问题，但是我想听到你把思考的问题也和我说说。”
她盯着萤的眼睛：“我想听你说。”
月岛的手顿住了。
突然就对他步步紧逼，是因为自己之前问的问题让她有些生气？不，她今天的情绪一直很平缓，不是突然生气，那就是她是真的这么想的。
月岛：“我喜欢你的原因，只是因为是你，没有比较的对象，没有退让的余地，我...”
他迟疑了一瞬，还是把心里话说了出来：“我可以对你毫无保留。”
不管是让她看手机消息，还是去房间检查私人物品，他都愿意——或者说他想她这么做。
爱衣像是被他的话惊到，迟疑了一会儿问：“毫无保留是指...？”
月岛这次克制住了自己，他淡淡地说：“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能告诉你。”希望你支配我。
“如果我说漏了，你可以直接指出来。”如果我让你不开心，你可以更明显地表现出来，惩罚我。
爱衣伸手摸上他的脸：“你明明知道我不会这么问。”
月岛闭上嘴巴。
爱衣笑起来：“你刚才说的我就很高兴了。”
月岛心里微微有些失望。
爱衣的手滑过他的脸颊，小声说：“别失望啊。”
月岛：“为什么这么说。”
她的手指离开他的脸颊，也带走了月岛的思考能力。
爱衣笑容狡黠：“也许我就是知道呢。”
她难道就没有观察过萤的表情吗？
月岛低头吃饭，现在他真的很怕自己说出些石破天惊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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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暑期的一周集训开始前，爱衣还有充足的时间去找个家教的工作。
当然啦，道场的同事们也不止一次邀请过她去家里做家教，但是她也考虑到给熟人做家教有不太好的地方，比如说兼职时间结束后，学生要是再来问问题，她回不回复呢？这样也太尴尬了。
不过可能是最近和男朋友相处的太顺利，导致她忘记了还有一个人也放暑假了。
“姐姐你太过分了！”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委屈，“我暑假都放好久了，一直在等你给我打电话，我今年还想回日本找你......”
声音越来越委屈，爱衣后知后觉的“啊”了一声。
把远在英国的弟弟忘记了。
“你们六月里就放暑假了，你没有参加别的活动吗？”她记得以前还有什么夏令营等等乱七八糟的户外活动。
电话那边的宫鹰说：“那都是我小学时候的事情了，我今年初一了，姐姐，你还记得我上初中了吗？”
爱衣：“当然记得，只不过你回来我也没办法，我今年在宫城呆一段时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兵库。”
兵库的伯父伯母催促过她，但是她计划着等到哥哥们打入全国的时候直接在东京和他们汇合，并不打算提前回兵库。
宫鹰不开心：“是因为姐姐你要在宫城陪男朋友吗？”
爱衣：“这也是原因之一。”
宫鹰大声嚷嚷：“我不会叫他姐夫的！”
爱衣：“你要叫我也不会允许，别乱想。”
这才什么时候啊。
宫鹰撇嘴，不敢再对着姐姐大呼小叫，声音又弱下来，有些可怜：“可是我今年真的想和你一起过暑假。”
爱衣算了算时间，对宫鹰说：“等今年男子高中的排球比赛打完，你再回国，那个时候我就有空闲时间了。”
弟弟已经初中，带着他也不是不行，而且还可以把弟弟塞给精力旺盛的双胞胎。
如果再小一点她绝对不会允许他自己回国，小孩子带着好烦。
宫鹰怏怏不乐地挂掉电话，等到晚上父母回家的时候也没什么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