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去向邻居了解情况的那些刑.警可能很快就会回来的，你就在这儿等着，然后把有用的消息都结合一下，等会儿去审讯室告诉我。”
这算是给孟晚柒安排了额外的工作了，不过她也没有拒绝。
“好，你先去吧。”
季郁清才离开没多久，两个便衣刑.警就回来了。
“诶？季队呢？”
“去审讯室了，你们先把消息报告给我吧，我听完之后再汇总一下去告诉她。”
“成，反正这人也有点儿复杂，让队长先忙着，先和您说吧。”
刑.警小白坐了下来，打开笔记本说：“根据我们对几位邻居的访问可以得知，徐耀祖是经常家暴向姗姗的，和他自己所说的经常被暴力根本就不相符，邻居们经常可以听到向姗姗被打的时候的惨叫，见到人的时候也经常是鼻青脸肿，身上也会有些伤痕。”
孟晚柒点点头，这些和在向姗姗身上发现的那些旧的殴打伤，也是可以对得上的。
小白继续说道：“邻居们还经常听见徐耀祖说着什么，女人都是恶心人的玩意儿，然后那些女性邻居们对于这番言论印象颇深，还有我刚刚去户籍处那边跑了一趟，他母亲现在正在坐牢，坐牢的原因是□□进去的，而且还卖那玩意儿，差点儿都要死刑了，现在是无期，我们找了之前老家的几个邻居，了解了点情况，大概就是他妈绿了他爸，然后又殴打他爸，徐耀祖本人是从小看到大的，后来他妈进去了之后，他爸没过两年就死了，他自己来到了这里。”
看来这人的成长经历还真的是不一般。
在畸形的成长环境之下，所培育出来的孩子一般都会有心理变态，一直不断的家暴妻子也是心理变态的证明。
“我想到一个办法了，我现在就去找季郁清，你们继续了解情况吧，有什么就及时报告。”
“好。”
到了审讯室，孟晚柒没有打招呼直接就推门进去。
季郁清似乎正在进行苦战，脸色不怎么好。徐耀祖这人就像是软硬不吃一样，根本就不在乎别人怎么说。
孟晚柒得到来，给这审讯室里面又无形之中增添了沉重的气氛。
她没有做什么，而是直接走到桌子面前，双手撑在桌子上低头问：“这些年，有没有曾经梦到过你的母亲？”
此言一出，徐耀祖几乎是立刻就有反应了，紧紧的握着自己的双拳，低着头不说话。
季郁清见这人终于有反应了，很是惊讶。
孟晚柒这是想干什么？
“你想说什么？”
短短几秒的时间里，徐耀祖就已经恢复如常，表情丝毫看不出破绽。
“你这些年是不是都活在你母亲的阴影里，所以才对女人那么痛恨，你妻子消失的这段时间里，你表面上是在其他女人那疗伤，但是我刚刚了解了一下，所有和你开过房的人都说你在床上不尊重人，经常打骂，还说是自己的情趣，但是……未免也太认真了些。”
众人微微咋舌，惊讶于徐耀祖这人的个性竟然这么扭曲。
而季郁清也有些诧异，呃是因为孟晚柒说的话……未免也太直白了些，悄悄扶额，她说起这些太自然了好像一点都不觉得羞涩。
“正如您所说，这个只是我的情趣而已。”
“季队长，你和我出来一下，我有件事情要和你请示。”
出了门之后，季郁清背着手问孟晚柒：“怎么了？你刚刚突然说他的母亲。”
孟晚柒把徐耀祖母亲的事情说了出来，季郁清就默默说了一句“难怪”，看来她也认为，有那样的成长经历，徐耀祖完全会成长为反社会型人格。
“你想和我请示什么？”
“据我了解，徐耀祖的母亲朱翠萍被关在安山监狱，虽然不是本市，但是挨得很近，我们可以把她带过来吗？如果见到了纠缠自己一生的梦魇，徐耀祖说不定会露出破绽。”
“首先，我们现在并没有任何的证据标明徐耀祖是杀人凶手，只是有嫌疑而已，其次，在我市的刑侦历史上，从来都没有让一个无期徒刑的犯人出来帮忙刺激嫌疑人的先例，就算是咱们想，估计程序上也行不通的。”
“有办法的，除非朱翠萍愿意出面指证徐耀祖是个反社会性人格，这样至少还能争取点时间。”
“你的意思是用‘本末倒置’的办法来把朱翠萍带出来？”
这样做的话，朱翠萍就变成了那个“因”，徐耀祖是“果”。
——说实话，倒也不是不可以。
季郁清摸了摸孟晚柒的头，用一种很虚假的语气称赞着说：“乖，你真聪明，姐姐这就去走程序。”
“得了吧你！”孟晚柒哭笑不得把手拉下来：“快点去吧。”
有了孟晚柒的点子，程序果然走得很快，季郁清当天下午就拿到了批准书，带着孟晚柒和小张，开着车去了安山监狱。
说实话，现在过去，如果朱翠萍不同意指认的话，那这个程序书就没用，能提前拿到也是钻了空子，如果没有办法把朱翠萍带回来指认，估计局长会很生气。
开了两个小时的车之后，车行驶到了山区。
孟晚柒把窗户打开，迎面吹着风，空气中充斥着沁人心脾的花香味，这种不同意城市的空气让孟晚柒身心舒畅，看着气色也好了不少。
到了监狱门口，她还不能提前把文书拿出来，只能说是有个案件可能需要找朱翠萍了解点情况。
很难想象，档案书上面那个满头浓密黑发，美艳如花般美丽的女子，会变成眼前这个体态臃肿，满头白发的样子，以至于季郁清都问了一句：“这人真的是朱翠萍吗？”
狱警瞟了一眼档案的照片，也唏嘘道：“都被关了二十几年了，当初差点就死刑了，进来的时候天天犯病，活生生把自己折磨地不像人。”
“嗯，谢谢您，我们进去聊聊吧。”季郁清礼貌地笑着。
“我就在门外等着吧，按照规矩我是要陪同的，不过市局的同志都懂规矩，我就不看了。”
这一招以退为进，直接把“逼供”的这条路给堵死了。好在季郁清也没有动这个念头，礼貌地将人给送出去。
朱翠萍警惕地盯着眼前的三个人，没有主动开口说话，但是那双眼睛里透出来的情绪却太多太多了。
季郁清在她面前坐下，直视着她问：“朱翠萍是吧？我就直说了，你了解你的儿子徐耀祖吗？”
听到这个名字之后，朱翠萍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继续警惕地盯着三人。
孟晚柒直接说：“他好像杀人了。”
朱翠萍依旧没有情绪反应，不过这次却把头低下了。
见状，孟晚柒在季郁清耳边，用只有她可以听见的声音说：“她在逃避，她只关心自己而已。”
说的没错，因为□□而抢劫，而且还杀了一对夫妻的人，可不就是彻头彻尾的利己主义者吗？
季郁清点点头，继续问朱翠萍：“徐耀祖现在涉及到一桩杀人案，我们也不用你做多么复杂的事情，只需要和我们走就可以。”
她终于说话了，不过出口的话却带满了刺：“我都快要在监狱里面老死了，说实话帮你们警察出面，我也捞不到什么好处了，而且我还是个疯子，精神不正常，没用的。”
这倒是实话，朱翠萍今年已经六十四了，在监狱里的人差不多都不会长命，看她的状态也撑不了几年了，再加之她是被警察抓到这里来的，估计要恨死警察了，怎么还会愿意无偿帮忙呢？
季郁清刚准备说什么，被孟晚柒轻轻压住了肩膀。
“你们出去，我和她说两句话。”
此言一出，季郁清和小张俩人都盯她。
季郁清更是问：“你认真的吗，这不合规矩。”
“我就是说话而已，我这个人你还不了解吗？我不会做什么错事的。”
季郁清盯着孟晚柒看了看，又看了看朱翠萍，就算朱翠萍突然暴起伤人，他们就在门口，最终还是勉强点头同意了。
她拍了拍孟晚柒的肩膀，说：“这人很危险，有什么情况你就赶紧告诉我，不要在里面待太长时间。”
“好。”
门被关上之后，朱翠萍很明显变得更加紧张了，盯着孟晚柒的眼神充满了戒备，像是一只被关在笼子里面的野兽一样。
“朱女士，不用这么紧张，我只是想要问你一件事情。”
“什么？”
“想不想在监狱里面安度晚年？”
“……什么？”
朱翠萍更迷惑了，而孟晚柒却伸手在自己的肩膀上抓了一下，抓下来一个指甲盖般大小的芯片，这芯片上面还闪着红点，孟晚柒直接用力捏碎，说：“你当年之所以可以逃掉死刑，就是因为精神诊断为异常状态，所以不用对人负责，是吗？”
“你……”
“我有办法可以让你的精神状态变成正常的，无法逃脱狱警的验证，这样你在监狱里面——哦不，是你人生中最后的几年都要提前结束了，想不想试试？”
朱翠萍的眼睛猛地瞪大了，装满了恐惧。
她粗糙的手指忍不住颤抖着，上面还带着溃烂之后痊愈的伤痕，这是当年的后遗症，这么多年也无法抚平分毫。
“你……这些年狱警对我验证很多遍了，你——”
“别紧张别紧张。”孟晚柒突然笑着挥挥手，说：“当然我也只是说说而已，不用那么紧张，每一次的验证估计都让你费尽心神吧？这些年每天晚上都睡不好吧？只要你答应出面见见徐耀祖，根本就不用说什么，只需要坐着，我就不会找你的事情，让你好好在监狱里面老死。”
“我……你现在大可以告发我，我有自信可以再过一次验证。”
孟晚柒挑眉道：“那咱们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