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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花沁木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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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继承人宰x家中受宠幺子调香师中

预警:先天性转宰,四爱,女攻男受,大宰小中

四岁年龄差

其中有关香氛的知识有杜撰成份

summery:我想要一份独一无二的礼物。

(一)

太宰治,一个优质单身白富美,未来的稀缺资源女霸总,目前正因为拒绝相亲而被停卡,借住在竹马中原中也家中。

以上是太宰治投奔中原中也的理由,但至于到底是不是这样,只有太宰治和她的养父森鸥外才知道掩盖在老套理由里的隐情。

森鸥外很清楚,他的养女的性取向看似正常实则微妙,正常男人根本无法接受她这种想要掌控一切的重欲心理。

当然,他同样明白,就算有男人能够接受她别具一格的性取向,太宰治也不会和那个人在一起,除非,这个人叫中原中也,他合作对象家的掌上明珠,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追求梦想的天才调香师。

森鸥外深知他养女对于心仪之物势在必得的决心,干脆陪她演了这场戏,意思意思停了一张无关紧要的信用卡,把人给“扫地出门”了。

(二)

“中也…我想吃螃蟹……”太宰治穿着一件薄薄的真丝睡裙,没骨头似的歪在沙发上,肚子上盖着一条毯子,里面藏着一个热水袋,茶几上也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红糖水:“不吃就会疼死了嘛……”

“要是吃了你就真的疼死去吧。”中原中也将中央空调温度调高,把手伸进毯子里掏出热水袋换了水再塞回去:“但是今天晚上可以吃点虾。”

“那我想吃麻辣小龙虾…”

“辣的也不行。”

“中也好过分…呜呜呜…”

中原中也扶额,他这个青梅从小到大浑身是戏,明明比他大了四岁,却总像个孩子似的要他操心。

他坐到太宰治身边,嗅着太宰治身上若有似无的香气,叹了一口气:“你又偷偷用我调好的香。”

“好闻嘛。”太宰治挪了挪位置,悄悄朝中原中也贴近:“是你最近在忙的那个【伊甸园】系列吗?”

“只是其中一款香的雏形,这次的主题我总是找不到感觉。”

作为年仅十六岁就声名鹊起的天才调香师,中原中也有的是骄傲的资本,可惜这次他的大姐尾崎红叶准备推出有关爱情的【伊甸园】系列难倒了这个没有尝过恋爱滋味的毛头小子,一连试了几个配方都是不尽如人意,总是觉得差了点什么味道。

参与这个系列的调香师几乎都是德高望重的前辈,唯有中原中也最近一年才崭露头角,如果一个不慎就很容易成为整个系列里的败笔,而以中原中也尽善尽美的性子,他绝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我记得是红叶大姐说过是会推出六款产品是吧。”太宰治终于摸到了中原中也的手,心情愉悦地用涂了暗紫色指甲油的指甲轻轻剐蹭他的手心。

因为自小就被太宰治上下其手地骚扰,再加之他一直被兄姐保护得很好,平日里也会有一些亲昵的举动,他并不觉得太宰治的行为有什么不对的。

“是啊。”中原中也捉住太宰治作乱手,发觉对方明明是个女人手掌却比他略大,身高也是高出了半头,心里顿时有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失落感,但又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六款香水的命题分别为【初】,【恋】,【燥】,【靡】,【落】和【黯】,讲述了一个从热恋到落幕的爱情悲剧,我分到的命题是【初】,即代表初恋,一切的开始,可是我试过了玫瑰,百合还有月季,就是找不出那种初恋的感觉。”

“那可能是因为中也没有谈过恋爱啦,毕竟中也还是一个十六岁的小宝宝啦!”太宰治笑嘻嘻地抽出手,用葱白的食指卷住中原中也微长的橘发,慢慢将中原中也搂进怀里,把下巴架到他的肩膀上。

“那么请问我们20岁的成年人可以告诉我初恋是什么感觉吗?”中原中也翻了个白眼,太宰治明明和他一样是个寡王,却偏偏也来嘲笑他。

“是甜的。”太宰治收敛了笑意,语气清清淡淡的,但又有种渴望的意味:“又很新鲜,像是清晨果园里橘子上的一粒露珠,让你想要抹去又舍不得…”

听到这番话,中原中也心里泛起一阵奇异的酸涩,可他不知道这代表了什么,只是低头看着太宰治的手指,似是在考虑太宰治话里的信息是否有益于他的工作,良久才重新开口:

“先不说这个了,你再过几个月就要过二十岁生日了,今年想要什么礼物?”

历年中原中也送给太宰治的礼物都没有什么神秘感,都是太宰治上下两片唇瓣一动,中原中也就给她找来。

比如什么那一年院子里第一朵盛开的桃花的标本啦,什么兔子模样的由中原中也亲手做的羊毛毡啦,波子汽水里面蓝色的弹子之类的小玩意儿,只要太宰治说出来,中原中也全都可以替她办到。

“我想要…”

太宰治想着中原中也温室里各种颜色粉嫩的瓶瓶罐罐,下意识又贴近了一些。

虽然脑子里想的是和心里的小男孩春风一度,把人弄得梨花带雨的艳色画面,说话时的声音却是娇娇软软的小女儿家情态:“我想要一瓶香水。”

“就这样?”

“我想要一瓶独属于我的香水,配方归我,得去协会注册的,别人都不能用。”

太宰治故意用一种很任性的语气补充道:“以后也要中也亲手给我做这个,旁人假手的我可不要。”

“行行行,那你想要什么样的?”中原中也寻思着对他来说应该不算难事,也就应了下来。

“今年二十岁生日欸,我也想要一点神秘感。”太宰治悄悄吻过中原中也的耳垂,眼底的情意快要溢了出来:“具体是什么样子,要中也自己去想。”

怎么办,现在就好想吃掉。

看着被自己呼出的热气染红的耳垂,太宰治压抑住了内心的渴望。

我的确想要独一无二的礼物。

太宰治想。

不过我会自己去取来。

(三)

九点,中原中也坐在书桌前,带着一副黑框眼镜,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

方才他将非要熬夜追剧的太宰治赶上床,对于生理期的女性来说,熬夜追剧会导致激素水平紊乱,最后导致未来一系列并发症。

中原中也从来都不信什么“一次两次没有关系”之类的谬论,虽然他自己也会熬夜也会酗酒和吸烟(这些事儿得瞒着魏尔伦和尾崎红叶),但是他自认为自己很有分寸且作为一个男人这些算不得什么。

很多人认为调香师不吸烟,不喝酒,但实际上仔细一想如果什么都没有沾过,那对于烟草类和酒精类的香气也没办法把握住。

但是他认为太宰治不行。

可能是老妈子的心,他认为太宰治一个姑娘家应该早睡早起健康作息,喝酒全靠品,烟草别沾边。

然后某人全部犯了个遍。

行叭,平时管不了她,现在在他家里他说的算。

深呼一口气,中原中也把注意力全部放在了面前的小样瓶和草稿纸上。

太宰治的生日在六月份,尾崎红叶的新品推出是在十二月份,那么他可以先把后者放在一边,专心完成太宰治的生日礼物。

太宰治是个怎么样的女人中原中也明白得一清二楚。

在十五岁时,太宰治就凭借着女生的生长优势窜到了一米七,而他只是一个身高一米三的小矮子,被她抱在怀里带到办公室里玩儿。

在别人还是天真无邪的年纪,太宰治就学会了在一群老狐狸之间虚与委蛇,她被迫提早见识了成人世界的黑暗,用冷酷无情的姿态嘲讽她的手下败将。

她下达那些冷漠的任务时从来没有让中原中也回避过,这些都让中原中也形成了一种童稚般残忍的心理,可以平静地看着太宰治解决一个又一个竞争对手。

太宰治最先继承的是□□,手沾鲜血本就是家常便饭。

她从不惮于把自己最丑恶,最残忍的面貌展现在中原中也面前,如果她愿意,她本可以在中原中也面前伪装成一个不谙世事的傻白甜,但是她没有。

中原中也明白,太宰治对他的不加掩饰展现出自己的全部面目就是对他的亲昵与信任。

他应该回报她同等的信任与感情。

香水分为前调、中调与末调三部分,写在包装盒上的只不过是主要素材,真正的一瓶香水往往会用上上百种香料,不然凭着上面的配方表,对家公司迟早会破解出调香师的专属配方。

香水前调是最先散发的味道。

中原中也首先想到了太宰治出生的月份,六月。

说到六月,首先想到的就是荷花,其次就是茉莉,就连昙花也有六月盛开的,但是中原中也并没有选择荷花或者茉莉作为主调,而是选择了荷叶。

比起花卉的清甜柔和,荷叶带上了些许清冷苦涩的味道,会让中原中也想起坐在冰冷办公室里,用冷漠的眼神看向底下背叛者的太宰治。

留得残荷听雨声,任是无情也动人。

或许旁人会觉得怕人,可中原中也偏偏着迷于这种清冷的韵味。

在他的眼里,这是最适合太宰治的前调,隐幽而含涩。

除此以外,辅以秋海棠与白梅,在孤寂之中增添些许温情,也预示着会有更好的未来。

前调大抵先定为如此,中原中也决定明日再细细琢磨,今天晚上已经很晚了,感官已经不再灵敏,睡醒了再做些调整。

(四)

太宰治躺在中原中也为她特意准备的客房里戴上了耳机。

房间布置得很温馨,所有家具基本上都被漆成暖粉色,床头柜上放满了可爱的玩偶,床上也放了一个等身橘色猫咪抱枕,毛绒绒地窝在那里,露出一张傻兮兮的笑脸,用它那双漂亮的蓝眸看着她。

床垫也是松软得如同戚风蛋糕,床单被套上也缝着可可爱爱的黑猫图案。

这是中原中也为太宰治预留的专属房间,里面的每一个细节都由他亲手布置,就连香薰也是他调制的蜜桃樱花味,仿佛太宰治是什么天真无邪的小女孩,哪怕她本人与这个房间格格不入。

太宰治不喜欢毛绒绒的公仔,不喜欢甜兮兮的水果味,不喜欢软乎乎的猫咪,但是她喜欢中原中也,于是这一切单纯到愚蠢的装饰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只要想到这个房间和其他摆饰单调的客房大相径庭就会让太宰治的内心无比熨帖。

有时候太宰治会想,中原中也有没有可能有一点儿喜欢她,不是那种亲人之间的喜欢,是那种想要接吻,想要做的喜欢,但每当中原中也用一种纯粹的,无害的眼神看向她时,她一颗火热的心就会被一下子熄灭。

中原中也看起来对谁都熟络,哪怕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家里,他在网络上也有一堆要好的朋友。

他的单纯总是这样无害得残忍。

太宰治还记得在中原中也还小时,她经常将他带到□□玩儿,每每看到他开开心心地坐在大厅的沙发上和基层的女员工们姐姐长姐姐短的,她就会十分妒忌。

于是后来她只把他锁在办公室里,让他只能看着她一个人。

中原中也也不闹,一个人快活地在地毯上或是玩玩具,或是看图书,又或者是玩游戏,并没有被束缚住的感觉。

甚至有一次她遇到了刺杀,当那个杀手被杀死时,血液溅到了中原中也脸上,太宰治连忙捂住了他的眼睛。

而中原中也,却在那一天对太宰治说:

“像是被稀释的,混杂着铁锈的颜料,味道一点儿也不好。”

他的眼底没有恐惧,只有一种纯稚的冷漠,就像孩童看着将要被他玩死的虫子一样,从不为这种死亡感到惋惜。

这时候,太宰治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中原中也的兄长是魏尔伦。

一个将杀人当作家常便饭的男人。

那她呢,如果有一天她死了,中原中也会不会也把她当成一只僵死的虫子?

为了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太宰治伪造了一个“自杀”的把戏,并在以后爱上了这项活动。

她有把握把自己变得虚弱而吓人,因为她太享受被中原中也温柔以待的感觉了,他会为她着急,为她伤心。

她喜欢这种感觉,这让她觉得自己不是一只可有可无的虫子,而是一个在中原中也心里占有一席之地的,一个活生生的人。

太宰治屏住了呼吸。

她在中原中也的房间里安装了窃听器,里面传来中原中也浅浅淡淡的呼吸声。

“荷叶啊…”

太宰治捞过抱枕,眼眸中闪过一丝兴味。

玻璃瓶塞被打开时的摩擦声传入耳中,太宰治明白这是中原中也打开样瓶时发出的声音。

中原中也的书桌上放满了拇指大小的小瓶子,这是是尾崎红叶费尽心思为他找来的气味样瓶,零零碎碎有几百瓶,也都只是基础的气味。

中原中也在十二岁时选择放弃继承家业,而是学习如何当一名调香师。

他的感官比旁人灵敏得多,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兄长与姐姐都支持他的选择,甚至怕他在旁人那里受了委屈,特地为他开了一家香氛公司,买下了大片土地种植名贵花卉,请来有名的调香师为他授业。

奢侈而泛滥的疼爱,造就了中原中也放肆的资本。

当然,这其中也有太宰治出的一份力。

无论是朱丽叶玫瑰还是鬼兰,不管它有多么名贵,太宰治总有办法搞到手,只为搏美人一笑。

闭上眼睛,抱紧了怀里的抱枕,想象是中原中也躺在她的怀里,又乖又软地喊她名字,太宰治感到只凭借这浅淡的呼吸声让她的心更加酥麻难耐。

她不止一次梦见过中原中也在她的动作下被弄得一团糟,只会睁着水润的蓝眼睛,喘着她从未听过的甜美声音。

他会环着她的脖子,让她慢一点,再慢一点,而她没有停下动作,用一点点有趣的小道具让她的小男孩颤抖欢愉。

完了,兴奋起来了。

中原中也的呼吸平稳下来,大概率是睡着了,太宰治爬下床,悄悄打开了中原中也卧室房门,想要和美人一亲芳泽,结果猝不及防和睁着眼睛发呆的小竹马视线相撞。

“太宰。”中原中也眯起了眼睛:

“你刚刚不是说你困得不行了吗?”

太宰治:哦豁,玩球,被抓包了。

(五)

太宰治看着靠在床头的少年,心里莫名翻滚起一阵燥意。

中原中也就这样慵懒随性地靠在床头,身上只披了一件衬衫,一条小毛毯盖住了腹部,裸露在小毛毯外的是一小节白嫩的小腿,上面还有一道浅浅的红痕,估计是被温室里的花枝不小心划伤的。

他的手里捧着一个平板,莹白的光打在他的脸上,显得格外脆弱。

一般睡前中原中也都会温习功课,以确保制作时不会因为一些细枝末节出现差错。

中原中也看着太宰治,对方穿着一件薄薄的丝质睡裙赤着脚站在门口,看起来单薄又可怜。

不着痕迹地蹙了蹙眉头,中原中也扯过一条毯子披在了太宰治的身上,把人拉进了房间里。

在中原中也的小地盘里,除了温室和藏酒室里会有恒温装置外,中央空调夜晚只会在有人的地方开启。

也就是说,太宰治刚刚赤着脚在温差不小的房子里穿梭,根本没有顾及她还在生理期当中。

“先做在这儿吧,我帮你把鞋子拿过来。”

……

中原中也回来的时候手上不仅拿了他给太宰治准备的粉色兔子毛拖,还给她倒了一杯热水,加了三大勺蜂蜜,送到太宰治手上时刚好是可以入口的温度。

太宰治窝在中原中也的床上,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委屈巴巴地缩在床角。

中原中也知道这都是太宰治装出来的样子,但是他就吃她这一套,就像小时候他的蛋糕上只有一颗樱桃时,只要太宰治装一装可怜,他就会毫不犹豫地把樱桃给她。

太宰治低着脑袋,小口小口地喝着蜂蜜水,眼睛偷偷瞥向中原中也,脑子里盘算着怎么才能光明正大地留下来。

不是人人都能得到这位□□幽灵的青睐,她这辈子只在中原中也面前示过弱,就连森鸥外都没有这样的待遇。

她惯会卖乖,不过是限定一人罢了。

“要留就留下来吧。”中原中也洞察了太宰治的意图,从衣柜里抱出了一床被子去了床左侧的沙发。

“晚上有什么事儿叫我,我在旁边。”

往太宰治被子里放了一个热水袋,中原中也打了个哈欠,爬上了沙发。

太宰治翻了个身,一只手按住了放在肚子上的热水袋,一只手抓紧了被褥。

淡淡的山茶香混杂着小米兰的味道,是中原中也房间里惯用的熏香。

在很早之前如果只有她一个人的话,只是几片止疼片了事,没有人会这样细致入微地照顾她的身体。

她习惯了疼痛,甚至习惯了坐在尸堆里看着血液一点点从自己身体里流逝。

太宰治的体术不是很好,但也不算太差,只是先代的森鸥外身手着实不错,没有给她留下什么有用的武装保护遗产。

这也是为什么森鸥外默认了太宰治任性一把去追求中原中也。

先不说中原中也家里有着一个顶尖的杀手组织,可以在未来保下太宰治一条命,就说中原中也本身也实力不俗,毕竟魏尔伦和尾崎红叶再怎么溺爱,也没办法在仇敌林立的情况下护住一个真正的傻白甜。

中原中也的单纯只限定于对一部分人际关系的处理,并不代表他会对每个人都散发善意。

他儿时的大部分时间不是待在家中就是和太宰治待在一起,这种日积月累下的不设防让太宰治既窃喜又心酸。

这一次中原中也是真的睡着了,缩在被子里的小小的一团,和小时候待在她怀里一样可怜可爱。

太宰治走到他身边蹲下身,轻轻的,轻轻的,在他的额上落下了一吻。

(六)

第二天早上,太宰治从暖烘烘的被褥里艰难爬起来时,沙发上的被子已经叠得整整齐齐,床头柜上的花瓶里也换了一束粉色的英国雏菊,新鲜得挂着几粒露珠。

可能调香师也需要一些浪漫主义的情调,中原中也本人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对于某些生活的仪式感格外看重。

比如两日一换的鲜花,再比如放在太宰治枕边的水果硬糖。

太宰治伸了个懒腰,去自己房间泡了个澡吹干头发。

她的身材很好,是一种堪称性感的美艳,在十五岁之后姗姗来迟的发育让她成了一个成熟妩媚的尤物。

如果是在工作日里,她会选择黑漆漆的大衣和单调的衬衫把自己打扮得像个男人,这些打扮加上十五岁之前总是留着短发,在太宰治还没有为悦己容的想法之前很多人都把这个鬼魅的幽灵当成一个十足的毛头小子,直到她蓄起了长发,涂上了口脂,定时包养指甲,偶尔还会对着镜子看着自己头上幼稚的粉色发卡傻笑时,人们才堪堪意识到他们的先代养大的是个女孩。

换上一件黑色一字肩连衣裙,太宰治随意把头发拢到一边的肩头,对着镜子细细地画了一个淡妆,唯独在涂口红时选择了鲜艳的樱桃色厚涂,搭配上她略微苍白的皮肤显得格外姝艳。

都说青春期的少年最容易被成熟妩媚的女人所吸引,怎么她一天天穿成这样还没能勾引到她的小竹马呢?

感叹归感叹,太宰治穿着和衣服不搭的粉色兔子毛拖慢慢悠悠地前往餐厅。

……

一如太宰治所料,中原中也在厨房准备两个人的早餐。

炖锅里的味增汤咕嘟咕嘟冒着泡,散发着浓浓的咸香,而一旁的中原中也正在煎着一条秋刀鱼,专注地等着一面变成漂亮的金黄色。

太宰治溜进厨房,从身后环住中原中也的腰:“中也~今天早上吃什么呀…”

“煎鱼和味增汤。”中原中也把鱼装进盘子里:“今天味增汤里我放了一些牛肉,不是很正宗,也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那应该会很好吃吧~”太宰治一点都不担心中原中也的厨艺,那是尾崎红叶盖章赞扬过的好手艺,就算再糟糕也差不到哪去。

安静地吃完饭,太宰治失望地发觉中原中也根本不管她穿了什么衣服,不管是一字肩的低胸装还是黑丝都没有办法引起他的注意。

想想看,她把自己包成一个毫无品味的粽子都有□□的合作对象想要吃她豆腐,现在穿得这么火辣,她的小宝贝看都不看一眼,仿佛媚眼抛给了瞎子,狐狸精败给了柳下惠,可怜又可悲。

要不,下次试试旗袍?据说那个很显身材?

太宰治看了看自己暗紫色的手指甲,决定明天预约美甲师上门做一个布灵布灵的新美甲去晃晃中原中也的眼。

(七)

中原中也穿梭在温室里的花丛间,寻找自己所需要的素材。

上个月魏尔伦为他送来了一小盆伯里夫人养在池子里,取其叶与籽萃取精华,辅之以花瓣,味道微苦泛甜,比之其他荷叶更为清新。

特殊的育梅区里有一株绿萼梅,是太宰治在他十四岁生日时移植过来的,此时刚好派上用场。

绿萼梅气味浓郁,需要稀释,中原中也想要它以那种朦朦胧胧的感觉作为荷叶清香的辅助,只能锦上添花,不能喧宾夺主,因此剂量还有待定夺。

太宰治换上了一双银色高跟鞋,直接走到中央的操作区旁的休息区坐下。

中原中也的温室堪比一座小型植物园,但每一种植物的数量其实并不多,都用特殊的容器各自隔开,以防气息交缠,让中原中也没办法准确判断是否需要采用这株植物,只有使用时才会打开容器。

太宰治眼睛一瞥,看见了柠檬留兰香,突然有了一个荒唐的想法。

辣薄荷性烈,柠檬留兰香温和一些,不过大抵作用都是为爱侣之间增添情味。

寻常人嗅到之后也许只是感到辛辣微醺,但是中原中也不一样,他的感官比旁人都要敏锐,最容易被这种味道引得动情。

太宰治曾经见过一次,当时中原中也还是个十二岁的孩子,嗅到之后晕晕乎乎地睡了一整天。

现在,也许是个契机。

她悄悄打开了容器,把花盆移到了距离操作室更加近的地方。

……

头晕。

中原中也萃取汁液时被一股若隐若现的辛辣气味扰了思绪。

他瞪着迷迷糊糊的眼睛,看着手里的工具,腿一软半跪在了地上。

此刻,太宰治走到他面前,扶着意识有些涣散的中原中也到了休息室。

“中也…中也…”她拍了拍中原中也的脸,确定对方已经完全迷糊了,微微勾起了嘴角。

红唇贴近了小家伙樱粉色的嘴唇细细研磨,用舌尖勾勒他双唇的形状,悄悄探入,分开时,一小部分口红印在了中原中也的唇上。

太宰治伸出拇指慢慢抹开中原中也唇上沾染上的艳色,将人的衬衫慢慢解开。

中原中也握住了她的手腕,阻止了她的进一步动作。

他揉着太阳穴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却被太宰治强硬地抵在自己和沙发之间。

“不要想太多。”太宰治诱哄着,慢慢抚弄起中原中也的背脊:“乖,闭上眼睛。”

寂静的空间里出现了纽扣掉在地板上的声音。

(八)

他怎么了?

他…为什么会…

中原中也躲在被子里,只觉得有些无法接受。

他白天就在临门一脚时想办法在不伤害到对方的情况下推开了太宰治,跑回了房间。

于中原中也而言,太宰治是他的青梅,也算是他的姐姐,是处在和尾崎红叶一样地位的女人,相当于是他长辈的存在。

哪怕他总是在迁就太宰治,哪怕太宰治经常像个普通女生一样和他撒娇,哪怕他们也会有一些亲密接触,但是像下午那样越了界的肌肤相亲是从来没有过的。

更让中原中也手足无措的是,他发现自己对于太宰治的举动并没有反感,甚至有些许的欣喜,但是这种背德的感觉让他心里感到罪恶且羞愧。

他把自己裹到被子里,不愿意再去想太多。

他们不应该这样。

中原中也希望这一切只是一场梦,他和太宰治没有接吻,没有差点就做了,睡醒了还和以前一样,亲密但不越界。

可是有人并不想给他轻飘飘地揭过这一页。

细微的开锁声后中原中也觉得自己的床垫一沉,然后一双手臂就把自己连人带被子搂进了怀里。

“别这样。”太宰治把橘色的脑袋从被子里捞出来:“不闷吗?”

中原中也抿着嘴,把脑袋偏到一边,眼神可怜兮兮的,有些躲闪。

“我喜欢你就这么没办法接受?我很丑?”太宰治也随之露出受伤的神情,把脸贴到中原中也的脸上,吓得后者一个激灵,连忙拉开距离。

“没…没有。”中原中也像一个蚕宝宝一样,往后一挪,太宰治却顺势逼近,不给他逃跑的距离。

“你很讨厌我?”

“没有…”中原中也曲起腿,用小腿隔开他和太宰治,后者勾唇一笑,直接抱住了他的小腿。

“那中也在顾虑什么呢?”她伸出手,抚上中原中也的脸,另一只手用力一拉,就把人彻底和被子分离。

“我我我…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你你你…”中原中也结结巴巴地说道:“所所…以…那个…这个…”

“我又不是兔子,我吃肉。”太宰治的手指慢慢划过中原中也的脖子,然后用拇指轻轻剐蹭他腮边的软肉:“就算是,我嘴刁,就喜欢吃窝边草。”

见小家伙不能接受,太宰治继续诱哄道:“你看,我们又没有血缘关系,在一起长大,知根知底的,很容易产生感情吧……难不成中也嫌弃我老吗?”

一边说着,太宰治一边半是真心半是作戏地松开手,语气闷闷不乐:“果然中也就是喜欢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吧,像我这样年纪大又不漂亮的老女人就是不招人待见……”

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太宰治故作低落道:“果然还是回家妥协吧,就是不知道相亲对象会不会家暴,会不会是一个外面彩旗飘飘的老男人,会不会……嘤嘤嘤……”

太宰治不漂亮吗?哪怕是她最不会打扮的年纪,也能引动一群男男女女的恋慕之心。

她年纪大吗?她现在不过二十岁,正是青春正好的年纪,兼具了少女的青涩和熟女的妩媚,无论对哪个年龄段的男人都有着无与伦比的吸引力。

不管怎么说,太宰治的各方面条件都优秀到无以复加,至少在中原中也眼里是挑不出什么错处的。

她几乎是一个完美的伴侣,拥有比中原中也多了四年的阅历,可以包容他偶尔的幼稚,会哄他,又会在适当的时候和他撒娇,让中原中也有一种被需要的感觉。

但是中原中也觉得心里总有一道坎儿过不去,可能是道德或者说从小到大的认知让他有些难以接受他们之间的身份发生变化。

不可否认,中原中也不讨厌太宰治,甚至有一点点不可言说的心动,这种心动被掩藏在道德的枷锁之后,掩藏在他每一次对太宰治的纵容,对太宰治的关心之间。

太宰治洞察了中原中也的感情,并死死地抓住了这一丝希望,想要把中原中也彻底变成自己的东西。

于是她说:“就一个月。”

太宰治将一条腿卡进中原中也双腿之间,把他困在自己和床头的包围下:“如果这一个月中也觉得还是没办法接受和我在一起,那就算了…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可是你不是有一个初恋嘛…为什么是我?”中原中也想起前几天太宰治所说的话,想起她对初恋的定义,语气里有些不开心。

“中也就没有想过那个人是你吗?”太宰治一听,笑了:“难道我们家的小中也吃醋了?”

“才…才没有!”中原中也推了推太宰治的肩膀,但想到太宰治还在生理期,没有用力:“还有,你…你还在那个呢,怎么能做那种事?!”

他这么大了,也无意中看过那种片子,男女之间的那种事情是不能在女生生理期做的。

太宰治看着中原中也泛红的面颊,心里痒痒的。

没有人规定生理期就一定要浴血奋战吧?他们还可以……

太宰治舔了舔嘴角,脑子里闪过白日中原中也迷醉软绵的模样。

“那就不做了嘛。”

太宰治嘟起嘴:“我就当中也同意了哦~”

随手从床头柜上拿了一块水果硬糖,太宰治撕开包装袋塞进嘴里,捧过中原中也的脸就吻了上去。

廉价的合成果味在唇齿间化开,只是这样一种不值钱的美味就足以让一个孩子开心很久。

中原中也被吻得身体发软,晕乎乎地靠在太宰治怀里,被太宰治温柔地揉弄着头发。

“中也现在知道初恋是什么味道了吗?”

她挑起一缕橘发轻轻吻了吻。

“草莓味的…”

中原中也喃喃呓语,觉得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裂开了一道细缝。

(九)

他们两个人身份的突然转换有些猝不及防又似乎在情理之中。

中原中也一开始还惶惑于会发生什么让他反应不过来的改变,他们的生活却几乎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太宰治依旧会枕在他的腿上和他撒娇,用她刚刚做好的指甲轻轻摩擦他的皮肤。

不同的是,她开始换各种漂亮的服饰在中原中也身边晃悠,时不时搂着他,把他亲得软成了一滩甜水,笑嘻嘻地说他可爱。

太宰治总是说他还是一个小宝宝,就是要姐姐疼疼。

中原中也被这种不加掩饰的爱意压得喘不过气,但并不讨厌。

给太宰治的生日礼物渐渐成型,中原中也看着坐在休息室含着甜品勺,朝他眨了眨眼睛的太宰治,脸上突然烧了起来,匆忙低下头摆弄手里的器材。

怎么办,还是好羞耻。

自从成了男女朋友太宰治就把她的一切都一股脑儿塞进了中原中也的房间,也把房子里的很多东西都换成了情侣款,娇滴滴地让中原中也和她同床共枕。

每天早上醒来,他都会被太宰治抱在怀里,像一个被她格外珍爱的洋娃娃一般。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中原中也总觉得太宰治看向他的眼神,似乎是想把他啃食殆尽,一丝不留。

他在剖析自己的内心,他想明白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像他的兄长深爱他的大嫂一样喜欢太宰治。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他会把自己的一颗真心完完全全地捧出,尽力给她想要的一切。

如果不是的话……

那他该用什么理由拒绝她呢?

中原中也的思想突然一窒,他发觉自己似乎不愿意看到太宰治伤心的样子。

他的心……跳的好快。

……

太宰治慢慢舔舐勺子上的奶油,叉起一颗草莓,手上却在飞快地处理森鸥外给她传来的工作。

原本森鸥外是给她放了半年的假期追求中原中也,但是□□内部发现了一个叛徒,这个叛徒目前走投无路,似乎是准备对中原中也不利,毕竟中原中也在外界眼里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调香师,是个从小到大都按部就班的乖小孩,也是太宰治和尾崎红叶他们最为重视的存在,控制了他就相当于捏住了两大势力的咽喉。

中原中也并不孱弱,相反,相当强大,是被尾崎红叶和魏尔伦盖章的身手强劲。

太宰治并不担心中原中也的安危,但是意外无处不在,她无法忍受她的小男孩被暴露在危险之下。

“我会处理好的。”太宰治给森鸥外发去了讯息:“不过还是要提醒大姐他们也多加注意。”

部署好一切,太宰治端着小蛋糕走到中原中也身边,趁着对方不注意塞了一小块:“这个好吃。”

“唔…”中原中也咽下嘴里的蛋糕,准备擦掉嘴角的奶油却被太宰治笑嘻嘻地舔去。

“这个更好吃。”

太宰治凑近中原中也的耳边,轻声说道。

(十)

敌方势力派来绑架中原中也的杀手被太宰治派来的人一阵围追堵截后困在了中原中也的温室里,几乎没有破坏任何器材和花卉。

除了一瓶快要完成的样品,一张草稿和一盆和音白玫瑰。

现在距离太宰治的生日还有一个星期。

中原中也平静地看着被打翻在地的样品和被杀手踩踏进灰尘里的白玫瑰,声音很轻,但是仿佛藏了冰碴:“你知道你刚刚做了什么吗?”

他顶着保镖们和杀手震惊的眼神,直接一脚踩碎了杀手打翻样瓶的左手指骨,一只手拉过一张椅子坐下,右脚踩在杀手身上,左脚脚尖抵住了杀手的喉咙:“我花了四个月的时间敲定配方大体选材,一个月挑选具体用料并用了大概五天的时间萃取。”

中原中也抚平配方表上的褶皱,慢慢将碎片拼凑到一起:“其次还有你毁掉的玫瑰。”

他右脚看似只是微微用力,杀手的面上却露出痛苦的神情,很快,保镖们就发现杀手的嘴角溢出了点点鲜血。

“我在27种白玫瑰中选择了这一种,又在我培育的这一种白玫瑰中选择了这一朵,你毁掉的不只是单纯的几百万的花,而是我培育它所花的时间精力以及我对我未来作品付出的心血……”

“……还有对她的承诺。”

中原中也笑了笑,抵着杀手脖子的脚尖一个用力,一声让人头皮发麻的骨裂声后,杀手的脑袋软塌塌地歪在了一边。

“既然这样,就留下来给我刚收的娄山红当肥料吧。”

踹开尸体,中原中也站起身,走到一个黑衣保镖身边:“她去哪儿了?”

黑衣保镖知道中原中也嘴里的“她”是谁,恭敬地低下脑袋:“Boss临时有事被森大人叫回去了。”

“我现在心情不是很好,想做点儿疯狂的事情。”中原中也把手伸到保镖面前:“资料拿来,我知道你们肯定有。”

纤细葱白的手指微微勾了勾,保镖沉默了一会儿,把怀里的资料递了过去。

中原中也随意翻了翻,面色看似平静,但在场的所有活人已经感受到了他压抑的怒气。

在此之前他们都以为面前这个有着甜美端庄长相的娇小少年,他们首领的小小心上人是那种需要被放在掌心里好好呵护的精致小孩儿,他们一面从心底里喜欢他的随和与好脾气,另一方面又担忧外来的侵害会伤到他,直到这时他们才意识到,中原中也不是一只娇软无力的小奶猫,而是一头矫健强大的雄狮,抬着他高傲的头颅,蔑视胆敢挑衅他权威的蠢货。

是啊,毕竟是太宰治心尖尖上的人,怎么可能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菟丝花。

他们看着中原中也随意打开了操作台上的一个暗格,从这之中拎出了一把狙击枪和几瓶浓缩□□。

“好久都没干票大的了,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手生。”

他调试了一下狙击枪,看似随意地对着远处就是一枪,众人只看到一个人影从约莫一公里之外掉落。

“勉强及格。”中原中也看了一眼那个被他击中的男人:“我刚刚射中了他的左腿,记得关起来,应该和方才那个蠢东西是一伙儿的。”

(十一)

“刚刚接到了前方传来的消息。”广津柳浪站到了森鸥外身边:“原本要联合起来对□□不利的组织在过去的三个小时内陆续失去了首脑和不少组织高干。”

“哦?”森鸥外饶有兴趣地看向太宰治:“太宰君,你怎么看?”

“还能怎么说呢?”太宰治微微一笑:“他们把我家的小朋友弄生气了,我又有什么办法?”

她摊了摊手,故作无奈道:“怎么办呢?我还要回去哄哄,不然我的小宝贝要哭鼻子的。”

“那赶快去吧,别来烦我这个老人家。”森鸥外挥了挥手,做出了一个驱赶的动作,笑骂道。

“得嘞,过几天带着小朋友去拜访拜访您老人家。”太宰治顺走小茶几上森鸥外买给爱丽丝还没有拆盒的小蛋糕:“哄人道具,您应该不吝啬这一块蛋糕吧?”

说罢,不等森鸥外回应,太宰治就拍拍屁股走人,不带走一片云彩。

哦,不对,她带走了一盒小蛋糕。

……

回到中原中也的小庄园,太宰治走进温室,看到的就是蹲在墙角委屈巴巴的中原中也。

“怎么了?”太宰治跟着一起蹲下,温柔地摸了摸中原中也的头发。

“样瓶坏掉了,只抢救回来不到半瓶,配方也被墨水洒花了,有几味材料我现在愣是想不起来……”

中原中也越说语气越低落,心里想着早知道多炸几个仓库,便宜了那群狗东西。

“那就不加了呗。”太宰治换了个姿势,顺势坐在草坪上,把中原中也抱进怀里,轻轻揉弄着他的头发:“中也就这么着急我的生日礼物啊。”

“那可是…”中原中也下意识想要说出什么,但又觉得不太合适,又把话咽了回去,乖乖把脑袋埋进太宰治怀里,声音小小的:“反正就是很重要了…”

“那我来帮中也回忆回忆吧…这前调是…?”

“荷叶,秋海棠和白梅,荷叶为主,剩下的为辅,再加上末微白桃,栀子一类…”

“那中调?”太宰治鼓励中原中也继续下去。

“白玫瑰。”中原中也悄悄看了一眼太宰治,又很快低下头去。

“哦?为什么是白玫瑰?”太宰治有心逗逗中原中也,伸出手挠了挠他腮边的软肉:“我可是听说海对岸有个作家说过,这白玫瑰和红玫瑰要是得到了哪个,哪个就是白饭粒蚊子血,另一个反而是白月光朱砂痣了…”

“也…也有红玫瑰…”中原中也没有气势地瞪了太宰治一眼,软绵绵的,全然没有方才面对敌人时的狠戾,变成了一只收起爪子的小橘猫。

“只是觉得白玫瑰更甜一点而已嘛…”

“好吧,不逗你了。”太宰治亲了一口中原中也的额头,笑着哄道:“最后呢?”

“柠檬薄荷。”中原中也立马偏过脑袋,不去看太宰治的眼睛。

末调便是悠长尾韵,构思这个时,中原中也便想起了那天被太宰治按在身下,鼻翼间尽是柠檬薄荷的味道,诱惑着他半推半就地失掉了自己的初吻。

柠檬薄荷于他而言是伊甸园里的毒蛇,太宰治又何尝不是呢?

在制作香水时中原中也就在想,太宰治真的是讨厌透了,她就是故意提了这个要求,让他脑子里总是在想她。

在想她穿着各式各样好看的衣服围在他身边,在想她喊他的名字,在想他把自己抱在怀里时,她身上的气息,在想她和自己贴在一起时相亲的触感……

真是…糟糕透了。

“我承认…”中原中也看向太宰治,那双望向他时总是含着笑意的鸢眸似乎泛着柔和的光。

“我好像…的确是喜欢你…”

太宰治的笑容更大了。

“我知道了。”太宰治将中原中也推倒在草坪上,含住了他的双唇。

“我一直都相信…”

你一定会属于我。

(十二)

都说初尝禁果后女人会变得韵味十足,这句话用在一部分男人身上也是适用的。

太宰治没想到中原中也会毫无芥蒂地接受自己成为两性关系里面承受位的那一个,只是在她拿出东西时小声地让她轻一点。

那个时候的眼神是敛下的,配上泛红的双颊,完全是一副羞涩的模样。

太宰治猜测是因为他兄嫂的缘故而导致中原中也能够接受成为下位,但这并不妨碍她的心酥麻难耐。

她精心浇灌的涩果终于在昨日瓜熟蒂落,品尝甘甜果肉的快乐让她激动得简直快要战栗起来。

她看着她的小宝贝在身下用那双含了春水的,水润的眸子看着自己,断断续续地轻声喊着她的名字。

他们在草地里接吻,在草地里十指相扣,感受草叶摩擦皮肤的粗粝感,和草叶压倒时那种干润青涩的青草香。

在拥有中原中也时,太宰治竟然恍恍惚惚觉得她才是个男人,中原中也是她珍爱的妻子,她感觉咸湿的汗水滚进了她的嘴里,身下的少年发丝微潮,在昏暗的灯光下像是点点星光。

她觉得他们能够过上很久很久的一辈子,久到当他们老了,一起坐在这温室里时,还可以躺在草地里一起看星星。

太宰治想,也许,在八岁那年第一次看见还是小小宝的中原中也时,她就被剥夺了所有的理性,用感性的想法像个真正的女孩一样畅享他们的未来。

她不反感,甚至——

喜不自胜。

……

中原中也醒来后只觉得浑身酸痛,身下难以启齿的地方也泛着丝丝酸意。

他抱着被子想了一会儿,然后突然捂住了脸。

太羞耻了,幸好温室里没人,不然他喊得那么大声被别人听到就尴尬死了。

不过…还…还挺舒服的…

红了耳尖,他的脑子里猛然闪过一味香料。

他在选择香料时也曾考虑过铃兰花,但很快又否定了过去,偏偏昨天晚上泪眼朦胧间的一瞥让他又见到了这小小的天使。

揉了揉发烫的脸,他披着一件衬衫,慢慢走到厨房,意料之外地看见了——

把鸡蛋煎得仿若黑炭的太宰治。

对了,太宰治打小就没有烹饪天赋来着。

看着平日里无所不能的女人现在却是一副苦恼的模样,看起来倒是有了几分她年纪该有的娇憨,看得中原中也笑出了声音。

“噗。”

中原中也自然而然地走上前换了个锅,一个十分漂亮的鸡蛋很快就躺在了盘子里。

“反正我们还有大把的时间。”中原中也踮起脚,给太宰治挽了个头发:“你要是感兴趣可以慢慢学,总有一道菜是你擅长的,要是实在学不会的话……”

他眯起眼睛,开心地像只偷腥的小猫:“我就给你做一辈子也行。”

(十三)

在伊甸园系列推出的当天,作为调制出爆款【初】的调香师中原中也在同一天和他的青梅在家族的南天七花海里举行订婚仪式。

对此,外界的各种倾羡祝福先不谈,就是家里倒是斗争了很久。

不论是尾崎红叶还是魏尔伦,他们都觉得中原中也现在还小,不知道爱情到底是个什么滋味,等到未来说不定会后悔,但是中原中也就认准了太宰治,说什么也要和她在一起。

于是乎,接下来的几个月尾崎红叶和魏尔伦看太宰治的时候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仿若在看一个想要摧毁他们家小苗苗的狐狸精,要不是因为太宰治是个女孩子,尾崎红叶和魏尔伦绝对会直接拔刀把她扫地出门。

但是,不管怎么说,最后他们的订婚宴还是安排在了一个阳光明媚的冬日里。

太宰治理了理身上的蓝白色铃兰礼服,这场订婚宴他们两个各自负责一半,谁也不和谁商量,最后竟然意外地合拍。

所以就说我们两个是天作之合嘛。

太宰治戴上配套的饰品,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勾勾嘴角。

要不是中原中也年龄不够,她早就把人娶…啊不…嫁给他们家小羊羔了,嗯,法律意义上的确得这么说,但是超脱法律之外的,谁又能规定得了呢?

爱丽丝穿着一条华丽的红裙子在甜品区跑来跑去,尾崎红叶在和森鸥外交流太宰治他们两个将来结婚的事宜,魏尔伦和兰波贴在一起,时不时看向太宰治和中原中也这里。

太宰治凑近中原中也耳边,笑嘻嘻地说:

“中也,想不想放肆一回?”

“嗯?”

太宰治露出一副小狐狸一样的笑容,蹬掉白色的高跟鞋,赤着脚,一起跑进了花海里,稀碎的花瓣被他们跑动时带出的气流震得乱飞,彼此的手紧紧握住,仿佛天地之间只有他们两个人。

因为大幅度的运动,太宰治挽起的长发散了下来,戴在头上的铃兰发饰一下子缠在了发中,她停了下来,一下子扑倒了中原中也。

“今天也是【伊甸园】的发布会,我好好奇中也最后都在【初】里面加了什么?”

太宰治将胳膊压上中原中也的半边身子,一只手把玩起他的一缕橘发:“那可是爆款呢,力压一众大师,我们家的小宝贝可真是厉害。”

“也没什么。”中原中也勾住了太宰治作乱的手指,反被对方顺势扣住手腕,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轻轻揉弄。

“你还记得你对我说过的话吗?”

“初恋是甜的,又很新鲜,像是清晨果园里橘子上的一粒露珠,让你想要抹去又舍不得。”

蜜桃的甘甜,搭配柑橘的青涩,铃兰的纯洁配上桃花的娇艳。

那是橘子上舍不得抹去的露珠,是儿时办公室的花瓶里的一支桃花,是房间里氤氤氲氲的蜜桃熏香,也是在温室的草地上初尝禁果时惊鸿一瞥的铃兰。

初恋,就是第一次恋爱的感觉,恍恍惚惚,慢慢悠悠,一旦打开就是被摇晃过的汽水瓶,里面喷涌而出的都是藏在心底对你的爱意。

(十四)

很多年后,当中原中也站上调香界的顶峰,人们最津津乐道的就是他的成名作【初】和为伴侣调配的专属香水【别枝合】,这两款有关爱恋的香氛给人以一种极致的浪漫氛围享受。

这对爱侣一生都没有孩子,但是感情始终如一。

他们每天一起购物,晚上就相拥而眠。

看过极光,攀过高山,尝过月光,鉴过河溪,从一而终。

那个人是你,也只能是你,看见你时也许还会脸红到说不出话来,但是,请仔细品味这缕花沁木调,我把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喜欢,都偷偷藏在里面。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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