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一种可能,是连她自己都没想到江悯会突然回来;是她也没想到,她能和童梦真玩游戏玩到快凌晨:“我只是还没想好该怎么告诉你……”
就比如现在这样,童梦真知道后惊讶又激动,激动得不知所措且手舞足蹈,奚元一时甚至无法招架。
童梦真反应也变快了,坏笑着看向奚元:“你也没想到江悯会突然回来,对吧?”
奚元皮笑肉不笑地扯扯嘴角:“好了,我送你回去。”她晃晃挂在手指上的车钥匙——江悯的。
“嗯嗯。虽然我真的太太太太太太过激动——”直到上了电梯,童梦真小嘴依旧叭叭个不停,“但奚元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我只会和李维霖讨论——他肯定已经知道这事了吧?哈哈哈!”
她声音无比张狂,甚至敢冲江悯挑眉,再对奚元更用力挑眉,仿佛牢牢地握住了两人的一张底牌。江悯只是轻轻地笑,哪怕他和童梦真年龄相差不超过三岁,却仿佛一位大人不与一又蹦又跳的幼儿园小屁孩计较。奚元也只是一脸不屑。
两人将童梦真送回她住处,回到公寓地下停车场已是零点四十了。很神奇的一次过年经历。
“我有个礼物要送你。”下了车,江悯叫住要走向电梯的奚元。
“在车上?”奚元立刻会意。
“刚才要回家来找你找太急了,忘了拿上去。”然后就开门遇到个surprise——童梦真还没有走。
“哇,你还会说这么浪漫的话啊。”奚元夸张地于胸前双手握拳。
她随江悯来到车后,只见后备箱里放着个超级漂亮包装的Dior袋子,一下就戳在她审美上。白色底金色的花纹光彩熠熠,里面是一只超级可爱的黑白花兔子。獭兔毛摸起来超级舒服,兔子的脖颈上还系着淡粉色蝴蝶结。他说:“新年礼物。”
“真可爱。”
爱不释手,甚至不忍心将它放回盒子里:“正好可以和我的小熊作伴了。”
“走吧,还给你带了饺子。”
奚元光看这只盒子了,都没注意到旁边的保温饭盒,并且后者是暗色。她立刻一碗水端平地将饭盒也提起:“本来不打算再吃东西了,但你一说饺子我又觉得饿了,谢谢你哦。”
她亲昵地向江悯表达感谢,江悯拿过她手中饭盒及小兔子包装:“走吧。”
“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馅,每样都带了些,一会儿挨个尝尝。”
“我不挑。总觉得饺子没有很难吃的馅。”奚元瞥一眼他手中餐盒,发现还不小,要是装满了饺子数量该不少,故意问,“如果有我不爱吃的馅该怎么办?”
江悯看她一眼:“我吃。”
而他看过来的这一眼,奚元其实读懂了。
和之前的很多次一样,他一眼看穿她小心思,给她想要的答案。以致洞悉这一切后的奚元没忍住笑出一声:“你真好。”
回了家,她尝了几种不同馅的饺子,最喜欢酸菜和肉馅,并且那酸菜的味道十分正宗。
她没有逼江悯把剩下的饺子吃完,他在家时肯定都吃过了。她说吃不完的可以放冰箱里,过几天拿出来煎煎会更好吃。但他还是和她一起吃了六七个,告诉她:“我特意留了点肚子,回来和你一起吃。”
“哦——”奚元忍俊不禁,“小心点儿,别把你腹肌给吃没了,我可稀罕了。”
“吃没了再练回来。”
“哦?”
“我看你这公寓里也有健身房,你什么时候想练了可以提前和我说一声,好让我有个心理准备,然后和你一起练。嗯,得和你一起才有动力。”她微微笑起来,“虽然我超级懒,但有时也觉得运动会让人容光焕发。”
“比如今晚?”
奚元夹饺子的动作一顿,看向他。
他正看着她夹饺子,眼睑垂着。应该是感受到她目光,他抬起眼与她对视,笑起来。
确切来说,是非常意味深长不怀好意的笑。奚元同样能轻松读懂他这表情的含义,饺子都不夹了,拿筷子在盘子边缘划:“我在认真和你说运动,你在说什么?”
“新的一年了。”
“嗯……”
“你别说,这话还挺有氛围感。”奚元继续拿筷子捣鼓盘子里饺子,“说起来,我们一起过了很多个有意义的节日。过一段时间,等天气暖和点了,我们一起去看盆栽哥演唱会吧?他今年应该会全球巡演,虽然我还没有关注。”
“应该会的。”
奚元吃下这最后一个饺子,将剩下的都收进冰箱。她忽然想到童梦真白天给她分享的一个视频——童梦真那会儿一脸娇笑地把手机塞给她,并跟她说:“奚元,有机会我们一起去旅游吧?去平遥看这个。”
奚元看过去,就见上面大大的一行字:【《又见平遥》中国版魔力麦克】。
“魔力麦克”这四个字多么熟悉,让她为之一震。
视频内容果然如她所想,是一群身材不错的男人在肆意展示着躯体。比较特别的是,他们各自在一尊透明的浴缸里。于是奚元突然对江悯说:“我能看着你洗澡么?今晚。”
“什么?”
“我想看着你洗澡。”
“……”
这要求果然非常特别,连他一时都不能爽快答应。
对视片刻,大概看她不像是玩笑,他还真认真考虑起来。也就两三秒吧,问:“全.裸的么?”
“……”
这话倒把奚元反制住了。
她光是想象一下那场面就觉得脸颊发烫:“那倒不必……你还是穿条裤子吧。”
“那来。”
简洁扼要的两个字——那来。
奚元就像听了命令一样起身,跟他到浴室。
在江悯提议下,他们先认认真真地在镜子前刷完了牙。在即将发生的事情前,这一幕倒挺温馨。
江悯比她快一点,开始在她身后脱衣服。
她忍不住从镜子中往后瞟。
他今天回家穿得挺正式,虽然不是西装西裤,但也是黑色长裤、白衬衫及黑色外套。外套在进家后就脱了,现在他一颗颗解开衬衫的纽扣,双臂向后拉,将它扯下,而后是黑色的布料窸窣落地。
她才发现牙刷已经在嘴里一动不动地停了好久。
意识到这点,她立刻收了目光,若无其事地漱了口。一转身,江悯正好进淋浴间:“来吧。”
她勾起唇角,跟了进去,阖上透明的门。
“你知道吗,你邀请我的这两句话很像一个非常尽职尽责的男模。”她说。
淋浴间很大,挨着的墙面上设计有一块挺大的凹洞,平台上用来放洗浴用品的。奚元把东西往边上挪挪,坐上去,目光直勾勾挂江悯身上。
“我不就是你的男模么?”
她勾起嘴角,江悯目光毫不避讳地与她交汇。
这暧昧的序幕拉开后,他开了龙头,水汽霎时氤氲蒸腾开来。透明的水流与水珠顺着他躯体而下,仿佛是荷尔蒙在四处飞溅。
奚元眯着眼欣赏,从上而下。看腹肌时间最长,看着水珠一颗颗滑过那些优美而坚硬的线条,想着一会儿该如何去抚摸它,目光又忍不住下移,定格在某处。
刚要看江悯的脸,忽然被兜头浇一脸水,她立刻闭了眼,“呸呸呸”几声,用手抹一把,将头发向上捋过去。
一睁开眼,江悯俯身来握住她手臂,她站了起来。
花洒在天花板上,他们两个像站在一场雨里。
江悯将她按墙壁上:“比你在英国看的好看?”
“啊?”
她都快忘了那么回事儿了。
“我想让你看我的眼,但你一直在看下面。”他声音忽放得很轻。
“噢。”
他身体倒帮她挡去很多从天而降的水,可她还是从头到脚地湿了。
她觉得自己身上睡裙跟没穿似的,身上有点烫,装心不在焉,江悯还看着她:“那现在能看我了吗?”
她于是抬起头,看向他。
他将她两条手臂并在一起,举过她头顶,用一只手握住,另一只手和他的吻一样攻城略地。
而她像一只冬眠的小松鼠,蜷缩在这个狭小而柔软的巢穴里,同时受着些折磨。
水声清脆,带着节律,连肌肤都在这潋滟声色中变得格外动人,触感也格外鲜明。
奚元贴在墙上,江悯还很贴心地给她垫了条浴巾,好不那么冷冰冰的。
她能感到水珠一滴滴从她的睫毛上坠落。她将双手攥成拳头,埋在身前,一起一伏,仿佛能在墙面的水滴中看见自己的倒影。
才到一半,被一条干燥而温暖的浴巾包裹,江悯将她打横抱起,带到卧室。可能总归是这里要更舒服些。
到了熟悉的地盘就格外驾轻就熟,甚至已经养成彼此配合的默契,他们继续做着该做的事。
奚元听进去那句话了,始终看着江悯的眼。
她忽然觉得他好温柔,尽管身体上感受截然相反。
她好像知道该怎么形容他那样的眼神了。冰冷的,但又充满宠爱,同他名字一样,是天生悲悯的。高高在上地凌驾着,但对你的痛苦感同身受,甚至制造着你的痛苦,让你呻.吟,可又在用那样的目光倾诉着他是在多温柔地爱着你,仿佛在耳边吹着气述说安抚。她的精神与肉.体仿佛分离,又仿佛在一瞬间合二为一。她看不了他的眼了,她偏过头去,指甲紧紧地嵌在他手臂肌肉里,对着窗外的月亮发出最后一段悠长的叹息。整个人变得湿漉漉的,一阵阵轻颤。
他将她捞起来,让她坐到他身上,并俯下身抱她,让她不感到那么空虚。
她反抱着他,仰起头,下巴垫在他肩上,和他一起轻轻地晃着,哄小孩似的。缓过来一口气,又变成有气无力地两个字飘在他耳边:“江悯。”
旁边传来闷闷的:“嗯。”
她“咯咯”笑了,嘴比什么都硬:“再来。”
她又想起他在她身上兴风作浪时的眼神。她要彻彻底底地溺在这夜晚里。
……
今夜,走向你,
犹火的思想,在风里登基。
……
用这句短诗来形容再恰当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