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面色惨白，他站在门口的身体紧绷得像是张拉满的弓，仿佛随时都会被任何细微的声音激发。

天知道他才刚来默茜女士身边，甚至还没有一个月呢！

助理悄悄抬头，他的目光在包厢里的三位上徘徊。

最有名的那位不必多说，他的威名别说是大都会，就算是地球另一头估计也是如雷贯耳的。

旁边那位黑发小姐他也在之前准备的资料里见到过，辍学的新晋罪犯，小丑的崇拜者兼现任。

但是最后那位金发的神秘人物他无论如何也没查到这位的来头，助理甚至偷偷动用了默茜的数据库查询权限，却也只找到了几张模糊类似的报纸照片，而且这些报纸的时间跨度之大令人难以置信。

有这么一张的脸的人怎么可能在现在这个社会一点名气也没有？助理暗自思忖*，不会是笑点小姐的小白脸吧？

这个想法不禁让他摇了摇头，他意识到自己的想象力有时过于丰富了，现在的他需要做的是保持这个房间的绝对封闭，他的生命却绝对他能否控制住这个局面。

文森特揉了揉鼻子，他觉得鼻子有点不舒服。

不得不说，卢瑟的演讲非常具有魅力，短短几句话调动了全场所有人的情绪，甚至笑点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不少，显然她也听了进去。

文森特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把自己的手腕掩饰在了堆叠的衣服之下，系统贴心地为他筛选了符合当前情况的几种工具。他的眼睛微微眯起，心中快速评估着这些选项。

锯条：锋利的小工具，噪声极小，非常适合这种情况，只要注意一点，锯断手腕的时候别忘了带上你的手，说不定还能接回去吧。

强腐蚀性液体：天，你知道吗？它甚至可以当洗手液用，完全不会烧坏你的表皮细胞，可惜味道倒是不小，据说一楼用了五十层也能请清楚地嗅到它呢。

电锯：没有味道，速度极快，几乎全都是优点，哦，忘了一点，声音偶尔还是有点大的，如果使用请在空旷无人处哦。

真！好！啊！文森特几乎要咬碎了自己后槽牙。他的目光在这些工具上徘徊，心中快速构思着各种可能的组合和策略。

就在这时，他的思绪被楼下的声浪打断，文森特随着笑点的幅度向下看去。

巨大的变形金刚正在站在卢瑟身边，展示出一种和他们庞大身躯不符的乖巧，正在根据卢瑟的指令展示着自己的变形能力。

每一个动作都精准且流畅。

“……当然，这些不是赛博坦星人，我可和那些会违反宇宙法们的人不一样。”卢瑟看着变形金刚笑着补充道，他的目光刻意扫过几位宾客，“他们只是合作的产物，纯粹的机械工具。”

“也就骗骗下面这些人啦~”文森特差点以为自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抬头一看才发现是小丑。

小丑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讥讽，他的话语虽然轻，但在安静的包厢内却异常清晰。

小丑一脸百无聊赖地狂敲玻璃试图引起卢瑟的注意，但是防弹玻璃的配置让小丑的纯手敲成为了一种行为艺术，他皱了皱眉头，转身就要往大门走，站在门口的助理冷汗湿透了衬衫。

助理脸色更加苍白了，他的额头上布满了冷汗，紧张的情绪让他的声音颤抖得几乎无法连贯：“先生，您不能……”

小丑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他的眼神中带着和善的光芒：“哦，小朋友，你想阻止我？”

小丑的声音温和得几乎可以称得上是诱惑，但却让助理不由自主地退到大门，直到退无可退，仿佛面对的是某种不可名状的恐怖。

“不是，”文森特和笑点甚至能听到助理牙关打颤的声音，他的恐惧几乎凝成了实体，“是，不是。”他怕得只能说出这两个词，他的大脑在小丑的威压下似乎已经无法正常工作。

小丑的笑容变得更加灿烂，他走近了小助理，那是种可以让人窒息的亲近，几乎侵入了最深的亲密距离：“那么，你到底是想阻止我，还是不想呢？”

助理的腿开始微微颤抖，他的身体语言已经出卖了他的内心。他想要说些什么，但恐惧让他喉咙发紧，只能发出一些无意义的音节。

“何必和这些小角色浪费时间呢。”文森特突然开了口，他的声音打破了包间内的沉默。

小丑惊呼了一声，扭头看向了文森特，他的目光在文森特身上停留了片刻，随后突然放声大笑起来：“好好好，我就说，一个大半夜独自开车来阿卡姆的人怎么可能是刚才那么一个无聊的人呢？”

文森特心都快跳出了嗓子眼，但是他不得不这么做，如果继续呆在包厢里，等到默茜回来他的下场只有死在小丑手里或者死在对面卢瑟手里，但是如果能够到人更多的地方，一点小混乱都能让他从这个精密的大钟之中逃脱，他只能硬着头皮开了口。

他点点头，继续朝着助理说到：“你看，我司机都给你求情了唉？你知道的，我也不想让场景这么难看，而且我和你们总裁也是多年好友，我不会对我朋友做什么的。”

小丑一边说一边整理了下自己的袖口，接着他拍拍助理的肩膀，大步从助理身边走过，助理的身体不由自主地瘫倒在地，汗水落在地上凝成一个小洼。

死里逃生的狂喜助理脸上划过，但是随机，这份狂喜就发展成为一种凄厉的狂笑，他无法控制地大笑起来，一个标志性的小丑笑容出现在助理脸上。

他疯了。

笑点轻盈地跟在小丑身后，她的步伐优雅，像是一只天鹅：“您真的好仁慈。”

仁慈？文森特看了一眼倒在门边的助理，他的笑声已经开始沙哑，脸色青紫，那是笑得喘不上气的展现，笑声中只剩下了煎熬，显然是极度的痛苦。

文森特感觉看到了自己某一种可能的下场，一股寒意从他的脊背升起，他加快步伐跟上了笑点的速度。

旋转楼梯之下，卢瑟举办的酒会依然热闹非凡，被卢瑟命名为“赛博格”的机器人平均地分布在舞池内部供人参观和使用。

布鲁斯正站在其中一个机器人旁边，他的目光看似欣赏这个钢铁巨物，实则在寻找机会。一杯水被他不小心泼在了机器人身上，这个小意外让布鲁斯获取到了一些外壳涂层，还留了纳米机器人在赛博格的身上。

就在他完成这一切想要退到舞池边缘继续观察的时候，布鲁斯感觉自己好像看到了一束灰尘飘了下来，一开始他只以为是机器人的行走搅动了灰尘，但是接下来更多的灰尘和越发明显的抖动让布鲁斯确定了自己的感觉。

地下正有着一股巨大的力量正在冲击着这座据说坚不可摧的建筑。

舞池的灯光开始闪烁，起初周围的权贵还以为是卢瑟准备的特别节目，但是很快这群人精就察觉到了不对劲，惊叫声此起彼伏，人们脸上出现了惊慌的神色

“赛博格”们迅速穿梭在四周，它们的角色突然从展示用的机器人转变为拯救者，保护着与会的贵宾们。

布鲁斯也被一辆亮黄色的赛博格塞进了怀里，还没反应过来过来他就坐进了驾驶舱，在他适应了这个堪比飞行员训练的运动轨迹之后，他发现这还是个拼车，而且拼车的两位还是他的熟人——

闪电侠和绿灯侠。

三人面面相觑，气氛一度十分尴尬。最后还是联盟良心——他叔叔闪电侠巴里·艾伦率先打破了沉默：“好巧，你也在这里啊布鲁斯。”

接着是更深的沉默，巴里把头缓缓埋进膝盖中，要不是他之前为了躲避追踪者小队几乎用光了所有能量，他早就推开大黄蜂的门出去拯救民众了。

现在，他却只能在这里，和布鲁斯、哈尔一起，重点是和布鲁斯在一起。

布鲁斯的脸色彻底黑了下来，身边甚至笼罩着宛如实质的黑气，就算是布鲁西的装扮也挡不住拼命想要冒出来的蝙蝠侠。

“谁能和我解释一下，你俩为什么会在这里？”布鲁斯的目光在闪电侠和绿灯侠之间来回移动。

两个人看窗外的看窗外看地板的看地板，仿佛外面不是满是尖叫的混乱场面而是某个绝美风景，地板也不是普通地板而是特殊大理石一样专注。

布鲁斯揉揉自己的太阳穴，他觉得自己不该来的，这种宴会就应该让卢修斯来处理，自己为什么要亲自出马，哥谭的夜巡还需要蝙蝠侠！

超人……布鲁斯默默给在外太空执行任务的超人记了一笔，你为什么不在你的城市。

“如果可以，我来解释怎么样？”一个活泼的声音突然在驾驶舱里回荡，这个声音不属于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类”。

布鲁斯立刻警觉地看向了声音的来源——驾驶舱的喇叭。

“你好，我是b-127，我朋友也叫我大黄蜂。”喇叭里还带着“嗡嗡嗡”的杂音，“我在找文森特，一个人类，你们有看到他吗？”

文森特的电子投影出现在了几人面前。

布鲁斯的瞳孔迅速扩大又回归了正常，他垂下眼眸似乎在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