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只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岑溪瞬间就做出了决断。
果断摇人。
岑溪:“黑律七... ...”
... ...!
黑色人影马上看出了岑溪的意图,在岑溪刚刚喊出呼救信息开头的一个名字时,就立刻伸手死死捂住他想要呼救的嘴。
而岑溪的双手也在顷刻之间就被黑色人影桎梏住。
岑溪试着挣扎了一下,他好歹也是个185+个头的健康成年男人,但在黑色人影的手下却丝毫动弹不得。
岑溪瞬间就明白了,黑色人影绝对不在人类的范畴之内。
黑色人影:“别乱动哦,我不想弄伤你,毕竟缺胳膊断腿什么的,也很影响美观的,不是吗?”
岑溪奋力挣扎的动作瞬间停了下来。
即便现在科技已经进步到能重新长出断肢,但是无麻醉截肢的体验,恐怕没人会想经历一遍。
不能和他硬碰硬。
黑色人影见岑溪识相,也确实没多难为他。
黑色人影:“走,去那边。”
黑色人影半拖着把岑溪整个人往远离窗户的方向拉去。
岑溪立刻就明白了,这是不想让黑律七在不经意间瞥到窗户这边,从而注意到他已经被挟持。
黑色人影想拖延时间。
不过这也从侧面反应出,黑色人影应该不是黑律七的对手。
岑溪脑海中正在高速飞转该如何自救,一把星际光线枪却在这时顶上他的额头。
黑色人影:“打开智脑,给他发消息,告诉他你先走了,让他先去镜湖呆着等你。”
镜湖是研究基地后来建造的人造湖,距离医科楼有几公里左右。
岑溪迟疑了一瞬,把黑律七从医科楼支开这个行为无异于会让他逃生的几率更低一层。
黑色人影见他迟疑,手中的星际激光枪往前戳了戳他的额头。
岑溪只好暂时妥协:“好好好,我现在就发。”
话音刚落,岑溪三下五除二就把黑色人影交代的事办好。
反正消息已经发送,岑溪为了打消黑色人影的疑心,还主动将智脑屏幕上发送好的消息递给他看。
借着将智脑屏幕让黑色人影查看的缘由,岑溪终于有个合适的理由转身看到了黑色人影的全貌。
他有着一头淡金色的头发,腿格外长,脸上是副笑盈盈的模样,样貌是路人长相,但重点是他腰间往下,不是一双人类的双腿,而是蜘蛛的下半身,以及一根根毛茸茸的蜘蛛腿。
岑溪此刻终于认出了他的脸,是之前为了搭乘上前往地下一层的电梯而随手找的人形门票。
真·慧眼识蛛。
鹿仁甲:“既然被你看到了全脸,我是不是应该把你杀人灭口呢?”
鹿仁甲说完后,故意表现出一幅苦恼的神色。
岑溪冷眼看着他表演。
鹿仁甲如果真的想要他命,这蜘蛛早就可以用手上那把星际激光枪解决掉他。
鹿仁甲见吓不着他,嘴边挂着的虚伪笑意也没有淡去,反而更浓烈了几分。
鹿仁甲:“吓唬你的,我才不会杀掉孩子们的父亲。”
岑溪先前那副泰山崩眼前而面不改色的脸色听到这句话后瞬间裂开了一点。
于是他试探性开口问了一句:“在你度过发情期之前?”
鹿仁甲在岑溪说完这句话后,特意多看了他几眼,然后掩嘴笑道:“没想到你还挺了解黑寡妇的,既然如此,我也不多做介绍了。”
确实不用他再介绍了,岑溪脑海中开始自动播放那天夜黑风高时,在智脑屏幕上看到关于黑寡妇的资料。
但岑溪肯定不能错过这个拖延时间的绝佳机会。
岑溪:“我只是在众多资料中,无意间瞥到一眼,其实了解得并不算多。”
鹿仁甲听到后挑起了一边眉毛,似乎是听明白了岑溪的言外之意。
鹿仁甲:“所以你想多了解我一些吗?你们人类繁殖前似乎都喜欢多了解一些关于对方的事。”
鹿仁甲:“之前电梯里遇见那一面,我似乎已经有些了解你了,你非常想要一个孩子是吧?”
岑溪好不容易稳住的冷淡表情差点又裂开,但是还好,总归达到了他的目的。
岑溪:“... ...是。”
这个字几乎是从岑溪的牙缝中硬挤出来的。
鹿仁甲把星际激光枪绕在指尖转了几圈然后收回到腰间,似乎真的是准备好好给岑溪讲解一下他们族群的关于繁衍方面的喜好。
岑溪一脸期待的模样。
为了成功拖延时间装出来的。
但是鹿仁甲也不傻,刚开口说了几句就要先把岑溪转移到别的地方去。
岑溪:“你已经把巣织好了?”
这是鹿仁甲刚刚已经提到的知识点。
黑寡妇在临近发情期前会吐丝把巣穴织好,然后把繁殖对象带回巣穴中,整个虚弱的发情期,黑寡妇都会在织好的巣穴中度过,等到破茧时,度过发情期的黑寡妇就能更好的照顾幼崽们。
把繁殖对象当营养补充来源,吃完后破茧。
鹿仁甲:“没有,但是... ...”
岑溪:“我不听我不听,你都没有把巣穴织好就想跟我酱酱酿酿,万一生下来的幼崽没有巣穴保护夭折了怎么办?”
鹿仁甲:“我提早进入发情期所以来不及织巣,但是... ...”
岑溪:“你怎么那么多但是。”
鹿仁甲似乎是发现岑溪在胡搅蛮缠拖延时间,又或者是他只是单纯没了耐心,眼神正在逐渐变得危险。
岑溪:“好吧,别那样瞪着我,我只是为了孩子们考虑,毕竟我实在是太想要孩子了。”
岑溪敏锐地感觉到危险的气息,瞬间就改变了话术,一边说话安抚鹿仁甲逐渐暴走的情绪,一边打开了药房大门。
伴随着那句“我实在是太想要孩子了”落下,药房大门也同时打开。
岑溪和在门外不知道站了多久听到多少的黑律七猝不及防地四目相对。
惊喜、尴尬、懵逼这些情绪相互交织,并且一瞬间全部攀涌上岑溪心绪间。
岑溪打开药房大门的那只手,手指紧扣着房门,整个人似乎都被定住了。
“怎么一动不动,我先带你去临时巣穴。”鹿仁甲没看到被岑溪挡住的黑律七,直到他边说边走来到岑溪身旁。
鹿仁甲:“... ...”
气氛凝固了。
岑溪:“咳,要不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 ...”
岑溪想得很简单,已知鹿仁甲属于黑寡妇种族,黑律七高度疑似同属于黑寡妇种族。
说不定他们两个还认识。
可是岑溪刚开个头,就被鹿仁甲窜出药房大门光速逃跑,带起来的飞尘呛到,咳了一会才慢慢缓过来。
黑律七连一个眼神都没给逃窜出去的鹿仁甲,黑漆漆的眼珠子一直紧紧盯着岑溪。
像一轮深渊。
岑溪呼吸一滞。
有鹿仁甲开路在前,岑溪也试着想跑。
黑律七:“你要跟他去私奔吗?”
没想到黑律七现在连这么高级的词都会了,岑溪止住脚步后有些不合时宜地想到。
岑溪:“呃,不是你想的那样。”
岑溪此刻莫名心虚。
黑律七:“这么说,你并不想多了解一下刚刚那只逃窜出去的黑寡妇。”
岑溪:“对。”
黑律七:“你也不想去他的巣穴。”
岑溪:“对对。”
黑律七:“你更不想陪他度过发情期。”
岑溪:“对对对。”
岑溪有些欣慰地想到,没想到解决这件乌龙事件这么容易,黑律七实在是太善解人意了。
黑律七:“你只是单纯想要孩子。”
岑溪:“对对... ...啊?”
刚刚那些一连串的问题,让本就情绪稳定的人回答一般都不会出现意外,但是让一个刚刚从生死关头从而情绪激动的人来回答就很容易嘴瓢,从而出现这个情况。
岑溪怀疑黑律七在给他挖坑。
但是那可是黑律七,这怎么可能呢,岑溪很快就打消了他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黑律七听到岑溪的回答后,敛起眸中神色似乎是在认真思考什么。
岑溪:“呸呸呸,不对,我刚刚嘴瓢了。”
黑律七认真思考ing。
岑溪:“你在听吗?你听到了吧。”
黑律七继续思考ing。
岑溪:“你已经把那棵树解决掉了吗?”
黑律七思考完毕,只听到了这句话。
黑律七:“解决掉了。”
当时他刚刚摧毁掉树灵本源母树,正准备去找失去本源力量变得极度虚弱的树灵。
只是不知道树灵会躲在哪,找寻时难免会费一些时间。
然而在黑律七找树灵藏身地点时,耳朵微动,突然听到岑溪喊他的名字。
语气还有些急促。
对于岛上众多生物来说,是无法跨越如此远距离接受到的信号,对人鱼来说轻而易举就能听到。
于是他直接丢下那只狼狈躲藏的树灵,正打算折返药房时,在基地动乱后用食物跟其他人类换到的智脑突然传来一条消息。
黑律七的智脑上只添加过一个联系人。
他查看了岑溪发来的消息,打开定位却发现原本两个挨得极近的小红点只剩下一个孤零零地在地图上闪烁。
已知刚刚那声呼喊肯定是岑溪本人,而智脑那端传来的消息却未必是岑溪本人发送的。
黑律七思维方式很直接,因此几乎没做什么犹豫就直接前往药房。
只要岑溪喊出他的名字,他就会出现。
但是等黑律七出现在药房门口听到里面的动静时,他却不知道自己是否该出现在这里。
原来让他先去镜湖等待,是为了把他支开。
关掉定位系统是为了让他找不到位置。
黑律七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在门口好像站了很久,又好像只是站了很短的时间。
直到门里那个家伙“嗖”得一声飞快跑掉,黑律七问清楚岑溪真正的想法后。
他盯着自己的肚子开始思考ing。
当岑溪问道有没有将那颗树解决掉。
黑律七刚刚从思绪中抽出身来,下意识应了一句解决掉了。
树灵本源的那棵母树也确实是解决掉了,只不过逃掉一个失去力量来源的树灵而已,全盛时期的树灵对黑律七来说都是蝼蚁,更何况现在。
不足为惧。
岑溪听到黑律七给出的回答后,眉眼之间总算舒展开一些,经历过刚刚那一串生死之间和乌龙事件,现在总算是让他遇到了一件好事。
/
医科楼内之前因为树灵布置下的保护机制,食物都还在,能供楼里所有人吃上一小段时间,包括那些从地下转移到地面上的人类。
但树灵消失后,保护机制也消失了,岑溪和他们自行选出来的代表交代了两句能治疗输入致幻药物从而产生幻觉的药品名称。
然后岑溪就回到他那间病房,发现李四不在房内,不过这并不影响岑溪的心情,他高高兴兴地把病号服换回他自己的衣服准备离开医科楼。
不过很显然,岑溪高兴的太早了,下一秒他就笔直地倒了下去。
黑律七眼疾手快护住了岑溪后脑勺,让它幸免于直接和瓷砖硬碰硬的悲剧。
岑溪人虽然倒了下去,但是意识勉强还在,只是感觉眼前一阵阵发黑。
他想揉揉眼睛,却在抬起左手腕时看到一个红色肿胀的咬痕,丝丝疼痛感从咬痕那传出来,然后一种夹着着略微疼痛的酥麻热感渐渐席卷全身。
疼痛感尚且还在承受范围之内,但岑溪觉得眼下最重要的问题是,他感觉自己现在好热,浑身都热,特别是前面那个难以启齿的部位。
眼前一阵阵发黑,身体不仅软弱无力,还跟被点了火一样灼热难忍。
岑溪:“黑律七,我好难受... ...”
眼前这个情况,黑律七岂止是似曾相识,他自己就曾经硬生生熬过无数个发情期,再看到岑溪手腕那个被黑寡妇咬出来的伤痕,黑律七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黑寡妇鹿仁甲当初在岑溪手腕上咬下这个咬痕时,往岑溪的身体里面注射进了能让繁殖对象快速进入发情期的激素,打的是他自己能和变得毫无反抗之力的岑溪共赴云雨的算盘。
没想到后来半路杀出了一个黑律七,让黑律七捡了个现成的。
岑溪觉得只有后脑勺那块地方比较凉,就想把拖着他后脑勺,让那块地方变凉的东西(黑律七的手)移到他面颊上。
岑溪浑浑噩噩地想到,不然他脸上都快能直接摊鸡蛋饼了。
不过在拉扯黑律七双手的时候,岑溪无意间碰到黑律七的身体,感觉比拖着他后脑勺的那个东西还凉丝丝的,舒服极了。
岑溪被类似于催情剂的激素控制,只剩下本能,当机立断就放弃了黑律七的双手,转而将整个脑袋埋进黑律七的身前。
岑溪瞬间发出满足的喟叹声,但他很快就觉得这还远远不够,似乎有一层碍事的布料阻碍着他。
被催情剂激素控制着的脑袋很糊涂,手上解黑律七衬衫扣子的精细活却能做。
不过解到一半,岑溪忽然重心不稳,整个人朝黑律七身前倒去。
不久前还能单拳轰塌一面钱的黑律七,此刻“柔弱”地被岑溪顺势推到在地。
由于两人因此直接零距离接触,岑溪混沌的大脑恢复了片刻清明。
恢复片刻清醒后的岑溪勉强看清楚了眼前是副怎样的场景。
他本人正压在黑律七的身上,抬头还能看到一片春光和黑律七那双正一刻不眨盯着他的漆黑色双眼。
岑溪觉得他脑袋现在肯定是被烧糊涂了,竟然会从一个被蹂躏的被害者眼中看出来一丝期待感。
这怎么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