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人陪小杰玩了，玩什么好呢？要不就捉迷藏吧，输了就要被我吃掉！嘻嘻，她看起来细皮嫩肉的，肉质一定很美味……吸溜。’
男孩刚说完要玩捉迷藏，就看到面前长得很漂亮的姐姐蹲了下来，对他露出了一个说不上来的笑容。
他不知道为什么有种要被卖掉的感觉，后背有点冷，让即将说出口的游戏规则卡了壳。
祝棠对这个刷分机器笑得纯良：“小朋友，你今年几岁了？”
说来还真是过于巧了，据那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大爷所说，报纸的下半部分藏在他孙子小杰的语文课本中，而小杰就在二号车厢。
她本以为在一车厢乘客里找到这个小杰要花点时间，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工夫。
蹲下来之后，小杰才发现祝棠衣服上别着乘务员胸牌，眼睛顿时瞪得又大又圆。
他不禁揉了揉眼睛。
没看错吧，她竟然是那个弄死了推销员，让大促提前结束的人？之前看那个身壮如牛的人推着车，他还以为是那个男的成为了新的乘务员。
这下完了。
弄死推销员的人一定比推销员更凶残！他还傻不愣登地说要跟她玩游戏，还觉得人家肉质鲜美……
其实，他才是那个软柿子吧！
小杰缩了缩脖子，老老实实回答：“我今年八岁。”
说完，又小声补充道：“死的时候八岁。”
祝棠哦了一声，接着意味深长：“才八岁啊，是应该好好上学的年纪。”
男孩茫然了一瞬，上学？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那些长辈好像都喜欢爱学习成绩好的孩子，便胡诌道：“我以前经常考全班第一呢！课本现在还保留的好好的。”
祝棠也没废话：“那把语文书拿出来我看看。”
小杰愣了一下，怎么还要检查的啊！
他从书包里掏出了一本封皮童趣的课本，老老实实地递了过去。
祝棠从他手上接过书，刚翻开就看到里面夹着几张试卷，分数不是二十就是三十，甚至还有一张只得了五分。
她沉默半晌：“你……全班第一？”
倒过来数的那种？
小杰僵直身体不敢答话，都多少年了，他早就忘记考卷还夹在里面，打脸来得猝不及防。
祝棠在书本的最后一页找到了报纸，眼神微凝。
小杰凑上来识趣地卖了个乖：“姐姐，这张报纸上的字我都看不懂，留着也没用，干脆送给你吧？”
祝棠本来准备拍照发群里，既然他主动相送，自然没有不要的道理，就顺理成章地收下了。
“对了，你刚才不是说要玩游戏吗？”
报纸拿到了，她还想薅点积分。
小杰干笑两声：“……姐姐你说得对，我这个年纪就应该好好学习，游戏什么的太玩物丧志了！”
祝棠微笑地看着他：“是吗？”
看跑不掉了，小杰整个鬼都焉了下来：“你说吧，玩什么？”
想了想，祝棠拍了板：“益智小游戏五子棋玩过没？”
男孩露出茫然的眼神。
那就是没玩过了，祝棠让小杰从书包里拿出笔和纸，然后三两下画好了一个简易棋盘，简单介绍了下游戏规则。
“总的来说，先达成五子连珠的就是赢家。”
这个游戏听着挺简单，他不一定会输，小杰这么想着，把怀里的人头往脚下一踹：“好！咱们就玩五子棋。”
两人原本约定只玩一局，奈何小杰输了第一局之后很不服气，又拉着祝棠玩了好几局。
于是短短三分钟，他就被杀了个七进七出。
小杰死死盯着作业纸上的网格线，怎么一不小心又被她连成五颗子了！
［恭喜主播完成任务：小杰的游戏邀请（已更新为：五子棋），奖励积分400点已发放。］
看到又一笔积分进账，祝棠唇角微扬。
虽然小杰还是不服输，但他不想再上去自取其辱，于是拿过桌上的纸笔就朝着后面的车厢跑去。
他要找个没玩过这个游戏的鬼一起玩！
祝棠把视线从手机屏幕上移开，刚好瞥见座椅下那颗孤零零的人头，心里浮现出一个可怕的猜想，这不会是某个死去的主播的头吧？
她默默移开目光。
现在也不是关心这件事的时候。
哗啦啦，报纸被抖开。
［8月31日傍晚，魅影歌剧院燃起熊熊大火，浓烟冲天，由于当晚的交通因素，消防员未能及时赶到，火焰四小时后才被扑灭。］
［当日除了是歌剧《天鹅之梦》的首映，更是魅影歌剧院自建成以来第一次营业。这场歌剧吸引了大约两千名观众，现场座无虚席，甚至有上百名观众拥挤在走道区域观看。］
［有目击者称：当晚8：30分，也就是第一幕结束时，舞台上方的弧光灯突然破碎，火星引燃了数百幅易燃的油画布景，木质乐器和门帘接连燃烧起来，火势和浓烟很快蔓延到观众厅。所有观众都疯狂而拥挤地冲向出口，形势一片混乱。］
［警方事后调查发现，魅影歌剧院存在着室外逃生梯未安装、防火幕没有发挥作用、安全出口没有指示灯等安全疏散措施不到位的问题，导致三百余人受伤，六百人葬身火海。］
接着往下看，左侧配了一张歌剧院起火的图片，右侧模块是一份简略的遇难名单，剧团演员和观众名字分成两栏，祝棠一眼就在演员组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杨兰兰。
那场大促中推销员的名字。
莫非……观众变成了列车上的乘客，而剧团演员成为了乘务组？
祝棠感觉思绪有些乱，为什么火灾里的人死后会出现在这辆列车上？列车的规则又是谁制定的，为什么大家都是鬼，乘务员却有这么大的权限？
这时，林阔三人从前面的车厢折返了回来，表情不太好的样子。
估计是计划没成。
祝棠问：“你们找到驾驶室了吗？”
王建国垂头丧气：“找是找到了，就是……”
就是什么？
周颖接过话，脸色也很苍白：“找到驾驶室之后，我们通过门上的一小块玻璃往里面看了一眼，发现驾驶室是空的，没有人也没有操作台，什么都没有。林哥还用了道具万能/钥匙，进去之后确认真的是空的。”
说到“app商城”时，声音有意压低了些。
林阔说：“我们说起app的时候，副本里的npc是听不清的，你不用担心。”
周颖注意到祝棠手中的报纸，惊讶道：“祝小姐，你又找到新线索了吗？”
祝棠点点头。
林阔道：“站在这里讨论不方便，不如我们回餐车再商量一下？”
餐车确实比较安静，而且环境也比较好，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回走，仍然由林阔代劳推着车。
走着走着，王建国从后面凑上来问祝棠：“你怎么找到的？”
祝棠用余光瞥他一眼，故意含糊其辞：“可能是我运气比较好吧，不小心碰了一下那个男孩的课本，就掉出来了。”
在这种随时会死人的副本里，技能是她保命的重要依仗，不可能随意透露。
而且她莫名有种直觉……可能不是每个人都有技能。
王建国和周颖走在最后，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感叹：这运气，说是欧皇在世也不为过了吧！
回到餐车熟悉的位置坐下，其他三人接过报纸看了起来，为了方便阅读，他们坐在同一排，座位略显拥挤。
坐在对面的祝棠也没闲着，有一搭没一搭地和0531聊天，同时也在思索列车乘客和乘务组的事儿。
突然，周颖愤愤地锤了一下桌子：“这歌剧院也太离谱了，那可是六百条人命啊！”
众人都被吓了一跳，没想到一直表现得比较胆小的周颖，还有这么疾恶如仇的一面。
王建国咳了两声：“是啊，不过离谱的事多了去了。我还没做建材的批发的时候，老家出了个事，有个男的被老婆戴了绿帽，知道后很生气，放狠话说要加倍绿回来！”
林阔清清嗓子，准备打断。
祝棠：“然后呢？”
好吧，大佬想听。林阔又闭嘴了。
王建国露出苦大仇深的表情，揪着脑门上为数不多的头发：“估计是反社会人格吧。这哥们第二天就把妻子她爸和她哥，也就是他的岳父和大舅子，给上了。十里八乡都知道这事。”
几人忍不住发出一声：“卧槽！”
确实离谱，确实炸裂。
林阔发出点评：“他这个不算反社会人格吧，顶多就是……就是有点变态。”
周颖表示同意。
缓过神，祝棠忽然感觉有点口干舌燥，可能是之前炫了太多薯片的缘故，嗓子莫名有些干涩。
她打开app商城，本打算查一下一瓶水需要多少积分，却发现页面的饮品无一例外都显示缺货待补。
买不了。
祝棠的目光落到推车下方的矿泉水上，心中不禁升起一个疑惑。
副本里的水能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