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我很抱歉，拍卖的那枚龙蛋已经，被不知名的人破坏了。”
“该道歉的是我，传闻龙倌家族爱龙如子，没有保护好龙蛋是我的错。”
瓦莱莉安看着两人相互客气地推让了一番，想了想，还是继续吃草莓芝士蛋糕，顺便心里吐槽一番龙倌生活奢侈却吝啬。
“哈哈，少公爵的真诚我心领了，我也是非常愿意补偿您并且重新建立这笔交易的。只是……我还有几个问题。”
“请。”
“请问您是如何这么快到达这里的？”
瓦莱莉安也注意到了事情的违和感，虽说荣耀之地和龙穴丘是相邻的两块领地，但从贝赫里特家族的城堡龙焰堡乘快马只需要跑一天一夜，可上午发信，下午人就来了是不是有点过于迅速。
闻言，梅丽莎笑了笑：“这个啊……实际上，我接到了叔父的信，来黑石堡做他的侍从。”
苏羽落虽然不知道梅丽莎的叔父是谁，但还是装作知晓的样子点点头。
少公爵的叔父，不用想也知道，地位不会低。
“雷蒙德.贝赫里特，‘国王的右手’，军政大臣，也是尼洛亚城守备军的统领。不知安排您做他的侍从是谁的意思呢？”瓦莱莉安适当地插了一嘴。
要根据立场，处境，来判断能获取的利益和押宝的重量。
“是叔父本人的意愿。”
梅丽莎看了瓦莱莉安一眼。
国王之手，岂不是相当于宰相那种大官？哦……原来是这样。苏羽落大概明白了一些。
贵族之间经常会将继承人送去给另一位贵族或者大臣作为侍从，除了巩固关于之外还能让子嗣学习如何管理领地以及相关事务。
可最大的问题是……
瓦莱莉安在记忆中找寻了一番，思考着如何提醒龙倌，最终只是悄悄地勾了一下她放下的手的小指。
而梅丽莎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开口：“瓦莱莉安小姐，如果您与公爵有什么话要悄悄讲，可以直接说出来，我可以当做没有听见。”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少公爵在此之前已经做过朗德尔.安柏霍大人的侍从了。”
“对，15年前我曾作为前财政大臣的侍从在御前会议里为国王和大臣们倒酒。”
苏羽落虽然听得一脸懵逼，但脑袋还是飞快地运转着。
NPC图鉴上写的梅丽莎.贝赫里特今年29岁，15年前就是14岁。
瓦莱莉安也是14接近15岁被派过来当侍女，虽然不是侍从，但或许国王有这重意思也说不定？
或者说，贵族的继承人只能为一位贵族做侍从的意思吗？
下一秒，瓦莱莉安解释了苏羽落内心的疑惑：“龙穴丘公爵常年待在领地里，或许不知道，侍从这种社交方式本质是巩固领主和领主之间的和平关系。”
“啊，我懂了。”
因为是维护领主之间的关系，所以不会把子嗣送到自家人的手下去。
那么突然把在家里代理公爵职位的少公爵叫到黑石堡来，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那么下一个问题。奥斯塔斯国王的意向是？”
“国王陛下必然是支持我的。”
“为什么那么笃定呢？”
“因为奥斯塔斯国王在争取继承人位置的时候受到了同母姐姐的帮助，也就是梅丽莎少公爵的母亲，自愿嫁到贝赫里特家族争取到了贝赫里特家族的忠诚。”
“是的，看来我们的瓦莱莉安公主要比某些愚蠢的王子聪明得多。”
是在嘲讽奥斯特吗？他确实很令人讨厌。苏羽落在心里嘀嘀咕咕。
梅丽莎抿了一口加了奶和蜂蜜的红茶：“因为奥斯塔斯国王当时的竞争对手是和他在同一天的雨夜同时出生的，因此无法用长子继承权决定。为了回报母亲的付出，国王在神殿的神像面前发誓，会维护她的孩子应有的权益。”
“居然是对神发誓而不是对龙发誓吗……”苏羽落摸了摸下巴。
“……”
“我亲爱的公爵，神殿的势力可不能小看。”瓦莱莉安清咳一声。
“可是当我们的龙翱翔天际，横扫战场，帮助龙王征服这些领土的时候，神在哪里呢？”
“按神官的话说，或许是神让龙王能够御龙的。”
“狗屁的神，如果让龙王能御龙的是神，那么龙倌，我就是神，可我是神吗？哈哈，我不是，所以神也……什么都不是。”苏羽落摊开了手，小龙乖乖地爬到她肩膀上，“神殿也不是没有找到过龙倌，希望能在龙穴丘修建神殿……当然，不是变成了焦炭，就是进了龙的肚子里。”
“如果是神让龙王能够御龙，那么为什么神不去庇佑对祂最虔诚的神官，反而要让他们被龙杀死呢？总不能是，不够虔诚吧。”
瓦莱莉安顺着苏羽落的话说道，实际上，瓦莱莉安.德雷弗德还不是国王的时候，神殿教会的势力还只是一个很小的规模，它的发源地也并不在当时王国的范围内，直到瓦莱莉安向周围征讨，扩张领土，神殿教会才被计入了王国内的势力。
“瓦莱莉安，虔诚与否可不是神能裁定的，要看信徒们愿意付出的部分占他们所有的……多少。”苏羽落故作严肃地说着，但实际上她也有点绷不住。
“唉，二位，这种话可不能叫那些神官听见，毕竟很多领民都是信神的。”
苏羽落耸了耸肩，反正当龙喷着火俯冲下来的时候，大部分都会吓得屁滚尿流的，而烧死的人即使死前喊着神明救命，最后还是死了。
“（菲尔卓科族语）唯有翼与龙焰可被信任。”
这是苏羽落在游戏里中二病犯了写下的个性签名，不知为何在这个世界里是龙倌家族的家族族语。
“嗯？公爵，您说什么？”梅丽莎没有听懂。
“（菲尔卓科族语）”瓦莱莉安重复了一遍，“这句话是龙倌家族的家族族语，意思是‘唯有翼与龙焰可被信任’。龙只听菲尔卓科族语的口令，如果您想要御龙，光凭一半德雷弗德的血是不行的。”
“你倒是……知道得挺多。”苏羽落眯起眼睛。
反正已经暴露了自己会菲尔卓科族语的事实，瓦莱莉安干脆不装了：“（菲尔卓科族语）知道的多关你什么事？”
“（菲尔卓科族语）啊对对对，不关我事。”苏羽落别过头。
看两个人无缝交流，从表情上看甚至有点打情骂俏的样子，梅丽莎叹了口气：“或许我该抽出时间学习一下……龙倌的语言了。”
“咳，无论如何，想要成为龙骑士，学习族语是必要的。那么，最后一个问题……梅丽莎.贝赫里特，你想要的，究竟是龙蛋，还是龙呢？”
梅丽莎狡黠地眯起眼睛，瓦莱莉安则看向龙倌，而龙倌的空洞眼睛则直直地盯着面前的方向。
“我相信有您的帮助，龙蛋总会孵出龙的，对吗？”
只是一句话，问题又抛回给了龙倌。
但是苏羽落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脸上挂起假笑：“从猫崽大的幼龙长到可以翱翔天际的程度，可是要用山一样多的大金币堆起来的。”
这句话算是回应了梅丽莎，二人心照不宣。
瓦莱莉安知道两个人打哑谜是什么意思，也懒得去揭穿，待客室茶桌旁边的三个人都不是什么蠢货。
“时候不早了，我要回黑石堡了。”
将盘子里最后一口蛋糕和杯子里的茶水解决掉，梅丽莎擦擦嘴，从怀里放下一张卷起的羊皮纸，准备起身：“感谢您的盛情招待。”
“再见，少公爵，如果您愿意支付定金的话，我会为您去寻找您想要的。”
苏羽落向梅丽莎摆摆手。
等小地图上梅丽莎走远了之后……
“好家伙！你这个侍女怎么当的！居然把我一整个草莓芝士蛋糕都拿出来了！”苏羽落从剩下的蛋糕里叉了一大块，泄愤似的塞进嘴里。
而且圆形的蛋糕……瓦莱莉安居然切成零落的一块一块的……简直是不能忍啊！暴殄天物！
“你只说让我去拿茶和茶点……也没告诉我这需要切开……我以为是一整个端上来的……而且我这不是切开了吗？”瓦莱莉安踢了她一脚。
“嗯……那你下次记住了，这个蛋糕，它不是圆的吗？然后，从中间切成等大的两半……然后再换个角度，切的痕迹是十字型的，再切一下，这样切……再这样切……”
苏羽落一只手比比划划着，一只手按住想要第二次偷吃蛋糕的小龙：“这东西不能多吃，容易胖。”
“哼。”瓦莱莉安白了她一眼，欺负龙倌看不见，疯狂往嘴里塞蛋糕。
“你吃了那么多蛋糕，晚饭就不能吃了啊。”
“要你管。你哪那么多废话？话说，你真的要给梅丽莎找一头龙？你就不怕她拿到龙之后转身就背叛你？”瓦莱莉安拿起梅丽莎放在桌上的羊皮纸，打开看了一眼。
“找龙也是要时间的，况且……她不是还没有支付定金吗？我们可以多拖一段时间。”
“可我等不了。”瓦莱莉安将羊皮纸卷好放进龙倌手里，“啧，她是认真的，而且已经支付了她的定金。”
“什么意思？”
“你手里那张纸，是一张领地转让的契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