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楼所在的那条街道都为山贼所掌控,这些山贼因为背后有旋风寨撑腰而肆无忌惮的,就连当地的官府也不放在眼里,强抢良民,威胁官府的事情常有发生,逼得当地的人四处逃亡。
但虽说是有旋风寨撑腰,可我怎么看就觉着旋风寨只是把他们当喽啰使唤,要真出什么事,说不定旋风寨根本就不会管,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就这么嚣张了,而且定期往旋风寨送钱送女人事事奉承,觉得旋风寨会把他们放在眼里,未免有点自作多情。就比如说,一个流氓向你要保护费,你出了什么事情,他就真的会保护你吗?
在许久之前,花花师姐下山买东西,恰好碰到逃亡到此的百姓,听到他们的诉苦后,知晓当地的百姓已经受山贼之苦多年了,向来一身侠气的她就一口答应了要还他们一个安宁的居所,这也是为什么她坚持要独身潜入百花楼的原因之一。
“这便是百花楼了。”二师兄停下脚步,望向一座灯火明亮,门前堆满了人的楼屋,门前牌匾写着“百花楼”三个大字。
门前的老鸨正扬着丝帕招揽客人,一些衣着暴露的女子也忙着招呼来人,但因为人太多的缘故,就连走上去看看也是很有难度的。
那些客人说的话十分露骨,我隔着不远听见了都觉得很不舒服。花花师姐潜入这里有一段时间了,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我想,如果我强行把周围的人拨开闯进去的话,老鸨一看我这身打扮就知道我身上没什么钱,轻者无视我去招呼那些衣装华丽的富家子弟,重者喊几个保镖来赶走我这个闹事的,所以,我可能需要一个契机——
“喂喂喂!你们也是去百花楼的吗?就你们这穷酸样?别挡爷的道!”一个富贵人家打扮的人使劲地推了我一把,把我推开就往百花楼走去。
我险些就摔倒了!我站稳了之后心里就不爽,我虽然不像他们那样富有,但我也不至于“穷酸”吧?我这身是正常的布料,又没有破洞,穿着还挺舒服的,莫名就被人嘲讽了算什么事啊——“撞人还有理了?”我不满地说了句,没想到那人立刻转身过来,恶狠狠地瞪着我:“你算哪根葱?竟敢说老子?找死?”
因为那人的嗓门还挺大的,周围的人都把目光投了过来,就连老鸨也停下工作打算看好戏,煽风点火道:“哟!这不是何公子吗?有谁这么不识抬举冒犯您了?给他点教训!”
这公子哥还挺容易爆炸的……可我就是心里不爽快,一句“你才是葱,我是人。”脱口而出,说完之后莫名地爽快,补上一句,“还有,你这根葱真是侮辱了老子的名声。”
随后,周围的人都不禁发笑,何公子似是没遇过这种局面,脸色很难看,他身旁的两个身材魁梧的保镖见状,向我挥了挥拳头,何公子就狠狠道:“怎么?想打架?”
“怎么,想打架?”一瞬间,二师兄就到了我身旁,抽出了君玉剑,看着何公子,冷冷道,“你这根葱。”
他是怎么可以这么一本正经地说出这种非常不正经的话来的……
之后,又是一阵哄笑。
“老子不是葱!”何公子的脸色越发难看,一双大眼睛瞪得大大的。
“老子当然不是葱,你才是。”我看着他的反应觉得好笑,瞬间解了气。
“……我不是葱!”何公子总算正常地说话了,实在是一件令人欣慰的事。
“少爷……”其中一个保镖见何公子那般的窘态,担心地唤了声。另一个保镖则是异常愤怒地挥舞着拳头就要砸过来,嘴里喊着:“竟敢侮辱少爷!找……”一刹那,他的动作和话语都停了下来,只见二师兄的君玉剑已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死?”二师兄见他好一会儿都说不上话,就替他接上道。
一下子,全场一片寂静,而那何公子则是瞪大了双眼看着我俩。
可没想到的是,过了一会儿,那何公子脸色一变,语气都温和了起来:“退下。”随后那个保镖就小心翼翼地往后退,二师兄见状,收回了剑,看着那三个人离开,也没有要追究的意思。
街上渐渐恢复过来,人们也各管各的去了,似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一样。不同的是,百花楼门前的客人没刚才那么多了,可能是为了看好戏而找位置去了,我们正好过去。
老鸨见是我们,额上冒出几滴冷汗,小心地问:“两位,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我见老鸨这样子,似是被吓到了,便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想让她放松一点,“我们想找花花。”
“啊?这个比较难办,那孩子最近不接客。”老鸨为难道:“好像是生病了。”
老鸨的样子不像是在撒谎,那么花花师姐到底怎么样了?我不由得担心起来。
“我们不算是‘客’,就是想作为朋友一样去探望她。”我想了想,把钱袋拿出来,说:“放心,我会付钱的。”
“也是也是,看你们的样子也不是来这里花天酒地的人。”老鸨到底还是抵不住白花花的银子,笑着收下了钱,让我们进去了。
百花楼很大,尽管有老鸨的指示,真要找的话还得费许多功夫,所以我和二师兄分头去找了。
我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了老鸨所言的花花师姐所在的那个房间,不过房门是紧关着的。
“咯咯!”我敲了敲门,然后听到一把男声,很微弱,听起来很焦急——“救命……”
我抓着门把摇了几下,门被锁住了,我实在担心,也管不着那么多了,拿出竹笛就使劲往门上砸,门一下子就被我砸开了,为了安全起见,我后退了几步,往旁边挪了挪步,看看门里有什么反应。
然而并没有什么反应……
我见许久没反应,看来没有机关了,就握着竹笛,小心地往里面走去。
房间里的摆设很简单,确是花花师姐的作风。此时,我看不到有人在此,床的那边被一扇屏风挡着了,那声音应是那里传来的。我走过去,那把男声又飘了过来,不过比刚才还要虚弱无力,似是垂死挣扎的人坚持着向别人求救,尽管无力也没有放弃,仍旧喊着那一声“救命……”。
我走过去一看,之间一个青年男子被绑在床头,他的脸色苍白,嘴唇都干裂了,“救我……”
我觉得这里也不像有什么埋伏(不然我进来的时候就会有动静了),就帮他松绑,然后去桌面倒了杯水给他,待他喘过气了,我想着要先问他是什么人呢还是问我师姐在哪里好,结果他已经报上名来了:“王狗蛋。”
……不可信啊不可信!这名字也太随便了吧?他还长得不错的呀?……我怎么一不留意又陷入大师兄那鬼逻辑里了。
“快去救人!”王狗蛋忽地激动道:“快去救花花姑娘!她被山贼识破身份了!”
我一听,心里就一个咯噔,“在什么地方!”
“跟我来!”
跟着王狗蛋走了不久,我便觉得不对劲,这种感觉在他问我“你是一个人来的吗?”之后尤其强烈。
我便开始寻思着他这忽然一问,是有什么目的?还有,这条路我有印象,这不是通向山贼势力那边的,尽管现在是夜晚,不对——这就是我来的时候所走的路!
“等等!”我意识到这点后立刻停下脚步,喊住王狗蛋。
“晚了。”王狗蛋背对着我,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