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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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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殷治愣了愣,连忙否认道,“我没有啊。”

谢灵均目光凝视着殷治,如利刃般几乎要将殷治看穿了,几瞬之后他道:“那陛下今日如此反常,又是何缘故?”

谢灵均的语气生硬而冷厉,生生刺醒了殷治的理智。

他陡然意识到这一大早的行径,如同毫无伎俩的闹剧一般,谢灵均陪着他闹了这么一通,早已是极不耐烦。但殷治本意并非如此,只是被濒临死亡的恐惧吓坏了,也着实太过欣喜彼此的重逢,却没想到在外人看来太过反常。

“我、我没什么缘故啊,摄政王,你多心了。”殷治磕磕绊绊的回答。

他实在心虚,又无从解释,被谢灵均定睛一看,便觉得自己无所遁形,心下慌得厉害。可也不知为何会生出这样的畏惧,好像眼前的摄政王比前世更具威严,更加冷酷无情似的。

“是吗?”谢灵均的语气轻飘飘的,眼神落在殷治拉拉扯扯的双手上。

殷治立时听话地松开了谢灵均的衣袖,露出一个惨淡的笑脸来:“摄政王,那、那我不随你回府了?”

“好。”谢灵均应得极快,仿佛巴不得甩开这个狗皮膏药,目光在殷治脸上停留片刻,随口说道:“陛下今日好生歇息吧,臣少陪了。”

说完毫不留情地转身即走,只留给殷治一道冷漠远去的背影。

太无情了啊,殷治撇着嘴角露出一个委屈巴巴的表情,心中生出一股莫名的惆怅来。他总觉得这个摄政王有些怪怪的,有一种说不上来的陌生感。

在他的印象中,谢灵均对他尤为关切,甚至到与他决裂时,都不曾削减一分一毫。要换做前世,他若说出个不好来,谢灵均必然要大张旗鼓地彻查一番,哪怕是太医诊出他身体无虞,谢灵均也不会这样不管不顾。

但今天,殷治觉得谢灵均冷静过头了。

或许是他当真生气了?气到懒得搭理自己了?毕竟一大早起来就折腾,还以此为借口耽误朝会,撂下一大帮子朝廷重臣在这儿作妖,对向来克己守礼的谢灵均而言,实在不可理喻。

是了,定然是如此了。

殷治自觉想通了,他搓着手指想,既然上天给他再来一次的机会,那么他必然得好好哄哄谢灵均啊,这男人要是真生气了,可是很会憋在心里,换言之,就是很记仇的呢。

“陛下,外面天凉,奴才伺候陛下更衣。”身后传来小太监的声音。

殷治这才发觉他竟然披着一身雪白中衣,同谢灵均拉扯这么久,连个外衣都没有穿,这般衣衫不整毫无规矩的模样,难怪会惹得谢灵均生气。

要是以前谢灵均肯定会说教几句,今天竟然什么都没有说,果真是被他气狠了。

怪他太冲动,要是规规矩矩地上朝,再留谢灵均陪同处理政务,说不得还能跟对方好好用上一顿午膳,到下午再去演武场练习骑射,亲近之余说说话,约莫晚膳也能留住人。

正所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以后他得徐徐图之才是。

殷治由着内侍们伺候了穿衣洗漱,又用过了早膳,三言两语探听下,他终于知道眼下是个什么情形,原是他登基不过三年,谢灵均才二十五岁,自己还不满十八呢。

难怪这手腕子这般细,谢灵均还那般年轻。

殷治细想这会儿他跟谢灵均的关系尚可,还没有发生什么难以转圜的隔阂,于是心念一转,便吩咐守福:“你去库房里瞧瞧,看有没有珍稀的古画孤本,寻着了就拿来给朕。”

小太监点头哈腰地应是,殷治又想起来:“还有,你去内务司看看,有没有活泼可爱的狸奴,若是有抱几只来给朕,罢了,你到时直接来找朕,朕亲自去挑。”

“是。”守福应下后告退。

尽管他不明白为什么陛下突然要找这些,但陛下自然有陛下的道理。他听闻摄政王是爱猫的,府里养了一只雪里拖枪,简直是除摄政王外第二个主子。

殷治也的确是想到了谢灵均的喜好,今日惹恼了对方,总得想法子哄吧。他脑子里笨,没怎么哄过人,就只能按俗办法,投其所好罢了。

晌午时分,守福回来禀报:“猫儿房有一只乌云踏雪,毛色极为漂亮,另还有两只金丝虎,灵动活泼,才不过八个月,陛下是否要亲自去看看?”

八个月的小猫,还没有到发、情、期,小小个个的,最是惹人怜爱。

殷治说着就要去看,带着两个小内侍到了内务司,内务司总管殷勤伺候着,将猫儿房好一阵介绍,除了有毛色难得的名猫,还有一些中下品的,自然这些入不得陛下的法眼。

殷治瞧了那只乌云踏雪,通身纯黑,只有爪子上是白色,且毛色油亮,一看就是被精细喂养的。只是这猫的性子有些怪,不大爱搭理人,就喜欢抬着下巴居高临下拿鼻孔看人。即便是殷治拿着猫玩具逗弄,对方也只是冷冷看过来一眼,并不为所动。

好一副猫主子的模样,殷治笑了笑。旁边的内务司总管则诚惶诚恐,生怕惹了皇帝不高兴。

“这性子,倒是跟摄政王相似。”殷治玩笑地说了一句。

内务司总管没敢答话,这样的调侃陛下说得,可旁人却要三思而后行,什么话该说不该说的,说了什么后果,在宫里谋差事的都会多长一个心眼儿。

然而这人精似的总管没说话,一旁小心办事的守福也没吭声,反倒是从清凉殿带出来的另外一个小太监搭了腔。

“是啊,摄政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听说那府里养的狸奴也是随主,除了摄政王能摸上一把,旁人但凡亲近些,都要被挠上一爪子。”小太监生得机灵,面也嫩,一双亮吟吟的眼睛直往殷治的脸上打量,正是在偷偷看对方的脸色,见殷治神色未变,他便继续说道,“奴才听说啊,前些日子漠北林将军的亲兵陈以桥就被那狸奴伤了手,到现在还未曾好呢。”

“陈以桥?”殷治将这个名字在唇边转了一圈,“这是谁?”

这个名字有几分熟悉,但殷治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反正肯定不是后来两年遇到的人,多半是跟谢灵均有关系的。

那小太监愣了一下,没想到陛下的关注点如此清奇。守福一直在给他使眼色,示意对方不要再说了,而一旁的内务司总管却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低眉顺眼的,好似什么都没听见一样。

殷治没瞧见这几人的眉眼官司,那小太监也对守福的提醒视而不见,反而双眼透出晶亮的光来,殷切地说道:“陛下,这陈以桥啊,原是承恩伯林家的家仆,后来跟着林将军去了漠北,一待就是十几年,听说很受林将军重用……”

话说了一半,小太监的声音陡然小了,好似不敢再说似的。

“既然去了漠北,怎么又回了洛京?还被摄政王的狸奴伤了手?”殷治好奇地问。

那小太监诚惶诚恐,连忙跪下告罪:“奴才多嘴,奴才该死。”

“这有什么……”殷治下意识要免礼,却突然想到了谢灵均母家姓林,正是承恩伯林家的女儿。承恩伯家的夫人,便是先帝亲封的福仪郡主,再往上一辈,这郡主娘娘的母亲,就是皇室嫡出的公主。

也正因如此,当年殷治出生时体质不佳,宫中又多有夭折,钦天监进言小皇子不宜留在宫中抚养,先帝便将不到两岁的殷治由福仪郡主抱出了宫,送到了谢家养着。殷治在谢家养了七八年,待到十岁出头才回宫。

认真说起来,殷治是同谢灵均一起长大的,因此叫对方一声谢二哥哥,对方也是当得的。只是这小太监刻意提起陈以桥做什么?

殷治终究还是察觉到了不对,特别是对方突然跪下告罪,更让他心生怀疑。经历了前世被毒杀那一遭,他的心智多多少少要谨慎些,于是他打量起这个不断告罪的小太监。

殷治的目光在小太监的眉眼上逡巡,这人是有些熟悉,应该在御前待了不少时日。哦,想起来了,这不是前世老在他耳朵边影射摄政王要篡权谋位的那个贼人么?

“好啊,你是有罪!”殷治提起一脚就踹到小太监的心窝上,将人踹倒在地。

“陛下!”小太监连忙爬起来,这回是真的连连磕头,眼泪鼻涕都流了出来,“陛下饶命啊,陛下饶了奴才吧!”

殷治冷哼一声:“谁给你的胆子,竟然敢诋毁摄政王?”

小太监怔了一瞬,连忙辩白:“奴才未曾说摄政王半句不是,奴才哪敢诋毁摄政王啊,谁都知道摄政王是先帝钦命的辅政大臣,天底下没有人敢跟摄政王对着干,奴才是万万不敢哪!”

这几下磕头,声音都是响的,连额头都磕出了红印子来。

然而这几句求饶的话,分明又是在给谢灵均上眼药,殷治算是听出来了,从这贼人第一句话说什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说什么狸奴随主,敢情都是在暗示摄政王张狂跋扈啊!

至于提什么漠北,什么林将军,他一时半会儿还没想出来,但重活一世,他早就下定了决心,这天底下谁说谢灵均都不行。别说前世给他下毒的人还没找出来,就算找出了凶手,他也信不了这一个个的。

天知道谢灵均被当作权奸处死,后来留下的那些都自诩忠臣良将,结果却把他当个傀儡似的玩弄,最后还要谋朝篡位毒死他,那毒药实在痛苦,就算要他死,也得选个不难受的吧。

可见对方根本没拿他当个人看,只怕还带了滔天恨意,亏得他平日极少肆意打杀,一辈子唯一对不起的,也就只有谢灵均了。上苍给他重来一次的机会,想来也是在为谢二哥哥鸣不平,他是要来弥补对方的。

“你不敢?”殷治怒道,“你做下的恶事别以为朕不知道,还有你们……”

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跪了下去,连呼:“奴才不敢。”

殷治却不以为意,继续警告道:“自以为能瞒过朕不成?朕只是不屑于与你们计较,你们自个儿好生掂量,谁再敢在摄政王身上动心思,朕一个都饶不了!”

在场所有人都连连应是。

殷治出了一口恶气,语气缓和了许多,“还提什么漠北林将军,嗯?林将军怎么了?”

他本意是无所谓的态度,就算林将军有什么把柄,又怎么了,更别想往摄政王头上栽。再说了承恩伯林家与皇室关系紧密,那老翁主还在世,便是殷治都得喊一声姑祖奶奶。即便做了什么错事,凭着几分面子情,殷治也不能治人家的罪,更别提因此给谢灵均添什么罪名。

然而这话说了,在场所有人都将头低得不能再低了,连方才搬弄是非的小太监也刻意压低了哭泣求饶的声音。

殷治愣了愣,发觉有什么事情他忘了。实在是前世过去七八年,尤其后面两年他成日被那些自诩忠臣良将的大臣们摁在清凉殿批折子,但凡有点儿清闲时间,又被后宫那些妃妾拖去看花赏月的,日日如此晕头转向,好多细节自然也都记不住了。

他看了一眼跪在近前的守福和内务司总管,最后选择了守福:“呐,你来说说看。”

守福应是,弓着身子答话:“回陛下,林将军如今正关在诏狱里,正等着都察院彻查呢。”

“你是说林翊北?”殷治经过这么一提醒,好歹想起来什么事。

这一年好像漠北军是出了个什么案子,后来被谢灵均强势打压,最终将林翊北无罪释放了。而这件事,正好成为了满朝文武攻讦谢灵均的筏子,说他结党营私,又说他弄权专政,当时闹得挺大。那时候自己挺信重谢灵均,便一力为其承担。但过了没几年,这件事又被翻了出来,成为了打杀谢灵均、罗列十三条罪名的引子,最后生生将谢灵均钉在了大奸臣的耻辱柱上。

而那十三条罪状,谢灵均曾在勤政殿上当朝驳斥了十二条,唯独这一条,他没有反驳。因为他自己也承认,在林翊北这件事上,他利用职权徇私舞弊了。

只是后来的事情殷治也清楚,林翊北就算被放回了漠北,也没活过那年冬天。他在抵御西荒犬集人入侵时,被敌方大军砍得血肉模糊,最后撑着漠北军旗挺到了援军到来。

那一年的冬天,雪下得很大,林翊北的尸体被冻成了雕塑,远远看去像是还活着,然而援军走近了一瞧,才发现林翊北早就死了,血都流干了,周身的土都被血浸黑了。

这样的形容,是当时去支援的魏九白在朝会上亲口说的。魏九白与林家、谢家并无半点干系,自然也不会帮着谢灵均和林翊北说话。当年也是因为林翊北的死,朝堂之上才停止了对谢灵均的口诛笔伐,漠北军的案子才算告一段落。

“怎么关在了诏狱?”殷治觉得有些奇怪,按规矩应入刑部受审才是。

守福偷偷觑了一眼殷治,小心翼翼地回答:“陛下您忘了,是您亲自下的旨,让都察院付大人去刑部拿的人。”

“是吗?”殷治挠了挠头,从久远的记忆里翻了翻,总算想起来那阵子跟谢灵均闹了点别扭。

谢灵均的意思本是不必让林翊北回京受审的,但不知是谁几个在朝堂上拱了火,自个儿又烦谢灵均管东管西,书没背好就罚他抄了一个月,他烦得要死便故意跟谢灵均作对,亲自下旨将人召回来,不光召回来,还非要都察院来审。

都察院本是行监察之责,只因先帝早年出了一档子内官谋逆之事,牵扯者颇多,甚至与刑部、大理寺都有牵连,便特地设立了诏狱查案,后来又将诏狱挂在了都察院名下。因此,都察院直达天听,这些年隐隐比刑部、大理寺高上一等。

刑部、大理寺归内阁管,便是摄政王可全权处理,而都察院则需皇帝亲自过目,谢灵均自然能掌控,但也不能完全掌控。若不是殷治这个移交案情的骚操作,漠北这个案子说不定也不会拖那么久。

众所周知,都察院监察司指挥使付亥诚跟谢灵均有仇,俩人互相看不惯的。

“好吧。”殷治想起了这一切,对此也没什么话可讲的了。

但这时候,他脑子再不灵光,也终于明白了小太监刻意提及林将军,又说什么陈以桥被谢灵均狸奴抓伤的目的是什么了。这就是要在他面前抹黑谢灵均啊,林翊北身陷囹圄,身上的案子扯不清,而他的亲兵却去谢灵均府上,还说什么被狸奴抓伤了。

要知道谢灵均爱惜那只猫儿,向来不在公众场合带出来,只是私下无人的时候抱着逗弄。而陈以桥能被抓伤,说明是与谢灵均私下见面的。谢灵均身居高位,林翊北又是其母家兄长,很难不让人猜测这般私下见面不会有什么以权谋私的谋划。

好得很啊,殷治想通这一点,胸中陡然生出浓烈的怒意。

他就是这般被周围人暗示玩弄,最后信了他们的邪,做了如他们意的错事。前世落得那般下场,果然都是他罪有应得,这一世他再信了这些杂碎一般的屁话,他不如拿把刀子割了脖子了事。

“你,叫什么名字?”殷治知道眼下林翊北的案子不好处置,但眼前这个搬弄是非的小太监,却必须处置不可了。

“奴、奴才……”那小太监惹了殷治恼怒,终于意识到这一遭是躲不过去了,整个人抖得厉害,连话也哆哆嗦嗦说不清楚。

殷治懒得再听,冷酷地吩咐道:“叫什么名字不重要,诋毁摄政王,在朕面前搬弄是非,想要糊弄朕的耳目,桩桩件件,足够你死上一百次的了。但朕很仁慈,摄政王那般温良之人,更不能因为你的罪过,被你的污秽添了堵,便赏你杖刑一百,自去慎刑司领赏。”

殷治附手,仿佛这才意识到众人跪了一地,“你们都起来吧,跪着做甚?守福,去将那只乌云踏雪抱出来,先在清凉殿养着,其余的便都不看了。”

守福连忙去抱猫,内务司总管一脑门子的汗,他赶紧吩咐两个猫儿房的小内侍跟上伺候,又私下里偷偷瞪了一眼那多嘴多舌的小太监,只见他已然瘫倒在地,整个人如同面泥一般,有湿漉漉的液体从他身下流出。

其余人等都畏畏缩缩,恨不得自己成个隐形人,今日殷治突然发难,已将他们吓破了胆,个个噤声如同埋着脖子的鹌鹑。

“回吧。”殷治走了几步路,还是觉得心里直犯恶心,前世被那般哄骗,谢灵均蒙受那般不白之冤,最后死得凄惨无比,连一片尸骨都不能安歇……

突然,殷治站住了脚,回过头来,指着那个失魂落魄的小太监:“让内侍省方清年亲自去慎刑司盯着,若杖刑一百后这奴才运气好,日后便到永巷刷恭桶去。”

“教阖宫上下都看看,内侍省也罢,还是外廷三省六部二十四司也好,胆敢诋毁摄政王,给摄政王身上泼脏水,在朕面前搬弄摄政王是非的,那么今日他的下场,便是日后再犯者的下场!”

殷治每一个字都带着前世被哄骗的恨意,如同天神居于九天之上判下死刑。

“凡此例者,永不受恩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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