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衬衫只解了上面两颗扣子,窄窄的领口有些凌乱,清晰的锁骨和弧度优美的肩颈线条正被黑里带白的头发掩盖,炽热的吻一个接着一个落下,江南背脊向后靠着沙发,眼皮轻阖,下颌因为脑袋后仰而紧紧绷起。
纪野从江南的颈窝抬眸,看着江南因为自己的行为露出的神态,表情微微有些凝固。
这样的江南很美,眼神迷离脸颊泛红,一副予取予求的样子。
纪野掌心抚过江南脸蛋,将她散落的长发全部掖在耳朵后面,“江南,睁眼。”
江南轻轻撩起眼皮,拍了拍江南的脸蛋,气息不稳的说:“你今天有点放肆。”
她从上次亲密时就发现纪野很喜欢叫她名字,动作尺度越大,叫名字的频率便越多,开口时漫不经心的语气像个毛躁的小孩,迫不及待展示自己的成果。
江南并不反感这个行为,但也谈不上喜欢,所以今天临时决定给纪野一点教训。
结果背道而驰。
她的手腕没有力气,拍打纪野的动作像用扇子扇风,轻飘飘的没有一点力度。
于是纪野更加得寸进尺,尽然掀起她的衣摆钻进去,用牙齿磨着她的胸口。
“江南,你知道我比你小吗?”衣服底下传出纪野沉闷的声音,“解不开,后背抬起来点。”
江南从扶手上微微起身,不到一秒钟,身体的束缚感便消失了。
她重新靠回去双腿敞开,这个姿势更方便纪野的动作,痒痒的痛意传来,她微微拧起眉头,隔着衣服抱住了江南的脑袋。
……
纪野收拾完江南和沙发时已经快十二点了,她快速冲了个澡,钻进被窝里,在搂住江南柔软的躯体时顺手捞过手机,为了防止上次一觉醒来女朋友跑路的情况,她这次早早设置好闹钟,准备把答应女朋友的馄饨做出来。
在临睡之前出于单身时的习惯,下意识点开微信。
被屏蔽的三人小群【对3】未读消息早就九十九加。
也不知道在聊什么。
可能是没有对象,单身狗抱团取暖。
她就不一样,她现在可是有对象的人。
纪野懒得翻看群消息,直接点开聊天框,指尖快速敲打。
【里予:被窝好暖和呀。】
没睡的单身狗一号洛语先回了消息。
【我爱学语文:开电热毯了?】
【里予:……】
没睡且奶孩子的单身狗二号也发来消息表示关心。
【小鱼儿:发烧了?我们马上过来送你去医院,坚持一下。】
【里予:……】
怀里的江南动了动,往纪野身上靠过去。
纪野心里一阵热乎,实在不想和这两个关系脆弱的队友浪费时间,于是意简言赅发消息。
【里予:我要宣布一件事。】
【我爱学语文:请说。】
【小鱼儿:请说。】
纪野看了眼怀里的人,眼睛微弯,心满意足地按上手机屏幕,随后把手机丢在床上。
【里予:我床上有个人。】
【我爱学语文:……】
【小鱼儿:……】
次日,闹钟声划破屋子的安静。
纪野直接被吓清醒,赶紧捡起手机关掉闹钟,正想瞅眼江南醒了没有,结果还未扭头便听见江南含糊的声音,“你要上班吗?”
纪野把人拉进自己怀里,拍了拍江南的后背边哄边找理由:“我想吃饭。”
“你昨晚还没吃饱?”江南没睡醒脑子也不清醒,并不知道自己再说什么,“我胸口现在都是麻的。”
大清早的就勾的纪野蠢蠢欲动,轻拍江南的手停下来,从衣摆钻进去,“那我揉揉?”
江南困的眼睛都睁不开,她一把抓住纪野不安分的手,轻声说:“好啦,先让我睡会儿。”
话落,江南露出少有强硬的动作,把江南一把按在自己胸口,下巴搭在她的头顶睡了过去。
纪野现在哪还睡得着,眼睛睁地圆溜溜的盯着那寸肌肤,呼吸都放慢了。
谁能想到大清早起来会有这种福利呀!
难道这件事和老婆同居的好处!
纪野可能上辈子戒过毒,心里默数到十后就从江南怀里爬出来时,她边穿衣服边给自己下规定:三天内!必须把老婆骗回来同居!
自从江南上次说想吃馄饨,纪野专门搜索了做法学习,制作过程倒也不难,就是馅儿会有点麻烦。
她洗漱先换上衣服出门买新鲜的肉,回来后先去卧室看江南还在睡觉,便合上房门去了厨房。
做饭倒也不难,纪野早在不是大小姐的那三年就学会了照顾自己的衣食住行,她再次洗好手,挖出适量面粉,开始做馄饨皮。
江南是被“嘟嘟嘟”的剁菜声给吵醒的,她在被窝里伸了个懒腰,趿着拖鞋出去了。
声音从厨房传来,江南刚走出卧室,便看见系着围裙正专心做饭的纪野。
纪野今天穿着黑色家居服,短袖长裤窄窄一条,扑在厨房的样子让人一点都联想不到她是那个酷酷的架子鼓手。
江南站在厨房的推拉门旁静静看着,剁肉声停止,纪野放下菜刀转了下手腕,准备把肉馅倒进盆里,结果刚转身就看见厨房外的江南,有些惊讶的问:“你醒了?”
“嗯。”江南走进厨房,俯身看了眼面板上的肉,问:“你会做饭?”
“这又不难,无聊打发点时间,我——”纪野随口说到一半停了停,忽又想起什么面不改色道:“我做的还挺好,过年家里来亲戚阿姨忙不过来,都是我帮忙的。”
这下江南真有些惊讶。
从进这栋房子起,她就猜测江南家境不会太差,这种家庭的小孩除非真的喜欢做饭,否则是不会花费大量时间泡在厨房。
纪野瞅见她眉头微微皱起,正在思索的样子笑了笑。
她抽了双筷子边搅拌馄饨馅边替江南解惑,“你应该不知道我当时为了学音乐被父母赶出来的事情吧。”
“不知道。”
纪野继续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当时我喜欢学音乐,我爸非让我读管理到时候接管家里公司,我不乐意就自作主张退学了,然后顺便出了个柜被赶出门,整整三年没回家,直到今年稍微有了点成绩才回去的。”
从第一次见到纪野和舞台下的人对峙,她就知道纪野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乖小孩,但她从没想到纪野会这么叛逆。
大学因为专业问题和父母沟通无效就退学,顺便火上浇油的出了个柜,被赶出来也不主动服软回家。
每一件在她听来都觉得不可思议,但偏偏就是眼前人做出来了。
江南无声的组织语言,过了一会儿,她的嘴唇动了动,问:“和父母闹崩之后好过吗?后悔吗?”
当然不好过,毕竟是亲爹亲妈。
纪野想起十九岁的自己,她是那么的冲动,丝毫不顾忌父母的感受,只凭借自己心意去做事。
但后悔吗?
也不后悔。
命运就像飞在空中的风筝,她只能死命拽住手里那根线,不让风筝坠落在地。
妥协会让一切迎刃而解,可就是因为太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所以不甘碌碌无为闭上眼睛,就此平庸地度过一生。
纪野停下搅拌的筷子,眨眼看了眼窗外的天空,唇角忽然勾起一抹笑,说:“我们第一次演出是音乐节,主办方只给了热场的机会,就连交通费和住宿费自理,我们三个人坐了十个多小时的硬座终于到了,结果人主办方给卢渝打电话说演出取消了。”
江南皱起眉头紧追着问:“然后呢?你们没去讨个说法?”
纪野笑了声扭头问:“我架子鼓都丢了,人家都没管呢。”
音乐节只请了wish一个乐队,要求架子鼓必须自带。纪野当时图便宜选了个慢递,把自己架子鼓快递过去,谁想东西丢了。
那可是她买的第一个架子鼓,就算和父母吵架也要从家里带出来的宝贝呀。
纪野面无表情说:“我原本想和主办方吵一架,结果那狗屁主办方直接拉黑了我们所有联系方式,害得我吵架都没地方吵,最后三个人只能孤零零地坐在黄河边吹冷风。”
“吹了一整晚吗?”江南设身处地地想了下,三个姑娘兜里没钱,住哪都是问题。
哪知纪野高深莫测地摇了摇头,神秘地眨了下眼睛说:“我们三个唱了一晚上的歌。”
江南“啊”了声,对于这个结果有些惊讶。
纪野被逗乐了,眼睛迸出孩子气的笑,说:“没想到吧,当时我把卢渝的吉他拿过来谈,三个人就坐在黄河边开了场简易的演唱会,那可是我们第一次演出呢,那天风很大,无拘无束吹着任何地方,我当时觉得我就像一阵风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所以你问我后悔不后悔这个问题。”纪野停顿了半秒钟,眼神散漫而认真的说:“我既然有做决定的勇气,但得有承担后果的决心,我从不后悔我做过的任何决定,只要是我想做的我就会抓住一切可能性去完成。”
那一刻,江南只觉得正在说话的纪野像翱翔在空中的鹰,凶猛而锐利,以极具精准的捕猎方式吸引她的注意。
江南的心跳在这一刻缓缓失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