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子书有气无力，说道：“你敢？”

云宣挑衅地回道，“还没有我云宣不敢做的事。”　韩子书相信他能干得出来，只好作罢，顺从地去了医院。

到了脾胃科，医生让他先去预约个胃镜，韩子书没有意外，但还是商量道，“之前做过了，是胃糜烂，这次能不能不做了？”做胃镜实在太难受了，而且排队不知道要排到什么时候。

医生一脸不高兴，说道：“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胃糜烂也分不同等级，你这都吐血了。”

韩子书被训斥地哑口无言，尴尬地摸了下鼻子，灰溜溜地出了门诊室。

等到了胃镜室，护士说只能约下周的了，韩子书转身就想走，“这么多人，算了，不做了，回去吃点药就好了，而且我这会儿已经不疼了。”云宣一把拽住他，说道：“吃药要是能好，早就好了，你等下，我打个电话。”

韩子书一脸震惊，“你不会在这家医院也有认识的人吧？”他们为了图近，选择了离酒店最近的医院。

云宣挑了挑眉，笑道：“我倒没有 ，但我朋友有。”韩子书不得不感叹，果然有钱人的朋友还是有钱人。

没一会儿云宣就挂了电话，笑着对他说，“安排好了，他说今天就能做上，他等会儿就过来。”

他们安静地坐在胃镜室外面等着，韩子书没什么反应，反而是云宣听到胃镜室里一声声叫声，眉毛皱成一团，韩子书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了？”

“听起来很恐怖。”云宣带着口罩，露在外面的眼睛里满是心疼，“要不，我们约无痛胃镜吧。”

韩子书说道：“无痛胃镜，要等更久，还要麻醉。”

云宣应道：“等就等呗。”

韩子书说道：“可我不想等。”

“你...”云宣差点气绝过去，但是看韩子书那一脸绝不妥协的架势，显然拗不过他，也就没继续劝。

朋友很快来了，带着韩子书去了还没正式开放的新胃镜室，韩子书在里面做胃镜时,云宣就守在外面一动不动，他身形高大，纵使带着一个大口罩，眉眼还是遮不住的优越，时不时有人投过来注视的目光，让他心烦得很。

听着里面的动静，云宣紧张地一手心汗，垂在椅子两侧的手禁不住紧紧握在一起，他突然觉得以后碳酸饮料也不是非喝不行，生病太受罪了。

又过了十几分钟，胃镜室的门才从里面打开，云宣连忙站起身来，韩子书明显虚弱了一圈，脸色发白，手扶着墙，像是想干呕，云宣赶紧上前扶着，朋友从来没见过他这样紧张过一个人，忍不住瞥了他好几眼，云宣瞪了回去，用眼神警告他别乱说话，等韩子书脸色好了一些，云宣才想起来问朋友，“要多久出来结果？”

“明天才能出来。”朋友想了想，说道：“先开点药吧，胃疼的时候，也能应付一下。”

云宣应道：“也行。”

他们最后拿着一堆药回了酒店，刚坐下来，云宣就翻出通讯录给导演打电话，帮韩子书请了假。

韩子书也懒得和他掰扯，这个人一旦倔起来，真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更何况，他的胃这次发了大脾气，确实非常虚弱，以往都是吃点药就好了。但是这次吃完药，还是不怎么见效，拉得整个人都快虚脱了。

云宣盯着他吃完药，就回剧组了，他晚上还有一场戏要拍。

韩子书本来还拿着剧本在那看着，药劲儿上来之后，脑袋就开始昏昏沉沉的，一直犯瞌睡，他索性就把剧本撂在一边，直接拉上被子睡觉了。

这一觉睡得很踏实，中途也没有醒，但是做了很多梦，梦中他和不同的人在那追逐，争吵，等他醒来，他又不记得梦的内容了。

韩子书出了一身虚汗，起身打算去浴室洗个澡，云宣已经回来了，正在客厅里吃饭，见韩子书从房间里走出来，手指了指茶几的饭菜，“你醒啦？我看你睡得香，就没叫你，不过我留给你留了菜，还热着，你过来吃点？”

“没事儿，我不饿。”韩子书说着就拿着浴巾去了洗浴间。

等韩子书从浴室里出来，伸手去拿柜子里的吹风机打算吹头发，余光扫到云宣，才发现他有点不对劲，韩子书放下吹风机 ，转头看向他，惊讶问道:“你这脸是怎么了？”

云宣右脸的侧下方有一块淤青，不大，但是很明显，像是被重力击打过，怪不得刚才他在客厅里找东西时，云宣一直遮遮掩掩的，不正脸和他说话。

云宣有点不自在，伸手去挡，“没事儿，就是今天导演说把另一部分的打戏提前。”　韩子书有点不解，“但是你之前不是和武指一起排练过吗？”

“是，但是一直达不到导演要求的狠劲，所以我就故意下手重，激怒了对方演员，他情绪上头忘记了之前设计的假动作，忍不住下了重手，就成这样了。”云宣无奈地摊手。

韩子书可以理解导演想要拍出来的那股狠劲，这部分打戏接近故事的收尾阶段，男主为了保护女主失手杀了人，浮于表面的表演肯定达不到那种层次感。

韩子书想到了什么，放下了吹风机，也不吹头发了，他拿出手机，从通讯录里翻出了一个电话打了过去。那边很快就接了，背景音乱糟糟的，“怎么了，韩哥。”

“咱们老家这附近还有拳场吗”

齐虎想了想，“有，不过是打黑拳的。”韩子书想了想，也行，反正他们也只是看看，又不是真的打，“在哪？”

“就在咱们小时候玩的那个地下溜冰场，现在改成拳场了。”

“行，我现在过去。”韩子书挂断电话，回身就去卧室拿衣服，云宣一脸懵逼，忍不住问道：“这是去哪？”

韩子书拎着外套出来，套到身上，他挑了挑眉，说道：“走，带你去见识下市面。”

“不是，你不吃饭了啊”云宣喊道

“不吃了，回来再说。”

云宣连忙拿上口罩，又从茶几上顺了一条面包，连走带跑地跟着他下楼，他的嘴巴里还塞着东西，跑的那几步，差点没把他呛着， “你急啥，等我一下。”

等他跑到楼下，韩子书已经拦到了出租车，在楼下等着了，云宣一上车，恶狠狠的把一袋面包硬塞到韩子书怀里，“快点吃，一会儿胃疼，我可没力气背你去医院。”

开车也就二十多分钟，他们就到了地点，齐虎已经在拳场门口等着他们了。齐虎一看到韩子书，上来给了他一拳，“好家伙，回来了也不和我说。”

“最近太忙了，刚得闲。”韩子书笑道

齐虎一直瞄着云宣，总感觉他有点熟悉。韩子书看出他的疑惑，介绍道：“我朋友，以前也在我们高中上学。”

“哦，怪不得我怎么觉得有点眼熟。”

齐虎从裤兜里拿出来两个手牌，递给他俩，“把这个带上，没有这个不让进。”齐虎带着他们穿过一片漆黑的，只有微弱地灯的走廊，侧身叮嘱道，“跟着我，别乱逛。”

沿着长廊走了十几分钟，他们来到一扇铁门面前，齐虎拿出手牌，对着感应锁刷了一下，门立即就开了。

突然窜出来的气味，差点把云宣熏了一个跟头，扑面而来的浓重汗水味 ，等再走进去一点，还闻到了一些血腥味。

他们三个猫着腰来到了擂台前的第三排空位上坐下，还没坐稳，就看到一个壮汉把他的对手踢飞了，对手腾空飞出去一米多远，摔跪在地上，正大口地吐血。

云宣第一次这么近又直观地看到了血溅一地的场景，一时有些心惊，韩子书默默转头看了云宣一眼，发现他还算镇定，才稍微放下心来。

云宣扭头问带路的齐虎，“这是押注的吗？这一场多少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