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完整个过程,林也生气的看着孟梁崮,“她怎么那么坏,这是我的女儿,又不吃她家大米,居然摆这种脸色。”
“我辛辛苦苦生的女儿,宝贝还来不及,居然被他们这么糟践。”林也想到这眼眶又红了。
孟梁崮听完,心口也堵的慌,难以想像他闺女才那么点大,却已经遭遇了如此恶毒的事。
平时挺如松柏的男人,瞬间低下了头,他伸手摸摸孩子刚挂在脖子上的小斧头项链,说出他以前根本不会说的话。
“宝宝戴着小斧头,谁要说你不好就砍她。”
林也瞬间被他逗笑了,手指戳戳他的腰,“和我想的一样,全都劈开,霉运沾不了咱乖宝的身。”
孟梁崮小心翼翼的抱起孩子,学着军属院一些大嫂的样子,像模像样的驱赶邪气。
林也再次看的目瞪口呆,此刻他还穿着军装呢。
一个毕业国防大学的高材生,此刻穿着军装抱着孩子搞这种。
多少令人匪夷所思也和很滑稽。
林也憋不住问道:“诶,你是讲究科学的军人啊,怎么也搞这种。”
“对于国家和人民我是唯物主义,但对你和孩子我是唯心主义的。”
男人温柔坚定的声音萦绕在耳畔。
怔愣的瞬间,孟梁崮的声音再次响起来。
“水热了,给岁岁洗澡吧。”说完,孟梁崮把孩子交给林也,自己取了娃娃专用的洗澡大木盆去放水。
夫妻俩给孩子洗澡的半中间,孟梁崮不知想到什么,对林也说了句等会儿,就匆匆往院子走。
不多时,孟梁崮去而返,手里多了枝已经洗的干干净净的柚子叶,
林也抬眼去看,刚被折下的叶子上面还滴着水。
“给咱岁岁扫一扫,去除百病消灾。”孟梁崮拿着柚子叶蹲下来。
“好。”
夫妻俩就这么拿着柚子叶一下下给岁岁泼水,把小奶娃逗的缩着肩咯咯笑。
……
晚饭后,由于今天下午的事,林也老觉得膈应不行,又无处发泄。
本来想着孟梁崮,继续大骂赵如男一顿,好好的疏解疏解,但林也知道他现在也不好受。
刚她把岁岁哄睡后,路过浴室,好像隐隐听到男人吸鼻子的声音,不大但却很像是在啜泣。
虽然很不符合孟梁崮的形象,但就是很像。
他心里也不好受吧,自己捧在手心里的明珠竟然被这样对待,真是太闹心了。
“呼。”林也长长叹了口气,起身去堂屋拿出针线,裁了块布回到凉亭,做起针线。
等林也拿着成品回到里屋时,孟梁崮已经不知在书桌前伏案多久了。
他似乎在画什么,手下不停,桌上台灯发出的黄色光晕将他的硬朗的侧脸映衬的温柔不少。
看他专注的样子,心情应该好了很多了。
林也走近,拍了拍他后背,男人回头,压低声音说:“看,我给岁岁做了本记录册。”
孟梁崮指了指手下的册子,林也低头看过去,才发现这是一本绘图,把岁岁的模样描绘的栩栩如生。
林也拿起本子,示意孟梁崮就往堂屋去。
两人到了堂屋才敢大声说起来,林也翻着画册津津有味的看起来。
有孟无虞小朋友刚出生的样子,也有她一个月像只小猪只会吃吃睡睡的样子,还有现在时不时在摇篮里傻笑的样子。几乎每一幅画孟梁崮都写上寄语了。
比如,刚出生时孟梁崮在画后面写到。
“那天爸爸抱着小小的你,看了很久,仍然感觉不可思议,那么小的一团可爱的生命竟然降临在了爸爸的身边。那一刻爸爸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人,谢谢你的到来,让爸爸相信神灵真的眷顾了我。”
再就是一幅她和孩子依偎在一起的画。
旁边寄语,“我的全世界。
……
画中有他们的日常生活的点滴,甚至还有十几张照片,全是她坐月子时照顾孩子的黑白相片。
比如换尿布啦,泡奶啦,拿热水消毒小孩衣物啊……等。
林也看的稀奇:“你啥时候拍的。”
孟梁崮不好意思的说道:“偷偷拍的。”
说实话,当时他存的心思是万一他真留不住林也,好歹也有点证据给孩子说,她的妈妈很爱她。
于是,他就找张振兴借了照相机家,拍了一些林也照顾孩子时的画面。
不过后来他就发现了,比起爱岁岁这件事,林也不比他少,而且他心里是希望她能留下来的,所以后面几个月就没再拍了。
现在旧事重提,孟梁崮当然不会把那会子真实的想法说出来,只含含糊糊说:“想做点纪念,刚好那阵有相机就拍了。”
林也:“真的很有意义,到时候等她长大了,就给她看,爸爸妈妈多爱你啊,你可是我们的宝贝。”
“我刚才做这个画册的时候就是这样想的。”孟梁崮说道,“今天听你说岁岁遇到这事的时候,就想到了,我要让她以后理直气壮拿出画册甩在那些说她不好的人脸上,告诉他们我的爸爸妈妈很爱我,我才不是什么丫头片子。”
那句“赔钱货”孟梁崮没有说出口,他不愿意用这种话去形容他的女儿。
孟梁崮顿了顿,继续说道:“今天岁岁遇到的事,不会是一第一次也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次,国人现在对生男生女这个事上还是更偏心生男孩的,这就决定了岁岁在这种重男轻女的文化中,随时都会再遇到另一个赵如男,用刻薄的话语评价她,甚至是攻击她的心理。”
“身为爸爸我只能尽可能的爱她,并且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很爱她,这并不是为了面子,或者为了其他什么理由,仅仅因为她是我的孩子,所以我爱她。”男人低低的说完,黑色的眼眸在昏暗的灯光下却显的分外坚定。
“孟梁崮。”林也抽噎了一下,抱住他的脖子,“谢谢你。”
孟梁崮被她的突入起来,搞的不知所措,他闷闷的说道:“傻。”
难道疼爱自己的孩子还要分性别吗?
林也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不好意思的直起身体,不过却再一次感到了迷茫。
经过这几个月的相处,还有现在她给孩子用心做的回忆册,怎么来说都应该是个好爸爸,可是书中原主女儿又为什么会走到那个结局。
林也唯一可以判定的是在未来中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她更倾向于孟梁崮是发生了什么意外,不然按他现在心疼孩子的劲,不大可能会放着孩子不管。
“我们以后都一起完成这部回忆册。”林也拿起画笔,画上今天和孟梁崮给岁岁洗澡的画面。
“一直画到她18岁。”林也一边在画纸上涂涂改改一边说道:“不,画到她出嫁,生孩子,画到我们再也拿画不动。”
“好。”
这天晚上,夫妻俩又花了半小时的时间把剩下的几幅画完,才高高兴兴的回里屋。
临睡觉前,林也想到自己给孩子做的福袋还没放进小斧头,就又爬起来。
孟梁崮看向她手里的东西,问道:“把银斧头放进去,防小人?”
林也给了孟梁崮一个,“果然你很懂我的眼神。”
她既不想让岁岁戴银被有心之人拿来做文章,又想图个心理安慰,所以刚才就连夜做了个福袋,用之前做百家布时剩下的染了红的布料,绣上几株稻穗,穗穗取个谐音岁岁,希望岁岁年年都有收获。
为了美观林也还在里面放了点棉花,现在把银斧头一起放进去,装上别针,挂在不容易膈着孩子的地方。
“希望这个福袋守护好妈妈的宝贝。”林也摸了摸系在岁岁肩胛骨的红色福袋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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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林也都会给自己和孟梁崮各自打包了几份零食。因为前段时间林也下乡演出的缘故,他家的地瓜一下子多了起来,林也就拿出一半来做成红薯粉。
所以,他们这几天的零食可以说的上是红薯宴。
不过林也手艺好,变着花样来做红薯,回回不一样,让人很难意识到自己每次吃的都是红薯。
今天的就是加了牛奶煎至两面金黄的红薯饼,撒上甘梅粉的甘梅红薯条以及加入蜂蜜烤的酥脆的红薯扭扭酥。
一到中午十一点,相熟的几个人就会找到林也,两手一摊。
“让我们猜猜看今天的又是什么好吃的。”
就跟开盲盒似的。
林也无奈的看向他们从桌肚子里掏出零食放在桌上,“还是红薯。”
“红薯好红薯好。”
“要是都经你手,我一辈子的零食吃红薯也不是不可以。”李梨俏皮的看着她,不客气的伸手打开纸袋子。
迫不及待拿起一块薯饼,还没等咽下去就疯狂竖拇指:“香!”
“林编,实在不行你去当厨子吧,怎么可以把红薯做的这么好吃。”
说这话的是文工团的另一位演员,与李梨的关系很好,后来也就和林也走的近了。
剩下两位就是林也和宋文云了。
其他人偶尔会来几块,但因为关系没那么亲,很多时候都会笑笑就忙自己活了。
李梨小伙伴许冰心说完这句话后,许期小口咬着甘梅红薯条摆手道:“我家林也不爱做饭,做甜点是她的爱好,但做饭她不喜欢。”
“我也不喜欢。”许期咽下红薯条补充到。
在场三人听呆了。
“当人媳妇还能不给做饭的?”
宋文云显然也是这个想法,捏着红薯扭扭酥看着她。
林也:“为什么不,这个家是我们共同的家,我选择擅长且喜欢的干有什么问题,再说了做饭的怎么就都默认应该是女人的活了。”
林也看着他们若有所思的表情,俏皮的说道:“我不同意啊。”
几人立刻哈哈哈大笑。
“对我们不同意。”
“就得分配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