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陆落竹最终没有获得第一名。
宁宁:“QAQ”
陆落竹站在了太阳下面,身体寒冷得让她有些说不出话。
如果可以,陆落竹真的很想要马上回去。
这个破比赛不参加了,还不如回去好好伺候她的金主,比参加比赛要划算得多。
安淞注意到她脸色发白,刚踏上地面就想要嘲讽。
“没想到你还真能坚持下来,如果是我,这就跳到河里去,找个游泳圈都比你漂得快。”
如果在平时,陆落竹会口不择言说自己全靠浪,现在……
安淞眼睁睁地看着陆落竹脚下一滑,向后一仰——
直播间刚刚还在嘲讽的弹幕——!!!!!
“不是吧姐,你刚刚不是消极怠工?”
“我觉得陆落竹今天的状态真不行,难道是生病了?”
“得了吧,陆落竹这人老演员了。”
“没有任何可信度好不好,该不是赖上我们家的安安吧?”
“有点心疼宝宝,宁宁的眼神真的特别可怜QAQ”
“就是就是,安安赶紧把坏后妈推下去。”
事实证明,安淞没有把人推下去。
她感受到身上一重,下意识就要把人抱在怀里。
陆落竹看起来个子不矮,体重却不重,至少比她还轻。
陆落竹的呼吸滚烫,看起来可怜极了,化淡妆的脸掩盖不住脸上的惨白。
安淞讨厌有人触碰她,但是陆落竹这突如其来的摔倒,让她猝不及防,却没有办法如同弹幕所说,把人直接推到水里。
“好了,我不说你了,你不要碰瓷我赶紧起来。”
安淞嘴里不耐烦,动作却不重,“我知道你没事,你快点起来,我既往不咎,让粉丝不黑你。”
安淞的声音很轻,只有陆落竹能听到。
白芮看到这里的反应也过来了,“头上流了好多汗,是不是发烧了,赶紧让医生来看看。”
抱着小青蛙玩偶的宁宁大惊失色,一张小脸茫然地看着身体比她还要虚弱的妈妈。
妈妈身体不舒服,但是宁宁却还想要得第一。
在水灵灵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声音不比小猫儿大多少,
“妈妈QAQ都怪宁宁太重了QAQ”
直播间弹幕也逐渐意识到了不对,“宝宝你才多重啊宝宝。”
“看陆落竹的脸色好像不像是装的……如果她真是装的安安肯定会生气。”
“没人会真拿自己的生命安全开玩笑吧,差一步就要直接摔在水里,说不定头会撞到船上。”
“后妈病弱的样子有点好看,柔柔弱弱,生活不能自理,怪不得祁梓会喜欢,我也好喜欢(猫猫吃手手)”
“该死,意外被圈粉了。”
陆落竹刚刚眼前一花摔倒,现在一睁开眼,所有人都围在她身边,场面乱成一锅粥,像是可以趁热喝了。
陆落竹:“是我的错觉吗?其实我现在已经死了,你们正在给我哭坟?气氛到这了,要不我再躺一会儿?”
正说着,陆落竹低头看到了宁宁把最心爱的小青蛙玩偶塞到她手里,好像在用动作说好走不送。
安淞:“。”
白芮:“……”
主持人没想到节目中会突然出这种意外,刚刚还着急到头上冒冷汗,现在听陆落竹这一说……
够了,真是够了。
直播间弹幕:“好好好,我就不该心疼你。”
突如其来的头晕和病弱的身体,对于陆落竹来说是家常便饭,她并不怎么把身体的难受当一回事。
感谢了搀扶她的安淞后,陆落竹问工作人员要的一根温度计和一杯热水。
安淞别别扭扭:“我才没想扶你,谁稀罕你的感谢啊。”
陆落竹:你是小学生吗?
测量结果是她在发低烧,大概是昨天晚上吹风受凉了。
今日划船让陆落竹的心口有些闷痛,不过没有上辈子那样前胸和后背尖锐的疼痛。
之后的比赛陆落竹没有参加,宁宁也没有继续说牛蛙火锅的事情。
宁宁乖巧地蹲在陆落竹身旁,两只眼睛又变成了荷包蛋。
陆落竹:“牛蛙火锅没有了。”
陆落竹原以为宁宁会闹,已经想好了忽悠的对策。
崽崽乖乖巧巧地用身体蹭蹭妈妈,把小脑袋枕在妈妈的大腿上,“蛙蛙,以后会有哒,”
陆落竹微微愣神:“这就不要了?”
崽崽海獭揉脸,“母亲和妈妈以后会带宁宁去吃,我们一家三口去嗷。”
陆落竹:“嗷。”
远处河道里传来哗哗的水声,夏季的江南小镇有独属于此处的安宁,头顶的蔷薇盛开蔓延,如同粉色的云层漂浮在墙垣上。
陆落竹吃了一颗药,身体愈发困倦。
她撑着精神回到民宿里,闭上眼睛休息。
再次睁开眼睛后,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身体依旧有些难受,但是比早上运动时要好了很多。
陆落竹把手掌贴在蓬勃跳动的心脏上,她常吐出一口浊气,浑身上下的肌肉都在酸痛,大脑因为疾病的关系有些眩晕。
枕边的手机嗡嗡响动,陆落竹一看是祁梓的来电。
手机里已经有了两条祁梓的未接来电。
陆落竹瞅一眼三位数的银行卡余额,苦笑了一下,接听电话,
她现在没有什么精神去哄金主,不过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清淡柔和。
“祁老师有事找我?”
拍了一天戏的祁梓没来得及看直播,她刚换下戏服,语气不算好,
“不回消息也不接电话,陆落竹,你又在闹什么脾气?”
陆落竹所在的民宿临河而建,打开推窗便能见到碧绿清澈的河水,里面有银光闪闪的小鱼穿过。
陆落竹本想解释身体不好,话到嘴边又被咽了下去。
“抱歉,我没有闹脾气,我晚上会过去拿外套。”
上司老板都是这样,只看结果,不问过程,她以前当过老板,自然也懂祁梓。
黑色轿车上,等待陆落竹狮子大开口问她要钱的祁梓微微愣神。
omega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
omega双手抱着已经洗干净的外套,满腹不悦在听到陆落竹声音的那一刻瞬间消减,甚至开始隐隐地自责。
“你不用过来了。”
“祁老师给我一次机会嘛,”陆落竹仰躺在床上,感受着窗外的风拂过身体,语气里带着病中的慵懒和沙哑。
“我真没有故意不接你电话,不过事情已经发生了,我没有辩解的想法,麻烦祁老师给我一个补偿的机会,好不好?”
好不好……祁梓听到手机里传出慢悠悠的尾音,还带着点勾人的语调,她的耳根瞬间就红了。
陆落竹是不是在哄她?
真稀奇,陆落竹这样的人居然会哄她。
祁梓匆匆挂掉电话,让司机把车开到民宿的侧门。
手机里传来了嘟嘟的长音,陆落竹看手机的字迹有些模糊,最终熄灭屏幕将手机倒扣在枕头旁边。
难哄。
陆落竹又躺了半分钟,看外头霞光漫天,粉紫色的晚霞笼罩在白墙灰瓦的建筑上。
陆落竹走到浴室里掬了一把冷水扑在脸上,产生了奇妙的变化原本应该怕冷的躯体此刻却热得过分,不是发烧的那种热,而是从骨子里散发出的某种冲动。
热浪翻滚,灼烧理智。
镜子里的陆落竹脸上水珠滴落,本就苍白的脸变得愈发透明。
易感期?
alpha的大脑中突然浮现出这三个字。
陆落竹从洗漱包中找出了抑制剂,她自从穿书以来,还是第一次用这种东西。
木门外头,祁梓双手抱着折好的衣服看到陆落竹一只手拨弄手机,似乎在翻阅什么,另外一只手毫不留情地把抑制剂的针头戳向手臂的血管。
她像是不怕痛似的,戳得那么准,那么不留情面。
alpha有易感期,为什么不找她?
祁梓站在门后,心头复杂晦涩,为什么要在找她之前,注射抑制剂?
就那么讨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