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邵姐非常合理的提问,靳捷当然不好意思说自己是个神棍,你弟弟因为目睹我出了车祸和看见我的道袍,就走出了内向压抑的世界,步入了充满魔法的精彩生活。
“啊,我认识他是因为,需要找你弟弟帮我设计屋里的玄关来着,然后就熟悉了,还挺投缘的,就……嗯!”靳捷此刻笨嘴拙舌,只想快速逃离。好在邵姐看起来非常好糊弄,不再纠缠,也不想继续跟他瞎打听了。
“哦~明天我再找时间和他聊聊人生吧!我先进去准备开晚班会了,你也不要待太晚,这边夜里还有点凉意的,看你也没带外套,别冻感冒了。”说着她就转身走了,靳捷在原地目送,莫名看着邵姐背影放空了好一会儿,直到听见使者用气声唤他:
“公子~你看那边~四点方向。”
靳捷刚一转头,仿佛有个光点忽然灭了。
靳捷也用气声问:“什么东西?”
话音刚落,那光点又亮了起来。使者再次发出了气声的惊呼:“啊!又亮了!”
什么东西?靳捷好奇地往那边轻轻靠过去。
随着逐渐看清楚黑暗里的东西。使者有点激动,但还是压低了嗓门,不知道是怕惊动那东西,还是怕吵着靳捷:
“天呐!是萤火虫!真的是萤火虫!”
“我也是第一次见萤火虫,好可爱!这里环境真的好好!”
靳捷一口气憋那差点上不来,他还以为是又要捡到什么神奇宝物了,这俩这么神神叨叨的,竟然只是因为第一次亲眼见到传说中的萤火虫而兴奋。
但靳捷也没忍住兴奋,脚步不停,往更暗的那边走去。
走近草丛边缘才发现,竟然不止一点光源,在茂盛的到小腿那么高的潮湿草泽里,有一小群的萤火虫在明明灭灭。
靳捷这会亲眼在暗处看到一丛微光努力照明的样子。才感觉,是有点震撼和欣喜,可惜小黑不在,不过明晚可以带他来看。
但靳捷站那观赏没多一会儿,萤火虫便纷纷散开,仿佛被什么惊扰一般,飞离了那片区域。内心有些许遗憾正要升起,靳捷听到那两小只又在嘀咕:
“是青蛙吗?”
“是,刚有一只被吃了……嘘~听,有声音了。”
靳捷这才发现,青蛙的咕呱声逐渐响亮起来,所以原来萤火虫的天敌是青蛙?
靳捷看不清青蛙的轮廓,眯眼试图看清,但就在这一刻,靳捷的大脑忽然如萤火虫的光一般亮了起来,对于学长的事顿时有了一个方向。
回到屋里,居邵开还没睡,拿着本子在暖黄的灯光下写写画画,靳捷进门的声响也没影响到他。
靳捷绕过去看,发现他正用山庄配套的铅笔绘图,在纸上勾勒成型的居然是靳捷的玉佩,约1.5倍放大版,此刻居邵开正在对玉上的细节线条反复描画,做精修。
“哇塞,你过目不忘吗?记得这么清楚?”靳捷说着从衣服领口掏出了玉佩,对照着看,发现已经画出的部分几乎一模一样,只除了:
“诶这里不太对,你画的鱼眼睛在正中间,但你看,这眼睛位置其实有点往前。”靳捷把绳子往头顶一掀,索性摘下来,平放在纸上,与画的同等位置比对。
居邵开闻言,皱眉看那玉佩,又看自己的画,两相比较着。用手摸着眉心,但越看眉头皱的越紧,最后抬眼看向靳捷,语气软糯却坚定:“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你的玉佩,鱼眼位置……变了。你昨天取下来给我试灵力的时候,我仔细看了,当时鱼眼睛就是处于正中央的,别的鳞片那些可能记忆会模糊,但是眼睛我确定,昨天它不长这样。”
靳捷嘴巴张着,又把玉佩拿到眼前,想象了一下鱼眼从正中往鱼嘴位置游走到前靠的画面。
就像是,挂在胸前的鱼,本来看向前方的视线,忽然看向了他的下巴。
靳捷觉得,虽然小黑的记忆令人怀疑,但是,最近颠覆原本世界观的事情发生太多了,好像也无所谓,多这么一件?
居邵开倒是乐观接受了,甚至有些惊喜地开始话痨模式:“我本来想着,做一件和你这个一样的假玉佩,逼真到完全看不出区别。到时候再有人来抢,你直接掏出来,给他们就好了。现在这样刚刚好,鱼眼位置不一样了,更方便我们自己分辨真假两块。”
“你真是个天才,但是,”靳捷也感觉最近转折词用得特别多,他都快成说相声的了,“但如果这玉佩真的会变,它这眼睛也有可能再度回到正中。”
对视片刻,俩人都选择忽略不计,随便吧。
并不纠结,夜深了,关灯睡觉。
已经习惯去挤小黑的床,忽然房里有两张床,靳捷觉得还挺新鲜的。
虽然在同一空间里,但是又有距离,忍不住把一脚跨越床之间的过道,用脚尖悄悄去戳小黑背对他的屁股,把人吓地一骨碌直接坐了起来,发现是恶作剧,居邵开无奈地笑:“幼稚!”
靳捷好奇:“都说兔子急了也咬人,你觉得你这辈子,会有摁住人反击的那一天吗?”
软绵绵倒回床上,小黑也很丧气:“除非特别特别在乎的事儿吧,但估计没有,我就这性子,你要是再欺负我狠一点……”
“会怎样?”
“我可能会躲到你找不到的地方。”
靳捷下意识地反应惊呼:“那不行!”
小黑传来被子里的闷笑:“那你对我好一点。”
靳捷灵光一闪,呼唤外挂:“大使,有没有什么办法实现追踪定位功能?”
瓮声瓮气的声音传来:“可以吧,花粉和母体之间都可以传送信息,用花粉附着在人身上就可以跟踪,只不过……周期会比较短。因为,时间太长的话,花粉要么就落地生根了,要么就干枯死了。”
“这么说,花粉要是附着力不强,是不是也有可能跟一半就跟丢了。”
“是的,我们回头再想想有没有更好的办法,公子,能不能先睡觉……啊好困……”
“好好好~睡觉。”靳捷无奈地应着,感觉要真是遇到战斗场景,想依靠使者,不太靠得住。
话音刚落,他看到小黑的身影听到“睡觉”这句顿时浑身松懈下来,没一会就听到均匀缓慢的呼吸声,看来是真累了啊。
靳捷忍不住静静凑过去,看他浓密的睫毛,这会闭成一把小扇子,窗外的微光打在脸上,睫下一片阴影。忽然发现小黑虽然黑,但是皮肤看起来光滑Q弹,一瞬间甚至有在脸颊咬一口的冲动。
靳捷被自己逗乐了,心情很好地回自己床睡觉。
梦里却不太快乐,感觉一直在找人,怎么也找不到,又累又难受。
好在山庄里配套做得挺好,还有简易的篮球场和泳池桑拿,后面两天打打篮球再桑拿一下,睡得好些,人也精神了。
这人一精神,就容易作。
靳捷抓着居邵开非要教人家游泳。小黑嘴上虽然拒绝,但身体一向是很难坚定表达抗拒的。
于是邵姐就看到她这给小朋友准备的浅池里,飘着自家弟弟一米八几的长条身子,在练闭气浮起,哭笑不得地服气:“你俩这膝盖一弯就触底了,能浮成这样也是不容易。”
靳捷也玩得开心,小黑皮肤是真的好,黝黑的身子在水下像泥鳅一样滑溜溜,手感贼好。
浮了一会跪坐起来,居邵开也有点兴奋,对邵姐得意:“我感觉自己好像有点天赋,早知道中学就听老师的话去学游泳了。”
聊了一会邵姐就又走开去接待新客人。靳捷忽然发现居邵开的泳裤上方,边缘处的皮肤居然露出两个圆圆的坑。是叫腰窝吧?靳捷一边想着一边忍不住动手去戳。
换来巨大反应。
像是被戳中什么穴位,居邵开大叫一声翻转身体,结果不知道脚滑还是怎样,一个诡异的仰倒姿势,整个人往后栽水里。
慌乱之下一把扯住靳捷,但他这体重把靳捷猝不及防也给拉水里。
两人在水下面对面,连鼻子带嘴巴磕在了一起。好在不重。
只是靳捷楞了楞,居邵开则没有经验呛了口水。
靳捷赶紧稳住自己,把俩人的头带离水面站起来。
可怜小黑咳了半天,说不出话只能双眼红红,哀怨地瞪了靳捷一眼。
就这一眼,靳捷感觉心口的气球中了一枪气弹,什么东西“噗”一声爆了。
恢复神智以后,道歉加哄人这一套连招靳捷忽然十分熟练,态度自然地软下来:“对不起,我不知道你那反应会那么大,又不是屁股……”
伸出手想去给他拍拍背帮他咳出来,又止住了手,不敢再碰小黑。
居邵开可能是没料到,靳捷居然主动认错,也没多说,只是摆手警告靳捷,不许把他在儿童池呛水的事情说出去。
又住了两天,靳捷觉得该回去干正事了,便与邵姐告别,约定下次去市里姐姐家再见。
离开山庄的时候,靳捷看看专心开车的小黑,又看看窗外渐远的山庄,内心忽然生出无限缱绻不舍。